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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那个女人出事了,她高兴起来,如果她知道她要对付的人是那个女人,他根本不用威胁就会告诉他。
现在,他又来找自己,是有什么新的消息?
“你恨……恨谁?”
“我没想到你还活着,上次见面,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她定定神,慢慢道,不愿回答他的话。
她到底是久经风浪的人,不可能会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狭长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头冷缩成一团。
“你希望我死?”没有固执于自己的问题,却又浮现出那种招牌微笑。
可使每个看到这种笑的人都觉得不好笑,她咬着牙,不敢再开口。
“去,把雷渊找来!”漫不经心地吩咐。
她心一跳,抬起头,“不,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希望它继续无故的话,就让他过来!”不耐烦地道,看着她仿佛流露出一点迟疑的眼神,心中冷笑,这时候想表现母爱,太迟了吧?
“你放心,我的心肠还不及你硬,如果你和他之间注定要死一个,我绝对会让你去死!”
冰寒的话语出口,她只觉得扑面一阵冷厉疾风,自己已经在房门外了,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侍女,幽暗的身去看不出是生是死,惊得她一跳,连忙奔向前院。
大半年来,雷渊天天呆在这里,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着明州的烂摊子,如今总算有了些许眉目,他松了口气。
这一趟明州之行,总算没有辜负她和皇上的期望。
灯影下,闪闪烁烁地过来一个女子,行行停停,他连忙迎了上去。
“娘,夜里那么冷,怎么过来了?”他关切地道,下意识地摸摸她的胳膊,就像在皇宫中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时一样自然,衣服很单薄,染了薄薄的露意。
“娘,我快结束了,你先回去吧。。。。。。”
“。。。。。。娘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
他忽然发觉心头有些绞痛,看着他信任的眼眸,但是,她又想起另一双眼,他是不会害自己兄弟的,她相信。
天色将晚,我们又一次露宿在荒郊野外。
“还有三天就要到明州地界,真的没事吗?”安圣走过来,她的伤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可以随意走动了,她可以走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以及皇上抢忆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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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地看着我,“你认为皇兄为什么忽然想去明州?”
我耸耸肩,抱着刚刚吃饱的忆爵轻咬着,小家伙腆着脸,满意地打着小呼呼。安圣眼红地盯着我的怀抱。
“天子的心思,我一介小小女流怎敢随意猜测?”我随口道。
自从清歌离开后,皇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又决定按照清歌的安排,从明州转道,安圣虽然担忧若风的情况,可是皇上的安全更加重要,当然全力赞成。我虽然赞成,但总觉得皇上的态度变化得太快了,心中到底有些不安。
可是这些不能跟安圣说,说了,也许会连累她。
明州,雷渊在那里,难道皇上仍旧不放心他?
“弟妹。你过来一下!”纪桓远远地招呼我。
我把手中睡着的忆爵放到眼巴巴等在一边的安圣怀里,她顿时大喜,“好啊,终于轮到我抱抱了,姑姑可是盼得头发都白了!”
我随意环视了周围一眼,皇上的帐篷里很安静,纪桓的表情中有一点怪异的东西,他不会无缘无故叫我……
我随着纪桓走到偏僻的河水边,那些侍卫守在皇上的帐篷四周,东都不敢动,其他清歌的兄弟看似随意地散开,或喝水,或啃干粮,但眼神却不曾离开皇上方圆三丈内,更不曾离开我和纪桓,眼中都闪烁着一种意味不明的东西——跟纪桓一模一样。
我心头忽然开始跳动得厉害,仿佛有什么要发生了。
“怎么了,纪前辈?”我低声问道,声音不知不觉的紧张起来。
“你当年不是说咬叫我大哥吗?怎么,现在看我老了,就不敢叫了?”纪桓哈哈大笑, 一扫斯文神气。
“如今我收敛了许多,可没有当年的狂妄了!”我笑笑,想起当年初次聚会的情景,心头浮起久违的温馨感觉。
“只要你眼中那坚定得精光不变,老父我和兄弟们就力挺你和十三到底!”纪桓翘起大拇指。
我身形一顿,垂下眼眸,什么意思?
纪桓仔细打量着沉默不愿接话的我,“纪老哥,倘若你是为我们好,这些话万万不可说出口,说出来,我和清歌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纪桓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我摇头,“可是我不敢往下听!”
“你那么聪明,想必看出来了,”纪桓满脸肃穆的表情,聪明地看着我,“老夫等人其实对护送皇帝这件事压根没有兴趣,要不是十三和你搅在其中,我们根本不会动这些歪脑筋——可是,你一定看出来了,这个皇帝,这个皇帝——我担心你和十三的安全啊!”
“没关系,清歌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绮罗我虽然不肖,但也有过些微功劳,谅皇上不至于——”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底气。
那天,清歌又何尝不是感到忧虑?清歌代政,虽然是权宜之计,可是后果——我摇头,赶走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念头。
“何必自欺欺人?”纪桓的眉头快竖起来了,“这个皇帝未登基之前老夫等也听说过他的行事,倒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英雄汉子,登基后的一系列政策也颇得人心,老夫等人原本也挺佩服,又得知他是十三的哥哥,想必不会太差!直到老夫等人见到其人,才发觉传言有误——这个皇帝并非一般意义上的英雄。。。。。。”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几乎听不见了,“他是枭雄——一身霸气,却掩不住眼中天然的凌厉,我们怕,有朝一日,他会对你,对十三不利啊!”
我默然不语,纪桓说的,又何尝不是我们所担忧的?可是我始终不相信,皇上——九天,会由于我和清歌翻脸相向的一天,我实在不愿意相信。
“即使有那么一天,清歌,清歌也绝不愿意做出这种事,我们今天说的是最好是全烂在肚子里,纪老哥,若你还想保住十三这个兄弟,以后万万不可再提此事了!”我断然道。
纪桓冷静地看着我,“你可知道,现在是个难得的好时机,一旦错过,只怕。。。。。。”
“纪老哥,死有什么可怕的?”我轻笑,“可是要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和清歌,还没有这份极端的力量!已经有很多人想要皇上这个江山了,我们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想不到你如此迂腐。。。。。。”纪桓摇头叹息。
“纪老哥,我不是忠君,只是忠于我自己的心罢了,你以为江山好坐?”我不以为然道,即使送给我,我还要好好考虑呢!”
“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纪桓道,“但是,倘若哪天你和十三真遇到不能解决的事,一定要通知我们,老夫给你们担上被历史痛骂遗臭万年的包袱——就算阎王已经注定你们的寿命,老夫也要将你们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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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桓哈哈一笑,转身潇洒地大步离开。
我目送他潇洒自由的背影飘然离去,心底的长堤顿时茫然崩塌,转过一个拐角,那些兄弟们神色微微黯然,却没有什么过激表现,这是,我赫然看到皇上的帐篷。
皇上掀开了一角帐篷门,正遥遥地看着我,距离太远,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第二十九章 波折(二)
我缓缓走进皇上的帐篷,默默坐在他的对面。
“如果朕问你,纪桓跟你说了什么,你会告诉朕吗?” 皇上倚着塌角,一身素白长袍,不减清贵之气,他闭着眼睛,脸上闪过疲惫之色。
“如果是皇上问我,我不能说,但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说也无妨。”我坦然看着他,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怜悯。
“那好,——我很好奇纪桓跟你说了什么,能告诉我么?”他从善如流地微笑,依稀有当年爽朗的影子。
“纪桓身为清歌的义兄,担心清歌与我此去京师吉凶难测,所以问我是否愿意就此离开。”
“他是担心我会对你和清歌不利?”皇上蓦然睁开眼,精光一闪。
“不错!”我垂头肯定。
“他以为,他一个义兄,反而比我这个亲兄弟更加友爱?”
“患得患失之心,人之常情,虽然纪桓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我想皇上一定能体谅他的心情。”
“我能体谅别人的心,别人又能否体谅我的心?”她发出一声苦笑。
我看着他,连日来的辛苦,让他瘦了一圈,眼神颇为收敛,脸色也十分苍白,可是无论外表怎么变化,依然掩不去那散发于外的自信霸气的神采。
这个人,是我曾经认识的九天吗?
我微微苦笑,不管是不是,人一旦拥有了非凡的权势,就很难不变,世上有权势的人又有几个能够逃脱权势的腐化?
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揣了很久的锦囊,递给他。
“什么东西?”他一笑伸手接过来,拉开袋口一看,愣住了。
“这是你凤爵的信物。。。。。”他蓦然闭口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是啊,凤爵的信物虽不是什么神秘东西但清楚它形状的人却不多,当日我告诉雷泽皇上这里也有一块凤爵的碎玉信物其实是骗他的,皇上你听说过凤爵有信物,却从来没有见过,”我淡然陈述,最后一句隐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现在,皇上是如何得知这是凤爵的碎玉信物呢?除非,皇上曾经亲眼见过!
“所以,我若见过凤爵的信物,必然就是丢失那块!”他镇定的接口道。
我捂着胸口,觉得心头有一丝纽绞的疼痛。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漫不经心地捡着锦囊里大小不一的碎玉块,修长的手如平常一般稳健,根本没有丝毫被人揭穿的狼狈。
他仔细地观察着碎玉块,每块都经历过岩石的特殊打磨,形成了现代地理中地球板块的形状,那块被抢走的,就是亚洲板块。
“那时候厅雷泽说跟凤爵作对的是一家姓韩的,我就觉得隐隐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后来,柳鸿飞告诉清歌碧城嫁人的事有些蹊跷,清歌暗中调查,我在坐月子的时候无意间得知了此事,好像是谁忽然挖开了我脑中的大堤,灵感一瞬千里。”
我马上想到,韩家当年在京师立足艰难,幸好身为太子的您,向他们调遣大量粮草,才让韩家有了立足之地,往后韩家更成为仅次于凤爵的天日富豪,如果背后没有强有力的人撑腰,区区一个我,何能令他们走到这一步?当我知道碧城嫁给户部尚书以后,一切都想通了,鸿飞他们在猜测户部尚书背后是否有人,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户部尚书,可是相当于天日的财政部长,这样重要的职位,会落入普通人的手中吗?
一旦相通这一节,后面也就一通百通,我和清歌自誉聪明有谋,目光深远,其实比起户部尚书的主人简直望尘莫及,能在凤爵还没有长满羽翼的时候就开始给凤爵安排对手,在别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料人先机,埋下制敌良策,岂是我们这样的凡人能够做到的?再后来,雷泽明里夺玉,岂知这笔财富易夺难守,还没捂热,就换了主人——我市由衷佩服!”
他面无表情,手中无意识地紧紧捏着碎玉,指节都开始泛白。
“不错,这笔财富,让天日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