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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应道:“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原因;等到该让我明白时。你自然会说给我听,所以我虽满肚子纳闷,却也不急着讯问!”
张肖点点头,转目四下一望,见近处并无旁人,便又压低声音,缓缓讲道:“区区一千军兵,能于大事有何补益?那凌云王并非诚心献兵相助。不过为试探咱们霸王军虚实罢了!”
陈敬龙稍一思索,心中剧震,失声惊道:“啊哟,那凌云王有不服威慑、抗命反我之心!”
张肖叹道:“霸王军征战不歇,兵力不断削减;此番神木军覆灭,更是去你一大臂助!众反王知你实力渐弱,对你的畏惧之心自然也逐渐减弱,生事逐鹿之心渐增;此次凌云王试探,便是信号!若当真接受了凌云王赠兵,众反王知你兵力不很充裕。则抗你威慑、陆续生事之期,便不远了!”
陈敬龙眉头紧锁。忧虑叹道:“霸王军兵力,不能再有削减,不然,难免轩辕大乱!可是,与血寇对战,又岂能没有折损削减?……这可如何是好?”
张肖淡淡一笑,道:“我不让出关扎营、紧逼敌军,便是为此!咱们军兵征战太久,积劳已深,非短期便能恢复;若与血寇厮杀,纵有妙计相应,亦难免大生折损;所以,唯有据关而守,坚不出战,才能保存实力,使削减降到最低!”
陈敬龙急道:“可是……守关不出,何时能打退血寇?指望血寇国力不济,自行退兵么?那可不知要纠缠到何年何月才行了!”
张肖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血寇上次折兵六十万,却不肯停战歇养,显是打定了主意,要竭力而为,不灭我轩辕族势不罢休!要他们自行退兵,那可真是希望渺茫!所以说,大队人马需据关不出,但咱们并不能全无举措、只被动防守!”
陈敬龙jīng神一振,喜道:“张大哥已有破敌之计了?”
张肖摇头笑道:“既然血寇打着竭力而为的主意,就算咱们将当前敌军破了,其族中很快又会集兵北上,还是不能彻底了结战事!所以么,破敌并非关键,如何能打得血族再无北侵之力,才是要紧!”
陈敬龙愕然道:“不破眼前之敌,还谈什么打到血族无力北侵?张大哥这话,我可真是不明白了!”
张肖淡淡问道:“你想想,暗族是如何力竭势危、彻底服输的?”
陈敬龙稍一寻思,沉吟讲道:“暗族之败,是因为多树强敌,以至遭受三族夹攻,应付不来;更重要的,是因为其族内颇有反战人士,腹地生乱,内外交攻……”
张肖含笑抢道:“着哇!内外交攻,必败无疑!”
陈敬龙一怔,疑道:“想办法引得血族内乱?……这该如何下手?”
张肖缓缓言道:“血族与暗族不同!暗族幅员辽阔、物产丰盈,足以保证百姓富足生活,是以,很多人寻求安定,反对战争!而血族却并非如此!”
“血族领土有限,又多是穷山恶水,物产匮乏;以此情形,不问可知,百姓生活不够丰足,皆盼望拓展疆域,掠夺更广阔富饶的土地,其族中之人,绝大多数都支持战争,抵触战争者极为稀少!想引其族内之人起事反战,是干脆没指望的!”
“但话说回来,既然其百姓皆支持战争、渴望侵掠,那咱们也不必对其留情;其族内之人虽不生乱,咱们却未必不能深入其族,亲自搅它个天翻地覆……”
听到这里,陈敬龙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道:“脱离大军,深处敌族?这想法可……可真是太过大胆了!”
张肖缓缓点头,幽幽叹道:“不错!孤旅深入异族,地理不熟、遇者皆敌,着实凶多吉少!我平生谨慎,从不弄险,可如今……唉,众反王安稳发展,根基渐稳、实力渐增,咱们实力不能再有削减,大军绝不能动,而又必须尽快打败血族才行,不能耽搁过久;我思来想去,实无它路可走,说不得,只能弄一次险,赌一赌了!”(未完待续。)
六百七十节、飞渡宽江
()陈敬龙稍一思索,急问道:“不动大军?你是说,让长缨会人去干这件险事?”张肖淡然笑道:“孤旅深入,辗转数千里而重创敌族,非寻常军兵可为;只能由长缨会豪杰去做,才有成功希望!如此显而易见之事,又何需用问?”陈敬龙为难道:“可是……长缨会豪杰,死一个便少一个,无可补充……”
不用他多说,张肖已明其意,抢道:“等驱退异族敌寇、清扫轩辕各家反王时,那些重情重义的江湖汉子,是不可能继续随军效力、与本族同胞厮杀拼命的!长缨会力量消损,虽然可惜,却总比大军消损要好的多!”。。
陈敬龙寻思片刻,点头叹道:“你说的不错!”微一迟疑,又问道:“屡来偷袭的那些血族忍者,祸害非浅;若长缨会豪杰都走了,更没人能对付得了他们;如何是好?”
张肖忙道:“孤旅行险,人数绝不能多;长缨会豪杰不必都去,只派一部分本领格外高强的好手便可!”微一停顿,又低声讲道:“数十万人马驻扎在此,营地庞大,那些偷袭者会从何处而入,殊难预料;要对付他们,属实不易!我早想过,不如趁着长缨会好手潜往敌后的机会,故意惊动敌军,引那些偷袭高手追赶,待远离军伍、到了空旷地方,再寻机灭之为是!”
陈敬龙思忖良久,终于咬一咬牙,沉声问道:“何时动身才好?”。。
听此一问,张肖知他同意这弄险之议,不由jīng神一振;忙详细讲道:“既要惊扰敌军、吸引那些偷袭高手。便得寻找敌人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使之大军不能迅速集结围困才行!眼下恰便是最好时机!”
“宽江涨水。血寇距于南岸,定以为我军渡不过去,疏于防范。若此时我军悄悄渡江,突扰敌营,定能从容退走,不至受到大军包抄!”
“李混李老哥,本是靠着宽江吃饭的;整个宽江流域的地势情况,无论巨细。他皆了然于胸,莫有不知!先前我已询问过他,得知:飞凤关正对江段,东行二十余里处,北岸有一孤峰,高十余丈;由此峰上扯出绳索,穿江而过,拉至南岸固定,则立成悬空索道……”
听到这里,陈敬龙已然明白。欣喜抢道:“妙极!凭李混老哥手下一干水贼的本领,要携索过江。自是轻而易举!待索道结成,我长缨会人斜滑而过,便可悄无声息的飞渡疾流、如天降神兵般落至南岸!”
张肖微一点头,继续讲道:“不错;就是这样!汛期涨水,不能持久;要行事,便越快越好,万万不能拖延耽搁!我想,立即选出三千好手;只在今夜,我便率队出动,飞渡宽江……”
陈敬龙怔道:“你要亲自行此险招?”张肖含笑应道:“大军守关不出,用不着我出谋划策;而孤旅远行,一路不知多少艰难险阻,绝少不得智计相辅;我当然是要南下的了!”陈敬龙急道:“可是,奔波数千里,无比艰辛;你病体虚弱,却哪能承受得住?”
张肖默然片刻,笑容渐失;负手遥望南方天际,沉声叹道:“正因为病势渐重、来rì无多,我才一定要去!……我只想,有生之rì尽量为驱逐血寇多做些事情,将来归于地下时,好能有脸去见蝶舞!”
陈敬龙明他心意,无可劝阻,只得默然。张肖幽幽长叹一声,又转目望来,郑重嘱道:“凭血族地域环境可以断定,其族人侵掠之心永不能死!待其国力不支,前线军心慌散,无奈退兵之时,我方大军需掩杀不息,一路紧随而进,直入血族,搅它个元气大伤、永难恢复方可;万不能因一时之仁,纵敌安然,遗患于rì后!切记,切记!”陈敬龙微一迟疑,点头苦笑道:“这样搞法,你我的千古骂名是绝逃不掉了!不过,我轩辕人多,血族人少,为更多人安危着想,却也非得残暴不仁、滥杀无辜一回不可!”
张肖叹道:“正是这个道理!”微一停顿,又动情嘱道:“我这一去,是不能活着回来了!敬龙兄弟,以后没我帮扶,你要善自珍重,好自为之……”
不等他说完,陈敬龙摆手笑道:“咱们分别的rì子,还远着呢;眼下可还不到说这些离别之语的时候!”张肖微微一怔,随即眉目皆动,疑道:“你也要脱离大军、南下行险?”陈敬龙一挺胸膛,笑道:“南行孤旅,吉凶难料;长缨会豪杰去冒大险,我这长缨会总舵主若置身事外、苟且偷安,却让人如何看我?”
张肖忙道:“脸面虚名,不足介怀……”陈敬龙摇头叹道:“不只是名声问题而已!若我这做总舵主的自保求安、不肯率队南下,则长缨会兄弟必要心生怨怼,不肯努力对敌;这一支南下孤旅,人心不齐,不用敌人来打,自己便会闹得个分崩离析、了无结果!是以,要想成功,则我不得不去、不能不去!”
张肖稍一沉吟,为难道:“道理虽然不错,但你毕竟是霸王军全军之首……”陈敬龙抢道:“只坚守城关、掩杀溃敌而已,凭欧阳干将之能,定可照应周全,实不需我留下指挥调度!”微一停顿,又低声叹道:“打败血族后,我便要退隐山林、逍遥世外了!这霸王军,既已决定要传给欧阳干将,便早些放权给他,又有何不可?”
张肖思索片刻,负手叹道:“放权过早,对你可不利得紧;但为大局着想……唉,却也只能如此……”
……
当天下午,陈敬龙招集轩辕军众首脑将领,将南下计划告知众人、吩咐众人紧守城关不出,并当众宣布,任命欧阳干将为霸王军大帅。统管霸王军一切军机事务!众将知陈敬龙要冒险远行。多有反对。但到底拗陈敬龙不过,最终只能由他去了。
当晚入夜时分,陈敬龙、洪断山、雨梦、六子等,引领jīng心挑选出来的三千长缨会好手,步行出关,赶往宽江北岸!临行前,陈敬龙又细细叮嘱欧阳干将一番,吩咐他于血寇退兵时如何时行事;干将郑重应诺。绝无违拗!
及抵达宽江岸边时,果见二十余丈宽窄的江面上,水流湍急,翻滚咆哮,状极险恶;对岸处,立着老大一座血族营寨,寨内灯火稀疏、寂静无声,显是军兵确已疏于防范,早早便都安寝歇息。
沿江岸东行二十余里,果寻到一座孤峰。陈敬龙率众登上峰顶。将所携十余条结实长索分系在一些粗实树木上,索头抛往峰下。候在峰下的李混及十余水贼。接了索头,便即潜入水中,泅往对岸。
眼下宽江水势,在寻常人眼里,确是可畏可怖、势不能渡,但对李混这一干水贼而言,却着实不值一哂、微不足道!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十余人陆续在南岸边出水登岸,无一意外。待十余条长索扯直绷紧,南岸索头皆在大石上捆缚固定后,十余条悬空索道,就此结成。
是夜,yīn云密布、星月无光,天地一片昏黑,竟好似老天有意遮掩血寇耳目,帮助这南下孤旅安然渡江一般。
待索道结好,陈敬龙眼见天sè有利,更是欣喜;攀住条粗索,便要当先滑过江去。
不等他动身,旁边忽地抢上一人,低声喝道:“让我先过,替你试试绳索结不结实!”
陈敬龙听得声音娇脆,却又不是雨梦口声,微觉错愕;转目看时,见那人顶盔贯甲、一身火红,不禁更是一怔,奇道:“慕容滨滨?你怎会跟来这里?”
慕容滨滨含笑应道:“去干这等大事,怎能少得了我?今天听你讲完南下计划后,回去我便将军中事务托付给杜老将军,命他暂代我元帅之职。等你们出关时,我便悄悄随在队后,跟着来了!”
陈敬龙连连摇头,气道:“胡闹,胡闹!一军之主帅,岂可轻离?有你在,我还能放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