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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乐得多。
李坏的心里也在滴血。
他也知道他的父亲心里在想什么,他父亲和他母亲那一段恋情在江湖中已经是一件半
公开的秘密。
他的父亲遇到他的母亲时,他们都还很年轻。
他们相遇,相爱,相聚。
他们有了他。
他们年轻,未婚,健康,而且都非常成功,非常有名,他们能结合在一起,本来应该
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
只可惜这一段美丽的恋曲,到后来竟然成了哭声。
错不在他们,错在一件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一段永远无法忘怀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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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他父亲的父亲,杀了她母亲的父亲,一刀毙命。
她的母亲复姓上官。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就连威震天下的金钱帮主上官金虹也未能破例。
‘这是我平生做的第一件错事,’老人说:‘因为我明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可原谅的,是
会害人害己的,可是我还要去做。’
他黯然良久:‘我扪心自问,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就是这一点。’
李坏不开口,他根本无法开口。
他一直为他的母亲悲恨愤怒不平,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在他心底深处,对他的父亲也有
一份无法形容的悲伤和怜悯。
不管怎么样,他和他的父亲之间,毕竟有一点相同之处。
他们毕竟同样是男人。
五
老人又对李坏说。
‘今天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要对你解释这件事,这件事也是永远无法解释的。’
李坏依旧沉默。
‘我生平只错过两件事,两件事都让我痛苦终生。’老人说:‘今天我找你来是为了
另
外一件事。’
空寂的庭院中,几乎可以听得见落叶在急雪溶化中破裂的声音。
老人慢慢的接着说。
‘多年前,我初出道急着要表现自己,为了要证明我的声名,并不是靠我祖先的余荫而
得来的。’他说:‘那时候,武林中有一位非常成功的人,战无不胜,几乎横扫了武林。’
老人说:‘这个人你大概也曾听说过的。’
二十年前,‘一剑飞雪’薛青碧挟连胜三十一场之余威,再胜雁荡三鸟,再胜昆仑之
鹰,再胜刚刚接任点苍掌门的白燕道人于七招间,声誉之隆天下无人能与之比肩。
但是后来的那一战,他却败给曼青先生了,败后三月,郁郁而终。
这件事,这个人,李坏当然是知道的。
‘我一战而胜举世无双的名剑,当然欣喜若狂。’
这本来也的确是一件让人得意欣喜的事,可是曼青先生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却
更悲观。
‘因为后来我才知道,一件我当时所不知道的事情。’老人说:‘当然我如果知道这件
事,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去求战。’
他说:‘后来江湖中人都知道这件事,我相信你一定也知道。’
李坏知道。
当时李曼青向薛青碧求战的时候,薛青碧已经因为连战之后积劳伤痛,而得了一种没
有
人可以治得了的内伤。那个时候,他的妻子也刚刚离开了他。
他的积伤和内伤已经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和江湖传说中那位‘一剑飞雪’
完全
不同的人。
可是他的血管流着还是他自己的血,他的性格还是不屈不挠的。
所以他还是负伤应战。
他没有告诉李曼青他已经不行了,他死也不会告诉他的对手他已经不行了。
他就真砍断他的头颅,切断他的血脉,斩碎他的骨骼,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一类的
话。
所以他战,欣然去战。
所以他败。
所以他死,死于他自己的荣耀中。
‘所以我至今还忘不了他,尤其忘不了他临死前那一瞬间脸上所流露的尊荣。’老人
说:‘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死得那么骄傲的人,我相信以后也永远不会看到。’
李坏看着他的父亲,眼中忽然也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尊敬之意。
他也在为他的父亲骄傲。
因为,他知道只有一个真正的热血男儿,才能够了解这种男子汉的情操。
要做一个人,要做一个真正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做一条真正的男子汉,那就不是‘
不容易’这三个字所能形容的了。
老人又沉默了很久,甚至已经久得可以让积雪在落叶上溶化。
李坏听不见雪溶的声音,也听不见叶碎的声音,这种声音没有人能够用耳朵去听,也没
有人能听得到。
可是李坏在听。
他也没有用他的耳朵去听,他听,是用他的心。
因为他听的是他父亲的心声。
‘我杀了一个我本来最不应该杀的人,我后悔,我后悔有什么用’老人的声音已嘶
哑:‘一个人做错了之后,大概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了。’
‘什么事’李坏终于忍不住问。
‘付出代价。’老人说:‘无论谁做错事之后,都要付出代价。’
他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接着说:‘现在就是我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日期:元夜子时。
地点:贵宅。
兵刃:我用飞刀,君可任择。
胜负:一招间可定胜负,生死间亦可定。
挑战人:灵州。薛。
这是一封绝不能算很标准的战书,但却无疑是一封很可怕的战书。字里行间,却彷佛有
一种逼人的傲气,彷佛已然将对方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李坏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
‘这是谁写的信,好狂的人!’
‘这个人就是我。’曼青先生说。
‘是你怎么会是你’
‘因为这封信就和我二十年前写给薛青碧先生的那封信完全一样,除了挑战人的姓
名不
同之外,别的字句都完全一样。’
老人说:‘这封信,就是薛先生的后人,要来替他父亲复仇,所下的战书。也就是我
要
付出的代价。’
李坏冷笑。
‘代价什么代价薛家的人凭什么用飞刀来对我们李家的飞刀’
老人凝视远方,长长叹息。
‘飞刀,并不是只有李家的人才能练得成。’
‘难道还有别人练成了比我们李家更加可怕的飞刀’
这句话是李坏凭一种很直接的反应说出来的,可是当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他脸上的肌
肉就开始僵硬,每说一个字,就僵硬一阵。
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脸就已经好像变成了一个死灰色的面具。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道可怕的刀光。
月光如刀,刀如月光。
在当今江湖中,这句话几乎已经和当年的‘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同样可怕。
老人又问。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李坏默认。
‘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老人黯然说:‘因为我现在的情况,就正如我当年向薛
先
生挑战时,他的情况一样。我若应战,必败无疑,败就是死。’
李坏沉默。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败。’老人又说:‘我能死,却不能败。’
他苍白衰老的脸上已因激动而起了一阵彷佛一个人在垂死前脸上所发生的那种红晖。
‘因为我是李家的人,我绝不能败在任何人的飞刀下,我绝不能让我的祖先在九泉下死
不瞑目。’
他盯着李坏:‘所以我要你回来,要你替我接这一战,要你去为我击败薛家的后代。’
老人连声音都已嘶哑:‘这一战,你只许生,不许死。只许胜,不许败。’
李坏的脸已由僵硬变为扭曲,任何一个以前看过他的人,都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脸会变得
这么可怕。
他的手也在紧握着,就好像一个快要被淹死的人,紧握着一块浮木一样。
只许生,不许死。只许胜,不许败。
李坏的声音忽然也已变得完全嘶哑。
‘你的意思难道说是要我去杀了他’
‘是的。’老人说:‘到了必要时,你只有杀了他,非杀不可。’
李坏本来一直都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就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就好像一个
已经失去魂魄的死人一样。
可是他现在忽然跳了起来,又好像一个死人忽然被某一种邪恶神奇的符咒所催动,忽
然
带着另外一个人的魂魄跳回了人世。
没有人能形容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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