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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何再铸,他可不想跟胡宗宪和赵文华两个家伙呆在一块儿,他甚至怀疑邓子龙便是遭严党一系陷害,这才身陷囹圄,虽然赵文华答应放邓子龙一马,但这反而更确定了他心中的那份怀疑。 另一个,自然是李华梅。罗暂本意是想让李华梅留下,与刘贤、刘雄两位义兄,一起训练“鸳鸯阵”。 但李华梅一听说义乌人相当彪悍,虽然深知罗暂身怀绝技,还是放心不下。鬼知道罗暂的内功是不是又会突然发作,将他再次逼入凶险的境地呐! 罗暂拗不过李华梅,一想,虽然带个女孩多有不便,但好歹李华梅从登州一路过来,也并没有多大闪失,有时反而帮了他罗暂大忙。所以,关键时刻,这个暗器高手,不仅不是个累赘,反而是一个非常大的助力。 ※※※※※※※※※ 义乌在距杭州西南约300里的地方,三面环山,虽称不上穷乡恶壤,可在水网纵横的江南一带,也算是穷得出名了。然而,便是这个地方,出过不少响当当的人物!比如三国东吴大将领骆统,唐朝有“一檄传天下”之称的骆宾王,宋朝的抗金名将宗泽,都是义乌人,而且俱与军事相关。这不能不说义乌这地方,确实有打仗的人才! 一路无话。从杭州到义乌,不到三百里地,快马加鞭,朝发夕至,太阳未西沉,便已经走进了义乌的“北大门”——龙祈乡。众人倒也非常轻松,唯有朱钰的那匹马,也算得上是军营中挑选过的好马,但刚到义乌境内,便累得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得动弹了。 “朱钰,你到底有多少斤重?”何再铸怪怪地看着朱钰。 朱钰尴尬着,不知如何作答,随后,又有些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坐骑。 “嘿嘿,多少斤肉,就有多少斤的力气!”罗暂解围道。他见天景刚到半下午,已经进入义乌境内了,心情大好。 朱钰却呆呆地回答道:“我只知道,我能将一头水牛拦腰举起……” “一千斤?”众人同时惊叹!转而一片大笑。 罗暂笑过后,道:“算我说错了。我这徒弟不能依常人估量。要不怎么徒弟的年龄比师傅还大。” 朱钰却笑不起来,看着罗暂道:“师父,你们也忒狠心了,不见我的马快要死了?” 罗暂却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道:“一匹马,死就死了,又有何足惜!到了城里,再买过一匹。” 朱钰像不认识般看着罗暂,愈发不满道:“师父,您怎么能这样说?马通人性啊!再说这马驮了我一路,就这样活活累死了……以后,还有哪匹马敢驮我?” 不要说朱钰不满,就是李华梅听了罗暂的言语,也心生疑惑,这并不像以前那个善良的罗暂啊?虽然他有时会很冲动,冲动到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也不至于这么漠视一条生命,尽管死的是匹马,但朱钰说得很有道理,马通人性啊!罗暂这么做,明显是卸磨杀马啊! 难道,他真得变了? 罗暂听了听了朱钰的抱怨,收住笑容,点点头道:“你行啊!倒埋怨起师父来了!那个,杨贵,你的意思呢?” 杨贵看了看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黄骠马,再看看一脸阴层的朱钰,最后望着罗暂,这才道:“那马死不了。” 罗暂一乐,赞许地看着杨贵,却是对朱钰道:“凡事要多动动脑筋,我罗暂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吗?你这做徒弟的,却不知道师父最拿手的绝活是什么!”说完,又有意无意地将眼神掠过李华梅。 朱钰终于醒悟过来了,脸上登时露出喜悦的神情。 罗暂走到那马跟前,那马尤自口吐白沫,好像一只螃蟹了。它的鼻孔里正慢慢地喘着粗气。罗暂二话不说,伸手往马的头顶一抚,那马竟然呻吟了一下,唬得边上另位几匹马一阵跃动。罗暂向路边山脚下一指:“杨贵,认得那几株草吗?” 杨贵眼睛一亮,道:“鸡头参!” “嗯,有才!”罗暂赞道,“去把它们都采过来。” 那被杨贵称作“鸡头参”的草,其实是一种常见的药材,医书中通常记作“黄精”,专治体弱乏力、内热消渴等症状。 杨贵飞奔过去采那几株草药。就在这间歇,罗暂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细针,翻动手掌,利用落雷神掌的功力,将针烤得炙热,立刻往那马的头顶扎去。拔出银针,杨贵已经将那“鸡头参”送到。 罗暂左接过“鸡头参”,发现茎和叶早已被杨贵折去,只有剩下了根。罗暂不由又是赞许地望了杨贵一眼,右手将马嚼子一掀,马嘴咧开,“鸡头参”的根悉数送进马口。那马慢慢地嚼着。未多时,忽然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众人看得眼晴都直了,尤其是朱钰,将两颗眼珠瞪得溜圆,半天说不出话来。 罗暂又问杨贵:“你怎么知道那马死不了!” 杨贵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凄凉,道:“妙手回春。” 不信被他言中!是的,罗暂治马时所用的手法,正是李时珍传给他的最初级的治疗术:“回春手”。 罗暂呆了一呆,拍拍杨贵的肩膀,长叹一声,道:“我收徒的第二个条件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当初自己也还没想到。现在我终于想到了,想听吗?” 杨贵眼中顿时射出灼热的光芒,猛得点了点头,说话依然很简单:“想,想死我了!” 罗暂哈哈一笑,然后又一脸凝重道:“我的另一个绝活,就是医术。唉,其实也不算是绝活。但我深受其影响,所谓医者父母心,所以我所收的徒弟,一定要有仁慈之心。什么是仁慈?一要爱惜别人的生命,哪怕是一草一木。还要爱惜自己的生命,想死的时候,一定要多想想自己的父母亲人。” 杨贵点了点头,道:“我谨记于心。” 罗暂道:“好了,阿贵。呃,我以后就叫你阿贵吧,这样倒顺溜。第二个条件已出,第一个条件就作罢了。你说话时不用再一直数数了。”心中却想,一个月这么讲话,恐怕你以后想把话说长,都难了。 果然,杨贵又是点了点头,道:“已经习惯了。” 救活了马,朱钰心中好生快活。义乌这边多山,平常人家生活毕竟拮据,连一般的牛、羊、驴等牲口也买不起,更别提一匹好马了!所以他们对马也好,牛羊也好,都十分爱惜。谁要是把人家的牲口给弄死了,哪怕是一只看门的狗,这等于是刨了人家的祖坟,凭着义乌人的血性,又铁定抄起家伙找那混蛋拼命,再不济,至少也要将他揍得鼻青脸肿。###第088集 乡村群殴事件(二)
趁着这个机会,六人稍适休整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往前赶路,只要过了龙祈乡,他们的目的地义乌县城,就要到了。 朱钰的黄骠马虽然活了过来,但也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根本骑不得。他只好牵着马,跟在其他人后面奔跑。纵是这样,黄骠马空着身没有负重依然跑不动,任凭朱钰如何拉拽,就是撒不开步子。这下可急坏了大伙。一个个只能松开缰绳,放慢前进的速度。 戚继光道:“朱钰,把马搁在这儿吧!要不误了路程了。” 大伙也劝朱钰弃马奔跑。朱钰岂能舍得,忽得将心一横,那马惊恐地嘶鸣一声。众人回来一看,朱钰竟将马扛在了肩上。大惊之余,才觉得朱钰说能扛起一头牛来,还真不是吹牛! 单就这样,效果依然没有改观,没走出上百步,朱钰早就步履沉重,气喘如牛。那挂在肩胛上的马也好受不到哪去,只是不住地哀号。 大家又只好停下来,等他。朱钰把放回地面,脸带愁容道:“师父,戚将军,你们还是先赶路吧。反正到县城我认得,杨贵也认得。耽误不了。” 罗暂道:“那咋行!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这样吧,一回到了村庄,找户人家给些银两,先把你的马寄存着。不就行了?” 大家一听,这主意可以。于是又将目光集中到朱钰那儿,如果这样都不行,你小子算是吝啬到家了! 朱钰表情极为丰富,阴晴不定地转了半天的念头,终于点头答应了! “对了,朱钰,你还没说你老家是哪个乡的呢?这龙祈乡你熟么?哪里有村庄?”戚继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也不问杨贵,知道问这家伙,无疑是得不到详细的结果的。 朱钰道:“要说我老家,还真是在这龙祈乡,后来到我爷爷这辈,因为南边了发现矿山,便搬到南边做铁匠生意去了。至于这龙祈乡,认得的人倒有,但终究不太熟。再说……”朱钰将头沉下,呆了半天,才缓缓道,“再说,那些都是老亲,我爹这一辈还有来往,自从我爹和娘他们全都惨死后……嘿!不说了,赶路!”说到这,他扯着那匹虚脱的病马,倒是走到队伍的前头去了。 罗暂心疼地看着这个徒弟的背影,轻声责怪戚继光道:“你怎么问他这个?我平时都是不敢问他的家事的。惨,太惨了……”说着朝朱钰赶了上去。 戚继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也继续赶路。 没出五里地,却见得一个村落。朱钰叫一声:“义亭村,我原来的老家就是这里了。” 刚走进村子,朱钰又大呼一声:“小龙!” 路边一棵树上,一个小脑袋从密密的树丛中钻了出来,奇道:“呓?是朱钰叔叔,你怎么就一下发现我了?” 朱钰道:“你这小鬼,不用看,我一猜就知道你在树上。” 小龙从树上吱溜一声滑了下来。这时,大伙都下了马,再看这小孩,十来岁年纪,穿得相当破烂,而且可能太会乱玩了,整个脸上布满污垢,看上去非常邋遢。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管的,也许是忙于生计,顾不上他吧。罗暂知道,许多穷人家的孩子,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小龙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卫生情况,一张小黑手拉着朱钰宽厚着手掌,眼睛却盯在那马上,连声叫道:“朱钰叔叔,这就是马啊!我要骑马,我要骑马!” 朱钰没好气道:“别闹了。这马受伤了,不能骑了!” 小龙以为朱钰不肯让他骑,不满地嘟起小嘴,嘀咕一声:“我是小鬼,你是小气鬼!” 看着小孩这般鄙视自己的神色,朱钰倒有些挂不住了,连忙道:“你朱钰叔叔什么时候小气过?每次来,还不都给你带好吃的吗?” 说着,手不由自主地掏向胸前衣袋,却一下子又僵在那里:这次,还真没带什么好吃的。摸了半天,只有小半块烧饼,才半个巴掌那么大,这还是中午的干粮吃剩下的。这当然拿不出手。 这时,杨贵却是走上前来,递给了小龙一块熟牛肉。杨贵身为跟班,所有的补给,都由他负责,自然带了一些肉食。 小龙看到牛肉,满眼放出狼一样贪婪的光芒,一把抓过来,直接往嘴里送。一眨眼工夫,那块牛肉就不见踪影了。小龙用舌头舔舔嘴巴,非常享受地说道:“啊,这肉太香了!我们都好久没吃肉了!”他感激地看着杨贵,说:“谢谢叔叔!”说完,一双眼睛又盯着朱钰摸在胸前的手,半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朱钰苦笑道:“你小子,还没吃饱?我就半个烧饼,要不要?”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把那半块可怜巴巴的烧饼展示了出来。 小龙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喊道:“要啊!我就知道朱钰叔叔最好了。” 朱钰将烧饼递给小龙,没想到,这小子果然没几下,又将烧饼全都装入腹中,连一粒渣都没剩下。 “你难道没吃饭吗?”罗暂凑过去,和蔼地问道。 小龙道:“是啊,今天清晨,爹娘又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