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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西卓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一个人做任何事情必然有一定的理由。”
侍卫眼帘微垂,“或许。”
突袭计(上)
大军入兆殷城。
凤西卓看到沿路的百姓不多,而且多是老弱妇女,不由心中惊异。即便朝廷和兰郡王府各怀鬼胎,但还不至于现在就开战吧?不然一路上不会半点风声不漏。
想到尚信居然没有坐守京城而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的疑惑越来越大。
兆殷知府衙门被征用为骄阳王的临时落脚处。
凤西卓被关在厢房里,看守她的依然是铁球。
尚信进门时,她正在躺椅上打瞌睡,而且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停住脚步,站在门槛内一步的距离,默默地望着她。
夕阳在无声中冷却。
凤西卓忍不住睁开眼。
尚信眼中柔情尽去,冷笑道:“你倒是挺怡然自得。”
凤西卓伸了个懒腰道:“难道王爷期望看到我时,我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本王根本不想看到你。”
“那就放我走吧?”她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
尚信冷冷道:“让你去缅州投靠萧晋?还是去樊州找长孙月白?”
“你放了我以后,我可以走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凤西卓。”他突然一个跨步走到躺椅前,俯身望着他,恨声道,“为什么要来?我警告过你!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凤西卓避过他的目光,叹气道:“除了天意,我找不到其他解释。”为了避开他,她已经乔装改扮,居然还是失手被擒,除了天意弄人,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尚信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她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半晌,他缓缓站直身体,“这几天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然后?”
“然后我会上京,将你交给刑部,听候皇上处置。”
凤西卓挠了挠脖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尚信垂下眼帘看着她。
“你来兆殷做什么?”
他眼睛微微眯起,“你不知道?”
凤西卓眼珠一转,“你不会以为我是来破坏你的某个计划的吧?”
“难道不是?”
“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当然,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话……”
尚信口气略缓,“那来你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落魄了,所以随便找群难民投靠,你信不信?”
尚信脸色又冷下来。
“呵呵,不信吧?呃,不信也是正常的。”凤西卓摊手道,“其实,我和长孙月白吵架了,所以随便出来走走散散心。”
“吵架?”尚信疑惑道,“为何?”
“因为,”凤西卓低下头,声音微微哽咽,“因为老祖宗命令他取红宵当小的……不然,就不同意我过门。”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月白。对不起红宵。非常时期,稍稍玷污下你们的名声。
“凤西卓。”他一字一顿地喊道。
“嗯?”
“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我,很好玩么?”
凤西卓一惊,赔笑道:“此话从何说起?”
“长孙世家世代只能娶一房,即便丧偶,也不得填房。”尚信声音冷如二月寒霜,“你对我说谎都不经过脑子的么!”
凤西卓干笑道:“其实,我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个诚实的人,说谎这种事情不常干。”
“唯独对我例外?”他看着她,眼眸深沉如渊,漆黑一片。
凤西卓嘴角微动,无数辩解之辞在咽喉和舌尖打转,最终,却又吞回肚子里。
尚信徐徐转身。
所有的冷漠在刹那卸下。
留存于脸上的,只有一抹掩都掩不住的自嘲。
“我从未想过愚弄你。”凤西卓在他的脚迈过门槛的刹那开口道。
脚步顿住。
俊挺的身躯迎着阳光投下一道拉长的影子,跨过门槛,牵系着他和屋里。
半晌,他轻轻喟叹,“我从未怪你愚弄我。”
凤西卓一愣。
“我只是怪你,从来不用我想听的话来愚弄我。”话落,人走,影去。
剩下的,只有那一地残光。
尚信一走,凤西卓立刻从袖中抽出月冷。不知尚信是忘记还是故意,居然没有从她身上搜走月冷。
她正举剑欲砍,突听有人正朝此处走来,不由暗道一声晦气,每次想逃走都有人来打扰。她收起剑,跳上躺椅,如先前一般假寐。
“凤姑娘。”人未到,声先至。
凤西卓不好再装睡,起身看向门。
进来的却是那个先前与她闲聊的侍卫。
“你不是普通的侍卫。”普通的侍卫没有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气度。
他微微一笑,“在下杨志清。”
凤西卓摸摸鼻子,“请恕我孤陋寡闻。”
他失笑道:“凤姑娘果然是爽快人,我先前遇到不少人,即便没听过我的名字,却依然会说久仰久仰。”
凤西卓挑眉,“你确定这是赞扬?”
“诚实是美德。”
凤西卓干笑。
“我先前是良王妃的贴身侍卫,因为王妃担心王爷,所以才命我跟随王爷。”
“良王妃?”她心头有种不良预感。
杨志清道:“凤姑娘不必多心,无论是我,还是王妃,对姑娘都无恶意。我只是来放姑娘走而已。”
“放我走?”凤西卓到此刻才是真正吃了一惊。
“不错。尽管王妃多次想将姑娘除去,却碍于王爷而不得不……”他顿了顿,“但凤姑娘既然无心与王爷,徒留在他身边也只会让王爷多受伤害,所以我才……”
“你不怕骄阳王怪罪你?”
“若是王爷执意要怪,我也只能甘领。”
凤西卓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至坏不过如此,凤姑娘还有何忧虑?”
凤西卓想想也是,立刻伸手道:“钥匙呢?”
杨志清失笑道:“钥匙王爷贴身收藏,我又如何会有?”
“你准备让我带着球跑?”
“王爷曾让我上缴凤姑娘的月冷,”杨志清含笑道,“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做,相信它此刻应该还在凤姑娘的手中吧?”
怪不得尚信没收她的剑,原来如此。凤西卓抽出月冷。
只听铛铛两声,铁链应声而断。
“凤姑娘既然重获自由,志清还有一事相求。”
既然对方如此爽快,也不拿她的安危为要挟,她自然不能拒绝得太过利落,“力所能及,但凭吩咐。”
“其实不过是件小小的请求,做与不做,皆随姑娘本意便是。”杨志清顿了顿道,“林将军已经出发,前往截杀正朝此处赶来的兰郡王府的人马。王爷将随后增援。我知道凤姑娘与兰郡王府交好,虽是两军交战,但还请凤姑娘看在王爷对姑娘一片真心的份上,手下留情。”
朝廷果然要和兰郡王开战!
原来尚信是来增援的,看来兆殷城中的男子多半是被拉去充军。
凤西卓一边消化着这条信息,一边含笑道:“自当勉力而为。”
“天色将暗,我就不留姑娘了。”杨志清做了个请的手势。
“告辞。”凤西卓用轻功跃上屋顶,转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志清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穿过走廊,走到一间大屋里。
尚信正在读与尚翅北交战的前方战报。
“王爷。”
尚信放下战报,“如何?”
“凤西卓已经走了。”
他眼中顿时闪逝各种情绪,最后却化作死水般的平静,“好。”
突袭计(中)
凤西卓出了兆殷一路朝东狂奔,果然追上林大发的部队。
她粗略估计了下,竟有五千余人。以帝州此刻的形势来说,五千人已是大手笔,再加上尚信手中的兵马,恐怕阮东岭等人真会被攻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凤西卓再不迟疑,立刻施展轻功超过林大发,赶向淄洛报讯。
阮东岭和陈元殊离开淄洛已有数日,为了迁就后方辎重,他们一直行得不疾不徐。凤西卓日夜不歇连赶一日半方才看到他们的踪迹。
她冲到驻扎大营门口,立即有士兵拔刀迎上来,“来者何人?竟敢独闯兰郡王骁勇军营。”
凤西卓停下脚步,狠喘了口气道:“给口水喝。”
“……”士兵面面相觑。
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跑到数千人的大营竟然只是为了讨口水喝?
站岗士兵毫不犹豫道:“哪里来的疯子,来人,给我抓起来。”
凤西卓一楞,喝道:“等等!”
士兵哪里理他,纷纷执意架刀上来。
凤西卓没奈何,只得边用身法绕开他们,边高声道:“我乃自在山凤西卓,有事找你们主帅!”
“凤西卓?”士兵们齐齐停手。
凤西卓止步,连声道:“是是是,我是凤西卓,我虽然姓凤但绝对不是疯子。”
士兵里拨人回营通报,剩下的人则依然留在原地看住她。
“呃,我是不介意你们和我这样大眼瞪小眼,不过,”凤西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能不能先给我一口水喝?”
只是一口水的工夫,凤西卓刚感觉水从喉咙里顺下去,就见邢师带着大头、八斗和一字匆匆过来。
“二当家。”邢师走到跟前便要行礼。
凤西卓不动声色地暗中托住,笑道:“你们现在都是兰郡王手下大将,我哪里敢当你们的家?”
邢师知道她怕自己与她亲近会引起兰郡王府其他人的猜疑,当下一笑而过。
反倒是大头不服气地嚷嚷道:“一日是当家,终身是当……哦!臭秀才,你打我做什么?”
八斗斜眼瞪着他道:“你不但吃饭的时候嘴巴张得大,连说话时,嘴巴也不小。”
大头被他说得二丈金刚摸不到头脑,“你这不是废话!我吃饭说话用的不都是同一张嘴。”
“所以才一样的讨人厌。”
“臭秀才,我忍你忍了很久了。最近你总是有事没事找我茬,我喝水你说我牛饮,我吃饭你说我猪嚎,现在我连说句话你都要抱怨,你,你你,你是在欺人太甚!”
一字突然道:“怕。”
大头道:“怕什么,老子才不怕他呢?老子只是可怜他一个弱不禁风的秀才经不起我的一拳一脚,所以才忍他。要不然,他早八百年就不知道被我打飞到哪里去了。”
凤西卓笑道:“他是说八斗怕上帝州,所以才找你分散心中的恐惧。”这样说来,恐怕尚氏和兰郡王府之战并非一方有心。
八斗想反驳,但在众人了然的目光中又吞了回去,“我是读书人,当然不适应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情。”
凤西卓道:“那你为何不留在缅州?”
八斗看了大头一眼道:“如大头这样鲁莽无脑之人都敢来,我又岂能安居一隅?”
大头狂笑道:“哈哈,臭秀才,你居然拿你拿小胳膊小腿的和我比?”
八斗怒道:“你居然说我小胳膊小腿?”
他们一吵起来,自是没完没了。
邢师迎着凤西卓往里走。
凤西卓左右看看,疑惑道:“晓晓呢?”
邢师笑道:“她此刻正在淄洛城。”
凤西卓道:“哦?我还以为她会吵着和你们一起来呢。”以邢晓晓的个性,看到连八斗都跟来,定然不肯罢休,怎么会安安分分地留在淄洛?
“她是要来,不过有人不同意,她自然只好不来。”
“谁的话有这样大的能耐?”凤西卓脑中灵光一闪,“阮东岭?”
邢师点头笑道:“出嫁从夫,他的话,她自然是不得不听的。”
凤西卓惊愕道:“从夫?难道他们……”
“他们已在三月前成亲了。”邢师脸上掩不住喜色,“我曾派人前往樊州通知二当家,可惜二当家当时并不在。”
凤西卓想了想,三月之前,她正和长孙月白一起在频州参加尚乐舞的喜宴。没想到竟然会错过邢晓晓和阮东岭的婚礼,实在得不偿失。
凤西卓后悔不迭。
陈元殊正在军中大帐等候。
凤西卓一进帐就笑着抱拳道:“草民凤西卓拜见三世子。”
陈元殊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走到她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