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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殷城守军本来就少,又被林大路带去大半。因此当他们见到阮东岭气势汹汹地杀到时,几乎没做什么抵抗,便缴械投降。
如此一来,尚信和陈元殊的情势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双方各自在对方的地盘上。
不同的是尚信的背后将很快遭遇萧晋新遣派的兵马,而陈元殊暂时无此后顾之忧。
当然,尚信手中还有人质。而兆殷城中却没什么有价值的要挟。
兆殷城破时,正是凤西卓伺机了三天,终于找到机会与邢晓晓单独相处之时。
邢晓晓吃惊地看着被打晕在地的丫鬟,又吃惊地看着颇为狼狈的凤西卓,半天才道:“姑姑,你怎么会……”
“长话短说。”凤西卓敲着因为蹲点蹲到酸疼的肩膀,“我混进来已经好几天了。可惜你身边一直有人轮流监视,连睡觉上茅厕都不例外,所以没奈何,我只好出此下策。”她说着,还满含歉意地望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丫鬟。
邢晓晓喜道:“那是不是东岭……”
“不,只来了我一个人。”凤西卓无奈地掐熄她的希望火花。
邢晓晓担忧道:“那你岂非很危险?”
凤西卓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道:“是的。不过从小到大,我危险的时候比不危险的时候要多。所以习惯成自然。”
邢晓晓道:“外头形势如何?”
凤西卓摇头道:“我也不知,我已经在这里呆了足足三天了。不过我来的时候,淄洛援军刚与阮东岭他们会合。”
邢晓晓缓缓舒出口气,“这样就好。”
“你不是有算命书吗?拿那个算算啊。何必问我。”凤西卓不忘调侃。
“我算过。”
凤西卓一怔,“如何?”
邢晓晓苦笑道:“不好。”
“有多不好。”
邢晓晓强笑道:“你也说这些不过是相士的无稽之谈,不必信它。”
居然让邢晓晓这个小神婆认为相士不可信,那结果铁定是相当不好了。
凤西卓不由宽慰她道:“的确不可信。我不是来了吗?还能有多不好?放心,一会我便带着你杀出去。”
“你真有把握?”
凤西卓心虚地眨眼道:“就快想到了。”
“你若是真有把握,就不会在这里呆了三天之后,还是用这种方法出场了。”
凤西卓吃惊地看着她,“你几时变得这样聪明的?”
邢晓晓没好气道:“被你骗多了之后。”
凤西卓摇头叹气,“你一定是被阮东岭带坏了。”
邢晓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道:“不说这个,你快走吧。带信给东岭,就说朝廷要对二世子不利。”
“陈虞昭?”凤西卓一省。差点忘记他还混在敌营里,“怎么不利?”
邢晓晓道:“我也不知,只是在骄阳王的军队攻进城时听一名军官说什么里面外面,老二老三一起收拾干净,看萧晋还怎么折腾。”
且不说里面外面是什么,这老二老三绝对是陈虞昭和陈元殊无疑。
凤西卓的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邢晓晓催促道:“姑姑放心。尚信一时三刻还不会动我。姑姑留在此处也是枉然,倒不如出去帮东岭他们,若能打败朝廷,那尚信自然就会投降了。”
事情若真是这般简单就好了。
凤西卓感慨地看着邢晓晓充满单纯期望的笑靥。
如今局势乱得像锅粥,谁都想不到第二天起来谁的城又破了,谁的军队又败了。好像触目所及,人人都在打仗,人人都在逃难。
在十年前,谁能想到大宣的锦绣江山竟会残败至斯?
邢晓晓见她还在犹豫不决,又猛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姑姑难道不想早日把我救出去吗?”
凤西卓看着她突然认真道:“我现在带你走,至少有三成把握能冲出去。”
邢晓晓缓缓地摇了摇头,“莫说三成,就算你有九成把握,我也是不走的。”
凤西卓刚想问为何,却见她的双手正慈爱地护着腹部,心中顿时雪亮。任哪个父母都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做那万分之一的冒险。“阮东岭知道吗?”
邢晓晓羞怯地低头一笑,轻轻摇头。
凤西卓笑道:“看来只好由我当这只信鸽了。”
“不,你先不要告诉他。我要亲自告诉他。”邢晓晓道,“大战在即,不能让他因此分心。”
凤西卓道:“只怕我不说,尚信也是要说的。”
邢晓晓烦恼地绞着袖口道:“那便到时候再说。”
凤西卓叹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邢晓晓瞥见丫鬟有苏醒迹象,忙将凤西卓往外推道:“快走快走。”
凤西卓一边聆听外边动静,一边抱怨道:“我又不是奸夫。”
邢晓晓道:“你现在比奸夫还不安全。”
门咣得关上。
丫鬟扶着脑袋坐起,“我刚刚怎么……”
邢晓晓镇定道:“你是不是太累晕倒了?”
“不是啊,我好像觉得……被什么砸了一下。”她转头看着四周。
邢晓晓平静的脸色上终于有了一道裂缝,微惊道:“难道被鬼压?”
丫鬟两眼一翻,再次扑倒。
趁火劫(中)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淄洛城却不是容易事,万一惹出动静来,怕是要给留在淄洛的人质带来危险。
搭顺风车的骆喜儿成了监军,这就意味着这辆顺风车暂时不开了,凤西卓只得另寻蹊径。幸好她这三天除了寻找与邢晓晓见面的契机外也没闲着,府里的动静多多少少掌握了些,比如一日换两班,早卯晚酉。
只是这两个时辰的天色都是明暗交替,浑水摸鱼难。
她正苦思难解之际,良机悄然而至。
骆喜儿偷偷遣了亲信出城,由于他是监军,卫兵不敢相拦。
凤西卓正好又搭了一次顺风车。
车离开淄洛约莫五六里后,凤西卓故技重施,趁马扬蹄之时,溜出车底,朝陈元殊原先的营地而去。
陈元殊占领兆殷之后,依然派人留守原先营地。一来是作为前哨,观察淄洛动静。二来也是接应凤西卓。
凤西卓归途行得虽疾,到底体力不同去时,花了整整一日方才赶到。
留守之人一见是她,也不隐瞒,将这几日发生之事一一告知。
凤西卓听到陈元殊拿下兆殷,且喜且忧。
喜者,自然是手中有多了一分营救晓晓的筹码,忧者,乃是两军对峙,最忌轻举妄动。恐怕营救之期,难以预算。
凤西卓在营地逗留了一晚,又重新上路,向兆殷城奔去。
或是凤西卓连日奔波成了习惯,当她日夜不休赶到兆殷城时,竟不觉得有多疲惫。
陈元殊和阮东岭一听她到了,都迎了出来。
凤西卓一见他们便道:“好消息,坏消息,要听哪一个?”
陈元殊立即接道:“坏消息是淄洛失守了,好消息是晓晓暂时平安。”
凤西卓摇头叹息,“你让我觉得这趟简直是白走。不过我还有一个消息。”
陈元殊皱了皱眉头,又看看阮东岭道:“这我却猜不到了。”
“晓晓得到消息,说朝廷要对陈虞昭下手。”
陈元殊面色一紧,“我早料到有这一天,放心。我们这几年也不是闲着的,京城也不是他们想象中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他既然这么说,想必在京中早有布置,凤西卓遂不再多言。
阮东岭问道:“他们是如何攻入淄洛的?”
“晓晓说是地道。”
“地道?”陈元殊一楞,随即骂道,“好他个尚信!我说他当初归还淄洛城怎么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原来是趁机在里面挖了地道以备后用!都怪我们当时太大意,才给他这个可趁之机。”
懊色在阮东岭脸上一闪即逝,快得无人察觉,“我们也有消息要告诉你。”
凤西卓愕然道:“哦?”
陈元殊脸色顿时有些许不自然,“此事还是阮大哥与你说吧。本世子还要去巡视城防。”
他这样避走,反倒让凤西卓更加好奇接下来的消息。
阮东岭与她走到一处稍隐蔽之所,才缓缓道:“蔺郡王起兵了。”
“什么?”凤西卓微讶。
没想到四大郡王继罗、兰之后,蔺郡王也按捺不住了。这样说来,只有地处南边的乔郡王依然观望。不过从他不惜将儿子入赘罗郡王府来看,恐怕他是和罗郡王同坐一条船的。
“而且得到了长孙世家的支持。”
这次凤西卓是真真正正地吃惊了。
长孙世家家大业大她是知道的。不但是大宣首富,而且坐拥樊州,论势力,绝不在四大郡王之下。但长孙月白向来是无心江山的,怎么会突然加入这场纷争中来?
怪不得陈元殊避开。
因为长孙世家一旦支持蔺郡王,那就意味着兰郡王真真切切地站在两个阵营。如今朝廷未倒,罗郡王犹在。若有朝一日,所有阻隔消失,那么直接照面的,将是大宣最东的兰郡王府和大宣西极的蔺郡王。
她思绪烦乱。近日来的变故委实太多,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阮东岭似是看出她的矛盾迷茫,“你可知长孙世家老祖宗被刺之事?”
凤西卓愣了愣,脑中立刻将这两件事牵了线,“莫非你是说……”
“主使者,乃是顾应权。”
“他为何要刺杀老祖宗?”这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因为自顾应权出仕起,长孙世家与他一直暗中往来。”
凤西卓立刻想起长孙世家庞大的关系网,“你的意思是说,顾应权被长孙世家收买,一直暗中为他们做事?”
“是合作。”
“好吧,既然是合作,那为何他又要派人去杀老祖宗呢?”
阮东岭道:“因为沈获将他的底牌掀开了。”
“沈获?这又是为何?”
“沈获、尚信都是铁杆保皇派。大宣江山危在旦夕,顾应权身为四大辅臣之一,若是在此刻朝秦暮楚,与别家势力暗通款曲,那么他们就更加腹背受敌。”
凤西卓恍然大悟道:“因此沈获才逼顾应权不得不对老祖宗下手,以表忠心。因为若是他不这么做的话,那么下手的人就是沈获和尚信了。不过据闻那人武功路数颇似陆放翁和韩载庭,用的武器却像蔺郡王府总管夏容海的三勾尖刀……”
阮东岭沉默不语。
凤西卓渐渐看出端倪,缓缓道:“当今天下能只身闯入长孙世家又全身而退的,绝不超过十人。而这十人要打造一把像夏容海的武器,学几招陆放翁和韩载庭的招式并非难事。但难就难在,他如何用这些临时拿来的武器和招式在长孙世家全身而退。除非,这三样之中,至少有一种是他得心应手的。”
阮东岭依然沉默。
至此,凤西卓已了然于胸,“蔺郡王已经与长孙世家结盟,若是老祖宗出事,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处,若是曝露,反而会破坏同盟。而韩载庭和老祖宗更是多年知交,自然也不可能出手。那么剩下的就是……”陆放翁!
阮东岭不否认。
凤西卓气怒道:“为何?”就算不顾念着她和自在山的关系,老祖宗和他们无冤无仇,何至于让他们出动这样的绝顶高手来暗杀?
阮东岭道:“这是二世子与沈获交换的条件。”
凤西卓道:“什么条件?”
“若不是顶尖高手,顾应权又怎么肯冒这个险?万一刺客被抓住,他面对的就是整个长孙世家的报复。”
“这和陈虞昭又有什么关系?”
“沈获知道当今天下能向长孙世家老祖宗出手的高手不多,而刚好,兰郡王就有一个。为了尽早让顾应权下决心,他便私下找二世子商量。以二世子在京城的安危为条件,换取陆总管出手一次。”
凤西卓道:“那顾应权又如何会用陆放翁?”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陆放翁。他只以为老天爷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送来一个绝世高手投奔于他。”
凤西卓将适才的事一一理顺后,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我适才说朝廷要对陈虞昭下手,你们这般老神在在,原来早在京中树立了大靠山。”
阮东岭道:“只是交换条件而已。一旦我们攻入京城,沈获绝不会手下留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