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阮东岭道:“只是交换条件而已。一旦我们攻入京城,沈获绝不会手下留情。”
“好个交换条件。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安危,就不惜出卖别人的性命。这样的条件,也亏你们兰郡王府谈得出来!”
阮东岭沉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不过是那些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人想出来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阮东岭漠然。
凤西卓深深地呼出口气,“你们刚才说蔺郡王出兵,所指何方?”
“频州。”
凤西卓听之冷笑。让尚翅北先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兵,然后他再高举正义之旗出来收拾残局。大宣朝的四大郡王果然个个好智谋。
她顿时对这些你你我我他他的江山争霸厌恶以极。
阮东岭踯躅了下,淡淡道:“城门未关,你尚可离开。”
“不必你说。”凤西卓将心头窜上来的怒火压了压,低声道,“晓晓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她既然如此说,显然是表明了立场。阮东岭应承道:“好。”
“自在山你也要多顾着点。”
“好。”
“我不去见他们了。若是他们问起,就说……”凤西卓长长叹出口气,“就什么也别说,只说我走了。”
阮东岭抱拳道:“保重。”
凤西卓也抱拳道:“保重。”说罢,头也不回朝城外走去。
趁火劫(下)
从兆殷城出来,凤西卓一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原本放下长孙月白赶来只是为了自在山,为了我往昔的情谊。而如今,她却发现这段情谊极可能为危害到他们。
若是让萧晋认为自在山和她藕断丝连,难保不会让他们重蹈顾应权的覆辙。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在这样的乱世,即便人心不变,局势却也由不得你的立场不变。
她原想回樊州,却又放心不下邢晓晓,只得在兆殷城不远处的镇子里歇脚。
这镇子虽小,来往行人却不少。
因为兆殷城是离缅州最近的城池,很多来往两地通商的商人不愿被兆殷城里的奸商宰,只好多走一段路住在这里。
凤西卓问了三家,才找到一间空房,正要付定金,便听到外面有人鬼吼鬼叫地扑进来。
客栈的人不由都停下手朝他看去。
只听那人叫道:“北夷打进来了!北夷兵王打进来了!”
凤西卓心头一紧。
客栈掌柜忙问道:“打到哪里了?”
那人道:“听说是快打到京城了。”
正说着,外头又扑进来一个人。
“阿大。”掌柜显然是认识的,“我让你去米铺买米,怎么到现在才来?米呢?”
那个叫阿大的人喘了口气道:“有人说京城快被罗郡王给攻破了,所以米铺面前全是人,老板把粮价翻了两番,还抵不住人群。”
掌柜奇道:“这究竟是北夷打进来了,还是罗郡王攻进来了?”
“北夷。”
“罗郡王!”
前后两个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凤西卓微一沉吟道:“大宣历代皇帝在北夷到帝州的路上修筑了重重屏障,北夷在短期之内绝无可能攻进京城。”
她是自言自语,却不巧被先前进来的那人听见,不服气道:“消息是从京城回来的人带回来的,还能有假?”
凤西卓愣了下道:“假是假不了的,恐怕是有夸大的成分。”
“什么意思?”
“丰裕关向来是北夷和大宣最大的屏障之一,多年来北夷久攻不下,皆源自于它。跋羽烈如何能在突然之间克服这道屏障……”她声音缓缓弱下去,猛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她追着伊墨灵从玄嘉山脉一路出大宣到北夷,未遇到任何阻碍,若是跋羽烈指挥北夷军队走这条路,那么就能绕到丰裕关的后防打个措手不及!
“该死!”她狠狠地一拳敲在桌面上。
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她应该早点想到的。现在大宣内乱频起,更是为他趁火打劫提供了最佳的时机!
四周一个个都吃惊地看着她,显然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如弱柳扶风的少女竟然会武功。
先前那人小声问道:“姑娘,你还没说,为什么北夷不可能这么快打进来?”
凤西卓随口道:“因为,我刚离开京城没多久。就算大宣敞开门户,任北夷长驱直入,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京城。”
在座众人刚刚都被‘北夷入境’吓得魂不守舍,听她如此说,也不管是真是假,都赞同起来。
凤西卓突然道:“你们镇上有没有长孙世家的产业?”论消息灵通,天下又有几个能出长孙世家左右?
掌柜道:“以前倒是有,前阵子关了。不过听说兆殷城里还有一家天衣坊。”
“谢谢。”凤西卓掏出银子给他,“桌钱。”
最近盗匪猖獗,官兵懒散,就算有人在店里滋事,掌柜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因此压根没想过她竟然会主动给钱。
凤西卓哪里知道掌柜此刻正因她的赔偿而满心感动。她找了家成衣铺子换了身庄稼汉的衣服,又在身上捆了些粗布,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小胖子,又用土和着水将脸抹黄。这样任谁乍一看也认不出她就是凤西卓。
陈元殊攻占兆殷城之后并未下达门禁,因此百姓依然可以出入。
为了安全其间,凤西卓还特地等天色微黯的时候,混在一群晚归的木工里进城。
她在城里绕了一圈,等天色全暗之后才摸进知府衙门里去。
以自在山如今在兰郡王府的地位而言,邢师多半是和陈元殊、阮东岭等人住在一起的。
衙门不大,她蹑手蹑脚地边走边倾听。以大头的个性,除了睡觉之外,他每隔一会必然弄出点声响。
大头果然不负她所望。
她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大头扯着破锣鼓嗓子在那里抱怨,“这日子老这么憋着,真是没法过了。”
他话音没落,八斗就在那紧张道:“你给我小点声。”
“你个死秀才,没事学什么乌龟?缩头缩脑的。我今天敢说,就不怕他听到。”大头越喊越大声。
八斗真急了,一掌就拍大头脑门上,“说了让你闭嘴,你还嚷嚷!”
“我嚷嚷,我就嚷嚷。”大头阴阳怪气道,“有些人没本事,看不住淄洛城,就拿别人撒气。打仗的本事没有,冤枉人的本事一等一……”
“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别说,你还越说越来劲?!”
“怎么?要不是他冤枉姑姑,姑姑也不会不辞而别。自从我们离开了自在山,这人心就越来越散。”大头口气突然悲凉起来,“当初在自在山的时候,有姑姑在,我们怕过谁来?现在倒好,连说个话都要挑地方,就怕冷不丁地窜出条狗!”
八斗气得说不出话,扭头就走。
凤西卓心中感动,更不敢逗留,悄然尾随于八斗之后。
在自在山,八斗认为邢师与他才是同道中人,因此与他的交情最深。每每遇到重大问题时,都是找他商量。
果然,她看着八斗进门不久,便听到邢师的声音传出来。
大头之事他们只是略提了下,便转到她和邢晓晓身上来。
邢师虽然表面不露,但字里行间显是十分担忧邢晓晓的安危。
八斗道:“以姑姑的武功,或许能救出晓晓。”
邢师道:“若是有把握,凤二当家又岂会袖手?我只是怕京中情势如此混乱,淄洛会生变。到时候,殃及池鱼。”
八斗道:“这倒大可放心。无论京中乱成如何,骄阳王的势力总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书信和谈,恐怕不会有假。”
“他不假,自然有人做假。京城那些人现在最怕的不是尚乐舞,而是萧晋。尤其是顾应权,他这几年与蓝郡王府嫌隙不小,焉能对我们推心置腹?让他们与我们和谈,难如登天。”
八斗道:“且看看骄阳王如何说。”
“只好如此了。”
两日又磨磨蹭蹭商量了会,八斗才告辞出门。
凤西卓待他一离开,立刻从敞开的窗户窜入。
邢师一惊之后呼道:“二当家?”随即,他警觉地起身将窗关严实,才转身道:“二当家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离开也能回来啊。”凤西卓微微一笑,从容坐下。
邢师沉吟道:“莫非二当家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听说北夷攻进来了?”凤西卓直言不讳。
邢师沉痛地点头道:“丰裕关已破。袁自空正亲自带领大军严守在威潭城。”
凤西卓道:“跋羽烈走的可是玄嘉山脉?”
邢师愕然道:“二当家如何得知?”
凤西卓长叹。
邢师见她不欲多言,也不追问,只道:“袁自空将抵御尚翅北的军队抽调了回去。京城吃紧了。”
凤西卓道:“一个是内乱,一个是外侵。袁自空做得没错。”
“他虽然没错。但这样一来,原本已经节节败退的帝州军更加溃不成军,据我所知,按脚程算,他们恐怕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个消息她在镇上已经听说,但从邢师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受。
“蔺郡王不是已经出兵频州了吗?”
“不错。但是频州有罗郡王和南月绯华留守,蔺郡王想要摘取胜果恐怕还需时日。而那时,尚乐舞恐怕已经披上龙袍,登上龙座了。”
凤西卓听出他言语中的急切,心中略一思索,已知情由,“萧晋如何说?”
邢师没有正面回答,“骄阳王送来书信和谈,想必是想稳住我们,先解京城之危。而大世子则希望我们一边和谈,一边趁势攻入京城,和尚乐舞比快!”
凤西卓道:“那淄洛……”
“大世子将会亲自率兵前往。”
以萧晋为人,恐怕不会将邢晓晓的性命放在首位吧。
凤西卓沉声道:“其实,晓晓已经有身孕了。”
邢师目瞪口呆。
“晓晓让我瞒着你们,她怕你们为了救她而轻举妄动。”
邢师跺脚道:“这个傻女,这个傻女!”神情之中,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凤西卓无声任他发泄,等他情绪稍稳之后才道,“听说城里有家天衣坊?”
“有是有,不过已经被三世子派人盯梢了。”
“他岂能盯得了我。”凤西卓自信一笑道,“我会留在城里,若有事,就通知天衣坊。”
邢师知她是担心邢晓晓才留下来,不由感动道:“二当家一切小心。”
“放心。”凤西卓凝神听了听外头动静,确认安全之后才推窗离开。
屋里重新恢复了宁静,但邢师心头早已被搅成一锅乱粥。
悲歌行(上)
凤西卓寻得天衣坊,拿出纯白玉佩为印信,掌柜自然招呼不暇。
对于凤西卓将成为长孙世家当家主母之事,莫说长孙世家上下,整个大宣都已心照不宣。而且凤西卓来缅州之前,长孙月白已飞鸽传书于旗下各处商行,让他们多加留意,因此她虽然从天而降的突然,众人却并无惊异。
掌柜安排凤西卓住下后道:“前日公子曾有书信于凤姑,可惜我以为凤姑早已去了淄洛城,便派人送去那里天衣坊了。”
凤西卓奇道:“淄洛城戒严,你们如何能将书信送进去?”
掌柜微笑道:“城池戒严,并非人人戒严。只要有人走动,书信自然就能送进去。”
凤西卓想起长孙世家无孔不入的手段,也不禁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掌柜道:“在这乱世,若无钱傍身,更是无立足之地啊。”
凤西卓道:“我听说长孙世家已经帮助蔺郡王起兵,你们呆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掌柜笑道:“凤姑好灵通的消息。其实今日公子已经书信与我们,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回樊州去。据我所知,京城各店早已撤走,如今整个大宣,恐怕只有蔺郡王所在的荧州和我们樊州不用动,其他都要一一离开。”
凤西卓不由担忧起来,“可是这样多人,樊州容得下吗?”
掌柜道:“这点凤姑大可放心。其实着这几年我们在大宣的生意已经收拢不少,公子着重致力于拓展周边小国的商机。我们就算回到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