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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面色不改道:“知道。”说罢,率先转身往外走。
凤西卓吐了吐舌头,又赞了宋叔等大厨一番后,才快步追上她。
她原本算是跟着秋月来的丫鬟,送贺礼这种事自然轮不上她。但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长孙世家的座上宾,两手空空显然说不过去。可惜她一路匆忙,身上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唯一值钱的是钟老送的那张高氏秘宝图,但一来长孙月白富可敌国,未必将它放在眼里。二来她身上只有四分之一张,另一张还藏在松原,未免诚意不足。三来高氏秘宝是真是假暂且不知,但遭人窥视总是真,万一送礼送出麻烦,她更过意不去。想来想去,还是另备一份贺礼为上。不过……她摸了摸不太饱满的荷包,暗忖道:为了贺礼而在鲜都打劫,长孙月白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来长孙世家时,她一直在睡觉,错过了观光的时机,因此出去时她一直瞪大眼睛,准备好好将首富宅邸的风采收入眼底。
半个时辰后,她眼酸了,钻出车厢坐到紫气身边,指着两旁不断倒掠的高墙深宅道:“我们还没出门?”
紫气漫应一声。
凤西卓仰天后躺,两只脚悬在半空,头枕在车厢里,“看来晚上要在外面住一宿了。”
紫气道:“明日我来接你。”
……你还真爽快。凤西卓头一偏,突然直起身子,指着刚才匆匆一眼扫过的街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飘出来的香味……分明是臭豆腐!
“三两街。”
凤西卓按着肚子,内心挣扎。回头,不回头,回头,不回头,回头……不回头!
马车倏得加速,如箭般自一道八九丈高的半圆门洞射出。
“出门了。”紫气淡淡道。
“啊?”凤西卓站起身,视线越过车顶向后看,“没有门的么?”这么高的墙,中间却是空的。
紫气道:“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
“……没想到长孙家节俭如斯啊。”
马车穿过麦田,便是喧哗街市。久违的吆喝声令凤西卓差点热泪盈眶。船上近半月的封闭生涯,让这个陌生的城市在她眼里瞬息变得可爱又亲切。
紫气驾车渐行渐缓,最后在‘宝来阁’前停下。
凤西卓跳下马车,看着门庭阴霾的店铺,小声道:“有没有再高级点的地方?”
紫气随手将缰绳丢给接应的店伙计,“凤姑娘担心银子就好。”
听她笃定的口气,凤西卓真的开始担心了。落水后,银票统统作废,能用的只有加起来不到十两的碎银。“能赊帐么?”
紫气目光漠然扫过。
凤西卓舔了舔嘴唇道:“明白了。”
进了店,凤西卓才真正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光是摆在外头的这些古玩玉器就没一件下百两,更何况一般好货店主都是藏着等贵客上门才拿出来。
“紫气姑娘。”掌柜肉乎乎的身材从柜台后面艰难地挤出来,“您老人家怎么有空过来?”
紫气道:“这位是凤姑娘,她想买高级的古玩玉器。”
虽然高级两个字是她说的,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有点不太合适。凤西卓看着掌柜陡然亮起的双眼,欲哭无泪。
“凤姑娘喜欢什么,只管开口。”掌柜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
没有读心术,凤西卓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在计算能从她身上捞多少油水。想到自己只有寒酸的八九两,她的头就有点抬不起来。“呃,小点,精致点,送人用的。”关键是小得够便宜。
“不知道姑娘要送给什么人呢?”
凤西卓瞄了眼紫气,发现她早就坐到一边喝茶去了,“朋友。”
掌柜呵呵一笑,“有的有的,像凤姑娘这样的雅人,朋友也一定很脱俗。”他转身回柜台,在下面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小檀木匣子,“姑娘看看这个如何?”
凤西卓打开匣子,一个指甲盖大小、雕工极其精细的白玉貔貅。“这个……”
“貔貅招财又收财,若送商人,这个最合适了。”掌柜朝她眨眨眼。显然猜出她要送的对象。毕竟是长孙月白贴身丫鬟紫气亲自护送来的客人,而明天又正巧是半月宴。
凤西卓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最起码两百两。
“而且只要两……”
“太寒酸了。”凤西卓啪得合上盖子,“小归小,精致归精致,到底也要拿得出手才是。”
掌柜收回匣子,连连点头道:“我再给您换一件看看。”
凤西卓看着他努力蜷着两只西瓜大的肚子在下面摸索,心中一阵不忍,“其实……”
“啊!”掌柜上半身突然弹起来,“凤姑娘不如楼上请,有一件宝贝凤姑娘一定满意。”
凤西卓伸出食指挠了挠额头,“恐怕有点难。”
掌柜以为她要求高,忙保证道:“绝对是世间难寻的好东西,您这边请。”
凤西卓无奈跟在他身后,却听一阵脚步声从上往下而来。
由于楼梯狭窄,掌柜便让到一边等对方下来后再上去。
大约脚步声大概迈了八九格台阶,半截黑色衣摆映入她的眼帘。凤西卓抬起头,看清对方是谁后,轻噫了一声。
群雄会(上)
来者剑眉英目,冷漠难近,不是陈虞昭是谁?
不过想来也是,长孙月白的半月宴既然惊动了顺平王尚谆、骄阳王尚信和罗郡王府的景曦郡主,兰郡王府决不可能毫无动静。这样说来,乔、蔺郡王府也可能派人前来。
她突然有点想念那位见面不多,却关怀备至的韩总管。
陈虞昭停在最下面这格阶梯。
掌柜赔笑道:“二世子可有中意的?”
陈虞昭道:“原本没有,现在有了。”
凤西卓心中一凛。虽然自在山众人跟着阮东岭投靠了兰郡王府,但他们在恩怨没有化解前,应该还处于是敌非友状态。
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炼就一双察言辨色的火眼金睛,哪里会看不出这里头的暗涛。他见紫气悠然自得,便斟酌道:“既然如此,两位不如再上去瞧瞧?”
陈虞昭道:“我与凤二当家是故旧,不劳掌柜带路。”说罢,利落地转身朝上走去。
凤西卓见他走得坦然,翻了个白眼,反而掉头朝门外走去。
掌柜愣在中央,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也不知是叫住凤西卓好,还是提醒陈虞昭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手里那样东西的价值么?”陈虞昭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到。
她手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就是一张高氏秘宝图么?可惜她不稀罕。这个念头刚起,凤西卓脚步忽然一止。
没错,高氏秘宝图捏在手里的确没什么价值,但转手卖给那些抢破头的冤大头的话,可是价值连城。而眼前最大的冤大头就是——
凤西卓伸手将两边嘴角推高,脚跟倏地一转,擦过呆怔的掌柜,屁颠屁颠地跟上楼去了。
二楼布置比之一楼清雅不少,古玩也只是点缀得放着几个。
陈虞昭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只用过的茶杯。
宝来阁的伙计显然没想到他去而复返,惊讶道:“二世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陈虞昭道:“借个地方。”
凤西卓正好上来。
伙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哈着腰下楼去了。
凤西卓坐到他对面,笑眯眯地问:“你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要卖,就要先打听好行情。听他刚才那句话,似乎是摸到高氏秘宝的谜底了。
陈虞昭盯住她,一字一顿道:“那样东西对你无用。”
这点她倒承认。牛皮毕竟不是牛肉,饿的时候也不能填肚子。“难道对你有用?”
陈虞昭沉默。
凤西卓觉得是时候扔点饵下去了,“其实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是它真的对你比较重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陈虞昭起身走到窗边,对着街景沉思半晌道:“高氏秘宝其实不是宝藏,而是一个秘密,一个能推翻尚氏皇朝的秘密。”
“哈?”凤西卓想过无数种可能,单单没想到这种,“推翻尚氏皇朝的秘密?”
陈虞昭道:“所以它对你来说,一文不值。”
不说蓝皇后蓝家兄弟的那些恩恩怨怨,光是皇帝无缘无故攻打缅州,就足够兰郡王府卯起全力反击。但足以推翻皇朝的秘密,这世上难道真有如此神奇之物?“等等,据说高氏秘宝是当年一个造反的王爷留下的。他既然握有这样的秘密,为何还会造反失败?”
这个问题陈虞昭自然也想过,因此回答起来胸有成竹,“别忘了,那个王爷只是封号中有个高字,他的姓还是姓尚。”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秘密足以推翻整个尚氏?片甲不留?”所以王爷就算握着这个秘密,也不敢动用,因为一旦用了,尚氏将会举族倾覆!连他也不例外。
凤西卓看他神情坚定,不由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既然说开了,陈虞昭也不再隐瞒道:“也许冥冥天注定,当年那个王爷的一个侧妃将此秘密告诉了心腹,而那个心腹的后人在不久前跑来投靠。”
“这种小道消息你也相信?”
“他手上有那位王爷的秘印。”陈虞昭解释道,“这种秘印历来与玉玺同出一块玉,就算能找到一样的玉石,也决不会有相连的纹路。兰郡王就世代相传着这样的一块,这是拥有封地的王爷才有的殊荣。”
“封地啊。”自乔郡王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封赏过,因此秘印造假的机会也十分渺小。
陈虞昭见她兀自犹疑,又道:“四张秘宝图,缺一不可。就算你手上拿着一张也是无用。”
凤西卓眉毛一挑,“难道你知道另几张的下落?”
陈虞昭四两拨千斤道:“其中一张不正在你手中么?”
凤西卓猛然想起他对掌柜说的那句话‘原本没有,现在有了’。言下之意,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秘宝图,也就是说,他认为其中一张秘宝图在樊州!或者直接说在鲜都!
她几乎要为自己的推理鼓掌。若是这样,她就知道了三张秘宝图的下落,而最后那张……十有八九在兰郡王府。
“邢总管等人都很担心你。”陈虞昭突然话题一转。
凤西卓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他这是软硬皆施。一边用自在山众人来软化她,一边又暗自拿他们当威胁。“嘿嘿,好说好说,等这里混吃混喝完,我正准备去兰郡王府接着混!”
陈虞昭眯起眼,似在盘算她话中的可信度。
“既然如此,兰郡王府随时恭候大驾。”他似乎笃定只要自在山在兰郡王府,她手上的那张秘宝图就跑不掉。
凤西卓笑道:“我最近好象开始翻身走好运了,靠山接踵而来啊。”
陈虞昭闻言转过头,容色一整道:“凤二当家住在长孙府?”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陈虞昭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原来如此’。“传闻天下除了长孙世家之人以外,见过长孙公子真面目的人不超过十个,不知道凤二当家算不算其中一个?”
凤西卓巧笑兮倩,“你猜?”
陈虞昭道:“不过无妨,长孙公子既然一改以往低调的作风,大张旗鼓广邀天下,想必有了现身一会的打算。”
听他们这么说,凤西卓不由一呆。长孙月白以往这么神秘的理由她是想的到,但他突然准备不神秘的理由她却还没想出来。
不过说起来,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他的想法打算似乎与她也没太大关系。想到这里,她不禁哑然失笑。
陈虞昭抱拳道:“凤二当家若是长孙府住腻了的话,愉园大门随时敞开。”
凤西卓回以拱手。
陈虞昭也不再劝,径自下楼。
凤西卓双脚收拢,整个人蹲椅子上,娇媚可人的容颜皱成一团。刚才没有把秘宝图高价卖给他并非她说话说得忘了,而是她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其中一张秘宝图在樊州的话,它最可能在谁的手里?答案不言而喻。若是这样,那怀里这件礼物未必如她所想的无用。毕竟‘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