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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我,难得地没有翘课,反而一早回校,打算找葛雷聊聊。然而,不论是早上的自习时间,还是小息及午膳,我都寻不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於校园出现。
不会是…生病了吧?
无聊的课让我提不起心,脑子里盘旋着各种理由,而最後得出的结论是:葛雷生病了。
一想及此,我恨不得现在就是放学时间,好让我可以立即奔到葛雷的身边。可偏偏时间总要与我作对,明明是只得四十分钟的课,这天竟像要上几个小时般,教我那已经揪紧的心,更是心急如焚。
「当!当!」
如同蓄势待发的箭,铃声一响,敬礼还未完成,我已飞跑出去。不知葛雷现在怎样了?他是否在痛苦呻吟?他是不是冷得发抖?不要紧的葛雷…我现在赶来了,等我一下,一会你便不会寂寞、不会再感到冷了。
拐一个弯,经过与葛雷约定每天见面的树下,我彷佛看到一个虚无飘渺的身影。很像葛雷,但不会是他吧?葛雷现在应该病倒在家,不是吗?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吧?所以现在的我,应该别留意无谓的事,尽速赶到葛雷的身边,才是正确吧?
想是这样想,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轻轻的、悄悄的朝那个身影的方向走去。树下的人,头颅微微抬起,却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静静地伫立,彷佛已与这片天地混为一体,成为了自然的一部份。
我认得,我认得这个身影,我认得这个像是透明、甚至是要消失的身影,这是…葛雷的身影…
立即走上前,我从後紧紧地拥着这个娇弱的身体,在接触到温暖的一刹那,我才确定葛雷并没有消失,他还存在於世上,存在於我的怀内。
「为何…今天旷课了?」
既然葛雷出现於此,那即表示他并没生病,只是没有上课而已。
「不想上课。」
「那…你今天去那?」
「去了药房打耳环。」
打耳环?对於这个答案,难免会有点愕然。我所认知的葛雷,现在虽然是冷淡一点及对一切都不在乎,但他却不是会做出这种如同是反叛行为的人。像是为了确定,我立即转过葛雷的身子,撩起他的柔发细看,映入眼帘中,是一对处於耳骨位置的银色磨砂耳环。
好痛!这是闪过脑海的第一个想法。纵然没试过,我都知道在耳骨位打洞是会有多痛。
俯首,伸出舌头,如同动物舔舐伤口止血般,舌尖轻轻地碰了数下。怀中人儿的身子好像抖了一下,却又在我离开时静止下来。看来,真的是很痛,否则葛雷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很痛吗?」
「不痛啊。」
是真的不痛吗?有点难以置信…
然而,纵然是不相信葛雷的说辞,但心里却泛起了一个妄想,一个与葛雷拥有同一件物品、同一种感觉的妄想。
未了解自己为何有此种想法,唇已经自动吐出话语,要求葛雷带我到打耳洞的地方。
一脸狐疑,却没有提出疑问,葛雷转过身,迳自走向目的地。见状我即刻追上,牵起葛雷的手,让他亲自带我前往目的地。
走进一家洁净的药房,店员见到客人,便走上前招呼起来。朝葛雷笑了一下,我开始拣选放在一旁的耳环,然後看到那对与葛雷的耳环属於同一款式的,便取了下来,递到店员的面前。
「替我在左耳的耳骨上打上。」
「你疯了吗?为什麽要跟着我钉耳环了?」
「想与你拥有同样的东西啊!」
轻握那只按着我手的白晢手掌,我示意店员为我打上耳环。啪的一下,敏感的耳骨即有一种被针物刺穿的感觉,随之而来,就是一阵剧痛,痛得我差点弹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退缩…想想,葛雷也是在同一只耳的同一位置穿了两个耳环啊!既然要与葛雷拥有相同的东西及感受,当然也要承受一下痛苦才行!
咬咬牙,我抬起头示意店员替我打上另一颗耳环,又是啪的一下,耳朵即传来一阵痛楚。但这个痛让我知道,现在我的左耳上,已经拥有与葛雷一样的东西及相同的感受。
「看你的样子…很痛吗?」
葛雷,你在关心我吗?想不到啊……心里,暗暗泛起一阵甜意…
「你说不痛的…」
「我的确不觉得痛。」
这即是说…就算我们拥有相同的东西,但我们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带点失落,我放下金钱,未等店员找赎,我已急不及待离开药房。把葛雷拉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我双手抵在墙上,让葛雷处於自己与墙壁之间,偏执又任性地吵着,要他吻我那痛得开始发麻的耳。
不作争拗,亦没有推搪,葛雷只是小心缓缓拈起脚尖,轻轻的、如同凉风拂过般,吻到那只感到发烫的耳上。那一刻,热度像是退了,耳朵不再感到疼热非常;耳上的痛楚,亦像被那个温柔的吻吸走般,完全消失无踪。
不痛…我不痛的…只要葛雷在我身边,只要是为了葛雷,不论加诸在我身上的是何种痛楚,我都不会感到痛的……
葛雷篇 14
抱着苏文迪刚送给我的熊布偶,我茫然地坐在客厅中,对着四面墙壁发呆,然後脑袋,开始不期然地想起苏文迪说过的话,对我做过的事。
那些都是没有一丝愉快的回忆,有的尽是泪水和伤害,直到回忆只馀下一片冷漠。
然後现在,苏文迪似乎想补偿我。其实我知道的,现在已不能再以『他不想我坏掉』来解释,毕竟,苏文迪的行为实在太单纯而明显,令我的解释变得无力和勉强,也令我开始忍不住去重新思考起来,到底他想怎样。
如果他只是不想我坏掉,他大可以减少亲热次数,而不是完全不再上我。
如果他只是想买用来撕破的衣服,他随便买便行,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如果他真的只视我为性伴侣、泄欲对象,他有必要理会我的感受吗?不会,他甚至不需要买花来逗我开心,然後在我没反应时失望。
若问不知情的人,他们大概会认为苏文迪在追求我吧?因为我也多少这样疑惑,可是,他明明说过即使有爱,也只会在床上爱我的,难道他真是在不知不觉间爱上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我在心中叫自己不要妄想太多,像我这种人,是不会有人爱的,还有,不要再把事情更加地复杂化。
不要再想下去了,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什麽也不用想,只要依附在苏文迪身上,以他的意思为重,这样便可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终结的一刻…
总觉得苏文迪开始在打破我的平静…
把脸埋在熊布偶温暖的肚子上,我有种不想回学校返学,不想见到任何人的想法,我突然很想为自己带来一点刺激。
结果第二天,我真的逃学了。
其实我早已换上校服,收拾好书包,正站在巴士站,谁知在巴士来到时,我却转过身,回到屋中,随便地丢下书包,抱过熊布偶便倒在床上,在刹那间的冲动里,决定不上学。
或者我已经不再平静了吧?现在的我,没有想做的事,却有很多不想做的事。
不想去返学,不想呆坐在课室里听书,不想再跟那些不明白我的人呆在一起,不想再想起南学长和沈凛是何等的幸福,不想再这样下去…而最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不想见到苏文迪。
或者,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吧?又或者,我已经对他的存在感到完全平静,更或者,他是唯一一个不会用各种奇怪目光看我的人。
被猎人囚着的兔子,身上沾满了猎人的气味,所以,即使猎人会放兔子自由,兔子却已无法再跟群体生活了,因为群体是不会接受身上染有猎人气味的兔子,会接受这样的兔子的人,只有猎人…
兔子的世界,已只馀下猎人一个了…
遗憾吗?
我没有再想下去,只是抱着熊布偶,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直到中午时才爬起来,走到厨房找东西吃。
苏文迪说过我太瘦了,一定要吃多点,所以我要吃多点…
然而,我是因为不想苏文迪担心,所以才主动找东西吃吗?还是,我不过在单纯地乖乖听话,他叫我吃多点,所以我才吃?
我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所做的,当中包含着什麽意思。
我只想到,不知苏文迪在做什麽,不知他是否已发现我逃学,不知他会怎样想,不知他会否生气,不知他会否误会我又再次生病了。嗯,我想他多数是以为我生病了,上次我生病时,他已这麽紧张,今次误会我病了,大概会冲来我家吧?或者吃完午餐後,我回去找他吧…
於是在午餐後,我乘坐巴士,回到学校所在的镇上,接着我见放学时间未到,决定走到镇上一逛。
漫无目的地走在各商店中,我百无聊赖地望着各种商品,虚耗时间,并依照心中刹那间的冲动来买了些巧克力和糖果,想让自己感受一下甜丝丝的感觉,然後走到药房中,无视店员的怪异目光地逛着各种性用品,最後在左边耳骨处打了一对耳环。
我不知自己为什麽会这样做,我只知,当我看到那『无痛穿耳』的牌子时,心中便有冲动打耳环,接着,我很诚实地做出自己想做的事。
打过耳环後,我看时间差不多,便回到学校,站在平时等苏文迪的地方,对着天上的云发呆。嗯我想到了什麽?我好像想到了什麽,也好像什麽也没想,有很多东西在脑中闪过,可是我没有认真地捕捉自己的思绪,只是一味地放纵自己。
「为何…今天旷课了?」
呆了很久,一双有力的双臂突然伸出,把我纳到怀中轻抱。不用回头,我也知来者是苏文迪。
「不想上学。」
「那…你今天去那?」
「去了药房打耳环。」
苏文迪闻言彷佛有点惊讶,连忙转过我的身体,轻拨起我的头发,以指尖轻触不止,还俯下身,温柔地以舌尖轻舔一下。在感觉到那湿热柔软的触感时,我不禁微微一颤,只觉得心中有什麽被击中了。
「很痛吗?」
不不是很痛的问题,而是心中有些什麽地方怪怪的…
「不痛啊。」
苏文迪似是有点疑惑的,想了一会,竟然问我那药房在哪里,说要去看看。不是没有疑惑,莫名其妙地为什麽要去药房一看?嗯算了,他说要去,我就带他去吧,但我怎样也想不到苏文迪在到达後,竟随即选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耳环要钉在左耳耳骨上。
「你疯了吗?为什麽要跟着我钉耳环了?」
见状,我也管不了自己平静不平静了,这人到底怎麽了?为什麽要执意跟我做出一样的事?这种事…不是只有情侣才会做吗?我们明明只是性伴侣的关系啊!
「想与你拥有同样的东西啊!」
说着,苏文迪按着我的手,毫不犹豫地示意店员打下去,然後马上脸色大变。看样子大概是很痛了?可是我真的不觉得痛啊!我还以为是店员技术好,真的做到无痛穿耳…看着苏文迪在打了一对耳环後,脸上已是发青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应该是很痛的…
「看你的样子…很痛吗?」
我真不知现在心中有什麽感受了,我明明说过不管发生什麽事也好,都要平静面对的,可是现在,我只觉得那些平静正逐渐崩溃。
「你说不痛的…」
「我的确不觉得痛。」
看着苏文迪那有点责怪的神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