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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陈安仍只是笑。
事实上他并没有说谎。
他当时对唐志成说:“或许晚个十几年,但陈安迟早是陈安。”
虽然环境造就人的力量很大,可本质也很重要。
陈安和梁纪业都是不甘沦落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多少人安享豪门带来的金钱与名誉时,他们却在努力争取着更多的金钱与名誉。
他们要的比其他人更多,他们渴望成为自己的上帝。
事业也好,感情也好,生活中见惯了太多人身不由己苦痛挣扎,而他们却能够主宰人生,何其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陈安停下车子,说道:“就送你到这里了。”
梁纪业点点头,到车尾箱取出行李,简单招呼一声“走了”,便径直朝机场大厅的方向大步迈去。
陈安探出头来,“阿业?”
“嗯?”
“过来一下。”
尽管对于陈安那个召唤的手势略有不满,但考虑到出关时间在即,梁纪业懒得再多废话,转身回到车子右侧,微微俯下身,无奈地拖着长声:“又干嘛——”
下一秒钟,一只大手从车窗内伸出,揽住他的后颈,快得来不及反应,双唇就被火辣地吞噬。
这是一个短促而热烈的吻,却已足以令两人在匆忙间偷得一点销魂的体验。
梁纪业用食指点点陈安,“每次都来这招,我真惊讶自己还会‘中计’。”
陈安则一派笃定地断言:“那是因为你也想吻我。”
梁纪业“啧”了一声,摸摸陈安的发顶,“乖乖在家,我三天即返。”
陈安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行哦,我明晚约了美女吃饭。”
梁纪业留给他一个满不在乎的潇洒背影,“谁管你!”
从机场回来,恰好赶上下午的公司例会。
年长的部门经理滔滔不绝十几分钟,听似颇有见解内涵,实则全无实质内容。
陈安毫不客气地将之打断:“老规矩,讲重点、别讲套话,讲问题、别讲成绩,讲打算、别讲条件。”
尹同程更是板着一张脸在旁边直接接道:“下一位。”
于是,在那名部门经理的红白相间的生动脸色中,会议很快宣告结束。
陈安一边走出会议室,一边自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对面出乎意料的是一把略显陌生的女声:“陈先生,我是梁纪业先生的秘书吴绮雯。”
陈安站定脚步,“绮雯,有事?”
“梁太太在家里晕倒了,工人通知到我这里,可是现在梁先生已经登机,我联络不到他。”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
郭美仪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陈安。
“阿业去了欧洲公干,这次换我照顾你。”
见她作势要起身,陈安立刻体贴地塞了两个枕头到她背后。
郭美仪的血压偏高,又有耳水不平的毛病,虽然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但眩晕症的余波仍让她的身体有些虚弱。
郭美仪垂下眼睛,掩盖作为一位母亲全部的复杂心事,温和说道:“麻烦你了,陈先生。”
陈安默默替她把滑落的毯子盖好。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
“下次要告诉工人,不要因为我的一点小病就搞得这么劳师动众。”
“……”
陈安半晌没做声,离开自己的椅子转而坐到了床边,突然抓住郭美仪的双手。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凭着多年的良好修养,才没有断然抽回。
这时陈安终于开口:“我没有妈妈。”
“……”
“如果不是见到照片,我连她的脸都不认得。”
“……”
“后来我爸也出了意外。”
“……我知道那件事。”
陈安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抬眼看住郭美仪,目光里包含着某种近乎眷恋的情绪,“所以,有时候我也想试试,做人儿子的感觉。”
梁母的表情顿时有所松动。
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感情,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却唯有亲情最能共通。
“我怕时间太久,我会越来越不记得……”
“陈、陈安……”
“梁纪业问过我,有兄弟姐妹是怎样的感觉,其实我也想问他,有妈妈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陈安一根根抚摸过梁母纤细的手指,仔细体会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如同一个寂寞的孩子和许久未见的母亲重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与之亲近。
郭美仪的泪水瞬时涌了出来,她反握住陈安的手,紧紧抓在掌心,哽咽着说道:“陈安,如果你真当我是长辈,就该听我这句——你和纪业即使分开,也会各自过得很好。”
“……这点我懂。”
“可能在你们年轻人看来这么说太过庸俗,但从前纪业确实有着自己的人生轨道,而他也相当乐在其中,直到遇见你……”
陈安坦率接受这不是指责的指责,“是啊,他已经遇到了我。”
他把重音明明白白放在了“已经”二字上。
郭美仪怔了怔,急忙补充:“你们还年轻,来得及回头。”
陈安笑着摇摇头,“可是我们都不想回头。”
“……”
郭美仪无力地重新靠回床头。
“我本没打算今天和你说这些,”陈安递过温水和家庭医师留下的药丸,“阿业知道了,一定生气,他担心你。”
“我逃避了很久,迟早要面对……”
“阿业告诉我你是一位坚强宽容的母亲。”
“……”
“所以我不想对你有所保留——我和阿业会一直在一起,关于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
“你是阿业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他在我们之间做选择,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郭美仪放下杯子,神情显得格外疲惫,却并不是由于病痛,“这些话在我四年前主动去找你的那次,你就早已说过。”
“没错,四年过去了,我的想法丝毫未变。”
“纪业向来很听我话……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你。”
“因为我值得,”陈安当即给出肯定答案,“梁纪业爱上我,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或者女人,而只是——我是我。”
“可……”
陈安淡然继续:“我和梁纪业这样的人,拥有的太多,缺乏的太少。假若你想要一个人关怀他的身体、照顾他的生活,不需太太,家里的工人就可以做到;但假若你希望有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与他并肩携手站立、背靠背彼此支撑,除了我之外,绝不会有更好的人选。”
“……”
“我有这种自信,我能给梁纪业他想要的一切,正如也只有他才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
“我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日后逐一证明给你看,只要你愿意给我和阿业一个机会,试着去接受我、了解我。”
“陈安……”
服侍梁母睡下,陈安走到客厅,用手机回拨给吴绮雯。
“绮雯,今天的事可不可以先不要通知梁纪业?”
吴绮雯有些犹豫,“可是……”
“梁太太已经没事了,之后我自己会跟梁纪业讲,放心。”
“……好吧。”
“对了,”陈安突然记起一件事,“你当时怎么会想到要打电话给我?”
吴绮雯理所当然地答道:“梁先生交代过,联络不到他的情况下,公司的事找莫先生,私人的事就直接找你。”不然她怎么会有他的私人号码。
“……知道了,多谢你,绮雯。”
挂断电话,陈安忍不住一个人默默勾起了唇角——原来,自己居然成了梁纪业的紧急联系人。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胜集团董事局主席梁纪业先生的办公桌边,总会摆上那么几本与其本人气质完全不符的八卦周刊。始作俑者莫景天坏笑着宣称:“我怕你故态复萌,再犯当年和安真儿在一起时的错误,又对人家不理不睬,幸好这次有全香港的狗仔帮忙盯着你男朋友,随时准备向你汇报他的最新动态。”
梁纪业懒得与莫景天讨论他和陈安之间的私事,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更是一本没翻过。
不过,今天的情况显然有所不同。
归国航班落地后,梁纪业直接来到公司写字楼,发现自己的秘书吴绮雯专程进来,居然是为了取走早上刚刚送过来的新一期周刊。
梁纪业一抬眼,问道:“干嘛?”
吴绮雯便答:“是莫先生吩咐的。”
梁纪业颇感意外地扬眉,径自从她手中拿过那本杂志,封面上横七竖八好多标题,他半天才找到重点——陈安夜会吴莉莉。
“……”
翻到内页,文字旁边配有偷拍得来的图片,一男一女并肩走在暗夜的街道上。焦距拉得极长,人物的面貌已经接近模糊。然而,梁纪业可能会认不出吴莉莉,但他绝对认得出陈安,哪怕对方几乎是大半个身子都背向镜头。
梁纪业默默看着照片上那张若隐若现就快要隐匿在黑暗中的小半边侧脸,下巴和鼻梁组成的正是自己极为熟悉的线条,半天都没有说话。
吴绮雯叫了声:“梁先生?”
梁纪业顿时回神,对她点点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迅速得到消息的莫景天随即现身,表情讪讪地坐到了对面。
梁纪业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又何必。”
他完全明白,莫景天令吴绮雯拿走陈安的报道是怀着十足的好意。那个几次三番祝愿他们早日分手的老友到底还是担心他会受到伤害。
可是,莫景天不懂,没有谁是这段感情里的弱者。哪怕梁纪业过往情史简单、对人对事皆执着认真,陈安却花边故事无数、浪荡声名远播。
他们之间没有同情与怜惜,只有支持与共进;没有温情脉脉缠绵悱恻,只有干脆洒脱热情激越;没有浪子回头、痛改前非,只有水到渠成、心甘情愿;没有童话,只有真实;亦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
——他们的爱对于彼此来说,从来都不是雪中送炭,而恰恰是锦上添花。
当之无愧的强者与强者的结合。
莫景天小小声:“人家吴莉莉两个月后就要结婚了……”
梁纪业勾起嘴角,“你信周刊的报道?”
莫景天诧异反问:“你不信?”
“我为什么要信?”
陈安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少年,先不说反狗仔追踪的技巧有多娴熟,单单是他堪称恐怖的人际网络,也足以让任何他不想被人知道的消息完全不被人所知。
陈安没厚颜到自诩为“君子”,但凭梁纪业的了解,“坦荡”两个字他却是绝对担得起。
只不过在很多人心中,陈安身上自始至终带着异类的标签,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不假思索地就站在了陈安的对立面。
“景天,你记住,”梁纪业抬起头来,毫不回避地对视上莫景天的双眼,“我和陈安的感情远远比你们以为的要成熟得多。”
这是梁纪业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语气为陈安正名,莫景天瞬时怔住。
陈安与梁纪业的相处方式并不是人们通常认定的那一种。
他们常常无法见面,试过整整一个星期没互打一通电话,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根本不在意对方——但那仅仅是“像是”而已。
并不是日夜厮守就意味着亲密,并不是满口誓言就意味着坚定。真正成熟的感情不依赖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