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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基金。”
“……”梁纪业已经彻底无话好说。
怪只怪自己错信陈安能正正经经地找人命名。
连莫景天也怔了一下,“良辰?感觉好像有点咸湿……”
陈安十分无辜,“可朋友们都说这个名字让人听了很兴奋、很想捐款。”
“……”
莫景天咳了咳,识相地转换话题:“其实现在做基金的环境不好,而且容易挨骂。”
梁纪业自信满满,“自然有做得好的办法。”
“打算搞什么项目?”
“人才培养。”梁纪业把指间的烟点燃,“让有能力、有意愿又没条件的年轻人得到他们想要的高等教育。”
陈安吃吃地笑出声来,“景天啊,快来跟我一起看上帝。”
莫景天摊手,“我看了十几年了,以后你一个人看就好。”
“喂,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暗恋梁纪业多年。”
“如果我跟你争,你就惨了,至少我不需要过家长这一关。”莫景天好生嚣张,“契妈不知多钟意我,今晚还叫了我上门吃饭。”
“这么巧的?”陈安淡定端起咖啡来喝,丝毫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伯母今晚也叫了我去吃饭。”
闻言,梁纪业和莫景天一同惊讶地看向他。
陈安得意地扬眉,“我都说我搞得定了。”
最近圈子里相当热闹,比如廉署正式起诉万雄董事局主席郭建强贿赂,此事牵连甚广,包括特区几名高官在内的十几人都难以脱身;比如唐志成终于跟父亲彻底闹翻,离家出走到国外留学,令人意外的是唐父并没有真的与之脱离关系或者搞经济制裁。
临走之前,唐志成曾给陈安打过电话。
他道:“陈安,我其实很怕。”
“没什么可怕的,志成,这个世界好大,你总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天与地,而不用跟别人去争并不属于你的位置。”
陈安说自己没有怕过,并不是逞强的大话,他是真的从不做无谓的担心。
陈安始终坚信,生命应当是一场漫无止境的狂欢——所以才纵情肆意,所以才一往无前,制造的麻烦和创造的奇迹一样多。
他不怕,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孤身上路。
——梁纪业成为了心底那处最坚实的、最不被动摇的所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沦陷。
也许这正是梁纪业与陈安对彼此的意义。
***
良辰基金的发布会,记者来了三十几位。
按照陈安的构思,会场上设置了香槟塔和蛋糕,即使之前梁纪业大骂他“有病”、“快滚”以及其他,也丝毫未能动摇陈安的决心。
陈安和梁纪业并肩坐于台前,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那代表着对人生的无限笃定。
他们先后发言、回答提问,默契得正如外界对他们的定位——忠诚的老朋友。
最后,他们应记者要求起身握手。
然而就在二人双手交握的那个瞬间,梁纪业却突然微微使力,拉过对方,与之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伴随着现场记者的惊呼,闪光灯顿时交织出白光一片,梁纪业与陈安无视周遭的一切,对视着一同轻轻地笑了。
陈安:新婚快乐!
梁纪业:恭喜发财!
陈安:喂——
——end——
对不起
谢谢
再见
^_^
百货公司开业那天,陈安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专程派人送了贺礼过去。
于是梁纪业就在一片百合花海中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红玫瑰花篮。
他怔了怔,随即叹笑一声:“真不愧是陈安……”
“梁先生,怎么了?”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主动走上前来。
梁纪业抬抬手,“把那只花篮摆到中间的位置。”
“好。”
一旁的莫景天斜眼,“陈先生送的?”
梁纪业双手插袋,坦率点头。
“你们几时分手?”
“我妈填了多少钱的支票给你?”
莫景天哼了哼,“我只是不明白陈安到底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你五年前就问过了。”
“可你从来没正面回答我。”
梁纪业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对着对面大厦外墙上挂着的电影海报比了比下巴,“至少他那张脸能甩这位明星几条街。”
陈安的长相不是逢人便能赞上一句的“靓仔”,而是真正意义上的pretty。
如果有什么人能单凭着一张面皮让人心折,那必定是陈安无疑。
梁纪业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五年前阿德里安的酒会上,整套白色西装的陈安带着周身的光华,穿过欢腾的人群步步向自己走近……那一瞬间心脏如同本能般迸发的强烈悸动,他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那时候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心情,他至今从未跟第二个人提起,而事实证明即便他终于肯说了,对方也仍是完全不能够相信——
果然,莫景天的表情一阵扭曲,“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梁纪业淡淡一笑,“可也只有这一条能说给你听。”
其他的,更是爱人间的秘密。
***
开张仪式办得非常成功。
奥黛丽不声不响地带了一批手下的当红女星过来,花枝招展地站在大厅给记者拍照。向来无意于博人眼球的梁纪业甚至无端端产生了微妙的错觉:这根本是行宇百货开业该有的风格好吗……
招待酒会结束,微醺的梁纪业回到自家别墅。
开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哪怕他向来不是那种会纠结沉湎于往事的人。
大概是四年前,成胜成功收购成嘉通讯。其实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买下一间的小小公司绝算不得这家大型集团公司的头等大事,只是现在回头再想,那次并购居然成为了企业战略转型的起点,成胜从此登上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
意义何止千金。
那天庆功宴后,梁纪业就如同此刻一般,带着一颗被成就感所鼓胀的心,急切地奔赴回家,下意识地想要寻求事业之外的另一种满足与慰藉。
那时候,陈安就那样安然地坐在钢琴前,弹着一支悠扬的曲子,等待着自己……
梁纪业怀着某种笃定的预感。
他没有开灯,在一片静默的黑暗中缓缓走过客厅,在楼梯的末端抬头向上看去。
——陈安果然就站在台阶的尽头。
清朗的月光下,那个人一身酒红色的丝绸睡袍,洗过的湿发柔软地搭在额前,双手插在口袋,垂目望着自己,眼神中有着只有有情人才能读懂的无限温柔。
梁纪业莫名地心跳如雷,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一阶阶从容步上二楼。
那台阶已经不仅仅是台阶,而在这一瞬间成为了梁纪业通往某处的桥梁。
通往过往的人生中不可想象的感情生活,通往感情生活里最终的尘埃落定,不单通往对方,更加通往自我……
一步,“真的赶了回来?”
“你百货公司开张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错过。”
两步,“有心了。”
“呐,梁纪业,踢过球吗?”
三步,“干嘛?”
“作为队友,你进了球,无论当时我在球场多远的地方都好,也绝对会第一时间跑来与你拥抱。”
四步,五步,六步……
梁纪业终于来到陈安面前。
不过一个短暂的无言对视,却足够陈安立刻获知关于梁纪业当下心情的一切。
他轻一勾唇,如之所愿地投入了爱人那异常紧密的怀抱。
梁纪业则无端端地长呼一口气。
——再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什么都不必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陈安将头靠在梁纪业颈边,喉结震动着发出一阵低沉而含糊的笑声。
那笑声显然来自于真心的欢愉,令梁纪业情不自禁地愈发收紧了手臂。
他仍记得,有三个字,他拖欠陈安多年。
对他人说过,在心里默默想过,却一次也没有面对面明明白白讲出口。
感情的表达或许并不需要时机配合,但梁纪业确实从未有过好似现在这样激涌的冲动……
“……陈安。”
“嗯?”
“……谢谢你。”
原来情到深处,一句简单“谢谢你”的含义居然要远远深远过信誓旦旦的“我爱你”。
陈安再次笑了一下,跟着一本正经地回道:“不客气。”
“今天没有钢琴曲祝贺?”
“偶尔也得换一招嘛。”
两人到吧台开了香槟,轻轻碰杯。
陈安一直热衷于分享梁纪业的成功。他真心乐见这个男人一点一滴的进步与收获,而且与有荣焉。
正如梁母所说,他们即使分开,也会各自过得很好。他们始终有各自的世界与追求,无论这段爱情的结局到底如何,彼此的人生皆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会是这样。
可也正因此,才更加明白身边人的可贵——即使什么都拥有,没有他亦不算真正圆满。
所以想要见证他每一个关键的时刻,所以不遗余力地去争取他家人的认同。
陈安扶住酒杯,注视着里面不断上升又破裂的淡金色气泡,突然叫了一声:“呐,阿业?”
“唔?”
“……我们要不要——结婚?”
梁纪业狠狠吃了一惊,以至于表情上直接就显露出了极为少见的愕然。
回过神来,几乎是狼狈地偏过头,纠正片刻前的失态。
他以为这些年过去,陈安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再令自己意外,没想到竟然还是低估了那个人的“本事”。
诧异、惊奇、喜悦、无奈、懊恼……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梁纪业这一秒钟的情绪。
他怎么也估不到陈安会选择把“婚姻”作为彼此身份的归结。
梁纪业从不怀疑陈安对这段感情的坚定程度,但凭着对他的了解,却也十分清楚陈安万万不会是渴望婚姻、需要婚姻的那类人。
并不是说陈安害怕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固化,事实上他们现在相处的模式和寻常的婚姻生活其实已无本质不同——他只是不想被除自己意志外的任何东西束缚。梁纪业完全明白陈安天性里有着与生俱来的近乎于偏执的任性不羁。
梁纪业慢慢向杯子里倒了一点酒,半天没有出声。
他知道陈安既然会把这件事诉之于口,就是他内心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
梁纪业不质疑陈安的决心,不过难免有困惑,或者该说是好奇。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干嘛?”陈安佯装不满地挑眉,“你看起来像是准备对我推三阻四。”
梁纪业晃晃酒杯,随意笑了笑,“就算在国外注册了,回到香港也还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香港政府承认公民在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内注册婚姻的合法性,不过仅限于异性。
陈安“啧”了一声,“你觉得我在乎?”
“狗仔很容易查到的。”
“你觉得我在乎?”
类似的对话曾经有过一次。
那时候陈安对于不能公开两人的关系而感到耿耿于怀,无奈之下梁纪业只得用兄长的口气告诉他——不能太天真。
“那恐怕会有更大麻烦等着你、等着我、等着成胜、等着行宇。”
陈安却一脸平静地反问:“你觉得我在乎?”
忘了是谁说过,陈安身上带着一种难能可贵的天真。他相信世事无绝对,不轻易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