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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近,会怎么样?”沈为的声音沙哑。
“轻则多灾破财,重则性命难保,越是亲近,受的伤害越大,不然,先生的八字也报上来,我帮先生算算有没有破解的路数?”
沈为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头也没回的推门离开。
从这扇门出去,他还能去哪里?
沿着路一直走,从天明,走到日暮,到黑夜,直到最后,筋疲力尽的走到一片漆黑的树林,高大茂密的林木把月亮遮住,不见一丝光亮,跌倒跪在地上,双手撑住地,他就一直那么跪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像。。。。。。
门铃响时,吴真马上起身去打开门,门外,沈为的身影投在玄关的灯影下。
“怎么才回来?我一直打你电话也没接。”吴真问他。
“手机,忘在车上,谈事情谈的忘记时间了,对不起,担心了吧?”沈为看着吴真的眼睛。
吴真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目光探究地看向沈为,片刻后吴真微笑着问,“累了吧,什么事要谈这么久?”
沈为点下头,“不顺利,别谈这个了。”
吴真看着他憔悴的脸色,“那你吃晚饭了吗?”
沈为摇摇头,吴真转过身,“晚上做的你爱吃的鱼片粥和锅贴,你先洗洗手,我去把粥热一下给你端过来。”
拉住吴真的胳膊,“吴真。”
“嗯?”吴真也看着他。
沈为忽然笑了一下,“不想喝粥,我想吃面条。”
吴真也笑了,“好,我去煮,要吃拌面还是汤面?”
“我想吃你煮的那种红色的汤面,上面,有个煎蛋那种。”
吴真宠溺的笑下,“那你休息一会,很快就煮好了。”
“我陪你”,沈为拉着吴真的手一起到了厨房。
吴真熟练的切菜,烹饪,沈为从背后拥住他,“你给我做的第一顿饭,就是这个,你记得吗?”
吴真转过脸,温柔的吻住他,“记得,有些事,不用特意去记,也总在脑子里。”
“我也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沈为低下头,把脸埋在吴真的颈窝里,“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却让你受了好多委屈。”
吴真笑出声来,他吻一下沈为的额角,“自省是个好习惯,但瞎想就不对了,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沈为没有抬头,过了很久,他才说道:“好了吗?我饿了。”
(二一四)
在浴室里,吴真抬手拂开镜面的水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叹了口气。
沈为抱住他,“头发,以后,就长长了。”他说的很慢。
吴真苦笑一下,沈为忽然把他抱起来,吴真意外之下,只得环住沈为肩膀,沈为比从前瘦了,吴真,也比从前轻了。
抱着他放到床上,沈为痴痴的看着吴真,伸出手,沿着吴真的眉宇,勾勒到鼻梁,俊美的轮廓,他的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
吴真勾住沈为的脖子,迎着他的嘴唇,覆上去。
像是堤防在顷刻间溃决,沈为猛的翻身把吴真压在身下,唇舌窒息一般热吻着。
唇间似乎有丝咸涩,吴真刚从沉迷中睁开眼睛,沈为已经热烈的让他无法思考。
吴真受伤后,顾惜他的身体,两个人很少亲热,从云南回来之后,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做过。
炽热的抚摸撩拨,沈为把眼泪锁在心底,他是这么爱身下这个男人,爱的刻骨铭心。
每次呼吸,都是你,每下心跳,都是你,吴真,你早就融化在我的血液里,至死难离。
辗转吮吸,最后一眼看清那张早就镌刻在灵魂深处的面容,沈为伸手关掉台灯。
黑暗里,就不会泄露情绪,不会让你看出我的绝望,吴真。
每一下喘息低吟,都那么忘情迷醉。
能拥有你,只有这最后一夜,原谅我的纵情。
最后进入吴真时,两个人同时呻吟出声,沈为紧紧把吴真拥在怀里,那么美好的,每一分每一寸,吴真。
在心底无数次呐喊着他的名字,每一次,都被泪水湮没。
原谅我。
原谅我,吴真。
我爱你。
火热的欢爱下,是凄凉绝望的泪水,灭顶而来。
我是个不祥的人,不能让你幸福,只会带给你灾难。
离开你,我每一次呼吸都是窒息的,你知道吗?
激烈的律动,吴真紧紧握着沈为的手臂,随着他的疯狂,喘息几乎破碎。
吴真,只有你能拯救我,可是,我就要跌落地狱。
没有你的世界。
吴真。
低下头,狠狠的吻着吴真,律动的频率近乎极限。
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爱情,生命。
从眼角滑落,沿着面颊,滴落在吴真身上。
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无声无息。
如果生命能重来一次,宁愿,让我一个人,一直荒芜到尽头。
也不愿,伤害你。
你是我至死不能终结的,一生一世。
高潮在灵魂交融的瞬间来临,吴真忘情的咬住沈为的肩膀,沈为紧紧揽着吴真,毫无间隙的体肤相接,心底,烈火和酷寒,彼此吞噬。
能拥有你的时间,这么短。
一转身,枯萎了此生,经年。
伏在吴真身上沉重的喘息,泪水隐没在枕畔。
心如刀割。
原谅我,吴真。
我爱你。
一生,一世。
(二一五)
吴真醒来,用手背挡着眼睛,夏日,清晨的阳光便亮的灼眼,他好半天才适应。
睁开眼,房间里窗帘大开,窗外,天气晴好。
转头看着身边的床褥,他身边的位置空着,吴真伸手触摸一下被子下的床单,没有温度。
起得这么早?吴真提高声音对着门口叫了声,“沈为。”
没有人回答。
浑身无力,吴真翻身趴在床上,揉揉酸痛的后腰,大伤初愈,昨晚的纵情,终究让他的身体难以承担。
想起夜里沈为的狂乱的放纵,沈为的情绪不好他知道,但最后他累的晕晕沉沉,支不住,就这样睡的人事不省。
目光落在床头的时候,吴真突然怔住,金属的光泽反射着晨曦,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沈为任何时候都不会离身的东西,确认似的,吴真把左手伸到面前。
戒指,他的那一枚,还如常一般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吴真把床头的那一枚拈在指间,微微颤着手,他仔细看着内圈,像是对上面的刻字反复确认。
是沈为的那一枚没错,吴真心中一凛,他掀开被子,跨下床,冲出房间,果然,除了他,家里再没有其他人。
拨出沈为的号码,铃声却在客厅响起,吴真大步走出去,从茶几上拿起沈为的电话,颤抖着拨出去。
像是又回到很多年前,他大嫂突然失踪,他家里人找遍整个杭州城都找不到时候。
很快,电话接通了,吴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周航吗?我是吴真。”……
吴真惶惶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门铃响了,他快步走过去,可能,沈为只是出去买个早餐。
打开门,看见周航站在门外,吴真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晦黯。
周航冲进来,双眼血红看着他,“你又做了什么,把他逼走了。”
身体微微踉跄一下,吴真赶紧扶着墙壁,是啊,把沈为逼走了,他又做了什么?
看着周航,他问,“有他的消息吗?”
“有,他搭最近一班飞机,飞法国。”周航咬牙切齿地回答。
他看一眼吴真,“已经联系了那边的人,他一下飞机,就会把他带走。”
等待如此的漫长,周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吴真走到他面前,“你告诉我,那天的晚宴上,沈为跟人发生冲突,是不是跟我有关?”
“有两个背后说你是出来卖的,被沈为打了。”周航冷冷地回答。
吴真心头一震,但很快就接着问,“那么,昨天,沈为去了哪里?”
“去补你断了那个玉坠。找到一个有名的雕刻师傅。”
吴真没再多问,回到卧室,靠着床侧,他坐在地上,点了支烟。
烟灰缸里落满烟头,终于听见周航的手机响了,吴真站起来,快步走到客厅,他听见周航的语气,越来越冷,他们说的是沈为的事,吴真听出来,他们,没有找到沈为。
最后,听见周航对着电话吼出来:“那是飞机,他能从天上飞走吗!”
过了一会,周航的电话又响了,周航这次接起来,一直在听,没有说话,电话挂断的时候,他看着吴真,“沈为用的美国护照,飞机在瑞士中转,免签,沈为没有再上飞机,他出境了,他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你把他逼走,这回,你满意了吗?”
周航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吴真急忙叫住他,“等等。”
周航停下脚步,开口前,吴真努力让自己平静,如果想要轻生,沈为不会连夜出国,大费周章地躲开他大哥的耳目。
拇指抚在无名指的戒指上,那个黄昏,就是在这个房间,他问沈为,你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他也曾以为,一次许诺,就是一生。
谁能料到,这样的结果。
他对沈为付出的少,沈为会因为患得患失而惶惶不安。
他对沈为付出的多,沈为会因为对他内疚而难以承受。
因为在乎,所以惶恐的无法负担。
沈为一直认为他要的,自己给不了,什么拖累,什么委屈,他要的仅仅只是沈为安好。
所谓心甘情愿,他愿,沈为不愿。
他还能,怎么办。
吴真终于理解沈慎起初为什么不支持他们在一起,沈为不只是难以承受一次失恋,他其实,根本,难以承受一次动心,沈慎,做得对。
看着周航,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如果,你们有任何方式,能对沈为传递消息……”。
脑中却想起套上戒指时,他对沈为说的话。
要对对方负责,
要对彼此忠诚。
要善待对方,
也善待自己。
吴真说的字字艰难,“那么,请告诉他,他可以放心地回来,回到他的亲人身边来。”
“请转告他,吴真不会以任何方式,纠缠他。他也不用为了躲着我,就躲着其他所有人。”
拇指紧紧按着戒指的轮环,眼中泛起湿意,吴真把目光转向一边,“他可以放心回来,或许,过了今年,我会去上海。“
他茫然地点点头,“对,上海,那儿离我家近。”
“我们也许,再也找不到他了。”周航说这句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