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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破。怎么也不可能活了几十年,几个人都过得安稳平静的时候,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达到报仇的目的。他真是无法理解李大良晚年突来的癫狂!
李大良:“随你怎么说!”
林希洄一直在瞧着李大良。方哲虽然看不出什么,她却发现李大良情况似乎也有些不妙,忙朝方哲使眼色,示意他说话不要太冲。
方哲看看地上明明没有受到什么明显攻击,却已经死了的齐旺,知道这把年纪的老人,身体健康且心灵强大的人或许没什么,可万一脆弱一点,弄不好真能被他质问出个三长两短。
无奈,他只得换了语气,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生气,只是不解的问:“为什么你几十年一直过的好好的,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我忍了几十年,几乎憋出内伤。我再也不忍了,我忍不下去了!反正我这把年纪也活够了。”李大良恶狠狠的盯着齐旺的尸体。
齐旺身旁是呆呆傻傻的梁翠枝,梁翠枝时不时发出一阵痴笑:“嘻嘻,哈哈,儿子,儿子”
“呸”李大良忍不住啐了一口,“想不到她疯了反而变得这么开心。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她给刺激疯。”
他话音刚落,就见梁翠枝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不不,小兰,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小兰。啊!”
梁翠枝一声惨叫。
不知是这栋小区的居民就是性情冷淡,不关心邻居,还是左邻右舍正好都不在。总之,齐家大开着门传出这么大声音,愣是半天也没招来一个人。
电梯倒是时不时上上下下,只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一层停下来。齐家发生的一切,众人根本不知道,也许是察觉到了,只是漠不关心,根本不愿意过来多问一句。
李大良看着受惊的梁翠枝,又笑起来:“哈哈,好啊,她疯了也这么痛苦。都是报应,都是这群王八蛋的报应!”
林希洄瞧着李大良越发不好了。别看他看着面色红润,身体硬朗,年纪一大把还有力气去杀人,可是他的魂魄明显已经隐隐有了脱离身躯的迹象。这些事,方哲虽然看不出来,她却能看出来。
林希洄不敢再用力抓着李大良,以免惹祸上身。给别人看到,再以为这个老人原本就脆弱,是被她强行禁锢而死,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到这里,林希洄连忙放手。
李大良摆脱了桎梏,也不看地上的梁翠枝,只是一步步走向方哲:“你是个好样的,竟然这时候赶了过来。到底是让你查出来了。”
“过奖了。”方哲说完,走到林希洄身边。也不知她见到死人,会不会吓到,会不会害怕。他这会只想安慰她,对他来说,满屋子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林希洄一根手指头来得重要。
李大良只能又回头去瞧方哲:“那些陈年旧事,你都查到些什么?”
真相(三)
方哲看着陡然平复下来的李大良,不敢去刺激他,只顺着他的话回答:“我先是注意到了你们四家都有一模一样的胸针。你们四家恰好都是这件案子里最大的受害者,一家死过人,另外三家则都是见到过真正的死胎,而且不是只见到了一次,并且,每一次都是真实的,并非看到了幻觉。可以说,拥有这胸针的人家,都十分倒霉。我就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想查出那胸针是什么来历。”
李大良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那你查到了没有?”虽然他早猜到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不然方哲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他交流了。
“查到了。我知道了那套胸针叫‘蝶恋梅’,后来改名叫‘蝶恋花’。因为查那套胸针,所以,我知道了董兰生和贺青梅的事。”
“嗯,不错,是个能干的孩子。”李大良看着方哲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来你为了这件案子,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如果一点东西都查不到,老天就太亏待你了。”
方哲巴不得李大良可以就这么跟他平静的说话呢。李大良毕竟年纪大了,精神又受到了极大刺激,如果拼命反抗逃跑,他反正是不敢将这老大爷怎么样的。这样正好,防盗门是大开的,警察一冲上来,就可以看到他只是站在李大良对面至少三米远的距离和他说话。到时候,李大良就算突然情绪恶化导致身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毕竟是不关他的事了。
方哲可不敢自大:“我也是受人之托。差点忘了,李爷爷你也托我调查这件事来着。我总算是不负众望。还希望李爷爷不要因为我太努力查案,就对我有意见。”他现在能多说几句废话就多说几句,只盼望着警察能早点来。
“你是在刺激我吗?好让我记得,我也是请你来查案的一份子。你会破坏我的计划,是我活该?”
“我可没这想法。”方哲可不敢这时候刺激他。
李大良似乎是有心将一切事情都交代清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问他:“这些无聊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就说吧,后来你还查到了什么?”
方哲:“后来我就查了贺青梅的档案,知道她从良后改名叫贺梅。”
李大良:“贺梅的档案你都能查到?看来你是真有两把刷子,人脉够广。接着说吧,你后来又查到什么?”
方哲这次没再客气,开门见山说起自己知道的事情:“我后来查到贺梅五十年代初期嫁过人,丈夫也姓贺,叫贺军。只是没多久,她丈夫就意外身故了。贺梅和丈夫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贺小兰。我本来以为贺军死的太早,贺小兰将来会进入咸菜厂工作,不过看起来贺小兰运气好,十几岁的时候就进了棉纺厂,接了贺军的班。贺青梅为了让女儿不要和自己一样整天守着酱缸,可是下了大力气,这才把女儿弄到了丈夫生前的单位。”
听到这里,李大良面部肌肉一阵抖动。贺梅为了给女儿一个好一点的前程,可以说是付出了一切。那个年代,大家普遍贫穷,她实在身无长物,不得已,只得重操旧业————她又卖了自己一次。
贺梅的巨大付出有了收获,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给女儿争来一个“好前途”。谁知道这件事,后来竟然成为了她们母女不幸的最大根源。
其实换了现在,贺梅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能说太过普遍,但也已经是很常见的事了。他有看新闻的习惯,各种“潜规则”听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在那个年代,这却是要命的事,一旦被人扒开传了出去,那就没脸再做人了。更别说贺梅的身份本来就让她活得十分艰难。再加上母女两个那副被女人称为“狐狸精”的样貌,也不知道招来了多少嫉妒的目光。
方哲看李大良神情不好,赶紧“快进”过去了这段,接着往后面说:“可是,我查到贺小兰在棉纺厂过得也不好。”
“何止是不好?是很不好。”李大良更加激动了。
方哲接着说:“我查到贺小兰被人贴了大字报,说她作风不好,曾经被人批斗和羞辱过。当时整个棉纺厂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只有一个虽然年轻,但却一向被人称为老好人的车间主任帮她求情过。结果却一点用也没有。不过那个车间主任一向对谁都不错,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多想别的。而那个车间主任,就是你!”
“你说的都很对。不过,你应该是省略了很多东西没告诉我吧?”
方哲小心观察着这个老人的脸色:“是的,我还查到了很多东西。贺小兰据说死的很惨,而当时一直揪着她不放的人,正好就是胸针如今的另外三个主人。哦,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对夫妻。”
“所以,你就怀疑到了我头上?”
“没错,那时候,你一直在帮贺小兰求情。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换了以前棉纺厂的人,他们或许会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老好人,看不得任何柔弱的人受苦。可我是旁观者,我觉得你对贺小兰的求情,已经严重超过了普通的工友情分。毕竟么,那时候帮贺小兰那种人说话,一不小心很容易也被人扣上一顶大帽子的。那不仅仅是求情,更是在冒险。更何况,毕竟我已经知道你手上也有‘蝶恋花’,我自然不会白痴到认为,你是单纯的在为贺小兰求情。”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暗中报复另外三家人?”
“不错。我怀疑你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吓她们,而很可能是将那些人都弄死。我很担心你已经在暗中下手了,所以匆匆跑到你家里,结果没有找到你。后来我去F市接着找你,依然没有找到。不过,我在F市看到凌贵敏吞金自杀后的尸体了。现在看来,你的大仇已经抱得差不多了。一个吞金的,一个被气得猝死的,一个被你刺激过度吓疯了。现在只剩下H市的一对老人了。”
李大良死死盯着方哲,良久方说了一句:“方哲,不知道,你很过分?”
“哦?我不觉得。是你和其他人请求我查这件案子的,我现在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终于破了案,不客气的说一声,我觉得我应该被表扬!”
“可我的报仇大计,只差了一步,只差了那么一步。只要H市的那对老混蛋死了,我就成功了。”
“这种成功,要来干什么?”
李大良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太懦弱了”方哲的态度依然很好,但说话明显不客气起来,“你真的很懦弱。你现在报仇有什么用?不过是趁着他们都老了,没有力气了,眼睛花了,耳朵聋了,脑子也不够使了。虽然你和他们同样老,可你一直在琢磨在筹谋这件事,所以这个时候,你可以趁人不备,来个痛下杀手。如果我是你,我宁可当年和人一起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你说得真轻巧”他的手指向林希洄,“你问问她,问问她会同意吗?”
林希洄立刻很肯定的点头:“我会!”
李大良一怔。当年小兰可不是这么对他说的,小兰叮嘱他忘了她,还让他好好活下去,平安健康快乐的活着。
现在的年轻人,终究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林希洄很理解这个老人的震惊,她说:“是不是贺小兰临终留了什么遗言给你,所以你才那么惜命?大概我和贺小兰性格不一样。如果我有贺小兰那样的经历,我宁可我的爱人轰轰烈烈为我报仇,也不愿意他屈辱苟活。他要真敢不管我的冤屈,自己快乐逍遥的过日子去,我哼!”她说着,用很具威胁性的眼神看了方哲一眼。
方哲这会却没有心思和她调笑。他并没有多看林希洄,只是一直在盯着李大良,以防这老头这时候忽然又出什么诡异的招数。
李大良并没有伤害这两个年轻人的打算,虽然他们坏了他的事。他嘴角慢慢扯起一个带着无尽沧桑的苦笑:“轰轰烈烈的报仇?你以为我不想吗?方哲,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时代。那个时代活得很好的人,精神都是亢奋的,疯狂的。他们每天都活得轰轰烈烈,而被那个时代碾压在脚下的人,都是沉默的压抑的,根本轰轰烈烈不起来。”
这么奇怪的时代?大家的精神集体亢奋?林希洄奇怪的问:“你是说文、革时期吗?”
李大良点头:“那是一个很疯狂,很恐怖的年代。虽然那个时代的人民,有着极大的热情,也有着对国家极大的爱心。你还是个小姑娘,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那个年月。”
李大良渐渐陷入回忆,慢慢向林希洄讲述了那段悲惨的往事。
在他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