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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遥怒气冲冲地道,“这些很重要么,我们现在是要想办法,医治呼延昭的内伤,秣陵都,可能没有这样的医师,不然虚渊也不会去天相城。我们需要一辆马车,或许还可以追上他,你知道哪里有马车么?”
雳扬涣想说,这确实对他很重要,但他实在无法说出口。这时候说出来,夕遥肯定更加生气,还是老老实实按照他说的办,于是,雳扬涣走出去找马车。
“还要找到萧若离,萧若离是被抓走了,可是抓到哪里去了呢?”
他突然一拍脑门,“哎,我怎么忘了小懒。”
于是懒皮蛇,又遭殃了,被夕遥从好梦中唤醒,“喂,小懒,你怎么这么懒。”
蛇在冬天的时候,要冬眠整个冬天,懒皮蛇已经算是异类了。从浔雁南飞,到流连碧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冬时节了。但相比于四极和西北方,中碧大陆算暖和的了。
“找萧若离。”
懒皮蛇吐着信子,就往屋外迤逦,被夕遥拽着尾巴,“等等,呆会再走。”
第205章 离开秣陵(上)
不知不觉,夕遥已经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转变到能够吩咐人做事的首脑了。在斗蝠王的时候,有过一次。而现在,虽然使唤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对他有所求,但确实高贵的皇子。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改变。有时候,很多改变都是不知不觉的。从顽劣的孩童到听话的好学生,从极不靠谱的少年到贴心的丈夫,极具关怀的父亲,拥有更多责任和使命。这些改变,在时间洗礼下,都会渐渐拥有。人的一生,是一个过程,如何让这个过程尽善尽美,是人需要用一生来做的事情。
夕遥已从被照顾的角色,转变成可以照顾别人,庇佑他人。不单单是替人排毒,也不单单是请人喝血。
雳扬涣虽是皇子,但这些年受封涣王,过得清贫节俭,已经没有侍女奴婢伺候,洗掉了当年的娇气,倾力倾为。所以他很快找到马,找到车,然后组合了一辆马车。
雳扬涣将被褥软垫铺在马车上,给夕遥解释,“受重伤的人不能过多颠簸,垫厚点,能减轻些。”
夕遥有些汗颜,他看着雳扬涣熟练地套好马车,自己绝对是办不到的。
两个人将呼延昭小心翼翼抬上马车后,累得气喘吁吁,夕遥哪里做过这般重活,以前,只要动一根手指就能完成的事,现在,却需要体力。“原来你也是个孱弱术法者。”
“术法者。”雳扬涣眼睛放光,他希望夕遥说得更深一点,但害怕夕遥觉察,一点一点地问,“什么是术法者?”
“术法者就是·····”
夕遥一惊一乍,“哎呀,城门已经关了,我们还出得去么。”
刚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城门已关。他肯定虚渊能够出的去,但担心自己能不能够出得去。
还以为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小事,“术法者?”
“别什么术法者,先出城要紧。”
夕遥鬼精着呢,若是告诉他,他才不可能这么听自己的话。还有,自己也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告诉他,可不能泄露自己是蓬莱仙人的秘密。
雳扬涣只得无奈地当着车夫,驾车赶往城门口。
秣陵都的城门已经封闭,城头上已经点燃火把,有守卫巡逻。夕遥的马车还未靠近城门,便被发现。守城兵士大声厉喝,“来着何人,再敢向前小心弓箭无眼。”
此番秣陵都的变故,让都管李无涯愁白了头,先前已有很多富户逃走。送走了司律部的上官,还有官场新贵吕轻侯众人,他便关闭城门,维护城内治安。若让这些人都逃掉,秣陵都恐怕几年之内都难以恢复生机。至于那些能飞檐走壁的,爱走不送,省得扰乱治安。
但这些驾着马车的,老老实实待着吧。至于明天,开不开城门,还真是个难题。现在关闭城门,是天黑必走的程序。而天亮不开城门,则有些说不过去。想个什么办法,安抚城内的居民,已是迫在眉睫,不然,还不知秣陵都会衰败到什么地步。
现在已不是担忧顶上乌纱的问题,实则该留心项上人头。虽然吕轻侯承诺一力斡旋,为了脑袋,也得把善后事宜做好。
于是城门口,便聚集了很多来不及离开的马车。
现在,有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赶过来,其余的还纷纷让了路。这些人巴不得有人来挑事,试试水。夕遥他们是正中下怀,岂有不赶着让路。这也使夕遥的马车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快到城门口。
李无涯脸色阴沉,这是要挑战他的威严。“大人,怎么办?”
“先给他一个警告。”
弓箭咻咻咻,钉在前方的地面上,马儿受惊,停了下来,“敢过此线者,杀无赦。”
夕遥给了雳扬涣一个眼神,意思是,看你的。
雳扬涣从马车上站起来,大声道,“本王乃是秣陵王,尔等对孤王放箭,是想谋反。”
最先起哄的是身后想要逃离的人,秣陵一带,就封了一个王,也就是秣陵王。秣陵王想要出城,都管大人,还敢阻难么。他们对能逃离秣陵都,又多了几分信心。
城门上的守卫心中也是一颤,造反,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无涯借着城门的火光看清楚,马车上站着的真是雳扬涣。他不仅有些纳闷,这人不是应该死了嘛,难道两位皇子的人没能够杀死他。先前,齐、吴两位大人可是警告过他,不要多管闲事,坏了两位皇子的大事。于是乎,他才警告秣陵别院街道的住户,关门躲起来。不然,那条街,也不可能这么静。
难道正如吕轻侯所说的,他们都小看了秣陵王。不过也好,若是在秣陵都死了一个,当今皇帝喜欢的藩王,自己也是大罪。可是他已经将雳扬涣得罪了,现在若是不开城门,就会得罪死。若是开了城门,自己将威严扫地。
在李无涯左右为难的时候,雳扬涣却看清楚了他。“李无涯,你今日若放本王走,先前的事,既往不咎。你若不放,等本王回了浮空城,哼哼。”
李无涯心中一突,这秣陵王果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若是真回了浮空城,自己前途堪忧,性命不保。
“都跟本官下去。”
带着城卫下城,命令两人打开城门一角,其他人手持长枪,拦住想要上前的富户。这些人又是焦急,又是漫骂,同时也在恳求,“王爷,可怜可怜我们,带我们离开吧。”
见冲不破兵士阻难,又畏惧刀枪,跪了好些人。
李无涯还真怕雳扬涣为了博取民心,而答应了这些人的请求,“尔等刁民,王爷乃是是为了重要军情,才要马上离开。怪物已被打跑,司命部的人正在追杀,秣陵都已经没有危险了,怎么还要想着逃跑。”
叶归宗从城门飞走,很多人都瞧见了,但是他们担心,走了还会回来,所以干脆离开秣陵都,比较保险。
李无涯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雳扬涣,心里祈求,王爷,我都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您可不要再为难下官。
第206章 离开秣陵(下)
雳扬涣似乎并不理会这些哀求的人们,民心,他不需要,他要的是力量,是怎么样才能够通幽?
“李无涯,咱们的帐一笔勾销。有件事,你帮我做,算我前你一个人情。”
李无涯的心脏扑通一跳,莫不又是什么站队的事情,还真是要命的紧。心底腹诽,表面上却十分恭顺,“王爷请说,下官一定竭力完成。”
雳扬涣又怎么看不透他的小心思,“放心,他们两个的手段,本王不屑为之。秣陵别院里,武行义的尸体,角落枯骨乃是习渊行,那具面目全非的,是智千山,还有扶风客栈棺材里的燕九,你好生收敛安葬,刻字立碑。将姓齐的,和姓吴的人头用蜡封存,着人快马加鞭送给我,我若在前往浮空城时,没有收到,别怪我以后翻面无情。”
李无涯顿时觉得整个天毅王朝将有大变,震动的不仅仅是秣陵这个小地方,恐怕浮空城都会颤上一颤。一向与世无争的秣陵王,也开始反击了。两位皇子做的太过了,雳扬涣真被挑起了怒火。只有夕遥莫名其妙,“要两个人头干什么,不嫌晦气。”
雳扬涣则是给了夕遥一个,他极为不爽的表情,你不懂。
“派人去涣皇庄,若战斗未停,就听风秦号令。想来已经结束了,应该是风秦活着,叶娘不在了,徐酒多半也死了。若是徐酒还活着,务必全力追杀。告诉风秦,一切事情他自己决断。”
我去了之后,你再动手。武行义虽然不清楚秣陵别院的机关,但明白,少一个人拖累,多杀一个敌人,雳扬涣活命的机会更大。虽然确实想引出刑擒天,报了大仇,但也是为他而死。而他,眼真真地看着他死。
这无疑会让下属的心很冷,风秦必然是不会再回来了。
“最重要的事情,守好涣皇庄后的墓。我绝不希望,再有钻地鼠之流的人潜入。”虽然不是钻地鼠盗走林云汐的尸体,盗走林云汐生前的物品,也足以让他愤怒。
李无涯只得唯唯应诺,跟送走前两波人一样,恭敬地送走雳扬涣。完全不理会城门暴动和大骂的人群,城门在马车出城后,无情地关闭。
“他们骂狗官和庸王,是不是在骂李无涯跟你?”
雳扬涣无所谓地道,“他们骂不骂与我何干,你告诉我,术法者是什么?”
“你就是术法者啊。”
这其实很好解释,会点法术的,就是术法者。术法者当然也属于修行者,修行者的类别很多,术法者是其中一种。
“你也是术法者。”
夕遥哪里仅仅只是术法者,他还是仙人,但他无比真诚的说,“对呀,我也是术法者,火系的。”说完,右手食指间有火苗跳动。火苗很微弱,不足以照亮大路,仅仅让两人的脸上映着红光。
也不是很厉害,但夕遥为什么说泥沼术很简单,雳扬涣以为他这是在藏拙,“这么黑,马车掉到悬崖下去就不好了,你把火弄大点。”
常人在黑夜看不清,但夕遥却是例外,他看得很清楚,前方十分平坦,哪里有什么悬崖,又怎么需要更大的火光。
“没有悬崖呀?”
秣陵都一带,确实没有什么悬崖,雳扬涣以为夕遥是这个意思,“走不远,就有一段悬崖了。”
夕遥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地形,所以觉得雳扬涣说的是对的,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雳扬涣没听懂一句,“你说什么?”
“马儿说,它不会把我们带到悬崖下去,它说他饿了,要吃上好的草料;困了,要睡一觉,才能继续跑,不然就有可能摔到悬崖底下去。””
雳扬涣难以接受,这逃避的理由也太无理取闹了吧。饿了,吃饭;困了,睡觉,是个人都知道,当然马儿也知道。“那你说说,这树在说什么。”
夕遥倒是很认真,“树当然不能说话,山精草木,可是要修行很久,才能够有灵的。要是树木花草都有灵,这世界不是吵都吵死了。”
鬼才信你的话,雳扬涣只觉得夕遥就是一个怪人,异类。还有盘在他手臂上的那条蛇,一看那黑红相间的鳞片,就知道剧毒无比,也不怕被咬上一口,死于非命。“你把它叫来干什么,此时又不用战斗。还有大冬天的,它不冬眠,醒过来,不会冻死么?”
许是小懒用幻术帮助夕遥战斗,让雳扬涣有了印象。但这条当年差点被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