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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形容的是他。一阵战栗掠过他全身。
时雨的手指由萤幕和字键猛地缩回来,吃惊的掩住她张大的嘴。
她描述的是另一个曦宇!
哦,天!哦,不!她颤抖的站了起来。
别走开,小雨。
小雨,听见了吗?坐下,不要吓著你自己。
她坐下了,胸口急剧地起伏。
你把我形容得很好,小雨。
她困惑了。另一边的曦宇成功的安抚了她。
“是吗?”
是的。
“你是……我说的样子?”
我这儿没有镜子。我自觉我应该比你所说的英俊,不过你已经说得很好了,我可以勉强接受。
时雨笑了。
()
“啊,我不知道你也会自大呢!”
何止?我有时很傲慢、自负、目中无人、狂妄。
你有没有大笑?
她是在大笑。
“有,你胡说。”
那么我们停止胡说吧。你该上床罗!
“我想再和你多聊一会儿。”
明天好吗?
“中午同样时间?”
不,明晚。
“你明天中午又有事?”
对。
时雨无奈,只好和他道晚安,关机。
她躺在床上,睁著困惑的眼睛。
“他这两天中午怎么老是有事?真奇怪,一个电脑会有什么事?”
“咕。”猫头鹰在她床头懒洋洋的应一声。
“大概他和别的电脑不一样,要多做一些工作吧。”
给自己找了这个注解,时雨安心地沉入睡乡。
“你要什么?”克强喷了一桌子的咖啡,瞪著对面的曦宇。
“我要去CTB应徵。”曦宇闲闲地喝他的咖啡,报纸看完搁在桌角,上面溅了一些咖啡,有两点正好降落在CTB的徵人广告上。
“你发哪门子癫?CTB等于是你的,你走进去表明身分,各部门主管都要立正站好,抢著向你哈腰握手,你去应徵?你怎么打的怪主意?”
“我……”
“哦——我明白了,是为了时雨。这更荒唐了,你不需要和她一起上班,当个职员,才能接近她呀!”
“不光是接近她,我需要有更多时间和她相处,只约吃午饭和下班后几个小时不够,也太慢了,而我更迫切的需要她来认识我、了解我。”
“真弄不懂你,八辈子也没见你追女人追得如此猴急,什么叫太慢了?”
“我要她,克强,我要她做我的终身伴侣。”
克强小心地放下他重新倒满的咖啡杯。“我喜欢时雨,曦宇,所以我会想到把她介绍给你。至少先做个朋友嘛,你才认识她两天就想要娶她,还在这为了她企图乔装进自己的银行应徵当职员,实在太离谱了!”
“我认识她不只两天,我认识她有……一辈子了。”
“是啊,对,我听遇这种一见钟情式的对白。一见钟情是短暂、刹那间异性相吸燃起的火花,终身才是一辈子的事。”
“你对亚男那种难以解释、无法言喻的很对的感觉又怎么说?”
“感觉很对不表示我要娶她,起码我没你这么疯狂。”
“没有吗?你整天耗在CTB做什么?你的设计公司没有其他重要事情需要你留在办公室?”
“我公司里有助理,有其他人在,他们处理不了、不能作主的,随时可以找到我。你突然一下子娶了个认识不久的女人,要有差错,可不是一通电话或找些助理、职员可以解决的。”
“我对时雨的了解比你知道的要多。”
“就像我对设计图比你的银行数据统计表了解的多。”
曦宇皱眉。“这算什么比喻?”
“和你要去CTB应徵一样,教人摸不著头脑。想想你万一身分被揭穿的后果,及时雨的感受,你这是变相欺骗。”
曦宇不语了,他沉思著。
“你好好想想,戈巴契夫,别一时感情用事,玩弄自己的江山。到时候真相曝光,行里上下当你故意微服出巡,逮他们的小尾巴,你如何收拾那番人仰马翻呀!”
一抹笑容解开了曦宇的眉结。“多谢你的”微服出巡“ ,一语点亮了我的智慧之灯。”
克强才端起咖啡,听他这么一说,忙用双手捧住杯子,免得太吃惊泼翻一整杯。
“老兄,你真要这么做吗?”
“CTB台北总行过去四年营业成长率几乎不到百分之十,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我父亲退休前曾派人来查看,那人待了两个多月,回去以后的报告写得完全不著边际,我老早想自己回来看看,却东忙西忙的耽搁了,始终没定出个计画,而你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我。”
克强扭扭嘴。“天晓得我这是功还是过。”他嘀咕,再度拿起杯子,“喂,让我喝一口咖啡再发表惊人之语。”
曦宇自己也喝了一口。“我以纽约CTB新任总裁身分亮相,反而是帮被掩掉的缺失戴上保护膜。你想想我们以前最爱看的七侠五义,包公要查明案子真相时,几曾敲锣打鼓的?不都在暗地里查访?要不是他那张脸太容易为人辨认,不易伪装,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哟,是啊!失敬,失敬,戈大青天。”克强叹一口气。“我该怎么做?装作不认识你?”
“时雨和亚男都知道你认识我,你有什么好多虑的?你的工作不是再几天就结束了?”
“我看我也去应徵好了。除了投资开发部助理,他们还缺什么?”
“工读生。”
“巴基斯坦,你有空吗?”
克强正弯著身看工人贴的壁板,听到这称呼、这声音,他猛抬起头,险些撞上区隔架。
亚男站在未完工的新出口部办公室门边,一身亮眼的翠绿丝套装,他故意转著头东张西望一会儿,然后指著自己的鼻子望向她。
“你是叫我吗?”
“不必这么受宠若惊,本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必然是有事了。”
亚男对他龇牙。“反应真灵敏。”
“过奖。”他用意志力拖住他的双脚,慢慢走向她,免得显得太迫不及待。“有什么事在下小生能为你效劳啊?”
她勾勾手指,转过身。克强知道工人们全都好奇又好玩的看著他们,他走出去时还听到他们在起哄的笑著。
“加油,头仔!”有人喊道,又惹起好一阵哄笑。
克强气自己像个得到心上人青睐的生涩少年般雀跃,他却没法子。
他一直跟著亚男出了银行侧门,又由侧门走出大楼后门。
“我好像是条山洞里的蛇,你是吹笛引蛇出洞的人,我是不是该扭腰摇臀才比较逼真?”他嘀嘀咕咕说完,她站定在后门外的门廊上。
“你是蛇的话,也是条千年蛇精。但是谢天谢地,我知道并且百分之百确定你是人类。”
克强一怔,有些啼笑皆非。“这是褒还是贬?你真能骂人。”
“我需要你帮忙,巴基斯坦。”
他在她脸上、眼中梭巡,没看到嘲讽或陷阱,她十分焦虑。
“说说看,我尽力而为。”他柔和地说。
亚男咬咬下唇。“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试试从头说起如何?”
“我也不知道头在哪?都是电脑惹的祸!”
“好吧,电脑算是头好了。接下来呢?”
“我有个朋友对电脑著迷到走火人魔了,她个性十分内向,不大交朋友,也不大和别人说话,于是……”
“别告诉我,”克强举起一只手。“她和电脑说话?”
亚男张大眼睛。“你知道?”
“我碰巧也有这么一个朋友。”他呻吟,“他有事业、有良好的社会关系,人长得一表人才,可是他偏偏也迷上了电脑,还和它结交成笔友。”
“哦。”亚男松弛的靠在墙上。“我以为我对她关心过度也发疯了。”
他微笑凝视她。“相信我,你若真疯了,也是最美丽的疯子。”
“过奖啦。”她学他的话,外加白他一眼。
“我想你不需要太为你这个朋友担心,亚男•;当她遇到有缘的对象,自然不药而愈。”
“说的容易。”
“是真的。我原来也很为我的朋友担心,现在他如痴如狂的爱上一个女人,虽然还是在做些疯狂的事,至少他不会再念念不忘痴迷电脑笔友了。坦白说,当初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很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我想那个所谓电脑笔友是他自己的想像,他八成工作过度承受不了压力。”
“啊,我的朋友正是同样情形。”亚男像找到知音般,握住他的臂膀。“可是她的情形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说了你不会相信的。”
他望住她信任的看著他的双眸。“继续这样看著我,抓著我别放手,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亚男太担忧了,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变沙哑和眼睛颜色变深,表情也充满渴望。
“她……她的电脑人变成真的人了,你相信吗?”
“相信。”克强根本没在听,他俯视著她需要他地仰向他的美丽脸庞。她不是真的需要他,像他希望的那样需要她,她是需要一个聆听和相信她的人,但那不重要,要紧的是,她需要他。
“哦,你不知道当我联想……我为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呆了。”
“什么想法?”克强喃喃问,仍然没有在听,他的脸在不知不觉地一点一点向她的唇俯低。
“这个电脑人利用我的朋友不在家时,从电脑里面出来,幻化成|人形等著她回去。”
“唔,真好。”他吸进她混合香水和洗发精的迷人香味。
()
“什么好啊?他假装他是路过的路人,其实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人呀!他爱上了她,现在他使她也越发不能自拔的迷恋上他了!”
“哦,那很好啊!”
“很好?……”亚男突然发现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而他的嘴唇就在她的嘴唇上方。“克强……”她双手伸向他胸前,大脑的意识是要推开他,她的手却有自己的意志似的反而抓住了他的衣服。
但她叫他名字的呢喃声音,令他一颤,向下俯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你叫我什么?”他在她唇际沙声问。
“我叫……”亚男吞咽一下。“我们在做什么?”她摇摇忽然不太清楚的脑子,结果唇瓣在他唇上来回刷了一遍。
触电一般,亚男蓦地往后退。“巴基斯坦!”她喊,声音却哑得连她自己都不认得了。
克强稍稍清醒过来。“又干嘛了?”他不情愿地咕哝。
他眼底依然燃著两朵渴望的火苗,看得她的血液也温度遽升。幸好这是上班时间,除了送货的人,很少有人由后门出入。
“我跟你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是不是?”她明明在发火,怎么声音竟软得像在对他发娇嗔?
“我听见啦。”他犹恋恋地看著她噘起的红唇。
“我说了什么?”她双手擦著柳腰笑问。
“你说——”克强在空白的脑子里搜索。要命!他只找到片段。“唔,你说你的朋友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一个电脑人,我说很好啊——”他呛了一下,这会儿他醒了,眼睛愕然地睁得大大的。“电脑人?”
“对,他不是真的人,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他不是真的人?”
“我希望是,可是我肯定他不是。”亚男烦恼的刷一下她俏皮的短发。“这件事快把我也弄疯了。我是说,这是个科学时代耶,怎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呢?而且发生在我最要好的朋友身上。”
克强其实还是听得一知半解。“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