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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花烛泪低声问,声若蚊鸣,若非陆影纱内力深存听力过人,只怕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陆影纱道:“呼吸和心跳都这么弱,身体这么冷。”以前替小妖疗毒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情况,当时以为是小妖的毒伤所致,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倒是另一种可能。
“大惊小怪,她向来如此。”花烛泪说完,闭上眼睛。突然想到陆影纱不可能无缘无故问到这话题上,于是又睁开眼睛,问:“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的体质和常人有点点不同,属阴寒体质。”陆影纱低声道。小妖的体质不是普通的阴寒体质,倒像是至阴至寒之体,这种人先天血气不足,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寿命比起常人要短很多。
“女人的体质一般都偏阴寒,小妖受寒毒所害,比常人弱上几分属正常。”花烛泪说出她的见解。
“别吵!”小妖受不了耳边的咶噪,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花烛泪的脸上,不重的一巴掌,却还是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打得花烛泪和陆影纱同时一愣。
花烛泪又不是头一次在小妖睡着的时候挨小妖的耳光,不气也不恼,只把小妖抱紧,噤声让小妖睡觉。
陆影纱却是心下一沉,看花烛泪把小妖宠成这样,分明是没救了。她突然想把粹有乌啼霜的毒针从小妖的后脑勺里扎下去,省得将来花烛泪越陷越深。可想到花烛泪,陆影纱又下不去手,只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小妖死了,你当如何?”
如果这假设是在白天陆影纱问起,她倒能一笑置之,可在这午夜时分,抱着小妖仍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的时刻,这状似随意的一句问话就那么狠狠地撞到心坎里去。花烛泪的心一凉,将小妖抱得更紧,心下竟生出惶恐悲怯之意,长长的带着颤音的一声轻叹从她的唇齿间溢出,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也不知道小妖如果有天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她只想抓紧小妖,将小妖一直留在身边。不管小妖爱不爱她,她只想永远护着这么一个人,护住她的心。
花烛泪的叹息过后,陆影纱也叹出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叹。陆影纱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猜度花烛泪对小妖的用情有多深,不想再去猜小妖在花烛泪的心里有多重。有些事情想深了,猜多了,会伤到自己,还是糊涂一点好。
但花烛泪的声音又响起,她问:“紫眼怪,你说小妖会一直活着,好好的活着吧?”头一次,花烛泪的声音里有了不自信和害怕,让陆影纱生出几分心疼和不忍。花烛泪说话的语调,让陆影纱想起小楼一夜时的她,心间划过一丝纠疼,她答:“好好养着,能活长久。”陆影纱不想去承认,可她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想让花烛泪好过,就必须让小妖好好的。放纵时的花烛泪,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让人疼到骨子里。她喜欢抚摸花烛泪的美丽,但害怕看到花烛泪失落时的伤怀,因为心会疼。看到花烛泪在小妖的身边快乐的生活,她会嫉妒小妖;可如果小妖死了,花烛泪还会快乐吗?
寡情冷心的人,心眼往往很小,倘若对谁动了心用了情,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她和花烛泪的心,都小。
天明时分,雨停了,徐徐凉风从敞开的窗户送入屋中,带来雨后清新的味道,清凉中又透着几分微冷。
雨后的清晨有些冷,客栈的被子有点薄,小妖耐不住寒冷,努力地朝身边的热源靠近。她蜷在花烛泪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揪住花烛泪的衣襟,小脸埋在花烛泪的胸前。
迷迷糊糊中花烛泪感觉到陆影纱起床的动静,但为贪这清晨的睡眠,她并未睁眼,只抬手替小妖拉了下被子。
陆影纱起床穿好衣服后,在窗前静静地站了半个时辰,又到桌子边坐了会儿,然后起身开门出去。
其间,花烛泪在朦胧的浅睡中一直有感觉到陆影纱的动静,也未在意。当她听到关门声时,才被惊醒,扭头看到外面的天已露白。天亮了,但时辰尚早,再看小妖贴得如此紧,怕吵醒小妖,于是花烛泪又闭上眼继续入睡。
直到阳光从窗户洒入屋子里,花烛泪才把小妖叫醒。
小妖起床,先埋头穿戴好自己的衣服饰物,当她把最后一块玉佩挂上的时候,突然发现陆影纱的行李不见了,她略一怔忡,忙转身扫视一圈屋子,她和花烛泪的行李都还在,唯独少了陆影纱的东西。吃早餐也不用把行李打包都带下去吧?小妖嘟嚷一句,难不成陆影纱还怕她们偷她的东西不成?眼角余光突然瞟见桌子上放了封信,忙两步蹿过去,见信上写着“烛泪亲启”四字,字迹绢秀中略微透着两分凌厉。“花烛泪。”小妖眼睛盯着信,手指对着信不停地戳点,“信,陆影纱给你的。”
花烛泪正在整理被子,听到小妖的喊声,回过头,到桌子边,看到那封信,拈起来,拆开信,从信封里抽出信纸。第一页写的是药方,第二页则是陆影纱写给花烛泪的话。
小妖歪着头瞅着花烛泪,一脸的新奇。陆影纱居然也干留书出走的事?不会是昨晚见她和花烛泪挨着睡吃醋了吧?小妖想到这里,有些兴灾乐祸,心情堪比外面照阳高照的天空。
信上寥寥几句短语,没说去哪,没说为什么走,只告诉她小妖的体内还有一些无法清除的残余毒愫,再加上她的质属至阴至寒,若不好生调养,寿命不长。同时留下的调养的方子。
花烛泪捏着信,总觉得这样不是陆影纱的做事风格。陆影纱不是轻言放弃、轻易罢休的人。她又到隔壁房里看了看,陆影纱的两个护法已经走了,再问店主,店主说他们三个一早就结了账走了,朝西边去的。
往西走,还是昆仑恶人谷方向。
花烛泪与小妖吃过早饭,便又上路。为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从小妖的安全上考虑,花烛泪仍选择翻山。路虽难走了点,山上也有毒蛇猛兽,可总好过那些冲着小妖而来的人。少了陆影纱同行,花烛泪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翻过两座山头,沿着山间的峡谷溪涧朝前行去。两侧悬崖高耸,空气湿润,崖壁上长满了苔藓,沁凉的山水顺着崖壁上的岩石往下滴落,一滴又一滴地敲打着地面,将不平整的岩石滴出一朵朵小梨窝。
小妖拎着枪与花烛泪并肩而行,山路虽难走,可却能看到许多别处无法看到的风景。
峡谷又深又长,两人在峡谷中穿行了十几里路,终于绕了出去,看到的却是一座巨大的瀑布。巨瀑飞溅,水流汇成一条奔腾的河流汹涌咆哮着奔腾往前。轰鸣的巨响,犹如有着千军万马撕杀的战场。
她们站在峡谷口望去,这条河宽约七八丈,水流湍急,处处卷着涡窝,显是暗潮汹涌。河的对面是一片青葱的山林,山上飞鸟盘旋,隐隐可见有猴猿从树梢林间掠过。
“这是哪?”小妖问,她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好像要继续往前,可面前是大河。难道要顺着河流往下走?那又会到哪?可别走了冤枉路,不知道转到哪一方去了。
花烛泪抬头看了下头顶上的烈日,分辩了一下方向,指了下河对岸,说:“直走,过河。”
“说得容易,河水这么急,怎么走?”小妖问。
花烛泪抬起头,指了指右上方,“没看到上面有一座铁索桥么?从那里过去。”
小妖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悬崖上方有一根铁索与对面的参天古树相连。一看到这铁索,小妖顿时庆幸她把踏影寄养在了烈焰庄,要不然踏影怎么过去呀?
两人翻上悬崖,施展轻松踩着铁索飞奔过去,便见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中。她们顺着小道往前行了两三里路,路由泥土路变成了青石板小道。复前行四五里,小道倏地急转往下,道旁立着块醒目的碑石:擅入者死!
小妖一见到这石碑,顿时瞪圆了眼,她拉住花烛泪,指指那碑,“这里荒无人烟,怎么还有这东西?”
花烛泪轻哧一声,“没人烟哪来的路?”扫一眼这碑,估计是进入到哪个开在深山老林子里的门派的禁地来了吧。看这四个字,写得那叫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行家以内力灌注一挥而成的。她看写这几个字的人的功力,只怕不在一甲子以下。花烛泪仔细地量了这石碑的成色以及布在上面的痕迹,说:“这碑有一些年头了。”最起码在好几十年以上。她抬眼朝小道的前方望去,略一迟疑,说:“往前走吧。”除了这条路,她也找不到别的路。
小妖应了声,跟在花烛泪的身后沿着小道往下行,这似乎像是下山的路。突然,前方出现一座平台,平台靠崖的地方还有一座亭子,而在亭子外的地上,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花烛泪,你看前面。”
花烛泪也看到了,她摸出凤血刀,小心戒备,上前,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躺在地上那人居然是陆影纱身边的一个护法!这名护法的头下淌着一滩血,殷红的鲜血还没凝固,看样子像刚死不久。在护法的边上,散落着一地的叶形飞镖,正是陆影纱的暗器之一。“陆影纱?”花烛泪惊呼出声,她的人怎么会死在这里?看情况,好像陆影纱还和人动过手。
第七十六章·朱雀谷中仙姝玉人
小妖仰起头朝边上的悬崖上望去,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立在一株斜长于崖上的青松上。男子白衣黑扇,锻子般光滑、珍珠般黑亮的秀发整齐地垂于身后未做任何冠戴束饰,但因发质极佳,再衬上那男子绝丽的容颜,美得有些妖异。小妖抱拳行了一礼,道:“在下小妖,偶经此地,擅闯贵处,还望见谅。”
那男子偏头打量小妖,视线轻淡地从花烛泪的面容上一扫,低声道:“你倒比刚才那三人客气。”又问:“你姓什么?”
“没姓。”小妖答。上次遇到的那个太监把她恶心得半死,连带不想承认原本就没亲情只有怨怒的老爹。她以有那样的老爹为耻!有个沦落在外的太监儿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抢自己儿子的老婆做自己的妃子!她要是寿王李瑁,要么冲上金銮殿跟李隆基去评礼,要么就摔了王冠不再认那个老子。
“哦。”那男子轻轻点了下头,他轻摇手中的折扇,指了下上山的路,柔声说:“这里不是外人能来的地方,小丫头你赶紧调头回去吧,再往下走几步,可就没命了。”
就在那男子与小妖说话的功夫,花烛泪也把这男子上下打量一番,这男子身材欣长纤细,谈吐从容优雅,有几分长于脂粉女人堆中的阴柔之美,但看他握的扇子,扇骨黝黑,分明是以玄铁所铸,一尺五长的玄铁重扇落在他的手中竟轻若片羽。他握扇的手指修长,但指骨突出,铁扇在他的指间翻转,玩得十分顺溜,显是一个以铁扇为兵器的武林高手。再看他的衣着饰物极其考究,虽然未着冠羽,那身衣袍饰物却不是一般人家能穿戴得起的,倒与小妖的穿着有几分相衬。
花烛泪知道她们来到不该来的地方了,这些人不是她和小妖能招惹得起的,单看这把守山门第一关的弟子就是一个绝流的高手,要是真冲进去,铁定死的很难看。她倒是想调头就走,可脚底下躺着的尸体与那片散落的暗器提醒她还有一个人此刻下落不明、生死难料。陆影纱于她有情有恩有义,她不能弃陆影纱而不顾。于是,说道:“敢问阁下,刚才入谷的三人,现在何处?”
“你们一起的?”那男子淡声问道,面带微笑,一脸客气。
“算是认识。”花烛泪道。
“那在下想请问二位姑娘,到此地何为?闯谷?”那男子的语气依旧轻淡从容,但眉宇间却微微拢起,眼眸里浮现出几丝暗沉。
“我们路过。”花烛泪答,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