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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想躺在花丛后、甚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小天地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府中丫鬟对他的看法与心思,甚至还得知向来在他面前沉静少语的莫怜儿对他的观感,但是──
他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她对他的观感竟然只有如此短短一句,而且还不是啥好话!
南靖璿只觉一阵气闷,向来冷静、喜怒不形於色的脸庞,难得的浮现出一股莫名躁意……
“颢哥哥,人家吃下下了……”放下手中碗筷,月芽儿唉声叹气地向身边的夫婿抱怨。
“怎会吃不下?身子不舒服吗?”南宸颢紧张询问,毕竟爱妻胃口向来颇佳,怎今日用没几口便喊不吃了?
“唉……面对著一张臭脸,谁用得下饭?”玉手直指对面一张冷脸,口气非常委屈。
她这个儿子平日脸已经够臭了,今儿个竟变本加厉,神色阴霾得可怕,与他同桌用饭哪还有食欲?月芽儿摇头叹气,不明白自己造了啥孽,怎会生养出他这种让人倒尽胃口的屎脸?
听闻爱妻的指责,南宸颢失笑不已,却啥话也没说。
缓缓咽下口中饭菜,南靖璿冷声冷调地道:“真抱歉影响您的食欲啊!”可恶!他这个娘没事找碴。他今天已经够闷的了,她还来激他!
耶!总算开口啦!难得陪他们夫妻俩用饭,却从头至尾一声不吭,叫人瞧了难受,如今……嘿、嘿,总算开了金口。
“娘的食欲算得了啥!最重要的是,谁惹我的儿子不开心啊?”月芽儿笑眯眯的,一眼就看出他心底有事不痛快,毕竟当娘当了二十几年了,儿子的喜怒情绪,她怎么可能摸不清呢!
“没什么,娘,您想太多了!”向来明白娘亲那双眼挺利,南靖璿还是四两拨千斤,什么也不肯多说。
唉……儿子大了,一点都不交心!月芽儿自怨自艾愁叹,倒也没逼问,顺口提道:“这些天怎都没瞧见怜儿那丫头在你身边跟进跟出的服侍?她终於受够你而逃跑了吗?”娇脆嗓音充满揶揄笑话。
谁知原本只是无心的调侃,哪知南靖璿的脸色却难看得紧,一双剑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自从前些天那气氛僵凝的夜晚后,他隐隐察觉那女人处处小心地避开他,导致这些天他莫名烦躁不已,没想到今日又无意间听到她的心底话,让他更加气闷恼怒,甚至连用个饭,娘也笑话她可能受不了他而逃跑。难道他性子真有那么不堪,惹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唷……她不小心打中马蜂窝啦?月芽儿惊奇瞅睇他越显阴沉的神色,怀疑起这个别扭、难搞的儿子和他的贴身丫鬟间到底出了啥事?
“我饱了!爹娘,您们慢用。”重重放下碗筷,不想面对娘亲那窥探的眼神,起身步出饭厅。
目送他消失的身影,月芽儿眉开眼笑。“颢哥哥……”
“嗯?”儿子心情不好,爱妻为何笑得那般乐?
“你有没有嗅到一种味道?”神秘兮兮的贼笑。
“什么味道?”是他身上的泥味儿吗?可今儿下午去菜园子种完菜后,他已经沐浴清洁过了,难道还是有味道吗?芽儿的鼻子何时变得这么灵?
“你身上没味儿,放心!”一看夫婿在自己身上到处乱嗅,月芽儿就知道他肯定会错意了,忙不迭地制止他可笑的行为。
不是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啥?南宸颢满心的疑惑。
瞧他斯文、温和的脸庞布满迷惑之色,月芽儿娇笑不已。“颢哥哥,芽儿、我闻到春天的味道了……”
耶?春天的味道?南宸颢忽地忧心忡忡地凝睇她──
“可、可现在要入秋了啊!芽儿,你确定没生病?”
银轮玉兔向东流,莹净三更正好……
虽尚未三更,皎洁月色下,已有一抹人影在“清松轩”内毫无目的漫游。
奇怪!这么晚了,璿少爷怎还没回来?回廊下,莫怜儿来来回回地踱步,不时伸长脖子探望,就希望能将人给快盼回来……终於,一道黑影自铺石小径那端慢慢走来……
啊──是璿少爷!在黝黑夜色下,尚未认清来人脸孔,莫怜儿光是瞧见他那独特沉稳的走路方式,便知道是主子回来了。
未等到南靖璿发现自己,她已经伶俐地进了房,飞快地备好一切他所习惯的吃食后,便隐身躲到另一处相连的偏房,避免与他照面。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房门开启的“咿呀”声……
她又躲到哪儿去了?南靖璿一回房,看见矮几上还冒著热烟的香茶与一小碟“广寒糕”,心下不禁一阵恼怒。
这些天来,服侍他的工作没一件少做,可她偏偏就有本事在与他照面前,将自己藏了个不见人影。
瞧那茶水还冒著氤氲热气,肯定是在他进房门前才刚泡好的,而他却没瞧见她的半丝儿踪迹,照这么细推下来,她肯定还在房里头……
“莫怜儿,你给我出来!”蓦地,他微恼地低吼,不愿这几日气氛诡异得形同冷战的情况继续下去,干脆率先打破僵持。
“璿少爷,您有事吩咐吗?”一听见传唤,莫怜儿就像一般的婢女般快速自偏房内来到他跟前,低垂的眼眸始终未曾抬起,语气显得必恭必敬。
“你在与我闹脾气吗?”抹了抹脸,他突然叹气,非常不习惯她这几日来的避不见面,甚至连如今|Qī…shu…ωang|都站在他身前了,还是将脸垂得低低的,以往她虽沉静少言,倒也不曾如此避他啊!
“啊?”莫怜儿惊讶地拾起清秀脸蛋愕然瞅视他。“璿、璿少爷,怜儿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那你这些天避著我算啥?”玩躲猫猫吗?
“那、那是因为怜儿以为璿少爷、您不喜欢瞧见怜儿。”所以才避著啊!
“我有这么说过吗?”虽然他常常没给她好脸色,可却从没说出那种混帐话。
“前……前些天夜晚,您很生气……”欲言又止,以下话语不言而喻。
还说没要脾气,这不是记恨来著,这些天才躲著他吗?不过那天夜里确实是他不好,语气坏了些。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该认,他绝不会逃避的。
“对不起!”霍地,南靖璿突兀地道了声歉。
“耶!”莫怜儿反被骇了一大跳,惊慌得直摇手。“璿、璿少爷,您为何致歉?怜儿承受不起……”
“紧张啥劲?”凝看她仓皇地连退好几大步、脸色苍白,用著彷佛在瞧怪物的眼神瞅他,南靖璿气恼得一个箭步来到她身前,将人稳稳地按坐在椅子上。
“我……我……”惊愕的水灵美眸与他相对,莫怜儿慌得说不出话来。
璿少爷今儿个是怎回事?中邪了吗?和以前相较,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伺候他两年了,从没见他这般好,竟然还会扶她坐下,与先前的冷漠相待,根本是天差地远。
瞥了眼她惊疑不定、不敢置信的神色,南靖璿总算明白自己以往给她多坏的印象。
“那夜是我的错,我致歉。还有,我没讨厌你的意思。”也许以前小舅刚将她塞给他时有,但历经两年,他早已没那别扭情绪了。
许是太过震惊,莫怜儿完全傻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觑了一眼,发现她这傻傻的模样有些好笑,南靖璿忍不住勾起笑纹。“我也是懂得反省的,别一脸见鬼模样,很伤人的!”
耶!璿少爷是在同她说笑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莫怜儿显得担忧。“璿少爷,您身子可有不适?”
闻言,南靖璿不禁朗笑出声。老天!这丫头当他病了,才会这般反常是不?
啊──没想到璿少爷开怀畅笑时,竟是这脸的……嗯……该怎么说呢?形容不出心中复杂感受,她只觉得璿少爷的笑声中充满愉悦,完全不同於他平日贯有的讥讽浅笑。
察觉到她迷惑神色,他笑声渐歇,黝黑的眼眸沉沉凝睇她,久到她不自在的视线不知该往那儿瞟,南靖璿才缓缓低语。
“抱歉!这两年我不该那般待你,对你视若无睹……”顿了下,苦笑不已。“其实你只是无辜的代罪者,我真正气的是小舅,气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将你塞给我……”警觉自己这样说有些伤人,他蓦地住了口,用有点抱歉的眼神瞄她一眼。
“没关系!我不介意。”摇摇螓首,她对星魂少爷只有感激,从没埋怨他与艳歌小姐像丢烫手山芋般将她丢给璿少爷。
“小舅他们那对毒夫毒妇没将你留在身边,是他们的损失。”拐弯抹角地夸奖她,南靖璿有点别扭道谢。“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两年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她虽安静少语却将他服侍得很好,什么小事都先替他想到,不待他说就已先做好,让他回到寝居内可以全然放松。对於这一点,他是感激的,所以很早之前就想对她这么说了。只是他向来没给她好脸色过,因而一直不知该怎么拉下脸来让两人关系改变。
“不……不客气!”对他的态度丕变,莫怜儿吓得结结巴巴,简直不知该如何应付。
瞧她这般惊惶样,他不禁摇头自嘲。“老天!我有这般吓人吗?”
“不、不是的!”自觉自己的反应有点伤人,她心急地急忙解释。“我……我只是……只是有点……有点……”有点什么,支吾了老半天,敲破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说,急得脸都胀红了。
细细凝看胀红娇颜,南靖璿忽觉她其实挺秀美、可爱,尤其平日沉静的人,一旦不知所措时,那表情煞是逗人……
啊──璿少爷为啥这般瞧她?他那幽深、沉静的黑瞳瞅得人心慌啊……莫怜儿俏脸生晕,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为何府内那么多年轻丫鬟爱慕他,因为他光是用那双眼就可以蛊惑人了。
“璿……璿少爷,茶凉了,怜儿再帮您泡一壶!”深怕自己会溺死在那两潭黑水中,她急促地起身避开他,随便找了件事儿忙去。
察觉失态,南靖璿为短暂的失神而摇了摇头,期望自己能清醒些。
“璿少爷,喝杯茶吧!”亲手奉上新泡的热茶,她笑得有些怯生生。
默默地接过茶,他忽地轻唤。“怜儿……”
“璿少爷?”抬起盈盈水眸迎向他。
“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啊?”重新开始?璿少爷到底在说什么?对他没头没脑冒出的话,莫怜儿丝毫无法理解。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忘了我以前不好的态度,别再那般怕我!”吐了口气,他微微泛笑。
“啊……喔!”粉嫩红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她红著脸又开始找事去忙东忙西。
原来她慌乱时,便会找事来让自己忙啊!南靖璿兴味一笑,觉得她这个小习惯还挺有趣的。
不知明天太阳会不会打西边出来?今夜的璿少爷真的很奇怪!心中暗忖,她始终不敢将视线转回他身上。
“怜儿……”再一次,他又轻声唤人。
听闻轻唤,莫怜儿心下一跳,实在很怕他又发出啥惊人之语。不过,还是不得不硬著头皮、回过身来面对。“璿少爷,有事交代吗?”
“以后我要你一同坐下用膳就别抗拒了。”说到底,他挺介意在一些她坚持的事情上、而只要小舅一句话就能让她放弃,而自己要求千百次,她却依然坚守自己的原则。
闻言,莫怜儿仅是轻浅淡笑,啥也没多说。
呵……这姑娘还真是固执!没听见回应,南靖璿明白外柔内刚的她肯定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无可奈何地悄然一叹,他有点报复意味的又叫唤。“怜儿……”
又、又有啥事?璿少爷今夜似乎特别爱唤她的名儿!莫名其妙瞅著,莫怜儿只希望别又从他嘴里冒出些怪言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