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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经天(强强,h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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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这不是真的,做律师的什么谎都会编得出来。阿然极力告诉自己,心中却开始松动。 
  〃小茵……小茵在哪里?我要见她!〃 
  〃我不知道,你也不能出去找她。〃凤飞的回答迅速而明确。 
  〃你骗我!我恨你!〃 
  阿然狂吼一声,用力地摔出手机,却被郎寒一伸手接到,满脸不爽。 
  〃小子,你搞清楚,这是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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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手机那头又补了一句:〃死小鸡,你也听到了,他摔我的手机,这笔损失费也记在你帐上!〃 
  阿然脑中一片混乱,完全不注意郎寒说了些什么,只是抱头抵在墙上,翻来覆去地想,真的吗?会是真的吗? 
  直到郎寒用力踢了他一脚,他才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他说他只喜欢男人,你信吗?〃 
  〃那只死小鸡?他本来就只喜欢男人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奇怪吗?〃阿然瞪着郎寒,还是没法反应过来。 
  〃奇怪吗?你喜欢输钱,他喜欢男人,每个人兴趣都有不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郎寒又踹了阿然一脚,将他直踹到水盆边,示意他继续干活,自己重新坐回沙发,懒洋洋地喝酒,〃这只死小鸡虽然小气了一点,性格也有够别扭,不过他说话算话,敢作敢当,比大多数男人都更象个男人,不对,是更象个人。这世上很多人在我看来,根本就只能算垃圾,死小鸡就不一样。〃 
  阿然愣愣地看着郎寒。 
  郞寒嘲讽地看着他,笑了笑:〃他一直在免费接我扔过去的案子。还不许我说出去。我开始怕他不尽心,就威胁他说,输一场就是一刀,他答应了。结果有次他输了,我还没想到,他自己先给了自己一刀,说是不赖我债。小子,换了你,你能做到?〃 
  哥哥居然有这样的事,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阿然呆住了,蓦然发现,自己对哥哥的了解,几乎是零。 
  凤飞挂断电话,也有些发怔。 
  还是被迫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虽然并不在乎别人会怎样看待这种性向,可阿然却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会怎么想? 
  一只手从凤飞肩后伸出,轻轻地拿走手机,顺势将凤飞又揽回怀抱。官度轻笑: 
  〃那个叫你死小鸡的家伙,是谁啊?〃 
  〃一个朋友。托他做点私事。〃凤飞的回答相当简洁,摆明了不愿多说。 
  官度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低下头,含笑咬住了凤飞的颈项。 
  18 
  对于跑路两个字,阿然并不陌生。他年纪虽轻,被人追杀躲债的经验却可谓丰富,比较而言,这次藏身的地方安静整齐,不知要胜过以往那些垃圾屋多少倍。 
  但他还是睡不好。十来天里,阿然眼睛盯着电视,脑中反反复复想的却是那几件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无论怀疑谁,心中都是一阵刺痛。 
  郎寒送他来之后就走了。走时还将门反锁上,毫不客气地命令他哪里也不许去。反正屋内泡面还有几箱,水电均足,不用担心不出门会饿死。开头几天还没什么,越到后来阿然就越无法忍耐。 
  死一般的孤寂,快将人逼疯的疑虑。 
  在不大的屋里转了第八十圈后,阿然终于从床架上拆下一根铁条。 
  官度面上仍挂着一贯的笑。但这并不代表他心情很好。这些天中,警方接连包抄了哈氏几个地下工厂,赌馆酒吧也被迫关闭掉许多。虽然事先官度已安排各堂口暂停交易,隐匿证物,但来不及转移和无法转移的,损失还是相当惨重。 
  死对头方洪那边,也趁此机会大肆抢占哈氏地盘,官度掂量了一下局势,索性下令暂时撤出。一时间风雨飘摇,哈氏上下人心惶惶,道上更是谣言满天,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做什么的都有。 
  官度身处旋涡中心,已忙得几周没好好睡过觉,直到此刻被哈氏总部召回,才稍稍在车内合了下眼。 
  似乎好几天没见到凤飞了。也不知他最近怎样,事情办的顺不顺手。想起上次分手前凤飞在床上的辗转低泣,官度唇边掠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还是不喜欢抱男人。但挑逗凤飞,看着他的冷淡自持在身下逐渐打破,换成迷乱哀求,这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今晚可以去他那里。在尽早结束会议之后。 
  轻轻敲开门,走入会议室后,官度才诧异地发现,偌大的房间中,只坐了两个人。 
  岳父哈楚天。还有一个衣着入时,笑容娇美的女子,却是自己的老婆哈玉珠。 
  〃度儿,坐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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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楚天年近七旬,头发已全部花白,身材仍算得上高大,面庞不怒而威,当年出生入死,叱咤风云的气势隐约可见。然而此时招呼爱婿的声音却是慈爱有加的。 
  官度笑了笑,果然走过去,在最近的一张沙发上坐下。哈玉珠随即倚到他身边,两条手臂娇柔地挂在他的肩上。 
  〃老公,你好多天没回家了。〃 
  〃这不是忙嘛。〃官度温柔地拍拍妻子的手臂,〃我可是连睡觉都没空了。不信你问爸。〃 
  哈楚天笑吟吟地看着爱女爱婿的亲昵,甚是欣慰。 
  〃这几天是辛苦你了。不过今天开始就不用那么忙,你也能回去多陪陪玉珠,免得她老在我面前怪我不好。〃 
  官度一怔。 
  〃您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跟方洪谈判过了。他答应停战。〃 
  哈楚天说得轻描淡写,官度心中却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他不信方洪竟肯在占优势时罢手。 
  〃条件是?〃 
  〃他们不就为了红毛被杀嘛,把凤飞交出去,给他们报了仇,现有的地盘归他们,两家停火,也就是了。〃哈楚天笑容和蔼,眼神却极冷峻,紧盯着官度,〃度儿,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让出的地盘以后还能再抢回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避开这阵风头。〃 
  官度沉默片刻,也笑了起来:〃爸,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光记得打打杀杀,哪想到您不动声色就将这事摆平了。您放心,谁要敢反对,先得问过我的枪。〃 
  〃你明白就好。〃哈楚天放下心,缓缓靠在沙发上,〃凤飞呢,确实是个人才,死了也有点可惜。不过人才可以再找,眼前还是要以稳固大局为重。另外,就这样直接交出去,未免要给道上兄弟笑话,回头放个话,就说凤飞与警方勾结,是卧底,面子上也周到些。〃 
  〃是。〃官度恭敬应了一声,又小心问道,〃几时交人?要不要我多调些人手过来?〃 
  〃不用。〃哈楚天挥了挥手,〃我已经让明丰他们去办了,你辛苦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歇歇。玉珠啊,你现在可别再说我尽让官度干活,不给他放假了。〃 
  〃是,谢谢爸。〃哈玉珠眉开眼笑,用力地搂住官度,〃老公,我们回家吧。〃 
  官度微笑着在妻子脸上亲了一亲:〃你看你,爸都没说让我们走呢。真没礼貌。〃 
  哈楚天大笑:〃行了,你们快走吧,再不走,我这屋子就要被玉珠拆掉了。〃
  19 
  加了防盗锁的门比想象中更难橇,即使在里面也是一样。阿然费了几个时辰才将链条弄松。喝水的时候他有些懊丧,早知这样,不如先橇窗户,那些栅栏或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坚固。 
  拿起铁条走近门边,正准备对付最后一片链页,喀嚓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毫无预兆地猛然推开。 
  好痛…… 
  郎寒冷眼看着这个后脑勺撞在墙上,犹在头昏眼花的家伙,想起刚听来的消息,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多?〃 
  阿然原本自知理亏,被这么一踢,火气反而激上来,昂起头: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想出去逛逛不行吗?〃 
  〃行,为什么不行。〃郎寒反而笑了,一把推开阿然,走进内屋,〃如果你这么想死,我很高兴成全你。〃 
  阿然呆了呆,房门正大开着,他却没了想出去的心。试探地向里走了几步,看到卧室的床前,郎寒正毫无顾忌地脱掉外套,解开衬衣钮扣。 
  郎寒的身材很好,肩宽腿长,肌肉结实流畅,配上灵活的动作,冷冰冰的面色,风华正茂劲酷四溢,堪比时装杂志封面的男模。阿然却吓了一跳,向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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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在干什么?〃 
  知道这人在怕什么,郎寒讽刺地瞥了他一眼: 
  〃没见过男人换衣服?别搞得跟个受虐的娘们一样,我就算再欲求不满,也不会想上你这种货色。〃 
  郎寒的话很不好听,阿然还是悄悄松了口气。他原先也不是这么过敏的人,知道了凤飞的性向后才有些心惊胆战。郎寒的身手太好,若他真想要怎么样,自己可绝对反抗不过。 
  正胡思乱想间,郎寒已迅速换好了衣服,正在系紧靴带,阿然咦了一声,认出这套衣物正是那天他救自己时所穿,柔软贴身,很藏了点古怪的……夜行衣? 
  猎人要出动了? 
  〃你要去哪里?〃 
  只是随口好奇一问,阿然并不以为自己能得到回答,郎寒却冷冷地告诉了他: 
  〃去救你哥。〃 
  〃哥?他怎么了?!〃阿然惊跳起来,虽然他心中对凤飞仍有怨恨疑虑,却从未想过他出事,〃我哥不是有哈氏罩着么?他那么小心,怎会有事?〃 
  〃作为谈和的条件,以及你杀了那个人的赔偿,哈氏将你哥送给了方洪。〃郎寒瞧了一眼天色,〃据说是官度的老婆哈玉珠极力主张。我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你哥现在大概已交到了他们手中。〃 
  阿然下意识地跟着看向窗外,檐边夕阳如血,正薄薄地铺在错落的高楼大厦上,仿似一出来不及收场的悲剧背景。 
  凤飞淡漠的面容,清冷的话语蓦然一一涌上心头,阿然不知不觉咬紧了唇。 
  迷迷糊糊睁开眼,凤飞竭力挥开脑中沉重的嗡嗡声,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扔在地上。炽亮到刺眼的灯光正悬在头顶,周围晃动着隐隐绰绰的黑影,不时发出嘈杂的语声,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脑中却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昏迷之前,哈玉珠嫣然微笑的脸庞。下午时分,哈楚天命人召凤飞面谈,进屋后,却不见哈楚天,只有哈玉珠正轻描淡写地品着咖啡。凤飞心生警惕,正要开口,手臂突然被数人从身后抓住,同时肘间一痛,一支不知装了什么药的针已迅速扎了进去。纷乱归于平静,一切都完成后,哈玉珠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波流盼,轻轻一笑,一记火辣的耳光甩到凤飞面颊上: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度是我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谁也别想来抢。〃 
  凤飞神智已开始昏沉,面对这个绮年花貌的女子,却还能平静而苦涩地扯出一笑: 
  〃愿我们互相宽恕。〃 
  为所有的错误,偏离,欲望,和野心。 
  凤飞知道哈玉珠现在还听不懂。但总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之后,她就会明白。那时候凤飞也许已经死了,但是他替官度做过的那些事暂时还会存在,还会发挥作用,直到颠覆那天来临。请求宽恕,不是为了曾跟她的丈夫上过床,而是因为互相都给对方的坟墓加了一把土。 
  人在江湖,谁又能不伤害谁,谁又能不被人伤害。是爱是恨,全无所谓,不过一笑了结。 
  一盆冷水照头浇下,结束了凤飞所有未曾忆及和不愿忆及的情绪。 
  〃抬起头!回答我们老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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