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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衡向电台讨了薛慕声的电话,至少拨过去致个谢。
「我是慕声。您是?」那边连接电话的调子都很慢。
「是子衡,谢谢你帮我代班。」
「哦,那没什么。」
失了话题,两边都安静了一下,薛慕声才又开口:「你最近比较忙吗?都没什么看到你。」
「啊,嗯。」季子衡还处于那种被偶像关注的震惊当中,「我前阵子休假,然后最近就被关起来赶稿了。」
「很辛苦啊。」
「还好,」季子衡挂着笑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最近有点……有点卡稿。」
「哦?想不出来?」
「也不算吧。」季子衡在电话这头表情动作慌乱,声音还是硬撑得很平稳,「就是小瓶颈,没办法按着逻辑写下去。」
「嗯──」薛慕声闷笑两声,似乎也想礼貌地不让季子衡听到──可惜电话的收音能力太好了些,「那要试试放弃逻辑吗?我做音乐没有灵感的时候,偶尔会不顾一切全凭直觉去弄。」
「嗯!那,那我试试看!」
「好的。那么希望你早点出关,早点回来。」
「……会的!谢谢你──」
「嗯,那先掰掰囉?」
「好的,真的非常感谢……」
不他到底讲了什么啊,可恶混帐东西呜啊啊啊──
明明打电话之前只是想要用礼貌理性又合理的方式和偶像大人道个谢,甚至还可以轻轻松松在心里暗讽人家不食人间烟火,平衡一下崇拜过头的心态,可是电话拿起来后他到底说了什么啊可恶!
季子衡痛恨自己一跟薛慕声就会变异常柔顺,对方说东他绝对不会说西,薛慕声要是指着鹿说是马,他一定也无法抵抗啊太可怕了──
明明理智上知道忙不忙什么的都是礼貌性问候,他居然就这样傻傻地据实以告,天哪这样会不会很不专业?对方会不会觉得他不只广播外行,连本业编剧其实也不怎么样?怎么可以把卡稿的事情告诉人家!
亏他之前每次遇到薛慕声都把自己的形象维持得超级霹雳无敌爆炸非常好,结果在偶像大大愿意帮他代班的时候功、亏、一、篑!而且还是自、曝、其、短!
这要他以后怎么活?
季子衡抱着头无声吶喊,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基本上遇到薛慕声他就智商归零的事实,只有卢立鹏知道,因为季子衡实在太需要一个树洞一个窗口来发泄他心中的简直是小野兽的粉丝型态,毕竟冷淡沉静的衡哥是不可以这么失态的。
但是、但是这样对话下去,万一有一天薛慕声大神知道了怎么办──被讨厌的话怎么办!
他可是每个礼拜要跟大神在同一层楼上两天班啊!
大概是太过焦躁,他根本没把薛慕声建议的「放弃逻辑」创作法听进去,却真正实现了放弃逻辑一事……
季子衡自暴自弃地写了一篇关于在偶像面前大出糗的崩溃爱情喜剧,一气呵成绝无冷场。三天后,编辑收稿收得眉开眼笑,连连称赞女主角的心态他掌握之精确,简直下笔有如神。
季子衡盯着编辑的脸,想说她要是猜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不排除将她灭口的可能性。
☆、026 验收时间
后来的日子过得很快,季子衡在写稿、上广播节目中混过半年,不时接到孟景涵的电话、e…mail甚至玩耍邀约,他大部分的时候会推说要忙,偶尔会大发慈悲跑一趟南部找孟景涵。
但是对方的反应让他不太满意。
一开始他还可以调整心态,秉持尊重这只小笨狗追求步调的想法,对于对方只有不时打来关心还可以接受,远距离嘛,约会本来就没那么方便。
可季子衡要是拒绝,孟景涵从不会跟他多加纠缠,一开始还觉得轻松爽利,后来他每次卡到事情不得不接起来交代两秒就挂他电话的时候,都一百万个想冲去台南用力巴孟景涵的脑袋──怎么可以不可爱成这样呢,多讲两句撒娇一下很难吗?
说个「可是我很想你啊不然晚点打给你?」很难吗?
季子衡今天早上因为开会又得挂对方电话,结果开完会回来,他的公司信箱里就塞了一封邀请函。他拆得利索,一点都不意外是孟景涵他们要演出了。
季子衡盯着行事历研究了一阵子,深深叹一口气。
不行啊,就算生气还是赢不了那只小笨狗。本来他多么游刃有余,掌控恋爱进程掌控得多高兴啊,结果对方只会露出那种专注的眼神,然后实际行动上都没动作,这简直逼死他啊!
*
孟景涵依着小青的声控,自己笨拙地化好妆。从进了陆氏就没自己化过妆了,疏于练习导致下手有点抖,撇了一下。他才想拿个卸妆棉擦一下,转过去小青一看就叫他下手更重点,太淡看不到。
还看不到?他觉得那一笔一笔的眼线都要叠到他的双眼皮折子上了。
好不容易弄完恼人的舞台妆,他安安份份地躲在小办公室里等待,跟略略潮溼的书本味道一起被关在小小的空间里,他看着老老的磁砖地板,也不知道衡哥会不会来。
衡哥昨天在彩排的时候有打给他,可他没接到,好不容易彩排完,电话再怎么拨都不通了。
他们其实连演了好几个六日,孟景涵寄的邀请函只写了压轴这场。
昨天彩排孟景涵才知道,最后一场演出他们不租别的场地,直接在崭风的「工作室」表演,说穿了也就是个古迹小和室。小青说这叫环境剧场,不在舞台而是直接在一般场地进行表演,孟景涵表示不能适应……不要说陆氏,以前大一点的网拍图摄影都比这个大阵仗。
但是他们一早的场布非常认真,偷偷从门缝往外面看去,孟景涵也难得地有点紧张。
观众大概二十来人,从孟景涵窥视的角度找不到衡哥。
观众们都离表演区近得不得了,真的是触手可及,一堆人塞在小小的和室里靠墙绕成两圈坐,脚伸太长说不定就会绊倒演员。
为了一开始比较沉重的气氛,灯光很暗,除了门外的月光所有的光源都来自和室中间用一段电线吊着昏黄灯泡,观众的脸他看不真切,但他们在窃窃私语。
叮,叮叮叮叮。
铃响,外面瞬间安静,孟景涵感受着自己心跳的震耳欲聋,深深吸气吐气,走出去。
他踏在木头地板上,吱呀吱呀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向前,他打开和室的门慢慢走进去。
一开始他疑惑地东张西望,视线一一扫过墙上的挂画、镜子,他的视线巡过和室整整一圈,似乎看不见观众,单纯打量着室内的样子。
大概是好不容易放下心,他才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才一坐定,就有什么东西掉下的声音,他一惊,望向忽然从书柜落下的一本圣经,不确定该不该捡。
「啧。」
一片安静的观众席里发出一声响亮的轻蔑声。
他猛地回头,那里没有异状。
他又望了两回,确定没问题了,才转过身小心地捡起圣经,拍一拍书皮的灰尘,恭恭敬敬地放回书架上。
「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观众席的另一边又有人朝他喊话,他这回捕捉到了那个人。
「……什么回家看看?」他退了两步,「我每天都回家,什么回家看看?」
那人直直望进他的眼睛,「爸妈很想你,你怎么都不回来?」
「……」他摆出防卫的姿态,身体僵硬,有点紧张,有点喘,「你说什么?」
那个人沉默了。
在微弱的灯光下,孟景涵惊疑地四处张望,彷彿那人从现场直接消失一般,「你说什么?」
碰。
书架的书又砸下来,他想着要捡,拿起一本就又有另外两本掉下来,他连忙把手上那本塞回去再捡,可是一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捡书的动作快了起来,书却也越落越急,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惶恐!
忽然和室的黄灯泡忽然啪一声熄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玄关的开门声,有个身影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揉着颈侧,背着月光手伸向墙壁一摸,哒的一声,灯火通明。
另一边的孟景涵趁隙摸着黑从暗门出去,他的戏份结束,可以安然看戏了。
孟景涵还是很紧张,尽管灯光昏暗,他仍然在人群里用余光偷偷找到衡哥专注的脸孔,角色在紧张,他也在紧张。
他们好久不见了。
给衡哥指导的那次排戏,有些段落改掉了,换成孟景涵他们觉得更好的呈现,不知道衡哥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没有进步一点,希望衡哥看到他几个月来的认真,也希望自己不要让他亲爱的老师丢脸。
自从见过衡哥之后,予欣整天缠着他收集各种衡哥的小故事,他当然什么都没讲,只是真的拗不过予欣一直哀嚎说至少要有认识的理由,他才提了衡哥教他戏。
然后予欣激动到爆炸,完全是一个羡慕到异常狂热的状态,成天督促他好好表现,说什么「既然季老师教过你,一定希望看到你演技成长的!不可以让他失望!」之类的,一次两次还没什么,每天都唸个一次两次,弄得他还真怕自己表现不好了。
现在看着衡哥认真看戏的背影,他忽然很高兴有乖乖努力。
孟景涵躲在场外,看着中年主角怎么度过他的日常生活,怎么面对他的性向,怎么跟他的小儿子解释这个问题。
之后散场,观众被请出去,孟景涵在人群里盯住衡哥的背影,他没有直接开口叫人,反倒是绕了小半圈直接走到衡哥前面。
「衡哥!」
「嗨。」季子衡似乎还在刚刚的情绪里,比起见面的欣喜,更多的是戏剧残留的压抑感,「刚刚演得不错啊。」
「嘿嘿……谢谢。」
「你先去收东西吧,回住处后打给我,我没地方住。」
「那、那你要不要在这等我?」孟景涵看了一下后面,「可能要一阵子,我们一起回去?」
「嗯。」
孟景涵笑得无比灿烂,「那你先坐一下喔!」
然后他就快步走进剧场帮忙收东西,季子衡则坐在月光下,闭着眼睛懒懒散散地靠着墙,等他们家狗狗带他回家。
☆、027 一起回家
孟景涵跟剧团说推公司找他,消夜就不跟大家一起吃了。
他以公司名义载着季子衡离开,说起来有点心虚。
但是不管了,心上人比较重要。
一个月才见一次啊,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放过?
骑车的时候,孟景涵大着胆子把衡哥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腰上。
衡哥没表示什么意见,就是顺从地环上去。
天知道季子衡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孟景涵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种开开心心的样子,常相处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是每次好久不见之后,他都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确定孟景涵是真的在笑还是为了礼貌。
判读孟景涵的表情实在很累,有一点其他亲暱的小动作,季子衡会比较高兴,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头热在期待人家做点什么,而是……对方也确实很想念他。
他们没吃消夜也没看电影,就是直接回了住处。
「欸,孟孟。」季子衡坐在床上靠着墙,闭目养神。坐一天车又看一齣戏,今天他也够累了。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台北?」
「嗯……我要再问Ruby姐耶,她还没提这件事。」
季子衡的脸突然被什么冰了一下,他猛然睁眼看到孟景涵拿着一小碗东西,「不要让我才觉得你长大了,就马上干这种幼稚的事好吗?」
「老师不要生气嘛!」孟景涵笑笑地递上碗,「帮你做芒果青才不会幼稚。」
「啧,冰人家脸就很幼稚啊。」
「嘿嘿。」孟景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