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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望向遥远之处,显得没有焦点,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视线落于何处。
2000年的最后一个月,每年十二月原本就是观光旺季,又是即将跨向二十一世纪的最后时刻,因此同去年千禧年一样,来这里观光的人数较往年增多了不少,知床五湖的游客也因此增加了许多。
陶冬寔一向不喜欢人多之处,于是他待在这里的时间缩短了,时段也有所改变。
他特意避开人多的时候,他选择更早的时间,在天色仍旧暗淡时,步行到这里享受早晨的宁静。直到天将亮时,才回到房间。
除了到知床五湖畔,剩下的时间都待在房里,有时沉思、有时望着窗外,几乎不发一言;他也几乎足不出户,连三餐都是让人送到房间,不曾到饭店的餐厅用膳过。
他住的房间是位在饭店最高层的套房,空间算是很大的。除了一间卧室、小客厅、浴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吧台及小书房,所有家具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连浴室的莲蓬头一打开都是人工引进的天然温泉水。
这个房间算是高价位的吧,每天的费用该是不少。
不过他并不在乎。陶冬寔并非富家子弟,不过父母走后留下了一笔遗产,虽然不算是很多,但够他吃穿不愁了。加上他偶尔为儿童书刊绘制插画所赚的钱,也够花用了。
窗外,又飘起了淡淡的雪花,就好似在呼应他孤寂的心。
为何同样是下着雪的日子,也同样是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感觉竟与在湖畔时有着天壤之别。
他苦笑着。
莫名的,他突然想到那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他是谁呢?他的外貌看起来该是日本人,可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那男人却是用中文叫了某个名字。
他也是游客吗?或是本地人?他也住在这间饭店吗?
他眼中也闪着和他有些相似的落寞或孤寂。
该是心爱的人不在身边吧?这与他的理由完全不同。
不同的因素,不同的两个人,却有着相同的空虚寂寥。
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也许他也只是游客,已经离开这里了。
陶冬寔赫然一惊,他竟然会想到那个才见过两次面,连一句话都不曾交谈的男人。
他究竟是怎么了,怎会莫名想到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他摇了摇头,或许是太累了。
自从黑鸷离开后,他曾住过的房间便成了木村哲哉最常驻足的地方。
房间的所有摆设都没有任何变动,完全维持黑鸷在时的原貌。
他坐在柔软的床上,看着房间内的一景一物。
黑鸷的身影不断从他脑海里浮现;黑鸷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刻的烙印在他脑海,甚至是刻划在他心里。
握着仅有的一张他的相片,木村哲哉深深的凝视着。
在心里,他呼唤过上千万次他的名字,呐喊过无数次他对他的思念;他知道黑鸷听不到,也不知道,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一个爱他,而他也深爱着的男人。
木村哲哉的双眸里带着深深的沉痛,望着相片中漾着笑意的脱尘绝美之人,只觉得心里好似有千万枝针在对他猛刺。
「黑鸷……」带着完全没有掩饰的深刻爱意,他再次呼唤着这辈子的最爱。
虽然他不断告诉自己,只要他过得幸福、快乐,他也就满足了。
可是说出口容易,心却做不到。
他对黑鸷的感情不但没有日渐平淡,反而愈加浓郁,已到了无法自持的地步。
天知道有多少次,他几乎要飞去台湾将他抢回来,但还是强忍住了。
明知道留在他身边黑鸷是不会幸福的,但那股冲动却难以压抑,几乎要毁坏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
就在他几乎快要崩溃之际,一阵吵嚷的电话声响起……
第二章
「喂。」压抑住兴奋的情绪,木村哲哉拿起了房间内的话筒。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那个让他日夜期盼的人的声音。
(哲哉,耶诞快乐。)黑鸷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这支电话是属于黑鸷的专线,他只告诉黑鸷一个人这支电话的号码,所以当这电话响起时,他不需猜想便知道电话那一头的人是谁。
自从那一次之后,黑鸷便不再像以前一样躲着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打个几通电话来与他话话家常。
「耶诞快乐。」刚才的失意之情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便一扫而光。
「过得好吗?」虽然每次都问同样的问题,但他就是无法不问。
(很好。你怎么每次都问这一句?)「他对你好不好?」
(除了那件事之外,其它的都很好。)他有些失笑。都过了两年了,他竟然还在为了那件事与东条祭将争论不休。
「我也不敢想象他点头的模样。」每次他部故意用这种让黑鸷能安心的语气说着。
(你们怎么每个人都站在他那边啊!)黑鸷有些气呼呼的说。
他轻笑了一声。「他呢?」
(洗澡。)虽然他已经亲手将黑鸷送回给东条祭将,但对于他们两个人开心的聊天这件事,东条祭将还是会在意、会吃醋。
「那你可以去偷袭他啊,」他故意开着这样的玩笑。
(明人不做暗事,本公子怎么可能去偷袭他。)「是吗?我可听过更暗的事。」他想到」曰经由穆峥星口中听到的那段黑鸷害东条祭将「打坐」的辛酸史。
(哇,一定是峥星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黑鸷在那头哇哇大叫。
「他也是好意嘛。」
(这算哪门子的好意!)一阵笑闹过后,他才收起玩笑心。「我希望你真的幸福。」
(我很幸福,真的,你别担心。)黑鸷的语气也变得正经。
「如果他辜负你!我绝不饶他。」
(我想他不敢的,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黑鸷轻松的说道。
「我……」他忍住到口的爱意。
(哲哉,是我对不起你。)黑鸷了解他想说的话。
「傻瓜,别说这种话,你没有对不起我。」他柔声的说道。
(可是都已经两年了,都不曾听你说有喜欢的人。)「感情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许下次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找到和我两情相悦的人。」他撒着谎。「到时就算你想瓜分我的一分感情也没有机会了。」
(我真的衷心希望那一天的到来。)「一定会的。」他忍着心里的刺痛,再次说着欺骗黑鸷,更是欺骗自己的谎言。
(我真诚的祝福你。)「谢谢。」这句谢谢说得他心如刀割。
(他快要出来了,我要挂电话了。下次再打给你,莎哟娜啦。)听到那头挂掉电话的声音,他忍住的话脱口而出。「我爱你。」日文的「我爱你」传不过去话筒的另一边。
握住话筒好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话筒。
「黑鸷─黑鸷─」木村哲哉口中不住呢喃着心所爱、心所系的人的名字。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黑鸷,没有人能取代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有人能瓜分他对他的爱。
一早起来,陶冬寔就觉得头有些发晕。
昨晚没睡好,这几天食量也差了些,可能是受了风寒吧!
望着窗外未亮的天色,他还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披上外衣,他离开了房间。
来到这个可以让他平静的地方,抑郁的情绪稍微舒缓下来。
他还是最喜欢这样的气氛。
望着结冰的湖面!看不到湖水的波动,他的心情就恍若那冻结的湖水一样,平稳了下来。
每次只要一到这里,他便会忘了时间的流逝,只是盯着远方,一动也不动。
心思不知飞向何处,他全然忘了身体的不适。直到脚突然有些酸麻,才发现自己又不自觉在这里站了一个半小时。
该回去了。
才微微动了下身子,突然一阵昏眩感向他袭来。一个不稳,陶冬寔从站立的大石上跌了下来,摔落至白雪覆盖的地面!不醒人事。
当木村哲哉来到湖畔时,所见到的就是他跌落下来的画面。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是那个有着黑鸷背影的大男孩。
或许是移情作用,木村哲哉来到他跌落之处,轻轻将昏迷的男孩抱起。
「好轻。」这个大男孩的重量竟与黑鸷一样轻。
看着脸上透着不正常红潮的人,他皱起的眉更紧了。
出儿有那么不爱护自己身体的人,带着发烧的身子跑来这种地方,还穿得如此单薄。
他将他暂时放回地面,脱下身上的大衣,将昏迷的大男孩覆在大衣下再次抱起,然后快步往饭店方面走去。
问清楚柜台人员他的房间后,便叫人先请饭店的专属医生田中先生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出服务人员领着他来到那个大男孩的房间。
将昏迷的人轻放至床上,他要服务人员将暖气开启。
不久之后,田中医生便来了。
「木村先生,他是受冷感冒才发了一局烧,我先让他服下退烧药,晚点我再回医疗室,将药备齐送来。只不过除了风寒外,他还有营养不良的情形,所以身体显得虚弱,这也需要一番调养,最好先打葡萄糖来补充一下营养。」在诊察之后,田中医师这样说。
「营养不良?」木村哲哉有些不敢相信,饭店开幕至今从未听说有人营养不良。
「野中,是不是饭店的伙食让他无法下咽?」木村哲哉问着领他们到房间的柜台人员。
「不,不是。」野中有些惶恐的回着话。「陶先生一向吃得少,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对饭店的供膳不满意,陶先生却摇头否认,他说饭店的食物很好吃,只是他的食量一向小,吃不多。不过陶先生这一阵子似乎没有照三餐进食。」
木村哲哉闻言静默了一会儿,才道!「田中医师,既然这样,就麻烦你了;不过我想若要打点滴的话,就将器材移到房间来吧。野中,你随田中医师去准备。」
「是的,木村先生。」
待两人都离开房间后,木村哲哉环顾了房间四周。
这里有这么寒冷吗?暖气也开了好一阵子了,房间应该温暖起来,为何他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
从饭店创一止以来,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儿,他突然有种感觉,房间之所以会感觉不到温暖,与住在这个房问的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陶冬寔。床上的人的名字。不过,那第三个字怎么发音呢?
「冷……好冷……」床上昏睡的人口中吐出虚弱的低语。
他身上明明已盖着厚重的棉被,竟然还不住喊冷!木村哲哉看着他沉思了一阵子,突如其来的一股冲动,让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将陶冬寔连同棉被抱起走出房间。
将昏迷不醒的陶冬寔抱回他所住的山庄,他将他安置在楼下的客房里,也让田中医师来山。壮来为他看诊治疗。
怪异的是,当他将陶冬寔抱回山一壮后,他便不再喊冷。
客房的温度应与饭店房间的温度一样才是,看来他先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个陶冬寔看起来很年轻,听野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