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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豪包坐定,鲍鱼、鱼翅、辽参一上,不一会儿4个人便喝了4瓶茅台酒。苏副局长舌头发硬,断断续续地说:“旷,旷老板,我够给你面子了。公安部的‘5条禁令’你知道,知道吗?让上面发现了是要被免职开除的我说的是工作时间啊,现在是晚上,没事。工作时间我绝对不会喝酒的,你,你想给我下套?休,休想。唉,最近真是忙得很,清水花园命案,黄河,黄河化工厂保险柜被盗,工人等着领工资,上面,上面催着破案,忙得我们成,成天不着家。”
我心里想,成天不着家?成天不着店就好了。
“案,案子能不能破?”
我问,然后悄悄观察苏副局长的表情。
苏副局长满脸通红,好像没什么表情,他结结巴巴地说:“破,破个屁,犯罪分子狡猾得很,手法高,高,实在是高,比高家庄还高,线索无,没,没有一点线索,没,没留下一点痕迹,怎么,怎么破?谁有能耐谁,谁,谁不过啊,这件案子涉及到阴总,那,那是阴总的钱啊,不找回来,能行吗?哎,你问这么多干嘛,又,又,又不关你的事。”
我心里笑道:你这个笨猪,你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嘴里说:“是,是,不,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关心治安形势。”
“快,快说说你自己的事,事吧。”
“是这样的,我有个兄弟叫白健全”
我将事情给苏副局长说了一遍。
苏副局长听完了,问谢所长:“有这么回事?”
“有,有这么回事,但事情不,不象旷老板说的那样。告白健全的女人有证据,她拿,拿来了短裤,上面有很多人的精液,其中,其中就有白健全的精液,化,化验过的。”
“白,白健全这人不检点,那个女,女人说不定是个卖淫的。”
我说。
“好像是个卖淫的。”
谢所长说。
“卖淫的平白无故地,地告你干嘛?无风不起浪,浪,对吧。”
苏副局长说,“这事有点麻烦,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社会主义法制理念教育,正,正在搞执法,执法规范化不过旷老板说了,谢所长你们对白健全能照顾一点就照顾一点,能打点擦边球就打擦边球。女人嘛,女人嘛就,就是麻烦,搞了就搞,搞了就搞了嘛,还告什,什么状嘛。”
谢所长答道:“是,我们按照苏局的意思办。”
我说,女人就是麻烦,要不要给苏局长、谢所长找点麻烦?
苏副局长说哪怎么行,共产党员、人民警察怎么能干这些事呢?
我说不是让局长干坏事,只是听说最近这家酒店娱乐城从北京来了一批野模,想让局长了解了解她们,看她们嘴里有没有什么破案线索,这也是为了工作嘛。
苏副局长一听眼开眉笑,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说,既然是为了工作,那就见见她们,说不定还能破个大案呢。
沙胖子给苏副局长和谢所长各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又各花2000元给他们找来了野模。安顿好后沙胖子问是不是给我也找个野模?我说喝多了不行了,得赶快回家。什么野模,家模也不行了。说真的我不愿喝酱香型的酒,但很多官员觉得只有喝它才上档次,我也只好舍命陪小人。
回到家里,我吐得一塌糊涂、一干二净,直到吐出了胆汁——
正文 第十八章 钱不多,水忒多(上)
旷山峰不羁地走了,我的心里反倒很不是滋味。
战友传唤战友,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它绝对应该算得上是一出悲剧。
这小子一定怪我事前没有知会一声,打个电话啊什么的。可能吗?我是谁,我是人民警察。
虽然在三个战友里面,我是最清贫的,但我头顶国徽,肩扛正义,代表着法律的尊严。
是警察,就要忠诚,忠诚于法律,忠诚于人民。“忠诚可靠、秉公执法、英勇善战、纪律严明、无私奉献”是人民警察的警魂。我敬奉三国大将关羽,关羽能跃居历史名将之上,历代皇帝加封他为“协天护国忠义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帝圣君”由武将升为“君”、“帝”皆因他义薄云天、千秋忠诚!
山峰啊山峰,我们虽然是战友,但你和阴立仁,不管你们谁犯罪,谁践踏了法律的尊严,我都将义不容辞地将他绳之以法。
不由得想起刚当兵的时候。
那时候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我和旷山峰、阴立仁是一个闷罐车皮拉到西北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的。不知道坐了多少天的车,在骨头快要散架的时候,终于到了我们的军营。说是军营,其实就是戈壁滩上的一个院子,院子很敞,有操场、单双杠等,就是不见房子。才刚刚10月底,可是这里的北风已经呼啦啦地吹了,吹在脸上冰疼冰疼的。
“我们住哪儿呀?”
有人怯怯地问。
“谁在说话?”
接兵连长拉高了嗓子吼道,“队列里不许说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了,是战士就不能把自己等同于老百姓,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大家明不明白?”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明白。
不一会儿,来了一些老兵。接兵连长开始分班。阴立仁分在一班,我分在十一班,旷山峰分在十二班。班子带我们到班里。那时候对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疏,稀里糊涂的,就被班长带到了地下。“这叫地窝子,冬暖夏凉,很舒服的,比住在地面的房子里好多了。”
地窝子?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一种住的地方叫地窝子,难怪地上不见营房咧。可是它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一进来就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一股霉味?
新兵训练是艰苦的。立正、稍息、正步、齐步、跑步、单双杠、木马、射击。不几天,大家脸上普遍褪了皮,手上也开始裂口子。
班长说,你们应该去买点“百雀羚”、“棒棒油”最起码也得买点“宝宝霜”擦了就会好些。
原来以为当兵威风凛凛的,想不到当兵还这么麻烦。还要用女人用的化妆品。老百姓只看到当兵的阳光、阳刚的一面,真不知道私底下他们的苦与累!
我们这批兵来自四个省份。大家外出一般都是找老乡结伴。外出是有比例的。也许是天意,我当兵第一次外出,就是和阴立仁、旷山峰三人一起的。也不知道是谁找的谁,反正来自一个地方,反正是老乡。
阴立仁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有城府,旷山峰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玩世不恭。当兵这么苦,他们好像没感觉一样。
我们到了县城。说是县城,在内地也就一个小镇那么大。一条街,几个店。我们买了洗漱用品、棒棒油、信纸、信封等。一看时间还早,就说找个地方喝酒。好久没有喝酒吃肉的感觉啊。
好不容易找了个饭馆,又脏又臭,也没什么菜,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了酱猪头,花生米,三个人便喝起来。边喝边说,就和几口就行了,千万不要让班长闻到酒味,不然要挨处分。
酒还未过三巡,进来几个地痞,说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地方,要我们挪地方。原来这里冷,房子里都升着火炉,我们来得早,把靠火炉近的那张桌子占了。
旷山峰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是你买下的不成。”
呵呵,整个县城都是老子买下的,怎么了?不服气?臭当兵的。
其他几个地痞也在起哄,“兵哥哥,傻嚯嚯,钱不多,水忒多。”——
正文 第十八章 钱不多,水忒多(下)
服务员跑来劝架。对我们说,这几个是有名的泼皮,全县城没人敢惹,你们还是让一下吧。
旷山峰说:“几个地痞怕什么,我们还偏就不让了。”
挑头的那个,提起一条板凳就扑了过来。阴立仁向旁边一闪,一个绊子,那家伙就是一个狗吃屎。我和旷山峰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完我们就跑。那几个地痞追了一阵见追不上,只好做罢。
路上,我们订立攻守同盟。回去后谁也不许泄露喝酒、打架的事。谁泄露谁就天诛地灭。
我们三个曾经也是生死之交啊,我这样想着
杜习海冷不丁问我,把我的回忆打断。他问:“J。03552凯美瑞车,这是一辆套牌车,李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从这辆车下手?”
我故意问道:“怎么个下手法?”
“一是抓住他套牌的把柄,可以从违反交通法规着手,让他说出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二是可以从套牌的来龙去脉深挖他的一些犯罪历史。”
杜习海说得头头是道。
简梅不愿意了:“我觉得你杜习海脑子进水了。你这是侦察方向有问题。李大那天说了,从种种迹象来看,阴立家嫌疑更大,要重点侦察阴立家。”
杜习海不服气地说:“我们可以两边同时开展侦察嘛。”
张思峻这时接话道:“两边同时开展侦察,实际上干活的就我们几个人,人手够吗。”
“可是案子发生这么多天了,我们好像还没有多少进展,急啊。”
杜习海说。
“心急吃不得热汤圆。急有什么用。”
简梅说。
“是啊,急有什么用。”
我说,“谁说我们没有多少进展?起码在短短几天里我们把一个无名女尸身份得到了确认,而且我们还做了许多艰苦细致的调查摸排工作,目前来看侦察方向也是基本正确的。破案如大海捞针,既要靠智慧也要靠运气。犯罪分子狡猾得很,哪有那么容易就抓住的。只要我们心里有法律,不懈努力,运气肯定在正义这一边。”
“李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作报告了?”
杜习海说。
张思峻说:“李大,你说点具体的行不?到底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看大家,说,“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说?”
简梅不解地看着我。
“对,大家说。”
我说,“今天没事了,大家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晚上放松放松,会会恋人啊,做做饭啊,总之要换换脑子,明天一上班,都给我集中精力想下一步怎么办。”
大家一阵欢呼,说李大给我们放假了,今天晚上可以放心干点自己的事了。千万别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李大你给我们挡着啊。
杜习海、张思峻一闪就不见人了。简梅还在那里不知忙着什么。
“简梅,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说让我们会会恋人,我又没有恋人,那么急干嘛?”
“没有恋人可以找啊。”
“在没有找到之前,我要你陪我。”
简梅说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看。
看着她那深情的目光,我一阵心跳加速。“让我?我?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两个走在街上,别人一定将我们当成一对父女。”
“你有那么老吗?你把我父亲叫师傅,我们最多也就同辈人。”
“就算是同辈人,也不可能。”
“不嘛,今天晚上,我就要叫你陪我。”
简梅说着,跑过来一把拽着我的胳膊。
一股电流闪击我的全身,我的脸一红。“放开,像什么话。”
“你,你,什么意思嘛?你不就是嫌我不温柔嘛。”
简梅说着,一溜烟跑了。
我急忙说:“简”
话未说出口,人已不见了。
简梅,你温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