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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蒙德的眼睛滚动,这次看着夏儿。
「夏儿」
「我不想听那种事!那种像是遗言一样的!不要死!」
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的夏儿,被雷真单手抱住了。
「算了,夏儿说这么任性的话,别再麻烦西格蒙德了」
「可是——」
「都到最后了笑着,送他上路吧」
咻地,夏儿身体的力气全被抽走了。
夜夜和日轮红着眼睛,芙蕾答滴答滴留着眼泪,无言地看着夏儿。身后接受到大家的目光,夏儿在手术台前蹲了下来。
「是要道别了吧?」
只有略微一点点,西格蒙德上下动了动脑袋。
夏儿差点又要抽噎起来——但忍耐住了。
用制服袖子擦干泪水,把脸靠近。
「你在一百二十年间,都和比劳在一起」
竭尽全力浮现出了微笑——
「一直陪伴在一起,谢谢你」
无法抑制的泪水,不停地不停地,从充满哀痛的笑脸上滑落。
西格蒙德的眼睛半眯,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注视道。
「长成了一个好女孩啊」
「呜嗯唔嗯」
「和你们姐妹一起生活过的日子感觉就像昨天的事一样」
失去光辉的空洞双瞳,望向了无尽的远方。
「我的一生实在是过的很充实啊。艾蕾茵奥兹瓦尔德弗雷德里克理查德伊莱萨大家,都是好人啊。当然,你的父亲埃德加也」
「我也!我也是!」
「要说心有不舍的话还真想,给你的孩子洗产澡啊」
像是把夏儿包裹住一般看着她,最后轻轻说道
「再会了,夏儿」
小小的脑袋猛地上扬,四肢外伸。
失去力量,马上便抽搐起来,紧接着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最终眼睛就这么睁着,西格蒙德再也不动了。
鳞片被荧火一般的磷光包围,肉体化为粒子开始消散。
夏儿的手像是划水一样地想要把光芒收集起来。然而,那仅是徒劳无功的行为。仿佛雪花逆向降落一般,光芒从夏儿的手中流出,飞向空中。
最后的光芒消失的时候,在寂静无声的校舍里,夏儿的恸哭声响彻而起。
3。
已入深夜,雷阵还是坐在医务室的走廊里一动不动。
身披毛毯坐在长椅上,抱着龙蛋。最初就只有鸡蛋差不多大小,但吸取魔力后变得越来越大,已经变成大苹果一样大小了。
过于疲惫差点就要昏倒了。在模模糊糊摇晃着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杯子。
里面倒满了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朝上看去,夜夜孱弱虚弱地微笑着。
「晕晕乎乎的哦,雷真」
「啊啊。多谢」
单手抱着龙蛋,接过杯子,轻呷一口。
牛奶的甘甜滑过喉咙,稍稍恢复了点力气。
「真对不起要是夜夜,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有你那份心就足够了」
「等天再亮点,就给你准备些更好的东西。还是说,想要喝夜夜的母乳吗?」
「别脱了。话说,也出不来吧」
正打算把衣服的胸前敞开,夜夜的眼中扑簌地滚落出眼泪。
夜夜擦掉眼泪,慌慌张张地走掉了。
「哼什么嘛。明明都要到好桥段了」
另外一侧传来了说话声。转过头一看,发现那里站着板着脸的克鲁尔医生。
「抱歉呐,大夫。明明没有住院,还借着床铺」
在住院患者用的床铺上,今晚睡着比劳家的两姐妹。西格蒙德的机巧骨骼——遗骸也就那样被安置着,成了徒具外形的慰灵所。
「要是肮脏的男人我早就把他踹出去了。不过美少女来借用自然是相当欢迎了」
克鲁尔用轻浮的口气非难道。接着,挑衅般俯视着雷真。
「别一脸阴沉沉的。人偶的小姑娘虽然也不错,但你还是去跟打情骂哨吧。也许,会出乎意料很快振作起来不是吗?」
「你说什!?都这个时候了,你这家伙!」
「我可不喜欢泪人一样的病患啊连伤势的愈合都会延误的」
小声吐露出的话,感到那里寄宿着他的本音。
等克鲁尔走出走廊,雷真再一次集中起魔力。
魔力跟不上,无奈只好发动起红翼阵。
就算在这样软弱无力的状态下,多亏格丽泽尔达施与的的恩惠,并没有出现失控。不过,肉体方面已经到达极限了。突然舌头发麻,手脚的感觉也越来越弱,即将要晕过去——之前,意识又突然清醒过来。
抬起头来,这次是格丽泽尔达站在眼前。
「有感觉好一点吗?」
格丽泽尔达的指尖伸出了魔力的丝线,伸进了雷真的体内。
格丽泽尔达触摸龙蛋,很遗憾似的摇了摇头。
「已经和你的波长同调了。事到如今就算想要换手也不可能了」
她在雷真身前蹲下,握住他的双手。
「那个你,没问题吗?」
「这可不像你啊,说这么温柔的话」
「担心徒弟有什么不好的!」
「比起我夏儿要难过上千倍的」
「正因为这样,你也很痛苦吧?」
那是理解雷真的话语。自己被那份温柔,救赎了多少呢?
「说实话,到现在我已经没有想要自杀的打算了。抚子——妹妹和母亲被杀死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到。可是,今晚不一样。我本来是有的。有不让西格蒙德死去的这个选择!」
要是看破爱德蒙德的奸计,做出什么应对措施的话。
这样的话,夏儿也就没有战斗的必要,西格蒙德也不会死去就能结束一切。
「这不是你的错。今晚的事我已经从金伯利教授那里听说了。你干得很好。不但保护了伊邪那岐流的公主他们,还阻止了的破坏工作」
「可是啊!我已经没脸去见夏儿了」
渐渐地渗出泪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格丽泽尔达把她的额头靠近,抱着雷真的脑袋。
「失去自动人偶,和单单只是失去武器完全不同。大概是只有魔术师才能体会到的感觉吧。就像是灵魂的一半被撕裂,血亲离自己而去那种」
「我们夏儿她今后,要怎么办?」
「你想要怎么做?像平时那样,代替她战斗吗?」
「那是」
「夏洛特想要战胜奥尔嘉,也只有效仿艾蕾茵·比劳了」
艾蕾茵——在战斗中,从西格蒙德口中道出的名字。
「是把打倒的那个,夏儿的祖先?」
「没错。她只身一人就退治了魔山的食人暴龙。对手是魔剑的禁忌人偶——临战状态的巨龙。她独自一人,不使用自动人偶就把它打倒了」
「怎么做到的?是像你那样,用剑做的吗?」
「听说艾蕾茵是使用精灵术的人」
精灵术。是与日轮的相同,早于机巧魔术的古流魔术吗。
「那份才能一直被历代的比劳家家主继承着。传说的轶事成为英雄传残留了下来哦。埃德加、伊莱萨、奥兹瓦尔德——听说他们把魔剑像是结界和军队一样操纵着」
与其相比较,夏儿的战斗方式十分单纯,顶多也就能称作而已。
「话说回来,奥尔嘉看上去像是把魔剑当成生物一样来操作啊」
「那应该才是原本的吧」
「要是有那样的技巧,为什么夏儿却不使用?」
「并不是不使用。估计,是用不出来吧」
「——」
「是伯爵没有教给她吗埃德加阁下讨厌战争可是很有名的,他自己也是魔术回路和机巧设计造诣颇深的学者风范的人物。不知是真是假,听说他所经历的包括决斗在内的百余场实战中,连一个人,一台自动人偶也没有杀死过」
「开什么玩笑。到底有多强啊,夏儿的老爸」
「那个传说也是要有魔剑才能成立的不管怎么说,在临近世界大战前夕的时候,是不可能会教授给女儿战斗技法的。况且,先撇开有没有精灵使的素质,夏洛特甚至连精灵都看不到的样子——」
好像是在这时注意到了什么事。只有她本人领会到地,小声地嘟囔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要先去休息了。明天起就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了呢」
双手离开,站了起来。看着面露不满的雷真,格丽泽尔达冷淡地说道。
「这就是现实。即便最重要的人死去明天也依然会到来。就算对于沉浸在痛苦中的我们,也不会有特殊照顾」
正是如此。格丽泽尔达温柔地问向紧咬牙关的雷真。
「身体怎么样?感觉好很多了吧?」
「啊?哦真的。就像好好睡了一觉一样,身体好轻松」
「魔力也稍稍分给了你一点。你要那样一直拿到天亮的吧。也帮你把切断的韧带接上了。不过,离痊愈还早得很。暂时可别再乱来了」
「啊多谢你,师傅」
边和雷真聊天,边分给了他魔力,甚至还做了治疗的样子。有着战争经验的格丽泽尔达,不仅是战斗技术,似乎也精通医术。
重新感受到魔王的力量。而同时,后悔感也涌了出来。
要是自己也能做到这个的话,是不是也能救到别的生命呢——
忽然手刀挥了下来,雷真迅速单手接住。
「突然这是干嘛啊!」
「别再责备自己了,白痴!你这小鬼想要感觉到责任,还早十年呢!」
「但也别这样就攻过来!把蛋打破了怎么办!」
「才不会呢!那可是你这家伙,被亡者所托付的东西!」
连歪理都算不上的歪理,敲击着雷真的胸口。
没错。不会打破的。绝不可能,让它被打破的。
格丽泽尔达快步离去,在转角处和夜夜打了照面。看来,是一直在偷听的样子。雷真向拍档露出温柔的笑容。
「夜夜,你也快点休息去吧」
「唉?可是——」
「师傅不也说过了么。你就别再张罗我这边的事了,夜会还要继续的。要是你再累倒,半死的我可就没法好好战斗了」
「我明白了」
夜夜率直地点点头,走向了休息室。
越来越远去的背影,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娇小。
4。
在梦境中,夏儿坐在树荫里。
原本是想要预习教科书上的内容的,但内容却完全看不进脑海里。焦躁地合上书本,发现膝盖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注意到的时候,西格蒙德在那里卧成一团。
西格蒙德仰望夏儿,咧嘴一笑。
「怎么了,夏儿。太在意雷真的事,害的没法集中了?」
「什——再说坏话,就把你中午的鸡肉降格成鹰嘴豆了哦」
突然感到不明缘由的不安,夏儿轻握住西格蒙德的翅膀。
「呐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突然怎么了?」
「你不会突然,就消失掉吧?」
「又感觉很不安了吗。到底还是个小鬼啊」
西格蒙德笑着,想让夏儿安心的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与比劳同在。直到永远」
夏儿很开心地,把课本扔了出去,抱起西格蒙德。
明明应该很开心,却止不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