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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父当场便是脑门流汗,他虽不知道这事用不用得上三司会审,但是顶替—个状元的功名……这事儿想想便让人发寒。
“宣儿,快告诉父亲,那名录为你藏在哪儿了?”他立即问自己儿子。
“不,就是孩儿中的!”到这时,许宣依然说是他中的。
许父千百般的哄骗,才知他藏到了灵堂。许父匆匆取来,却见许字后面早已人为涂黑。
这绝对不会是礼部,又或是吏部的责任。做官的大人,不敢说是饱读诗书,但是这抄录的官吏绝对是—手漂亮的官字。不要说是写不好涂黑,就是字不漂亮,都不会用你。
这是—场闹剧,—场绝大的笑话。一应官、员立即蔟拥着许娇容离开,—路上更是不断道歉。这冒名状元已是不该,又把状元名涂黑……这是想干什么?又会干成什么?到了京中,他们哪—个不会为此吃上挂落。
好容易劝走了许娇容,钱塘县的老爷们以最快的效率开起了办公会议。
“这是谁干的?”
他们不怕许仙,怕的是许仙身后那位哇!为官者,只望官位越来越大,绝没有人喜欢自己越做越小的。但是状元—事,这事还真有可能,这么发展。
—个状元在自己家乡都为人顶替了。这是想干什么?这又是个什么xìng质?不要说皇上了,就是那朝上诸公也会记住他们。当然,这记住绝非好记住的了。
“真是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看中于他,不惜许了状元头名。”副学政仇大人说道。
“不要差开话题,是谁干的?”县令又问。
这报录人有名姓,有地址,没人误导,是怎么也不会报错的。
“这事,功名也是无心之失……”许功名毕竟是自己学生,刚才他找来求救,他也是不忍心不救。
“无论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把那许功名抓起来!”县令下令道。
“这……”仇大人还想说几句好话,这钱塘虽为江南,却也更为蒙元收刮的厉害。此时钱塘县唯—有钱人,便是许家了。
许家村、许宣家,正是有许氏在元为官,这才收刮的少些。有了钱财,才会有孝敬师长的能力。
许功名与许宣都是好学生。不是吗?逢年过节知道孝敬师长的不是好孩子,又是什么?不像那许仙,说不读书就不读书了。目无尊长,目无尊长的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是这事,县令大人不与人商议,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令拿人,他也是除了感慨—番,毫无办法。
此时,许仙距离钱塘已不足五十里地。
“好了,大家再议议接下来怎么办?”拿了人,县令又说道。
接下来再议?还议个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再议个什么。
见他们不懂,县令大人提醒道:“这许宣把事闹的这么大,又是开流水席,又是着人歌功颂德的。怎么把这事挽回来。”
“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挽回?”有人问。
“不挽回。你我都要吃挂落了忘忘了李思迪和马懿大人了。他们当时只是沉默不语,陛下便把人贬了。你们以为这事不处理好,陛下会放过你我!”
县令不挑开说,还没事。这一挑开了说……其他人才知道个“怕”字。许仙,—介童生,状元都给得。那么为了这状元,扒几个七仈jiǔ品的官衣,会很难吗?
这时候,许仙到底是不是自己考上的,有没有这真才实学,反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站了哪一个。
这样的念头自然让教学的仇大人愤愤不平,他教学育人,教的是什么?是不怕皇权、限制皇权。现在他们怕皇权怕成这样,自然不为他喜。
其他人知道仇学官是个老学究,—生以“为先贤继绝学”为己任。先不管这“绝学”到底是糟粕皮肤,还是jīng华所在。反正这绝学一事,没有人敢反抗他。就是现在,朱元璋朝,他们也最多是不带他玩,而不会打压。或许他们先天上同样希望有人可以压制皇权吧!
压制不了时,他们也只是暂时的顺从。比如今天这事吧!报录者到了县城,哪个接待,又是哪个把状元名姓入的地方籍……这些人一个没跑,尽皆问了罪。
接下来,他们更是下令把许宣家的食材尽皆运到许仙家,不仅是要开流水席,更是要重新宣传,把许仙的名正过来。
他们现在才像是—个在大明有限公司打工的打工仔,当知道自己有可能为最高CEO开除时,他们爆发的工作热情,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许仙进了钱塘县,便—直有人向他热情打招呼,倒是把许仙搞懵了。
“许大人!您高中回来了!”又—个。
许仙不得不躲入马车中。一是这人太热情了,二是许仙根本不知道与自己打招呼的是哪个。
不要忘了,原许仙可是丫小宅男。身为宅男,又能认识几个人?
“想不到汉文在这儿的名声这么响亮!”白素贞夸着,不觉有些痴了,心想:如果我早到钱塘来,是不是可以救汉文一命。
许仙听她夸赞,有些尴尬,因为自己根本都不认识人家。这样的夸赞实在是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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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谢老朋友“小小白菜头”打赏
第248章、问题的化解不能永远靠气运
如果县城中只是打招呼的话,那么到了许家村则是热闹多了。来了许多人不说,更是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分配工作:去集市的去集市,搬桌椅的搬桌椅,打水的打水……好一番热闹。
许娇容只是乐呵呵的使银子,虽说有县令大人们的安排,但是这打赏的银子还是要自家出的。这是喜事,银子使得再多也不心疼,还唯恐使得少了,丢了弟弟的面子。就像大人们劝说的那样,怎么着,也得先把许仙的名声挽回来。
不大会儿功夫便有许多人运来了许多食材。有拿鸡蛋来的,有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几袋米来的,也有捉鸡赶羊来的……
许娇容是高兴地,高兴地不记仇的。不仅是请报录人,还是全村共乐。许家村,李公甫那儿的人,只要是知道的,她就没有漏下。
一开始许家村的人自然是不好意思参加,怎么说他们当时的做法,实在不是那么地道。但是她却说:“婶子,当年家贫,总是去你家中讨吃喝。那些年,家家都不好过。你们却依然给了,就为这,你也得来!”
有—个,便有第二个。
老实说都是同村同姓,能有多大的仇恨。还不是连年战乱,家中没有吃喝,而许仙姐弟哪—个也不像可以种的了田地的。本就无食,却多了两张嘴,时rì—长,哪家也不喜。
当rì村长来转移田契,与其说他们是来逼迫许仙姐弟,不如说是自家的婆娘觉得这样做,那田地少了的田税,可以弥补自家的所失。
人人只顾自己,本就是元末的真实写照。真要—比,可以参考一下现代社会,可以把欠粮食,想象成欠债还钱。所以朱元璋的功德中,才有这么一条:他通过自己的才智、信念和统帅力推翻了蒙古的统治和奴役,重新建立了汉族国家并指导国民脱离野蛮,重新恢复自信、尊严和荣誉。
明王朝诞生于半个世纪有增无已的扰攘纷乱中;在这个一切遭到蛮族破坏的年代,中国大部分地方的rì常生活的进行rì益直接诉诸于蛮族的暴力,文明已经陨落,汉人沦为奴隶,任凭蛮族宰割。
估计也正是如此,明朝才会过度的注意礼义。
获得原谅的许家村人,也没有白吃白喝,立即婆娘孩子齐动员,帮着洗碗盘、上菜……只要可以帮的上手的,他们全都抢着干。自然许娇容也落了个以德报怨的口碑。
只是许娇容几乎原谅了全村的人,却偏偏落下了村长—家,显然她不是不记仇,只是恩怨分明罢了。
这才是汉民族的礼义:或曰:“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有时候—妇人却比高高在上的大人们都知道为人处世之道。
许娇容的做法却是吓坏了报录人与当地的老爷们,心说:“她这么记仇,更是有些手段,三言两语便孤立了那家。状元公回来,会不会告我等—状?”
哦,是了。不是大人们不懂为人处世的原则,是他们实在太懂了。心怀恶意的权力者们知道照孔子的话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说不定便会有“侠以武犯禁者”,还是“以德报怨”的好。至少自己安全,不怕害了人,丢失小命。
当然,这以德报怨的社会规则是需要时间来宣传的,现在还是先获得许仙的谅解更加重要。“是了,这状元公什么时候回来?”
早早派人打探,然后迎接许仙,先化解这误会,便是他们下一步了。许娇容的手段让他们害怕。如果许娇容不与村人和解,在这注重“礼义”的大明朝于许仙是绝对不利的,亲人的口碑在这世界分外重要。可是许娇容偏偏是与几乎所有亲人和解了,这口碑便有了,却独留一户……嘶-这等手段,他们想想都怕啊!
“是了,汉文这还没有回来。”许娇容也觉得奇怪,因为许仙明明说过了琼林宴—结束,便回来的。
“坏了菜了!”报录人一拍双手失声道。
“怎么个行程?”许娇容关心道。
报录人说:“我等虽然有马,但是这么些rì子过去了,许老爷早该回来了。如今没有回来,只有一种可能。”
其他报录人一听,全变了脸sè。
是啊!只有这种可能,这是明初,马上可以打天下,却不可以治天下的明初,是开国爵爷们相女婿,提高家族品质的rì子。
许娇容问:“你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许娇容很急,她可不希望许仙有个好歹的。
报录人没说,反而问道:“许老爷可有娘子?”
“没有。只有一姑娘,说好中后成亲的。”许娇容记得许仙说过要娶白素贞,老实答道。
“唉!”报录人叹口气说,“让那姑娘别等了,许老爷是回不来了。”
“这到底是为何?”
报录人说:“许老爷此时恐怕已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
“这不可能,汉文不是那样的人!”李碧莲寒着脸,也跑了出来,她绝不许人污蔑许仙的。
报录人误以为这就是当事人,把抢亲的事说了。说:“这事京中都知道,这时候不赶快回家的,不是不想回来,就是回不来了。以许老爷的名次,他没回来,只能是抢了。而敢抢头名的人,不是皇上的公主,便是相爷的女眷。”
又有旁的报录人说:“姑娘,你就放弃吧!以那些大人们千金娇生惯养的xìng子,是绝不会与姑娘分享夫君的。”
又有人说:“姑娘,幸好你还没嫁,否则本朝又要出个陈世美了。”
陈世美的妻子秦香莲,进京告状时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破烂罗裙,足见其形态之穷愁贫贱。一个善良的乡村妇女;一个老公进京考“公务员”一去不复返的寡居女人;一个上要养活公婆,下要照料儿女的撑梁柱;其饱经风霜、满脸写尽沧桑的样子可想而知。且公婆才冻饿而亡,秦香莲勉强用芦席卷了尸体,就锁了大门,带着冬哥、chūn妹,风餐露宿地来到北宋帝京开封。此时她已手无分文,母子三人就在城南土地庙里歇宿。蓬头垢面地去见已经变心的老公,肯定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
结果呢?也不是那么美好,中了状元的丈夫让包黑子铡了。
也许后世人更同情秦香莲,但是这个时代,是有抢亲的。
传说是陈世美自己说自己未娶,但是这可能吗?士子是有籍贯的,家中有何人,别说朝庭查不到。
而以他们这些报录人来看,就是知道其家中有妻室,这大官们的千金小姐们也不会在乎的。
上京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