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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轩本不是多事之人,可听着他一个劲的叹气,心中暗想:“这人有什么事情,这么连番叹气,难道比我还倒霉不成?”
李文轩好奇心动,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总是连番叹气,是有什么愁苦的事情?”
那中年人向着码头边上一艘双层的货船一指,说道:“你看,船走不了啦,唉,货物若是不能按时发到地方,我这趟可就算是白忙活了,说不定还得把自个儿的棺材本儿给赔上!唉!”
李文轩自小也是在渡口边上长大,若说是船走不了了,那便是哪里坏了,于是问道:“你这船是坏了不成?”
那中年人又道:“我这船是好好的,可是船上的伙计因为有事,走了两个,如今人手不够,这么大的船还如何走得了?”
那中年说罢,大概是要借酒浇愁,咕咚咕咚的又喝了两大口。
李文轩寻思道:“我现在反正没有去处,身上也没钱了,若是到他船上去谋些事情做,有吃喝,还能捎带着我走一程,倒也不坏,可就是不知道他这船是去哪的。”
李文轩又问道:“这位大哥,敢问你的船是要开去哪里的?”
那中年人正郁闷着,也不管李文轩为何要问,当即说道:“我这船是去往洞庭的,给一个要紧的人物送些东西。”
李文轩寻思着:“左右洞庭我也没去过,这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就与他走一遭,还能看看洞庭的风光!”
李文轩说道:“这位大哥,你看这样如何,你不是说你船上少两个船工吗,我自小就是在渡口长大的,船上的各种事情都清楚的很,不如我就到你船上做几天工如何?你只要顺便捎带我到洞庭一趟就好。 ''”
那中年人正为这船工的事情愁苦,忽听李文轩这么一说,当即来了精神,问道:“你可是当真?”
李文轩笑道:“自然是当真,我现在左右无事,又无处可去,是与你方便,也与我方便。”
那中年人正要拍板,可一摇头,又道:“可是……可是我这上头少了两个船工呢,就你一个也不够啊。”
李文轩一拍胸脯说道:“大哥,你可莫要小看我了,我一个人绝对比你两个伙计的力气要大!”
那中年人用有些狐疑的神色看着李文轩,显然是不大相信。
李文轩笑道:“你不信?那咱们这就可以试试。”
李文轩说罢,撸出了膀子,往这桌子上一搁,显然是要与这中年人掰腕子。
李文轩虽也健硕,可与那中年人的胳膊一比,当下就显得细了一圈。
那中年人嘿嘿一笑,说道:“你要与我掰腕子,你这可是错了,船上的那杆橹,我这一摇就是三十年,那可是天天都在掰腕子啊,不是跟你吹,这整个湘水河道上怕是没几个人能掰的过我!”
那中年人说罢,将袖子一撸,果然都是黑黝黝的肌肉,显得李文轩的胳膊顿时就跟小鸡爪子似的。
旁边的食客看到李文轩这桌上有热闹可看,当即就大呼小叫的围了过来。
其中有几个是认识这中年人的,一个胡子拉碴的人上前说道:“这不童老大吗,你跟人家娃子掰手腕,不摆明了欺负人嘛,你羞也不羞。”
李文轩之前与他一直没有互通姓名,听到旁人一说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中年人姓童,说话那人虽说是在拿童老大打趣,但听这么一说,看来这个童老大确实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别人也不会这般说他。
童老大说道:“你知道什么,这小兄弟说他的力气比两个人的大,要到我船上去做工,所以才要与我比试的,人家都上门来了,你说我能不比嘛。”
旁边的人一听,兴致也是更浓了,都想看李文轩要怎么输给童老大,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人又说道:“下注了,下注了,咱大伙赌一赌看谁赢。”
久在船上的人,不管是船老大还是伙计,因为整日整月可活动的地方就是那一条船的大小,很是无趣,为了消磨时光,也多半都爱在闲暇的时候赌上两手,此刻一听有人张罗赌局,各个都是十分踊跃,抢着下注,不过清一色都是买的童老大赢,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李文轩下注。
童老大看着这热闹,心里头痒痒,也压了点碎银子,赌自己赢。
李文轩看着这赌,没有庄家,也没有人压自己赢,他们赢什么,便将自己身上剩下的十几文钱都摸了出来,双手一摊,押到了自己的那边,说道:“我身上就这几文钱了,要是我输了,就只好把这些输给大家了,并且我若是输了,一路上给童老大做事,一文工钱也不收,只需管我饭食便好。”
众人见李文轩还未动手,就已经先开始琢磨输了之后的事情,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甚至还有些人见李文轩身上穷困,还以为李文轩就是想要混上船吃口饭罢了。
童老大见状,于是说道:“好,我也不亏你了,我船上伙计的工钱,每人都是六钱银子,你若是赢了我,我便给你双倍的工钱,一路上还管你酒喝!”
李文轩大声道:“好!”
两人把桌上的东西一收,这就开干,李文轩一握童老大的手,稍微用力一探,便知道这童老大的力大确实不是吹的,寻常人怕是还真难胜了了他,不过内中确实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的内力。
李文轩说道:“请!”
童老大的力大是出了名了,他不介意那一两个人的工钱,可若是今日输给李文轩,或者说是赢的不够漂亮,不够干脆,那可就是砸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招牌了,于是一上来便是卯足了全力,大有一击要将李文轩击垮之势。
一声开始,就眼看这童老大脑门上青筋暴起,胳膊上的肌肉跟上了劲道的铁条似的一根根绷起,比方才整整粗了一大圈,对面莫说是一条人的手臂,就算是弄一条铁手臂在那里怕也得被他给掰断了。
可是李文轩却一直神色自若,面露微笑,全然不像是童老大这副要拼了性命的模样。众人本来都是打算看笑话的,不料李文轩竟然会与童老大势均力敌,甚至看着模样还轻松许多,很快就是唏嘘一片,有些个眼尖的,已经觉得童老大今天要栽,悔恨自己方才下错了注,白白亏了许多银子。
童老大此时更是慌了神,因为他清楚的很,李文轩并没有用力,只是将手腕稳稳的端住,就等自己来推,可这一来二去,自己就是推不动,也不见李文轩反扑,可越是这样越是焦急。
童老大大吼一声,这回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看样子是拼了。
李文轩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可要是赢了童老大又实在不给人家面子,要是诈输,也怕童老大嫌自己估计让他,左右都是不好看。
李文轩于是也身子动了动,摆出了一副颇为吃力的模样,就这样,两人继续较劲有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突然轰的一声响,两人手臂还端着,可这桌子却是撑不住他们的力道,硬是给生生压塌了。
这桌子不用说,自然是李文轩故意用手肘使的暗力给压坏的。见状李文轩随即一笑,收了手上的力道,向童老大说道:“童老大果然神力,佩服,佩服啊!”
童老大看着桌子塌了,还在犯蒙,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会塌,童老大不会功夫,一时半会自然是看不出李文轩手上的把戏了。
李文轩又向众人说道:“各位,这桌子坏了,我与童老大算是打个平手,没分出胜败,这下注的赌金,还是请各位收回吧?”
众人方才见李文轩与童老大难解难分,早就后悔下注了,见李文轩这么说,哪个会不乐意,慌忙都是各自拿回了自己的钱。
李文轩也取了自己的那几文钱,面有难色的向掌柜的说道:“对不住,把你桌子弄坏了,我就这么多钱了,要不全赔给你罢,也不知道够不够。”
不等掌柜的说话,童老大抢上一步说道:“哎!你这是干什么,你已经是我船上的伙计了,我得罩着你,这桌子怎么能让你来赔!自然是交由我来就是!”
童老大这就要掏银子,可旁边又有人说道:“小兄弟,别跟童老大啦,我给你出三倍的工钱!到我船上来帮忙如何?”
这人话音刚落,马上又有人跟着说道:“我出四倍的!跟我走吧!”
这些走船运货的船老大,与寻常商人一样,都喜欢自己的伙计踏实能干,手脚勤快,少要银子,可偏偏事与愿违,本事大的要钱自然也多,你使唤起来也难,并且货船上时常都有船工走私夹带,货物有时候缺斤少两,多半都是被自己人给拿了去,船老大若是拿不出脏,就只能是自己填补亏空。
所以这些个船老大见李文轩有一把好力气,一个人当真抵得过两三个,又不贪财,像这样人的若能跟着自己做事,那得多省许多心,就算是多出几倍工钱也值得了,所以这才一个个吆喝起价钱啦,想要把李文轩给抢走。
这边四倍工钱刚刚叫出口,眼看旁边又有人要喊出五倍的工钱,童老大不干了,上去捂着那人的嘴,大声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小伙子早就说了跟我干了,你们现在抢什么人,怎么一个个都不早说!”
众人先是闷不吭声,过了一会,方才那个出四倍工钱的人又说道:“童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小伙子有手有脚,又没有卖给你,愿意跟着谁,你得让他自己瞧着来啊,是不是?”
这人说罢,众人觉得确实有理,童老大觉得也是,自己要是这么死赖着将李文轩留下,倒成了小家子气的人了,于是也只得悻悻松开了那人的嘴巴,不再多说,干巴巴的等着李文轩被人抢了去。
童老大手一松,那人当即擦了擦嘴巴子,吐了口唾沫,说道:“童老大,你真是的!”然后向李文轩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认不错,我给你出五倍的工钱,你觉得怎么样?”
李文轩向这人作了一揖,然后又转向其他人谢道:“多谢各位抬爱,我实在是受不起,不过……不过我方才已经与童老大说定了,要是在这翻手只见就变卦,实在是惭愧,只好辜负各位了。”
一听此言,众人先是连声叹息,随后各个都是极其嫉妒的看着童老大。
童老大乐的是合不拢嘴,拍着李文轩的肩膀说道:“好!好!你放心,这一路上我绝对不亏待你。”说罢童老大又让掌柜支了张桌子,非要与李文轩再多饮几杯,李文轩自然是欣然受之。
期间许多旁桌的人,看李文轩不光有一把力气,谈吐也不凡,许多便也上前敬上一杯,算是结识一下,李文轩酒量不错,自然是来者不拒。
觥筹交错之间,童老大说道:“小兄弟,我姓童,本名铜锤,不过名字不好听,我又是在船上营生,大家都叫我童老大,你以后也直接我童老大就好,倒是你,你姓甚名谁,到现在还未曾听你说起过。”
李文轩沉吟了一下,随后道:“我姓李名悔,悔恨的那个悔。”
第238章 船上捉迷藏
“李悔,你叫上他们两个一起把铁锚拉起来,咱们要开船了!”
李文轩笑道:“不用,我自己一人来就好!”
平时起锚都是两三个人一同动手,要是力气小一些的甚至还得四个人,童老大还有那几个船工都看着李文轩,寻思着那铁锚怕是得有小二百斤重,就他一人如何为拉的起来?其他几个船工都是不信李文轩有着本事,都等着看这个新来会怎么出洋相,童老大也不多言语,因为方才掰手腕的没分出输赢,他总是觉得有些古怪,此时也想借机看看李文轩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李文轩到了船尾,先用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