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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一笑,并不否认,冷睨着他,刀刃抵着胸口,直刺而下。
他接到北皇的请柬也不是一天两天,一直拖着不给答复。
直到接到消息,白筱明早便能回到京城,才答应来赴这个约,图的就是了结此事,断他的后路。
“不要。”一声声嘶力竭的凄叫声划破夜空。
容华身体一僵,冷下去的面颊一阵滚热。
冰冷的眸子浮上一抹暖意,鲜血自胸口溢出,染红胸前雪白的衣襟。
双腿软得无法支撑身体,依着树杆滑坐下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两匹骏马急奔而来,他定定的望着其中一匹马背上的娇小身影,唇边勾起温柔的浅笑,笑容刚露又化成涩意。
他并不想她看见自已此时的模样,算准她明日方回,才在今晚会事,事后古越自会将他送入石墓。
等她回来,能看见的不过是冰冷石棺中的他安祥的模样。
第三卷 第006章 不会如此
容华轻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她竟提前赶到,自已这副狼狈相终是要被她看去。
然离开前,能再看她一眼,却又是莫大的欣慰……
北皇心里一喜,再看另一匹马上的人,眉头一皱,将牙一咬,不甘心的闪身离去。
乌云涌滚过来,吞去明月,天空蓦然一暗,接着一声霹雳,电光穿过云层,直抵地面,将不远处一棵大树劈成两半。
斗大的雨点砸落下来,转眼大雨倾盆,片刻间将他淋了个透,胸前血迹顺水而下。
白筱跌滚下马,飞扑到树下,满脸的雨水纵横,也顾不得拭上一拭,焦虑将歪在一边的他扶正,抹去他脸上的雨水。
又一道电光闪过,划亮他惨白的面颊,他的眼更如乌炭一般的黑,唇边噙了一抹温柔的浅浅笑意,柔声道:“你终究是来了。”
白筱的心猛的揪紧,“你怎么样?”就着又再闪过的电光看下,短刀正正的刺在他胸脯之上,直没刀柄,暗红的血迹不断涌出,片刻间被雨水冲淡。
脑中‘嗡’的一声响,耳中鸣响不停,手指颤抖着捂向他胸口伤处,热血在指尖一过便被雨水冲去,即刻又有新血涌出,手指越加抖得厉害。
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胸口紧得要透不过气来。
血这样的流法,这刀只要一拨,他即刻断气,如果不拨,他也是活不了。
抬眼见他气息越来越弱,白筱强定下心,一咬牙,撕下自已的衣摆,团成团,紧紧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去握他胸前刀柄。
手抖得实在太厉害,握了几握也没能握住刀柄。
容华一直含笑看着她,好象胸前没有那把刀,直到这时才费力的抬起手,去抚她被雨水涮得苍白的面庞,“别忙了,陪我说说话。”他一心散魂,这一刀又狠又准,就是神仙也拉他不回来。
白筱的唇一哆,不答他的话,抖着手,终是握住了刀柄。
将手指紧了又紧,又哪里有勇气拨出,看着他的眼,心里恨得咬牙,然这时又哪有心思去责怪他,唯恐他眼一闭就此离去,唇抖得几乎发不出声,“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脸白得吓人,却仍象她第一次见他时那么俊逸儒雅,那时他将她抱在怀里,问她,“怕不怕。”
泪再忍不住的涌了出来,和着雨水一同流去,握着刀柄的手不住的抖,虽然与他在那九九八十一劫中不知滚过几回生死,她能数出他有多少次这样命悬一线的面对她。
但她仍怕得浑身不住的颤,“你不会有事的,这么多次都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过得去。”
“别忙了,让我看看你。”他握了她的手,目光柔得如同清风和柳,望到深处却是错综复杂的痛楚,凄楚的隐忍任他怎么掩也掩不去,“若儿呢?”
“青儿带着呢。”白筱泪眼朦胧,几乎要看不清他的样子,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不让自已在他面前露了哭腔,迫自已尽快稳下心神,再拖下去,真是有回天之术也救他不得了。
伏身在他脸庞上亲了亲,柔声道:“挺住,你敢不挺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笑了笑,“也好。”他这一笑,牵动伤口,血液上涌,嘴中尽是腥甜,咬了牙,强行咽下,就算死,也不在她面前过于狼狈。
白筱胸口一堵,喉间再忍不得的哽住,深吸了口气,唇离了他的面庞,握着九柄的五指张开,重新合拢,正要用力。
另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按住。
她抬眼看去,古越眼里是难言的绝痛,望着她,摇了摇头,“没用了,乘他还有气……”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不敢看自已兄长一眼,别脸过去,转身走开。
白筱无力的跌坐下,呆看着眼前俊颜。
容华和北皇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容华是自已求死,散魂,那一刀,根本没留余地,已经直入心脏。
她何尝不知道没用,只是不甘心。
容华将紧贴在她面颊上的缕发束绕到耳后,伏到她耳边,低声道:“好好养大若儿,虽然他能助长地灵之气,却也是邪魔的克星……”他气若游丝,几句话下来,已喘成一片。
白筱这时方回过神,痛楚如洪水猛兽一般袭卷而来,一把将他抱了,脸贴着他冰冷的脸,“你答应过我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声音颤得连她自已都认不出来,“对,你从来不会骗我,这些全是做给冥王看的,对吗?”
他微微一笑,眼前的她慢慢迷糊,手无力的垂下,身子软倒下去。
白筱一惊,忙将他软下来的身子接住,紧抱在怀里,心卡在嗓子眼上,再落不下去。
伸了手摸索着探入怀中取他给她用来保命的药丸,也不管多少,尽数倒了,往他嘴里塞。
他凝看着她,好想再看清楚些,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轻摇了摇头,“筱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
白筱哪肯听他的话,见他不肯吞,又将药丸塞入自已口中,嚼得碎了,凑上前含了他的唇,全不顾他身体微微的一震,用舌头去顶他咬紧的牙关,湿热的血腥瞬间涌进她口中,沿着她与他贴合着的唇角蜿蜒流下。
她这时方知,他根本是将呕出的血生生忍着。
他的齿关被她顶开,大口,大口的腥热液体涌入她口中,她的心直沉到底,冷得浑身发抖,绝望紧紧将她裏住。
用力将那口中嚼碎的药丸和着那些液体用力抵入口中,往深处送。
然送进去的药丸片刻间便被他新呕出的鲜血冲出,哪进得一星半点。
泪止不住的涌出,她不断的嚼着药丸往他口中送,却又不断的被冲出,他的一双眼黑得越加的沉,沉得看不见一点光亮。
他好不容易止了呕,想抬手去抚她的脸,动了动,终归没能抬起来,白筱看在眼里,胸口紧痛得无法呼吸,又如同被丢弃在走不出去的漆黑荒野中,害怕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忍了又忍,终是哭出了声。
第三卷 第007章 不许忘了我
以前一次又一次的九死一生,都没有这次这么害怕,白筱初初的哭泣,还极力忍着,免得扰得他心烦,更撑不下去。
怀中抱着的身体,越来越冷,从他身上传来的冷刺入她的肌肤,直抵进骨骼,让她的身体也随之冷去。
再一次的抵入的药丸被他口中涌上来的鲜血冲出以后,她忍无可忍的在这寂寥的雨夜中痛哭失声,“当初是你拾了我回去,怎么可以再抛下我……”
他竭力想忍着,看着去平和些,不会让她过于难过。
可是不管怎么忍,要散去魂魄在体内翻搅,牵动着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随之倒涌,又哪里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雷声过后的夜更加黑寂,风雨声中夹杂着白筱破碎的呜咽……“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抛下我们的儿子……没有你,我会害怕,再也活不下去……你一定要挺过去……我和若若不能没有你……”
雨越下越大,打得身边树叶沙沙作响,电光一道道的刷亮天边,他苍白的面颊在她眼前闪烁。
她害怕着,却又存着一丝奢念,或许再撑一撑,他就能撑过去,就象过去一般明明以为他要死去,他却奇迹般的活转回来。
哽咽着焦急等待,鼻息间的梅香也象是越来越淡,淡得叫她心慌。
她紧紧将他抱着,想着他的身体捂暖来,然他仍渐渐冷去。
慌忙扯下自已透湿的外袍,将他紧紧裏住,仍觉得他冷得刺人,又去除身上中衣,往他身上裏,被雨淋得透湿的衣衫无法将他的身体带出一丝暖意。
她脱去身上能脱的所有衣裳,走到身上只剩下那抹胸衣,他的身体仍快速冷去。
冷得令她的心也如浸在冰窟之中,升不起一丝暖意,眸色凄迷,将他重新抱紧,哭着将脸埋入他耳鬓。
古越站在不远处树下,看着她无措的忙乱,再看她怀中已然没了生气的兄长,心痛如绞,仰望天空,电光照亮他俊美的面颊,眸子里却是刺骨的寒,眼泪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淌下,他攥紧双拳,我不会这么算了,就算你是老天爷,这一切,他也要加倍的讨还回来。
大哥,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到底图的是生,还是死?为何连我也不肯直言?
如果是生,我该怎么做?如果死,我会恨你一辈子!
恍然间听白筱在那方凄声细问,更是心如刀绞,胸口痛得几乎直不起身,手撑了身边树杆,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如果容华不是留下一个白筱,他此生也再无生存之意。
悔当初怎么就舍不下他,如今却被他舍去,自已终是不如他心狠。
抬眼望向白筱。
白筱将抱着容华的手臂紧了又紧,只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已身体,交错着手掌不住摩挲着他的手臂,只想将他暖和起来。
口中不住柔声低问,声音凄迷,象是问容华,更多的却象是说给她自已听,“是不是很冷?你撑着,很快就不会冷了。”
垂下眼睫,泪自眼里滚出,顺着长睫滴落下去,她爱他至此,他竟舍得这么舍下她……如果换成自已,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舍得舍了她!
白筱不断的揉搓着容华已然冰冷的身体,仍然相信,只要他有一丝暖意,就不会死去,因为他是龙……
她到这了世上,从来没认为凡身,仙身有太大区别,这时第一次感到无奈和绝望,自已明明是九尾狐,却受着封印所阻,冲不开凡体,取不了心尖血救他。
第一次恨自已凡胎的身份。
“筱筱。”
她瞬间僵住,怔怔的崩着身子,不敢动弹,呼吸也随之屏住。
“别怕。”他的声音飘忽的象从地底升起。
白筱的心砰砰乱跳,他回来了……于黑夜中抬起头,向他看去,忍着抽噎,小心应道:“我在,我不怕……”可是真的好怕………
他笑了笑,“筱筱,我好想若儿!”
“我们这就回去看若若……”白筱动了动身子,试着起来,这时候,他就要天上星星,她也要去给他摘下来。
容华心里凄然,若儿是看不见了,眼前却变得清亮起来,又能看见她的模样,仍是美得叫他心醉,“我陪不了你了,你和古越好好的过,有他照顾你,我走得也安心……”
他慢慢闭上眼,“你还是将我忘了吧。”
白筱怔怔的望着他,那一刹那,整个人也如同死去一般,出声不得,听见他呼吸一促,猛的惊醒,“我谁也不会跟,你敢死去,我便如你所愿,带了若若回青丘,找药君,讨一丸忘魂丹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以后在我心中再无‘容华’二字。”
他气息已弱,却猛的又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你敢把我忘了,我……”
白筱胸口抽紧,追问了句,“你怎么样?”
他眼中有隐忍之钯,终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
泪再次蒙了白筱的眼,将他抱紧,唇贴了他的耳,“你不能死的,你再撑一撑,我六哥怕是会赶来了,我们回青丘,青丘的药君是天上最好的大夫……”
感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