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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走过了白衣人的身旁,眼看就要到展昭身边,那一群下人里头,有一个最靠外面坐着的,突然一伸腿,绊了那伙计一下。
“哎呀……”伙计叫了一声,一个趔趄往前扑去,碗里的馄饨眼看着也要泼出来了,这时候,就感觉眼前一花,手上一空……
等伙计反应过来,就见展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端着那碗馄饨。
伙计余惊未消,就听展昭问他,“小哥没伤着吧?”
伙计看了看自个儿,没事,再看展昭手上那碗馄饨,一点汤都没洒出来。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见着高人了,赶紧道,“没事没事。”
“我自己拿过去吧,你去忙你的。”展昭说完,若无其事地端着那碗馄饨回桌边去了,依旧舀了两大勺辣椒放进去,又倒了点醋,吃一口,美滋滋地咂咂嘴。
燕山月站在一旁,甩甩尾巴打了个响鼻,展昭转脸看它。
就见小月正歪着脑袋看他呢,那架势像是说——还没吃饱呀?小心胖!你胖了我可沉。
展昭眯起眼睛,瞄了一眼小月吃掉的那一捆草料,挑挑眉——你还好意思说我,小心胖得走不动。
小月甩了甩尾巴——你讨厌!
……
在那一桌上的莫一北和莫一刀则是面面相觑,展昭刚刚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一个都没看清楚。莫一北突然注意到了展昭手边的剑,黑色的剑身,古旧凝重,有着一种沧桑古朴之感。他对剑也有些研究,那剑上的花纹样式,分明就是古物……再看剑的长度和剑柄上的古印刻花……莫一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道,“莫不是南侠客?”
展昭抬头看了看他,笑道,“莫兄言重了,叫我展昭就行。”
莫一刀也有些傻,抬眼仔细打量展昭,心中暗叹,不都说展昭是个大汉么?怎么这么年轻轻一个小伙子……跟盛名不符啊。那几个刚刚给伙计下绊子的狂刀们后生,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说乖乖,在南侠面前出丑了。
莫一北甚是客气,走过来给展昭微微一礼,道,“今日真是三生有幸了,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展大人在此出现,莫非是有公事要处理?”
展昭笑着摇摇头,给莫一北还了个礼,道,“不是,只是随处逛逛,看看朋友。”
“哦……”莫一北不愧是老江湖了,为人相当事故,赶紧问,“南侠莫不是去的庐山,参加十八派原老爷子举行的比武招亲?”
展昭笑了,道,“只是去看看,招亲就不参加了,原老爷子也算我长辈,去给他拜个寿。”
“那可真是巧了。”莫一北笑开,“我们正好也去庐山十八派的。”
展昭点了点头,这时,他注意到,莫一北的左手臂右下方,缝着一块黑色的方行布条,上面压着一小朵白花。
展昭有些吃惊,这种装饰——应该是家里有人过世了吧?因为莫一北的衣服是宽袖,展昭也没太注意。再说了,展昭这次是来游山玩水的,可不想管什么江湖闲事,因此也不多问,就是跟莫一北客气了几句,继续吃馄饨。
坐在位子上的莫一刀远远对展昭拱了拱手,展昭也对他拱拱手,继续吃馄饨。
这时候,面也上来了,狂刀门的人都低头吃面。
……
白玉堂早早赶到了九江府,到了几家客栈打听了一下,没有展昭这么个人,他去各大酒楼的马厩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小月,回头,就见回风不满地打着响鼻,甩尾巴。
白玉堂白了它一眼,想起回风之前一直跟小月一个马厩吃草,他要走那天,死命往外拽,回风就是不肯走,最后不得不分开了,两匹马依依不舍的,跟他棒打鸳鸯似的。为此回风还跟他闹了两天脾气,白玉堂心中有气,心说好你匹野马,有了媳妇就忘了主人了,最后拍拍它脖子,道,“算了算了,下次等你发情了,让你跟小月陪种。”
回风乐了,回头看白玉堂——我现在就发情!
白玉堂反手一个烧栗。
……
最后无法,白玉堂觉得大概那野猫路上贪吃贪玩耽误了,本来想找家最好的客栈住下,不过客栈满了。
白玉堂又找了几家别的,都满了……心里纳闷,一问才知道,都是来参加老爷子举办的比武招亲的。
白玉堂哭笑不得,心说原老爷子那丫头还挺受欢迎的啊,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最后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了,白玉堂眼尖,看到江中停着好些画舫,他想了想,飞身上了一艘画舫,立刻有几个伙计出来,道,“爷,您上船早了,我们这船晚上才接客呢。”
白玉堂看了看画舫上华丽的装饰,还有画舫里头的房间,就问,“这是哪家的船?”
“哦,我们是百花楼的船。”伙计笑呵呵,这些都是老油条了,一看白玉堂就知道,不是凡人!
在画舫里打了个转,白玉堂叫来了一个伙计,伸手给了他一打银票,道,“跟你们老板说,这船我包半个月。”
伙计傻呵呵地盯着眼前一打银票,半天才道,“那个……爷,您要姑娘么?”
白玉堂想了想,道,“给我留几个划船的,找一个乖巧点的丫头,再弄个厨子就行了。”
“唉,好嘞!”伙计欢天喜地地捧着银票,连画舫都不要了,划了小船就往百花楼赶去。
白玉堂看了看楼上楼下,走到船头伸了个懒腰,心说,那猫说不定还没来呢,要是来晚了,铁定也没客栈住,不如就住这船上吧。
……
展昭低头,认真地看着勺子里的最后一个馄饨,单手托着下巴为难起来……味道很好,不过么,吃了这一个估计就要撑了……但是呢……不吃又好像少了些什么?正所谓吃多一个就撑吃少一个不过瘾……为难啊!
而另一头,莫一笑看了看莫一北,对展昭使了个眼色,像是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莫一北也是一脸不解,摇了摇头,不做声。
最后,展昭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将馄饨咬开,馅儿吃掉,皮子留下!
果然,吃完了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不多不少!
一旁的燕山月有些无力地看展昭——你还真行啊。
展昭放下了勺子,将银子放到桌上,伙计远远看见了,赶紧走过来收银子,看展昭出手大方也不用找,就乐呵呵地进屋继续忙去了。
展昭本来准备跟莫一北莫一刀他们告辞就走了的,正这时候,就看到不远处跌跌撞撞跑回来了十来个黑衣人,边跑为首的一个边喊,“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莫一北和莫一刀一看那些人伤得挺重,就问,“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其他的呢?”
为首一个哭丧着脸,摇摇头,“都让莫一笑杀了!”
展昭愣了一下,耳朵这东西不像嘴巴和眼睛,人能管得住,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不想看也可以不看,但你怎么地都不可能不听吧?
展昭心中纳闷,莫一笑不是狂刀们的二当家么?怎么会杀自己人?
“你们都是饭桶么?”莫一刀一脸的怒色,道,“那么多人抓个受伤的人都抓不住!”
“不是啊三当家的。”那几个黑衣人道,“我们本来就快得手了,没想到莫一笑让人救走了!”
“谁?”莫一北看几人。
“那人……”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道,“是锦毛鼠白玉堂。”
“什么?”莫一北和莫一刀同时吃惊。
而展昭则是泄气了,他单手支着腮帮子,心说——白耗子,你可真行啊,你惹祸就惹祸,别让我撞上行不行啊?想到这里,就感觉刚刚那碗馄饨吃多了……撑!
第六十话 奇,狂刀与鬼船
“白玉堂为什么会救走了莫一笑?”莫一刀不解地看莫一北,“我没听说过他们认识啊。”
莫一北下意识地转脸看了展昭一眼,展昭见他看自己,心说,你看我干嘛?白玉堂又不是我家养的。
其实不止莫一北,狂刀门不少人都觉得事有蹊跷……江湖上虽然展昭和白玉堂的恩怨是各家说法不一,有的说他俩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水火不容。也有的说他俩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铁杆的好兄弟……不过,这两人关系匪浅纠缠不清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偏偏这么巧,远在开封府的展昭在九江府出现,而白玉堂,又正巧救走了莫一笑……谁都会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文章。
“展南侠。”莫一北走了过来,对展昭说,“展南侠可知白五爷与莫一笑熟识?”
展昭眨眨眼,尽量装作无辜地说,“这个……不知道啊。”顺便腹诽了一句,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连他和谁熟识都知道。
众人看展昭,莫一刀不解,“白玉堂不是大侠么?为什么要帮着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莫一笑?”
展昭越听越纳闷,他也不是说远离江湖从此不问江湖事了,一般江湖上的消息,他还是挺灵通的。莫一笑是后生里头比较有出息的一个……他欺师灭祖那么大的事情,应该早传扬得满城风雨了才是啊,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
见展昭似乎茫然,莫一北就道,“莫非展南侠不知道?”
展昭嘴角抽了一下,心说,我的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啊,你别告诉我行不行啊?这个月我休息!
虽然很想说,这是你们狂刀门的家务事啊,我外人不便插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啊……
但展昭是个薄脸皮厚道人,只好点点头,道,“展某久未过问江湖中事,因此不甚了解。”
莫一北点了点头,道,“那就难怪了,不瞒展大人说……我那二弟莫一笑……他早已背叛了狂刀门了。”
展昭无奈,看来人家很想说啊,只好问,“是么?那还真是让人吃惊啊,我听闻莫一笑乃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莫一刀却是火了,“为了误会连自己的老子都杀了么?”
展昭原本心不在焉的,不过听到莫一刀的话后,却是一愣,微微皱眉,问,“什么?”
“展大人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啊。”莫一北叹了口气,道 ,“不瞒你说,十天前,我父带着我们赶路,从蜀中来这九江府,参加原老爷子举办的比武招亲。我父与原老爷子是多年故交,因此想让我们三个去试试,若真是能娶到原老爷子的闺女,那也算亲上加亲了。”
展昭点了点头,等着莫一北继续往下说。
“可变故就发生在三天前。”莫一北道,“那天晚上,二弟突然跟疯了似地,从我爹的房间里冲了出来,他一手拿着装螟蛉的刀棺,一手拿着自己的刀,刀上鲜血直流,他的肩头也有伤。”
“我们最开始以为出什么事了,冲过去一看,却见爹爹已经被杀死在了房间里头……身首异处。”莫一北说到这里,不无悲痛地说,“我们起先谁都没有怀疑是二弟杀死了爹爹,但是他却突然狂性大发,杀了几个家将,然后夺路而逃……”
展昭听得微微皱眉,这么说来,似乎并没有人看到莫一笑真正杀死老爷子的过程啊。
想到这里,展昭问,“据我所知,莫矶老前辈武功高强……莫一笑有这个能耐杀死老前辈么?”
“我爹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莫一刀道,“而且,二哥自从得了我爹给他的狂刀谱后,功力已经精进不少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展昭听他似乎话中有气,就问,“狂刀谱?”
“狂刀谱是我爹一生的绝学。”莫一北道,“两年前传给了我二哥。”
展昭眉头微微一动,心说——为什么单传莫一笑呢,看来莫一笑是老头子最疼爱的一个啊。
莫一刀似乎不满,道,“不可否认,二哥虽然脾性古怪,但是学功夫方面是个天才……他和我们一样练功,但是却高出我们数倍,因此我爹就把狂刀谱传给二哥了,以后狂刀门,应该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