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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男子无疑是母亲家的亲弟弟,这年月姑表亲叫亲上加亲,不过作为穿越客的孟觉晓倒是吓出一身的冷汗。近亲结婚啊,开什么玩笑,谁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痴呆?
“小弟,不是姐姐为难你,只是你身为一家之主,不能凡事都依着你媳妇。算了,这是你的家事,做姐姐的不好多问。退婚一事我也做不了主,等晓儿回来你当面跟他说。”
孟觉晓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出现了,也没多想就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口时,一辆轿子里出来一个妇女,一阵风似的冲进孟家院子。
“二姐,黄员外家的大公子看上我们家喜儿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您的侄女吧。”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尖,停着好像是钉子在铁板上使劲划时产生的。孟觉晓听着心头一阵乱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步进门,孟尤氏看见儿子时立刻上前,低声道:“晓儿回来了,你舅舅舅妈来了。”
从这个细节上来看,孟觉晓看见了母亲的善良和温顺,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也不骂上两声。
“舅舅舅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孟觉晓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尤氏夫妇,这两位理亏的家伙,男的低着头不好意思正视,女的则扭开头冷笑低声道:“花痴!”
常言道:外甥娘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孟觉晓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这样一种外甥和娘舅的关系,从表面现象来看,眼前这个舅舅好像很怕老婆。
眼前这个舅妈的嘴脸孟觉晓淡淡一笑直接无视,扶着母亲笑着说:“强扭的瓜不甜,您别气着了,去把婚书取来。”说着孟觉晓回头对那对男女道:“婚书何在?”
“晓儿,你可想好了。”事到临头,舅舅反倒有点犹豫了,拿出婚书有点迟疑时,身边的舅妈一把抢过去递给孟觉晓道:“拿去!”
孟觉晓接过婚书看都不看,刷刷的伸手撕了个粉碎。孟尤氏拿了婚书出来看见满地的碎纸屑,叹息一声上前把婚书递给孟觉晓。接过自己的婚书,孟觉晓还是没看,直接递给舅舅道:“拿去,从此两家再无瓜葛!二位,请吧?”
说罢孟觉晓背着双手,面带冷笑看着这对男女。孟尤氏没想到儿子这么干脆,竟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孟尤氏欲言又止,抬眼与尤有福羞愧的眼神对了一下,孟尤氏心中虽然不忍,但还是以扭头摆手道:“你们走吧!”
“一个花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
“闭嘴!”尤有福难得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婆娘的废话,伸手拉上她使劲的往院子外拽。
“等一下!”孟觉晓出声叫住他们,两人站住时孟觉晓指着他们退来的聘礼说:“该多少就多少,不是孟家的东西我们不要。”
“晓儿,舅舅……。”尤有福脸上涨的通红想解释,孟觉晓根本不给他机会,冷冷的说:“我没有你这个舅舅!带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滚!”
尤家夫妇狼狈的走的,孟觉晓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失落,世态炎凉寻常事,母亲连家里过年杀的猪都卖了,孟觉晓觉得没有再让她操心的必要。
“晓儿,你舅舅他怕你舅妈,你别往心里去。”孟尤氏终究是心地善良的人,都这样了还想帮着尤有福说话。
孟觉晓伸手扶着母亲,自信的笑了笑道:“娘,我没事,他们以后会后悔的。”
“这门亲事退了就退了,娘再给你张罗一门好亲事就是。”孟尤氏还在安慰儿子,孟觉晓对于包办婚姻没有多少兴趣,摇头笑道:“先不提这个吧,明年秋闺之后再说。”
回到书房里的孟觉晓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坏事,亲表亲结婚,后果很严重,孟觉晓可不想害了下一代。只是没想到这么俗套的剧情居然落到自己的头上,感受到世态炎凉的同时,孟觉晓并没有多少愤怒,这是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第四章偏向的历史
时间很快过去半个月,孟觉晓的身子渐渐的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恢复正常的孟觉晓照旧每天早起出太阳的天就沿着河堤走一趟,村子里的人大都纯朴,很快适应了这个现象。姑娘媳妇们见孟觉晓也不再躲,只是依旧不敢靠近罢了。
“尤姐,家里就剩下三只下蛋的老母鸡了。”庄大栓的婆娘庄嫂手里拎着一只老母鸡,多少有点下不去手的意思,正在织布机前忙碌的孟尤氏头也不抬的说:“只要晓儿能好起来,全杀了都值得。”
庄大栓一家祖辈给孟家打长工,时间长了两家人都不怎么分彼此。宅心仁厚的孟家上一辈定下的规矩,庄家人就当自己家人对待,吃住在一个院子里,年底不论收成如何还能分上当年收成的三成。
庄家一家三口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凡事都为孟家想着,孟尤氏当初也打算让庄小六读书来着,可惜这小子自己不愿意,死活不肯才作罢。
庄嫂拎着母鸡出门时门口差点撞上正进门的孟觉晓,刚在在外面孟觉晓都听见了,家里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太好。
“庄嫂,放了吧,杀了它我上哪弄鸡蛋吃?”孟觉晓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最近一段时间孟觉晓总算是明白了家中的困境。去年初秋时一场暴风把快要收的稻子吹的个乱七八糟,本来亩产不过300斤的水稻,直接减产三成。
天灾是客观原因,**就是孟觉晓在县城读书时逛窑子花了不少钱,差不多把家底都耗尽了。后来一病不起,家里为了凑药费,过年的猪也卖了。最近为了给孟觉晓补身子,家里养的十几只鸡也杀的七七八八了。
前世的孟觉晓也是农家子弟,知道下蛋的鸡意味着什么。
庄嫂犹豫着回头看看孟尤氏,孟觉晓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老母鸡,轻轻的放到地上道:“去吧,不杀你,记得多下蛋啊。”
“你这孩子,身子重要还是一只鸡重要?”孟尤氏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孟觉晓上前伸手给母亲捏着肩膀,口中笑道:“娘,我都好了,这不来跟您商量着是不是该回县城去读书的事情么?过了年就该县试,然后是府试,院试,明年秋天有乡试,孩儿的前程都在这上头,可不敢再耽误了。”
孟觉晓要回县城读书,孟尤氏虽然有点担心,想到儿子的前程也没有拦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孟觉晓说了“以前的荒唐事,不会再做了。从今往后只会好好读书!”
次日一早庄大栓早早起来,套上驴车,一身儒衫的孟觉晓背着书箱上了车,奔着县城而来。出村口的时候,一个少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道路上拦住驴车。
“晓哥哥,这个给你!”就在孟觉晓还在愣神的时候,少女不由分说塞过来一个包袱,然后掉头就跑。
这女孩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在清晨的浓雾中孟觉晓甚至没看太清楚她的样子,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画眉鸟的鸣叫。恢复了身子的孟觉晓脸上又了血色,面对镜子时看着唇红齿白的自己,孟觉晓一直挺苦恼的。这个样子在现代叫娘货,很受同性歧视的说。
有一点孟觉晓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娘货们在什么快男的比赛中很受欢迎。由此可见审美观这个东西是多元的!
孟觉晓对这个声音好听身材窈窕的少女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多少有点茫然着目送如同小鹿一般的少女的背影时纳闷的问:“我哪来的妹妹?”
赶车的庄大栓的黑脸上看不出表情,闷声道:“她叫双儿,村东头葛老实的二丫头。~~~~早些年落水少爷救过她的命,这丫头倒是越长越水灵了。”
就冲这话,孟觉晓便断定,庄小六的闷骚是有遗传的。
路上这个小插曲孟觉晓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坐在驴车上打开包袱,里头有四个煮熟的鸡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
荷包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孟觉晓忍不住凑到鼻子前吸了一口,上面除了桂花的香味,还有淡淡的少女的**。两世为人的孟觉晓明白这个荷包意味着什么,多少有点得意之余,想到的是那个叫双儿的姑娘看着还小啊。
前世的宅男孟觉晓没有多少勾搭女孩子的本事,破处还是大三时的女友主动的。说起来有点丢人,想到刚才的小萝莉,孟觉晓有做禽兽的想法,却没有做禽兽勇气。
“庄叔,那个双儿多大了?”孟觉晓非常希望这年头的姑娘成熟的慢一点,最好刚才那个翠儿是萝莉的面孔而已。
“这个啊,过了年十四了吧?到时候说婆家了!”
十四岁,孟觉晓多少有点哀怨的叹息一声,这个年龄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金大师的笔下,也有一个讨人喜爱的小丫鬟双儿。可惜自己不是韦小宝,此双儿也非彼双儿,不然可以品味一番红袖添香为读书的雅致场面。
到了县城先到县学报道,县学就在衙门的边上,倒是好找的很。有趣的是比起县衙,县学的大门看起来似乎要光鲜不少,可见这个年代对教育的重视。
刚进县学的大门,一胖一瘦两个少年看见孟觉晓便大声叫起来:“孟兄,孟兄,你回来了。”这两人脸上的惊喜看着倒是满真诚的,只是庄大栓看见这两位脸色有点难看就是了。这两位倒是在记忆中出现过的,胖子叫张光明,瘦子叫曹毅。是县学里孟觉晓的损友!
所谓损友,就是当初带他逛窑子的家伙。难怪庄大栓见了他们脸色不好看,不过庄大栓出于敬畏,没敢进县学的大门,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说起来这二位人都不坏,都是年轻人喜欢往那种地方钻也是正常的,只是前任孟觉晓是个喜欢较真的人罢了,这二位也没少劝他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只是没听进去。
“二位仁兄一向可好!”孟觉晓初来乍到,熟悉情况都得靠这二位了。
“好好,都好着呢!”胖子张光明热情的搂着孟觉晓的肩膀,瘦子曹毅上下打量一番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和胖子去看过孟兄,奈何伯母不让我们进门。带去的东西伯母倒是收下了,说来惭愧,孟兄之病我和胖子有责任。”
没想到曹毅居然这么说,看着没心没肺的张光明也不好意思的说道:“曹毅说的没错,还好现在你没事了。”
孟觉晓感受到这二人浓浓的友情,心里有点小感动,连忙拱手笑道:“二位仁兄何必如此?福祸自招,在下之事怪不得他人。”
曹毅听了还想说啥,张光明已经大手一挥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孟兄,你还是老样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曹毅眼珠子转了转,接过话道:“孟兄,原来租赁的房子已经退了吧?找到住的地方没?”
“还没着落呢,先见了夫子再说吧。”
曹毅道:“也好,你先去见夫子,不过夫子对我等一贯没好脸色,此去孟兄可得忍着点。”
张光明道:“速去速去,我二人在此等候。”
孟觉晓笑着拱手告辞,奔着里头而来,很快找到了崔夫子的所在。敲门后进的门来,只见榻上一个手捧书籍端坐的中年男子,白脸有须,见了孟觉晓眉头微微一皱也不说话。
“孟觉晓见过夫子!”孟觉晓依着礼数行礼,崔夫子冷冷的点点头,一脸的不快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