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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权利自然在他手里。虽然说科考项目很多,但是童生试里头最受重视的,还是文章和诗词。
次日下午,几乎是孟觉晓交卷子的同时,一名提学官拿着一堆卷子走到周致玄的跟前,奉上卷子后笑道:“大人,下官等一致认为,此十人可为本次院子之首。”
周致玄拿起卷子一一看过来,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些文章写的都不错,皆有可观者。看到孟觉晓那一笔整齐的如同刻印出来的馆阁体时,周致玄不禁微微的坐正了身子。县试府试,接连两篇妙文,这一次不知道会再给自己一点什么惊喜呢?
两篇文章看完之后,周致玄震惊了。因为孟觉晓扣紧了“和而不同”与“何以为君子”这两个概念大做文章。可以说与周致玄最初出这两道题目的本意不谋而合!周致玄就是想通过这两道题目,表达自己唯一忠心的只有皇上一人。
而孟觉晓一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君子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正好是周致玄当初想说而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么?至少周致玄是这么认为的!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孟觉晓一个在家闷头读书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迹。
“文为心声!”能够写出这么精彩的句子的人,他的品行还能差么?联想到当初那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周致玄有一种与知己一道喝了美酒一般的熏熏之意。
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致玄放下文章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此刻窗外正是正午阳光正好的时节。枝头新绿犹嫩,但是必定会长成绿油油的叶子。周致玄觉得孟觉晓就是那枝头的新绿,而自己应该如春光一般,照着孟觉晓这片新绿。
想到得意之处,周致玄不禁微微一笑。齐王遇袭一事,周致玄上奏弹劾江南省一干官员,“地方不靖,以致龙子蒙难。惶惶与山城之夜,奔逃与市井之间。此皇家之耻也,此为臣子之羞也。”周致玄相信,有这篇奏折上去,加上齐王来拜师的前提,三年之内重回皇帝身边不是问题。那时候,想必皇位的继承人问题,基本就水落石出了。
与此同时,周致玄对于皇帝的照顾之情感怀于心。学政这个位置,往上不难,又不会过多的劳于繁琐的民事。还能有很多机会接触基层的工作,可谓是用心良苦。想到当初受到谤言之际,向皇帝请求下基层的时候,周致玄不禁眼睛微微的热了。
很明显,造成周致玄感慨万千的正是孟觉晓的文章!如此佳文,读之如饮美酒!尽管孟觉晓这片文章,在行文之间还是难逃幼稚之处,但是一白遮百丑!恰好又与周致玄的一些心思联系了起来,这个案首周致玄要给别人,自己就不能答应。
提起笔,周致玄在孟觉晓的卷子上写下三个字“小三元”。
第四十八章如此讨教?
童生试结束了,放榜的那一日轰动了。原因无他,案乃宣城孟觉晓。榜上如果单有一个名字也就罢了,偏生还贴出了孟觉晓的文章。没有人知道学政周大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一干学子们看见这篇文章时,无不心悦诚服!这案,只能是孟觉晓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给别人谁能写出这等句子来?
两道看似简单的题目,竟然做出此等文章来,学子道一声“惊为天人”也不为过。一时间有好事者当即拿出纸笔,抄下这篇文章。有人开了头,效仿者顿时多了起来。
“孟觉晓是我们的同学!”有宣城县学的同学得意洋洋的在人群中大声道,人群中纷纷有人问起孟觉晓的事情来。
那宣城学子得意道:“汝等可知道,当初学政周大人至宣城巡视,问及为何读书一题。孟案是怎生回答的?”
“不要卖关子,快快说来!”有人沉不住气喊将起来,那宣城学子待吊足众人胃口才慢慢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好一会突然有人大喊:“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顿时应和者多了起来,跟着喊的都是一些年轻热血者。
连中三元的孟觉晓现在正在做啥?答案是在扎马步!
从考场出来,孟觉晓便找庄小六秋后算账。把庄小六叫道跟前,摆出少爷的架子道:“贼小六,你哪里学来的武艺,为何不早跟本少爷说。”
庄小六满不在乎的笑道:“少爷,这又少好跟您说的。我爹说,庄稼把式上不得台面,自己练着玩玩可以。拿出去说就是丢人显眼?”原来真正闷骚的是庄大栓,藏的最深的阶级敌人原来是家里的老长工。
“本少爷也想学,你可愿意教我?”孟觉晓笑问,庄小六平撇嘴道:“您学这个做啥?这是粗人学的,您学了**份。”
“本少爷就是想学,你管得着么?说吧,教还是不教?”孟觉晓端起少爷架子来,一点没有诚心拜师的风范。
“不教,爹知道了打断我的腿!”庄小六倒也耿直,低着头顽抗。
“这是逼我出绝招啊!”孟觉晓心下暗道,阴森森的笑了笑,从袖口里摸出一张飞票,在庄小六面前晃了晃道:“看见没有,这是五贯钱!你答应教,这钱就是你的了。以后每个月还有五贯钱!”
见了钱庄小六的眼睛就蓝了,闪电般的把飞票抓手里道:“成交!”
靠,居然五贯钱就把这小子收买了,早知道不拿这么多钱出来。事实证明,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飞橼走壁都是瞎扯。这几年,庄小六尽让孟觉晓扎马步了,说是练的下盘有根了,再说别的。这钱也太好赚了!
孟觉晓清楚练武跟读书一样,没有成的可能,只能是埋头苦练。这一出倒把张光明弄晕乎了,跑来找孟觉晓下棋呢,这家伙在扎马步。
“三弟这是搞什么名堂?”
“身体太虚,练练。”孟觉晓解释了一句,但这不是实话。实话这孟觉晓怕死,这年月伤风感冒都照样能死人的,只有提高自身的身体素质,增强体抗力才能保证多活几年。
外头的纷扰孟觉晓还是通过张光明知道是,不出意外张光明没有考中秀才。对于此张光明看的很开,豁达的一笑道:“哥就不是读书的料。”说完就兴冲冲的为孟觉晓的连中三元而开心。
“连中三元啊!宣城有史以来第一人,也是宁国府有史以来第一人。”这话外面早传开了,张光明不过是转述一下罢了。
一直到学政周大人遣人来请,说是大人宴请本次童生试的五魁,孟觉晓这才收拾出门。
时下正是春光明媚之际,周致玄请客的地方也很有意思,在一片桃林之内摆下酒席。参与酒席的人不单是本次童生试的五魁,还有知府平鹤江已经宁国府的闻达人士。
在众人的纷纷祝贺声中,孟觉晓不敢托大,先拜了周致玄,后拜平鹤江,然后是高县令。
开始的时候孟觉晓还能保持一点矜持,几杯酒下肚子,就有点晕乎乎的。在这暖暖的春风里,人生得意之际,美酒当前之时。孟觉晓心里的得意也开始往外冒,话也多了起来。殊不知有人正等着他呢。
“久闻孟案大名,本人不才,欲与案讨教一二。”酒席上有人站起来大声道,孟觉晓一看那家伙的长脸,想起来这厮是个举人,只是一时间想不起他叫啥来着。
一声喊把众人的吸引力都吸引过去了,孟觉晓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心中不满之极。正欲反驳一句,一转眼看见周致玄等人的目光朝自己看来,不由酒醒了三分。心道此时不是嚣张的时候,于是朝程谦拱手道:“觉晓不才,如何当得起讨教二字。”
孟觉晓这么一说,周致玄满意的微微点头,扭头拿眼神瞅着平鹤江,那意思这人是谁招来的?平鹤江装模作样的瞪了程谦一眼道:“程谦,你一个举人跟一个秀才说什么讨教,说出去不怕招人笑话。再者,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胡闹的时候么?”
那程谦朝诸位大人行个礼道:“各位大人赎罪,所谓见猎心喜。府院二试之前,在下便闻宣城孟觉晓的才名,府试之前便前往相约,说好要讨价一二。”
“原来是说好的,那就怪不得你了。”平鹤江笑着平淡的一句话,把事情轻轻放下。周致玄听了暗暗皱眉,心道年轻人终究是有失检点的时候,春风得意之际难免有意气之举,倒也不好责备求全。
孟觉晓见他提起这个,顿时酒醒了七分,觉得这家伙肯定来者不善。于是也朝诸位大人拱手道:“各位大人,晚生与程前辈府试之前素昧平生。那一日程前辈突然出现,相约切磋之事,不等晚生答应便扬长而去。如今程前辈这么说话,似乎有失厚道。”
这个程谦本来就是受人挑唆而来,挑唆者不是别人,正是肖主簿。县试之事肖主簿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认为他主簿的位置没了是孟觉晓害的,便想找个机会羞辱孟觉晓一番,以泄心头之愤。这种人不去想自己收钱坑人,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过来还要倒打一耙。
程谦三十岁,本是宁国府的名人,二十五岁便中了举人,虽然两次会试不中,但还是有宁国府第一才子之称。本来程谦对孟觉晓就有想法,这些日子“宁国府有史以来第一人”的话,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程谦觉得自己第一才子的名头受到了威胁,心里也有了危难孟觉晓一番的念头。于是,便在孟觉晓最得意的当口跳了出来。
听罢孟觉晓的解释,程谦多少有点理亏,当初孟觉晓确实没答应。不过既然站出来了,程谦也只能继续下去。
“怎么?孟案能连中三元,却不敢与在下切磋一番?听闻孟案在元夕之际与同学打赌,让输了的同学站城头上大呼‘我不如孟觉晓’三声。今天孟案不比也可以,喊三声‘不如程谦’便可。”
程谦此言一出,在座都生出了看好戏的心思。周致玄听了倒是怒火中烧,心道欺人太甚。不等孟觉晓说话,周致玄便冷笑道:“觉晓,你便与他比试一番,即便是输了,也不要堕了志气。再有,如果你赢了,本官便许你一件事情,不论大小。”
谁也没有想到,周致玄会说这番话。当场在座的人都有点晕了,孟觉晓是周致玄取的院试案不假,但是他与别人切磋,与学政大人何干?
孟觉晓心里正在犹豫,接受挑战的话,会不会给周致玄留下狂妄的印象,毕竟一直以来在周致玄的面前表现的都非常谦恭。现在又了周致玄的话,孟觉晓便不再犹豫,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不知称前辈想必些什么?”
有备而来的程谦早有想法,这个时候比做文章肯定不现实,可以比的无非是对对子以及填词。这两样程谦都比较自信,不过孟觉晓词填的好,这个程谦也都暗自佩服,自觉没有把握有绝对的胜算。
“在下也不为难孟案,在下有几个对子,孟案能对上便算过关了,宁国府有史以来第一人的名头也算实至名归。”这程谦倒也狡猾,话说的留有余地,搞的好像他居高临下的考教孟觉晓一般。
第四十九章自取其辱
有人挑衅,自然有人抱不平,当然这个抱不平的人也是有别的想法的。听了程谦的话,高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