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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到每人的嘴里,实在没有多少。
她嫁给洛生后,头一年家里的猪在过年前突然被贼偷了,当晚被偷时,他们一家人可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听到,大家都说贼给猪下了蒙汗药。第二年张氏又买了头小猪崽,养到现在终于养大了。瑞娘嫁过来两年多,才头一回见家里杀猪。
小茹见瑞娘高兴成那样,就知道这十五斤肉对她来说,是很多很多了。小茹心里没什么概念,想来十五斤肉应该足够过年吃的了,她和泽生才两个人,根本吃不动多少。
这时屠夫拎着刀进了院子,他见猪也捆好了,开水也备上了,爽快地道:“都准备齐活了,那就开始吧!”他的声音洪亮如钟,一听上去就知道是块杀猪的料。
每年过年,会有许多人家要杀猪,屠夫可忙活了,一日得杀好几头,所以家家都是早早准备好了的。屠夫来杀猪并没有工钱可得,而是每家给他两三斤肉,算辛苦费。这样下来,每年过年,他家都有好几十斤肉,从过年吃到春季末,一家人都吃得壮壮的、肥肥的。
哪家在哪一日杀猪,村里的人都是清楚的,有时候连几个邻村都知道的。因为有些家里猪还没养大,就要打听着点,好趁哪家杀了猪,过来买个十几斤。昨日里,就有好些人家跑来跟方老爹说要哪一个部位的猪肉,让给他们留着,怕第二日人多,将他们想要的那块给买走了。
泽生见小茹的脸色有些异样,知道她见了这场面有些害怕,特别是屠夫那大刀一晃,怪吓人的,便道:“小茹,时辰不早了,我们去铺子里吧。”
小茹赶紧跟着泽生出了院子。
待他们到了铺子,已经有好几人在外候着要买东西了。这让泽生和小茹有些始料不及,看来要过年了,大家都很愿意花钱呢。
铺门一开,他们俩就开始忙活起来,今日可比昨日还忙活,眼见着货架子上越来越空了。到了中午,小茹回家做好饭后,怕铺子里忙不过来,她直接把泽生的饭菜带到铺子里来,免得来回跑路。
到了半下午,就没什么人了,因为铺子里已经没什么货了。货本来就进的不多,这还不到两日,就卖得差不多了。
这时成叔走了进来,他瞧了瞧,大嗓门道:“哟,我还啥也没买,你们的铺子怎么就空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们应该赶紧多进一些货呀!”
泽生拉着成叔坐下了,道:“成叔,明日我就去进货,而且要多进一些,我们打算二十八日才歇铺子呢。”
“这还差不多,看来你们的买卖是要越做越大了!对了,你明日要去进货,会不会进一些对联、贴花、挂画、门神,还有食盒和五仁炒货?若是有这些,我家的年货就全都在你这里买了,懒得跑镇上去了,集更不用去赶了,太远了。”
泽生本想说没有这么齐全,因为他们手里的钱实在不够多,没想到小茹答得挺爽快,“成叔,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明日都会进来,后日你就可以来买了。”
成叔听了直道好,还说了一些祝贺他们生意兴隆的话,才回家去了。
待成叔走远了,泽生急道:“小茹,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我们手里的钱根本进不来这么多货,你昨日还答应好几家要进新样式的毡帽、发簪,大后日有两家要嫁女儿,你也答应为她们备喜服和新娘头冠、珠链。要是我们进不来这些,到时候耽误了人家可不好。”
小茹像犯错般低着头说:“我是想着,这样我们的买卖就能越做越好嘛,一卖出钱来,我们接着赶紧再去进货。不过这样你就得辛苦来回多跑好几趟县城了。”
泽生急了,“若是多跑几趟县城就能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不该应了人家。你忘了,上次县城那几位店主说,过小年那一日他们就要歇店了,得等过了元宵节,他们才开始迎客呢。”
小茹傻眼了,“我我真给忘了,今日都二十二了,我们只能明日去进一次货了。我都答应了好些人家,那该怎么办?”
泽生低眉沉思了一会儿,道:“看来,我们只能开口借钱了。”
小茹心里有些打鼓,都快过年了还去借钱,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问谁借?”
泽生想了想,心里似乎有了底,“问爹和大哥借啊,除了他们,我们还真不知该问谁借。”
小茹听了觉得这可能会行不通,“爹为了给我们修缮铺子,都没去干几日的活,挣的钱又大多给了小源当做压箱钱。大哥倒是挣了不少钱,可是我们收他家的花生,还欠他一百多文钱没还呢,哪好意思再开口借。”
泽生最了解他的大哥了,胸有成竹地说:“没事,等二十八日我们歇了铺子,货都卖出来了,就可以把钱全部还给他了,也就是借用几日的事。不要说大哥会同意,大嫂知道我们的难处也会答应的。问大哥借个五百文,再问爹借一些,今日家里杀猪,估计能卖出六七百文钱来,我们自己手里还有八百多,这么一凑,也就够了。”
小茹听了正高兴,婆婆张氏笑眯眯地进来了,“你们俩忙得差不多了吧,赶紧回家吃油渣子吧,我练了猪板油,那些油渣子现在正热乎着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泽生和小茹赶紧起身将铺子打烊,跟着张氏一起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泽生就问:“娘,今日卖猪肉卖了多少钱?”
张氏眉飞色舞,伸手比划着:“卖了六百八十文!”
泽生跟着喜道:“娘,这下你就不需再发愁没钱花了吧。”
“那是,我们家的苦日子总算熬过去了。”
泽生见他娘心情大好,便笑问:“这么多钱能不能先借我们用几日?到了二十八日就还你。”
张氏可不傻,刚才进他们的铺子里,见货架上的东西都卖空了,就知道他们要进货,泽生刚才一问钱的事,她已猜出小儿子要跟她借钱了。
“你都开口了,我这个当娘的还能不借?只要你们能把买卖做顺当了,我也不急着要你们还。”张氏说是这么说,想起还没摸热的钱,这一下就要借给他们了,还真是心疼。
泽生笑着哄道:“你不急,我们还着急呢。到了二十八日,我们还要连着上次欠的一百四十文花生钱一块还你。”
张氏砸着嘴道:“这还差不多,你们到时候有的话,那就早点还给我吧。”
泽生和小茹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齐声答道:“是!”
快要走到自家院门前,泽生见老郎中背着他那个药箱子从另一条小路往回走。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昨夜的煎熬来,他当时还跟小茹说,要拐弯抹角地问一下老郎中,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么?
他止住了脚步,对张氏和小茹说:“你们先回家,我有点事要问一下老郎中。”
张氏以为他是要问一问关于小茹有了身孕该注意些什么,也没在意,就径直往前走几步,转身进了自家的院子。
小茹当然猜得出泽生想问什么,她凑在他耳边,坏笑着小声道:“到时候要装得随意一点,别脸红哦。”
她这一说,泽生立马就脸红了,他压低声音回道:“是谁昨晚上搂着我不放,还哼哼地说‘要要要’的?”
小茹被他说的臊得慌,赶紧羞跑着进了自家的院子。
泽生硬着头皮向老郎中那边跑去。
“泽生,你有事找我?”老郎中年纪虽大,眼睛却不花,他刚才远远地已经瞧见泽生和小茹在嘀咕着什么。
泽生抓抓后脑勺,又搓了搓手掌,脸上的红晕早已映染了好一大片。老郎中见他那副窘模样,心里着实想笑。他干了一辈子的郎中,不知把过多少人的喜脉,也不知被多少人问过这种话题。他瞧着泽生的脸红成那样,再想着他们小两口平时恩爱得很,就猜出了个大概,他只等着泽生自己开口呢。
泽生嗫嚅着嘴,酝酿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我就想讨教一下,妇人妊娠期间得得谨记着什么,或要禁忌什么,或什么时候可以解禁?”
泽生觉得自己已经问得够露骨的了,可是老郎中却装作一脸的茫然,“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泽生尴尬得没脸见人了,觉得实在不该来问老郎中,拐弯抹角什么的,他压根不会。
“那个没什么,我让小茹凡事皆小心点就是了。”泽生说着就转身要回家去。
老郎中连忙叫住他,“我家里有一本《妊娠正要》,是我以前从我老师那里抄来的,虽然是抄本,可是一段也没落下的,你跟我回家去取吧,我借你看几日。”
“真的?好,我这就跟你去拿!”泽生大喜,他没想到老郎中还有这方面的抄本,若他将老郎中的抄本再抄下来,以后就可以留着自己慢慢看了,小茹整个怀孕期间,他都可以照顾得妥当了。至于问房事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来到老郎中家的院子里,泽生见他们一家老少正在忙活着打糖块,这是过年家家必备的。
泽生与他家的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就站在边上等着。
老郎中径直进屋,拿出两本册子,都交到泽生手里,然后颇含意味地笑着说:“别忘了要还我哦!”
“哎!谢谢您!”泽生高兴地接过两本册子,却见他家几位已经成了亲的儿子们朝他直笑,还笑得那么意味深长,泽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红着脸回他们一笑,就掉头回去。
等他往回走,边走边翻开册子来看时,他有些撑不住了,第一本确实是《妊娠正要》,第二本他翻开一看,里面全是“二人图”,图上的两位小人儿都是一丝、不挂的,然后紧缠在一起,各种姿势的都有。而且这些图画都画得特别形象真切,就连女人的乳、男人的屁股都画得很逼真。有的图下面还标注:此势孕妇不宜。但大部分图下都标注:此势孕妇前三个月及后三个月不宜。
泽生吓得双眼一闭,再将册子一合,心里暗道,这个老郎中,明明知道他是想问什么来着,还故弄玄虚来这一套,真是羞煞他也!再想到刚才老郎中的几位儿子朝他笑得那么玩味,看来他们对这第二本册子的图画都是知晓的。
泽生想想都觉得自己该钻地缝了。
这两本册子够大,他又没法揣在怀里,只好手拿着赶紧回家。
才进院子,他就闻见满院子飘着油渣子的香味。小时候每缝杀猪日,他和洛生及两位妹妹,全都守候在灶前,等着他们的娘练猪板油,然后盛出一盘又一盘油渣子来。
油渣子金黄酥脆,吃起来可比肉还香。
只见全家人都坐在院子里,一人手里端着一个小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张氏见泽生回来了,就说:“快进去装一碗来吃吧,再不吃真凉了。”
“嗯。”泽生应着,连忙将两本册子收在身后,准备先进他自己的屋,好把册子放下来。
尽管他把册子收在身后,当他侧身准备进屋里时,坐在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瞧见了他手里的书册。
小茹也好奇,还没来得及问,张氏就抢先问了,“泽生,你手里拿着什么书?”
“啊?”泽生定住,顶着张绯红的脸,“噢,是《妊娠正要》,就是记着孕妇平日里该注意些什么,从老郎中那里借来的。”他说完飞快进自己屋了,把书册放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