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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生瞅着那一小篮子的地皮菇,气得朝小茹直瞪眼,“就是为了这点吃的,你差点吓死我!地皮菇难道你也没吃过,前些年每到这个季节,满地都是,家家都吃得腻得慌!你怎的跟孩子似的,这么嘴馋?”
小茹心里嘀咕着,本来就没吃过嘛,嘴上回道:“那是前些年,近两年我没有吃过嘛!”
“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弄,自明日起你可再也不许出来了!”泽生拎起地上的篮子,拉着小茹的手,朝小茹洗衣裳的那个地方走去。
小茹撇着嘴,啥时候变成他向她发号施令了?不过,被他这么拉着小手,再被他这么训几句,她却感觉还蛮好的。
泽生将洗好的衣裳挑了起来,小茹提着地皮菇,两人并排着往回走。
“泽生,高老板早上找你有何事?好像还挺急乎的。”小茹早上就想问了,碍于她一直不想主动搭理他,所以憋着没问。现在经历这么一件事,她也不想再闹着生闷气或冷战什么的。他如此在乎着自己,她还有啥好闹的。
小茹终于肯与泽生心平气和地说话了,泽生心里暖暖的,便朝她粲然一笑。小茹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刚才他还鬼哭狼嚎似的,才过这么一会儿,他又能笑得如此粲然。他的情绪调整得还真够快的!
“不会是他又想到了什么好买卖,要跟你一起做吧?”小茹又问道。
“不是。是为了寻找丢小孩和小姑娘的事,高老板与我商量着,可不可以将这一批砖石料卖出来的钱,发给那些蹲守和去寻孩子的人,有了这笔辛苦钱,大家就更积极一些。”
小茹听了有所感触,“没想到高老板还有如此好心,那你可要答应啊!”
“我当然答应了。那些蹲守的人耽误了干活,若不发一些辛苦钱,怕他们坚持不了几日。里正也来我们家铺子了,他也是想与我商量此事,见高老板恰巧在此,我们就一起商议好了。如此一来,不仅严家村、郑家村和我们的方家村,这接连着七个村,只要愿意蹲守和出力去寻人,都会发辛苦钱。就是我们要出的份额可不少,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吓着。”
“我才不没那么小气呢,怎么可能会吓着我。”小茹十分大方地说。
“这批砖石料一共是六千文,我们和高老板各算三千。若是不够,到时候再添。”
三千?小茹禁不住还是吐了一下舌,确实挺吓人的!
泽生朝小茹脸上一瞧,看她做何反应,只见小茹大方地朝他哂笑着,笑得很夸张。
“你会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泽生小心翼翼地问。
小茹见他这般问,眉头一挑,“怎么会?这种为一方百姓出钱出力的事,你自己定夺就行,即便你与我商量,我肯定也是举双手同意的。不过,这只限于为百姓做事,其他重要之事,你可不能私自做主。”
泽生见小茹抿嘴笑着说这些,他自然会意,“那是,你才是一家之主嘛!”
“去!我啥时候是一家之主了?”小茹啐道。
他们说着说着就进了自家的院门。小清和小芸一直在自家院子里没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过,自然啥也不知道,也就不知道泽生刚才疯找小茹的事。
她们见泽生和小茹有说有笑的回了家,顿觉纳闷得很,怎么早上还僵着,这会儿又和好如初了?夫妻之间吵架还真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泽生进院门后,就将院门关上,并上横栓,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若是有人敲门,你们就让他应个声,不熟悉的,可不要开门。”泽生朝她们嘱咐道。
小茹在旁叹道,这形势闹的,连古代也要开始教育孩子们,不许给陌生人开门了。
到了晚上,泽生和小茹一起哄着孩子睡觉。之后,泽生自觉地退出房,准备去客房睡。
小茹看着他出门的背影,见他如此自觉,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泽生才出房门口,突然定住了,转身朝她回眸一笑,“你心里真的没有想挽留我的意思么?”
小茹语结,愣了半晌,假装愠着脸,哼道:“才不呢!”
泽生一见她那不真实的表情,就知道她此话不由心,便又走了回来,还将门栓上。
“你干嘛,怎么又回来了?”小茹还真没想到他会折回来,没经过她的允许他敢硬要留在此房睡?被今日的事一激,他的胆子就变肥了?
泽生没有回答她,而是走过来,一把打横将她抱起,然后放在床上。
小茹两眼直愣地看着他,他这是要来强的?
泽生替她脱掉外衣,还为她盖好被子。他再脱掉自己的外衣,然后钻进被子里紧搂着小茹。
小茹惊慌道:“不不行,我来月事了,不行”
泽生听了嗤笑一声,捏着她的脸蛋,“你想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想搂着你睡而已,都好几日没和你一起睡了。”
小茹尴尬一笑,竟然是自己想多了?
泽生忽而又覆唇过来,碰了碰她的润唇,温存地耳语道:“若不是我早知道你来那个了,你就没算是多想”
小茹觑着他,“哼,我就知道”
泽生再亲了亲她的脸蛋,让小茹枕在他右胳膊上,用左胳膊环住她的腰,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安心地睡觉,嘴里还呢喃说了一句:“这样睡觉才踏实。”
小茹也困了,才闭上眼睛已是睡意朦胧,含糊地应了一句:“嗯,踏实。”
瑞娘拎着药包来到雪娘这里了。小屋里冷冷清清,连口热水都没得喝,而雪娘因养身子,是不好下地的,也不能碰凉水,此时她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忧郁得很。
瑞娘见她这副模样,顿时眼睛就红了,埋怨道:“这个良子也真是,为了寻人,把你一人撂在家,也不知道找个人来照顾你,你婆婆竟然也不知道来一趟,莫非要让你一人在家渴死饿死么?”
雪娘苦笑道:“这都啥情形了,哪里计较得起这个?公婆怕是再不会多瞧我一眼了,上次来照顾我一些日子,只不过是碍于别人的眼光,怕人家说她不近人情,才失了孙儿便不理儿媳妇了,所以她就来做个样子而已。”
瑞娘仍然生气道:“你婆婆就不说了,良子不是一直对你知冷知热的么,莫非也因为这个就开始薄待你?”
雪娘连忙为良子辩解道:“没有,良子才不是这样的人。他找了一位老婆子来照顾我,让她给我烧水做饭,只是她今日身子不利爽,早上来说,要等晚一些再来,她先回家熬药喝。”
她想起这些日子良子细心照顾着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她脸上稍稍有了些笑容,又道:“良子说了,再过半个月,我的身子就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地了,到时候他会带我去寻名医求医问药,一定能医好我的身子的。”
瑞娘见雪娘对此事还抱有希望,而且良子对她确实没话说,她便放心许多。至于良子他的爹娘想让娶二房的事,估计他们还没来得及跟良子商量,以良子这性情,怕是短时日内不会同意的。只有能拖个一年两年的,说不定雪娘的身子就真的医好了。
瑞娘将药包打开,拿到雪娘面前,让她瞧了瞧,“这药可是泽生从颖县杜郎中那儿讨来的,杜郎中名气甚大,他配的药,应该没得错。这些药能喝上两个月的,或许喝完后,你的身子就养好了。这两日我就住在这里,由我来给你熬药,。过两日我回去后,你就让那位老婆子给你熬,可千万别忘了。”
雪娘听说这是杜郎中配的药,甚是欣喜,“嗯,这么紧要的事,我怎么会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喝的。”
瑞娘忙活着生火熬药,见水候均匀,没啥事了,她又来帮着收拾屋子。
“姐,你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可别再忙活了,若是抻着了身子,那我真没脸再活了。”雪娘急道。
瑞娘见雪娘着急,便停了下来,“那好,我不收拾了。”她来到雪娘身边坐下,“良子几日能回来?”
雪娘摇头,“这个我哪里能知道,他走之前,将这三个村的青壮年都挑了出来,让他们围着村子蹲守,他自己带着一些人寻人去了,为了安抚这些出力的人,他还将我们手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说要分他们。还说这点钱不够,等寻了人回来,要将驴卖掉,还要找几位家境宽裕一些的再凑一凑。唉,我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里正,没捞着钱,反而搭进自己的家当,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哪能?这种事又不是时常发生,瞧你急的,俸禄还没领吧,他爹娘也不会不管你们的。只要良子不饿着,就不会饿着你,别瞎操这个心。”
“那么点俸禄顶个屁用,好在我公爹之前送过来几袋粮,否则真没米下锅了!”雪娘说到这事就急眼。
瑞娘见药熬得差不多了,便上前去瞧瞧,然后端了一碗药过来,放在桌上晾一晾,“若真到没米下锅的那一日,你让良子想办法,你别管,别给他添堵惹他不快就行了。我还没好问你呢,你是为何要与一位大姑娘打架?”
一问到这个,雪娘便愠着脸,生气道:“她都十八了,还未嫁人,听说是因为偶尔犯疯病,而他爹娘又不舍得将她嫁给太龌龊或太穷的人家,怕她去了婆家受苦且不说,还要受欺负。本来我还挺可怜她的,见了她,也能与她聊上几句。之后,她就时常来我家玩,我还以为她当我是知心人,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找良子说话,故意说她怎么可怜,想博良子的同情,又说她还怎么温顺,若是嫁人了,肯定能顺着相公,还拐弯抹角说她是黄花大闺女啥的!姐,你说,她这不是勾引良子是什么?”
瑞娘听了很是惊诧,“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可不就是不知廉耻么,怕是想男人想疯了!那日我就说她几句,她便冲上来揪我的头发,我能不打她么?没想到我一出手,她就更张狂了,朝我肚子上打。”说到这雪娘的眼泪便哗哗地流下来了,“后来她家人说她那会儿肯定是疯病犯了,说是被我惹的她犯疯病,所以她家人也不肯赔钱给我治病,最后又说看在良子的面子上,给我送来几包不管用的破药,再请几位不中用的郎中来瞧,糊弄了事。”
“你说你也是,怎么和一个疯女人也牵扯上了,知道她有疯病,你还招惹她?”瑞娘简直气她太不知道轻重,识不人明。
雪娘委屈哭道:“我若是知道她不仅有疯病,还如此不知廉耻,哪怕打死我,我也不会跟她说一句话,见到她,我准会绕道而走!我咋这么倒霉,竟被她这条疯狗咬了。姐,你说她是不是疯狗!”
“是疯狗是疯狗,你别再气了。”瑞娘怕她太过生气,影响养身子,便不想再提此事,忽然她一惊道,“她不会趁良子不再,又来发疯吧?”
雪娘倒不为这个操心,“你放心,她来不了。自这件事后,她家人已经把她关起来了,我让良子去跟她家人说了,至少得关她两个月,等我能下地能出门,身子恢复了元气有了劲,她才能放出来。她若再敢朝我发疯,我就一棒子惛死她!反正听说打死疯子不犯法!”
瑞娘见她越说越发狠,立马阻止道:“瞧你,竟说胡话,哪怕她真来发疯了,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