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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鹗范北江这一招已出全身九成功夫,哪知敌人年纪虽轻,武功却极为佳妙,不但招数诡橘阴毒,其中更有一些古怪的潜力,是他平生未曾遇过的。
心中这一惊,比对方更甚。
当下双脚一沉,踏实在地面;说得迟,地快,沈雁飞已绕走一圈,忽然飘出三团红光,攻到他面前。
南鹗范北江正要他如此,大喝一声,手中寻丈长的树枝横扫出去,使的正是他生平最负盛名的鬼王叉法中“横扫千军”之式,树枝上已尽运全身十成功力。
沈雁飞啊一声,整个人被对方的力量硬生生排落冲击得站脚不住,踉跄倒退。幸而他扇上已发出阴气,否则不受内伤才怪哩!
南鹗范北江见对方仅仅踉跄而退,并未曾受伤,大为凛骇,树枝一挑,金线网飞上半空。
身形也使得如同电光掣动,直扑那只蝎母。
沈雁飞一见他去抢捉蝎母,暗骂自己一声蠢才,急忙一挥修罗扇,
一枝扇骨疾射出去,当地一响,撞在空中的金线网上。把那张金线网撞得斜斜飞开。
这一来南鹗范北江便不可能接网捕捉蝎母,但他身形不变,一直疾扑向那只蝎母,伸手捉住,跟着飞奔而逃。
沈雁飞登时愣住,想道:“奇怪,他若能够空手捕捉,何必费这么大气力?”
猛听头顶树上一个微弱的嗓子道:“范北江这一走,必定远远穷荒,沈兄不必再追他……”
沈雁飞不敢抬回那根扇骨,跳上树去,问道:“他后来为什么不怕那蝎母呢?”
“他一定是怕你把我救了,我师父闻讯绝不肯于休,因此他除非把我师父也害了,否则便得谋求自保之道。他当然不敢动念杀害我师父,
这样他非得到这只蝎母以对抗本门各种毒物不可,这蝎母虽然奇毒无比,但并不能致他死命,只不过需令他大费手脚和消耗精神元气来运功疗伤。”
沈雁飞恍然地哦了一声,忽然皱眉道:“我承你指点,得知你百毒门的灵丹可解鸠盘茶毒,因而免受七日夜诸般苦难,可是我却没有为你夺得灵丹,这怎生是好?”
冯征轩眉一笑,道:“生死等闲事耳,沈兄何必分怀。我这番游踏中原,没曾交得一个朋友,今夜邂逅沈兄,实在痛快。可惜我浑身都是毒,不能和沈兄握手言欢,未免遗增。”
沈雁飞一生未见过这么豁达大度的人,不觉心中倾倒,慨然道:“找沈雁飞身世坎坷,此生也没有一个知己朋友,冯兄如若不弃,咱们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广
冯征喜道:“好,好,我就大胆高攀。”
两人叙起年庚,冯征今年二十八,做了老大。
他们也不须撮土为香,彼此相视一笑,沈雁飞叫声大哥,冯征还答一声二弟,便算订了金兰之盟。
沈雁飞笑容之中,不免流露出悲伤之意,冯征道:“二弟何须悲郁,生死有命,自古已然。”
沈雁飞叹口气,想道:“我虽有心背负他急奔岭南,找寻黑骷髅洗大公求救,但奈何沾不得他全身。”
当下慨然道:“大哥,我虽无意留在人世,但为了大哥之故,也得将那万恶的范北江碎尸万段,方始甘心罢手。”
“他早不知躲到哪里养伤去了,你只消通知我师父一声,那就足够买了他的命。你听我说,古树峡石洞中,为兄尚有一个包袱,里面有两件要紧东西.一件厦是本门神蛛,藏在一个玉葫芦内此宝可赠给你,表示为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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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飞听到这里,不由得鼻子一酸;
现在他。身功力已经恢复,因此再不怕行功运气时会加深鸠盘茶毒的痛苦,更何况义结金兰,情比手足。
当下更不多亩,暗中路一调元运息,将本身一点真火从扇端流出米,倏然又施展独步天下的敲|穴之法。
这一次敲遍冯征全身一百零八处|穴道,因是着意施为,故此歇手之时额上已微微见汗。
冯征也是内家高手,见他这般形状,知道他为了替自己敲|穴,打通遍体骨节经脉,以增加延续性命的抵抗力,因而不惜耗损真元。
不禁扼腕叹息一声.朗朗道:“天涯一旦为知己,沧海他年见此心。愚兄有幸结识贤弟,死也可以瞑目了。”
沈雁飞振起精神,安慰他道:“天下间的事情,往往出乎我们智慧料度之外。也许大哥福大命大,出其不意会发现生机也未可料。愚弟刚才不合大意,已被范北江的毒蛛蛛丝沾上。”
冯征大吃一惊,道:“真的?如果被那毒丝沾上,我虽是本门中人,也没法子替你除去。日后因气机吸引,不论隔得多远,那只神蛛终必寻到,乘你不妨暗暗噬咬一口或是喷射毒液在你身上,这神蛛来去无踪,极难发现,真是防不胜的。这……这如何是好?”
他一片情急之状,比之自己中毒不治之事更见紧张。
沈雁飞热血上涌,情绪激荡,甚是感动。
“大哥,那样也好,咱们可以在黄泉下握手言欢,或是把臂联袂纵横冥府,岂不快哉。”
两人齐齐放声大笑,忽然都对生死之事,夷然抛撒在一旁。
冯汪道:“你既不辞千里关山,来到此地,总该见见伯父大人,顺便也把我们的包袱取回来。里面除了那只神蛛之外,还有我百毒门一面竹令符。这面竹令符除了本门中有见符如见掌门的威权之外,因是罗浮山千载异宝寒竹所制,功能辟镇百虫,也是本门历代相传一件至宝。”
“大哥恕我插嘴,这面竹令符既然有此妙用,还怕那神蛛来伺袭么?”
“本来可以不惧,只因是佩着竹令符的人,周围三丈方圆,虫省绝迹。可是本门神蛛一共只有三只,我师父那只威毒最强,其次便是范北江那只,我的那只最小,性情也最温顺。这类神蛛秉赋既异常虫,复又经过加意训练,除非你用竹令符挥舞追击,发挥寒何威力时才能将它制住。如若不然,它仍然敢潜近你身边,暗施凶毒。”
沈雁飞道:“好吧,且不管他,但我如今去古树峡,还会碰到别的人么?洞中有什么埋伏没有?”
“这里只是我和范北江两人为主力,此外只有几个下人供奔走差遣之用。不是愚兄夸口,我在武功造诣方面,连范北江也不敢说一定能够赢我。可惜我平日殚于练武,故此对本门繁喷精深的毒物知识,便较为疏忽。这是因为倚赖本门有一部秘籍,其上载着天下所有毒物毒药的名称产地和用途,这本秘籍只传给掌门人。我便想着等到做了掌门再研究不迟,哪知正因此故,才会被天蓝蝎所伤,适好范北江心怀叵测,想加害于我而夺掌门人之位……”
沈雁飞这才恍然明白这位大哥何以身为百毒门未来掌门人,还会被天蓝蝎暗算的理由。
“那石洞就在峡中的右壁,里面甚大,第一进左右各有一房,乃是那几个下人居住,第二进左房是我所居住,右房则是范北江的居室。最末只有一个石室,斜人地下,大约有二十级石阶。这里向例不亮火,就在底壁处钉着铁链铐镣,伯父大人便锁囚在石壁边,终日不能坐下,因为除了颈脖子捆系得甚紧之外,长长的头发也拴在壁上的一口铁钉上,故此纵然浑身酸软,意欲借铁链之悬挂身体,也因头发被控之故,疼痛难堪而放弃休息之想。”
沈雁飞乃是七星庄之人,当然识得这个法子乃是修罗炼狱中一种歹毒法子,低哼一声,道:“大哥你安心等候一会儿,我去了马上便回来。”
“二弟你千万沉住气,伯父大人囚禁年久,神智失常也是常理。”
沈雁飞应了一声,跳将下树,施展开脚程,眨眼间已翻过两座山头,来到一处峡谷。
他借着夜眼打量四周形势,只见峡谷两边石壁都潮潮湿湿,浮动着一股霉潮气味。原来这个峡谷因被两座高山夹住,阳光少到,因此终年霉暗。
“我父亲被囚十七年,饱受无量苦楚,却依然不肯屈服,说出断肠源的下落。这种刚毅志节,史书上也罕曾得睹,委实令人佩服。可惜后来神智失常,不免为盛名之累,但无论如何,我也得把他营救出来,归返江陵和母亲团聚。”
这时,他但觉自己步人正途,所做所为,无愧于心,精神方面感到一种从未曾有的愉快。
如今他大可以堂堂正正重新做人,假如他所深挚热爱的吴小琴不是葬身江流,假如他不是已中了范北江的神蛛,假如秦宣真不再追杀他的话……可是这些障碍,都是他无法超越的,他纵然已转人正途,又有何用?
他走到一个巨大的石洞门口,住脚侧耳而听。
除了好几个人均匀的鼻息之外,他还听到洞底传来断续的呻吟声。
那便是他父亲生判官沈鉴的声音,他忽然想到假使母亲知道了父亲十余年来的凄惨苦境,而现在亲自站在这洞口,倾听到他断续低沉的呻吟,她该会如何发狂地痛苦。
忽然他感到自己和父母亲已变得非常接近,已是同站在一条线上的人。故此他为了父亲的苦难而非常愤恨修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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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刹那之间,他检查起自己好些观念,发觉其中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
例如在他未感到和父亲属于同一阵线上之时,他觉得七星庄禁图个把人算得什么?即使是加以十余年的折磨,生也像有这种权利。
然而一旦这个人变为他自己的人,诸如他的父亲,他便不自禁地咒诅起秦宣真的暴虐残酷,而认为他根本没有这种权利。
他觉得思想有点混淆,因此他困惑地位立了一刻,然后蹑足人洞。
第一进的左右两间石室,都虚虚掩上薄板门,这是因为此谷坐落山阴,晚上相当寒冷,故此这些壮健的汉子也得掩上门,以免阴风侵袭之苦。
沈雁飞想起七星庄,心中有点生气,因此他明明可以直人底洞,他却在左边室门外停步。
以他的身手,要毫无声息地弄开这道本板门,还不是举手之事,他轻灵地走人石室中,只见石室甚是宽敞,除了靠右壁那面一列摆着三张床之外,桌椅等物惧全。三名大汉分躺在三张床上,他走到床边,伸出修罗扇,面上掠过一丝狞笑。
可是他忽然定住不动,手中修罗扇迟迟没有点下,那些汉子虽然长得精壮魁伟,但在他的扇下,却脆弱不堪,只消轻轻一点,便永远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原来这时一个思想掠过他的脑海,使他迟疑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改变了主意,没有点将下去。
他一旋身,像一缕清风似的出了室门,巧快地关好那扇木板门,然后直闯洞内。
到了第二进,他先人石室瞧瞧,那南鹦范北江果然没有回来。于是他退出石室,也没有到冯征所住的左边石室取那包袱,一径走进后洞。
石阶斜斜深人地中,阴森之气,侵体生寒。
他走了四五级,忽然心中一阵紧张。
呻吟之声更清晰地传人耳中,声声如同棍子般敲打在他的头上。
他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叫自己镇定,并且告诉自己,绝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是每踏一级,他的心便大大跳一下。他发觉那呻吟声十分令人难忍。
“假使我说是他的儿子,来此救他,他会怎样呢?我希望他像个英雄似地挺挺胸膛,朗声大笑。”他惴惴不安地道:“我不要瞧他像个女人似的号啕大哭起来。”
石级终于走完,他以夜能见物的眼睛四下一转,瞧出这是个甚为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