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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弘还没来得及回话,舒煜转身走了,看着舒煜的背影,有点不敢再追上去,总觉得舒煜刚才的样子有点恐怖。
许俊弘趴在桌子上想了一天,下午放学没跟舒煜一块走。
舒煜回到家,窗外响起了嗡嗡声,本来不想理会,手机响了,是许俊弘的短信,上面几个字:看窗外。
舒煜放下手机,拉开窗帘,外面的小直升机下面有一张纸,他取下来,打开,纸上画了一个Q版的小男孩,小男孩做一副认错的样子,头顶上一个云一样的对话框,写着:我以后不打架了。
这是他上课的时候画的,许俊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画画了。当年还是天真无邪的时候,被父母安排去上过漫画班,后来上课经常看漫画,偶尔也画画,所以画技一直不错。
再过了会,窗外嗡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舒煜伸出去去下面的纸,是一道物理题。
舒煜坐了下来,拿起笔在纸上把答案写上。
教室黑板右上角的数字变成了60,班主任在讲台上重复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话,说着大学里怎么轻松,怎么美好,讲台下的那一群莘莘学子真的相信了大学毫无压力。
而上了大学后才知道,大学的压力不来自学习,来自于社会。
那天下午放学,舒煜因为一点事晚了走,那时候的公车人不多,上车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路过离学校不远的小胡同时,他总会用余光下意识地扫过。
这里是附近两所高中男生打架的聚集地,放学约架基本都是在这里。
两个学校的领导偶尔会来抓人,但并不是天天来。
舒煜第一次看到许俊弘被打得那么惨,他和李帆两个人,被五六个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社会青年拳打脚踢,想要反击却被一脚踢到了地上。
舒煜在心里狠狠得骂了一声白痴,在下一个站点时却匆匆忙忙下了车,往回跑。跑到那个小胡同,那群人还在打,许俊弘倒在地上头破血流,脸上是别人的脚底。
许俊弘迷离的眼睛看到了站在胡同口的舒煜,那一刻,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个丢脸了,在他最窘迫的时候,被自己喜欢的人看到了。
舒煜走了进来,看着那群社会青年,语气冷冷的,“够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其中一个男人扬着下巴看着他,“关你屁事,再说连你一起打。”
舒煜说:“我不想和你们动手。”
“他妈的,说的好像你很流弊,老子这就给你点颜色瞧瞧。”刚才说话的男人抬起拳头就要向舒煜挥过去,舒煜使出一个擒拿手,把人按在地上。刚才还一脸横气的人啊啊地叫,舒煜很快松开他,那人虽然吃到了苦头,但是丢不起人,涨红了脸乱挥拳头反攻,舒煜轻松闪开身。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突然,在胡同口响起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再在这里打架闹事我就把你们送到警察局去!”
舒煜回头,看到了学校的政教处两个主任。那一帮社会青年说了一句这次算你走运,三三两两地散了,只剩下被打得爬不起来的许俊弘和李帆,还有站在那里的舒煜。
许俊弘和李帆被送到了医院,而舒煜被主任带回了政教处。
别嫌弃我,行不?2
周一的国旗下讲话,政教处主人宣布了许俊弘和李帆的处罚决定,停学一周,而在宣布这个决定时,教导主任一句也没提舒煜。
舒煜下午回到家,手机上显示一条短信,三个字:对不起。
短信发自许俊弘,不知道他想表达哪一层意思。舒煜发了一个哦字。
从窗子看出去,对面的窗子是合上的,连窗帘布都拉得严严实实。这几天,许俊弘没再来补习,从那天开始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早上搭公车,身后没有了那个像蜜蜂一样跟着的人,晚上也不会有嗡嗡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黑板右上角的数字变成50,许俊弘停学一周的处分已经过了,但是他依旧没来学校。听说是请了假,一请就是两周。
在这种高考冲刺的关键时刻,学校对于请假很苛刻,好像学生请一天假就考不上大学似的。而对于许俊弘的请假,班主任劝都没多劝就批了。
先前许俊弘的表现让班主任感到欣慰,时常在班上表扬,本来以为他已经往好的学,但是没想到将近高考还闹出了这种事,他作为班主任少不了要被上级领导批,许俊弘这个时候请假,他也毫不犹豫地就批了。
许俊弘有意避开舒煜,窗子和窗帘一条到晚都关着,在外面也没碰过面。
那天在小区楼下看到了刚买了菜回来的叶肖颖,舒煜打了招呼后,随口问了句,“俊弘他没事吧。”
叶肖颖谈到儿子,脸上的情绪有些低落,“身上的伤口倒是好了,但是这些天他一直沉迷游戏,书也不看了,学校也不想去,我劝他也不听,真的拿他没办法。”
“之前我跟他爸看到他学习进步了,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打回了原形。”叶肖颖唉声叹气,“也是我的错,从小到大太惯着他了,现在他长大了,想管也管不住了。”
叶肖颖说了很多,舒煜都听着,他能听得出一个母亲的爱子心切,也能听得出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束手无策。
四月份到了末,距离高考还有四十天。
四月末的夜晚天气很凉快,许俊弘一个人在小区的篮球场打了两个小时的求,投篮运球,在球场上疯狂地奔跑,一直到精疲力尽。
坐在旁边的公园椅上,椅子上放着他买的几罐啤酒和一包烟。
喝几口啤酒,点燃一根烟,瘫软在椅子上,篮球场的灯光很刺眼,吐出的烟在灯光下逐渐消散。他之前因为舒煜的一句话将近一年没抽烟,但是自那天起,他又开始抽了起来。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烟和酒都能让人暂时忘记不堪回首的过去。
“烟味好恶心。”
许俊弘抬头,舒煜背着光站在他的旁边。许俊弘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头放进啤酒罐,啤酒罐里发出嗤嗤的声音。
舒煜在他旁边坐下,许俊弘问:“那帮人后来还有没有来找你?”
“没有。”舒煜答。
许俊弘没说话,舒煜问:“他们都是社会青年,你怎么招惹到他们的?”
许俊弘沉默半响,“那天帮李帆教训了两个欺负他表妹的人,后来才知道那两个人跟社会青年一块混的,那一次是报复。”
“笨的人有不爽就会动用武力,而动用武力的结果是事情越闹越大,永远都在报复中循环,你一开始要教训别人的时候难道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
舒煜不屑一笑,“没想到对方竟然有那么强大的后台?”
“嗯。”
“所以,你这些天学校不去,是为了找一个更大的后台,然后再去找他们报复?”
“不是。”
“那是什么?”
许俊弘看着地面,“我不想上大学了。”
舒煜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巴掌,但是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所以好一会都没出声,过了会,他说:“你赔我。”
许俊弘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从去年开始,我几乎每天都要花一个小时给你补习,没收过任何费用,这些精力现在都白白浪费了,所以,你赔我。”
“我……多少钱?等我以后工作了还你。”
“谁要你的钱?”舒煜瞪着他,许俊弘一愣一愣,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你是觉得被人打了就没脸做人了?是不是?被人打趴下了就一辈子爬不起来了是不是?被人打了就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了是不是?前面的路还那么长,你就打算混着过日子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活着?”
连续好几个是不是,让许俊弘不敢抬头看他。舒煜站起来,看着低头的他,“这些问题,你最好想清楚,不然,你这一辈子就算白费了。”
夜晚的风很凉爽,吹着让人觉得心寒。
许俊弘握紧拳头,手上的易拉罐变了形。
舒煜回到家,刘娇茜忙问:“这么晚去哪了?”
“去楼下散了会步。”说完,他径直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心口还在起伏,他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火大。
第二天,阴天。
教室里,班主任特意用了一节自修课来放大学的纪录片,目的是激发学生上大学的欲望。一个四十分钟的纪录片里展现了本省十几所高校的风貌,引得班上的学生议论纷纷。
将近放学的时候,天下起了雨,舒煜背起书包下了楼,在一楼的大厅外面,一个人靠在圆柱上,眼睛看着大厅门口。
舒煜看到他的时候步子放慢了,背靠着柱子的人像一个小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忘带伞了。”
舒煜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我也没带。”
“要不等雨小点?”
“哦。”
舒煜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眼睛看着地面上的雨水。许俊弘偷偷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舒煜,你没带伞吗?”
身后一个女声传来,舒煜回头看了一眼,说:“今天出门忘了。”
女孩把手上的伞给他,“用我的吧,我跟朋友共用一把就行。”
这雨短时间不会停,舒煜说了一声谢谢就收下了。女孩走后,舒煜撑开了伞,对着旁边的人说:“走了。”
许俊弘跟上,头躲进伞下,跟他肩头擦着肩头。两个男生遮一把伞有点勉强,伞沿滴下的雨水落在肩膀上,打湿了白色的衬衫。
许俊弘推着伞柄往舒煜那边移了移,“你淋到雨了。”
舒煜没说什么。
公车在大雨中缓缓前进,舒煜看着窗外,车窗上沾满了雨水,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
许俊弘坐在他的旁边。
“舒煜。”
“嗯。”
“我觉得,还是上大学好点。”
舒煜沉默了片刻,“哦。”
“你还愿不愿意教我?”
舒煜看了他一眼,视线重新回到窗外,“虽然有点烦,但是,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你的嘴唇很甜
下了车,许俊弘跟着舒煜回了家。
时间像是回到了三个星期前,舒煜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外文著作,而许俊弘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做着题。
那一场雨在黄昏的时候停了,夕阳从窗外照进来,许俊弘看到时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进入五月,高考进入最后冲刺,大大小小的一模二模已经过去,在这最后的一个月,老师们更偏向于把整个高中时期的基础知识和框架过一遍。
一张又一张的高考猜测题发下来,这份是有多年经验的高中教学的老师猜测的题目,那份是有多年出题经验的老师猜测的题目,一份一份地做,学生们把试卷当宝一样倒背如流,生怕到时候考了别人会做自己却忘了。
许俊弘颓废了三周,重新再继续免不了又多了点困难,题目太久没做,书三个星期没看,有点陌生了。
放了学哪也不去,乖乖地跟在舒煜身后回家,在他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两小时,默写化学方程式,练习受力示意图,画生物的知识结构图,做数学题,背诵古诗,两个小时飞一样地过了。
叶肖颖脸上又有了笑,她来舒煜家的时候带了很多补品,都是有益于提高记忆力的。舒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