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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般人能有的。这校长当然看的出来。估摸着对方也不是个好惹的人,他也就闭了嘴,没再多说。心里想着,让这两家自己解决。
肖礼放眼望去,在他斜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眉目里有着明显的骄纵之气
,唇红齿白的模样,背脊挺直站着,嘴角抿的紧紧的,一副不怕事但又担心有事的样子。
他知道,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另一个主角了。
“你叫赵钰?”肖礼问的很和气。
但在赵钰看来,他这就远不是和气的态度了,明摆着一副家长要替孩子出头的脸孔。
“我是!想怎么样,要什么样赔偿,你们开口就行!医药费我们家会全出!”倔强的要死。
肖礼这一听,笑了。
本来在旁边蹲着观察肖齐胳膊伤得如何的万三也笑了,站起身,回头看看说话的赵钰,“好大的口气,这位同学,你弄伤了人,第一件事情不想着先道歉,竟是先放话你们家有的是钱?”
赵钰脸色很是难堪,却依然不弱势,“医药费我们家会出,让我跟他道歉想都别想!”
肖礼不笑了,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医药费我不要你的,但这个歉你是道定了。而且,你的家长,也要道歉。”
行政校长倒吸了好大一口气,偏头仔细打量这坐着的男人。
赵钰听了肖礼的话,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整张脸涨红,“妄想!”
他身后跟他一起的几个同学有的还笑出声,小声嘀咕“怎么可能的事啊…”。
宋逸跟许蓓蓓一样也一直在肖齐旁边,一屋子的情形他也看了很久了,知道肖齐家里人是不了解赵钰家才说这样话的,一下子弄得场面就有点僵住了。现在赵钰家里的人还没来,等来了,他认为肖齐家是很不好下台的。于是,贴着肖齐耳朵让他劝家里算了,既然赵钰都愿意赔医药费了。
许蓓蓓也有些担心,就拉拉肖齐衣袖。
肖齐听这两人说过赵钰家不好惹,他一直没有跟家里说学校的遭遇初始是因为不知道要怎样讲赵钰故意绊倒他,后来就是怕给肖礼惹麻烦了。这下,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三哥,你让我哥算了吧,同学讲赵钰家里不好惹的,我不想给我哥添麻烦……”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拉拉万三,小声央求。
万三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回望肖礼,笑的很是压抑,像是透过空气在问,你就这么教弟弟的?
肖礼大概也听到他说的话了,看着肖齐的神情有着几不可见的诧异,而后像是有些无奈似的摇了摇头。
对肖齐招招手,把人叫到跟前,试着捏了捏他的胳膊,看肖齐疼的“唏嘘”一声,鼻子嘴都皱了,他头也没抬的淡淡说,“到底有多不好惹,我倒是要惹惹看了。”
之后,就站气身对那行政校长说道,“肖齐我先带走了。”
行政校长自然是慌不迭点头,这架势,他也拦不住啊。
要走时,肖礼又漫不经心走到赵钰面前,“回去跟你家长说,尽快安排道歉事宜,我要看诚意的。”
说完,不顾身后迭起的呼吸倒抽声,转身就走。
只是开门时,迎头遇见一个人。
“三少?”
“李秘书?”万三惊奇,心里开始觉得巧了。
他侧头跟肖礼说道,“赵书记的秘书。”
肖礼听了,没什么表情的回头看了眼赵钰,“原来是赵书记家的孩子。”
这下,说完是真的走了。
带肖齐去仁爱医院重新做了检查,确认真的是左臂骨折,于是,重新上石膏木夹固定。
整个过程肖齐疼的整张小脸都皱一起了,可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硬是强忍着没吭声。好在万三在旁边,陪他说了好些逗趣话,转移了不少注意力。
回到家里,张妈、福伯见着他这情景,自然又是一番心疼唏嘘。
晚上洗澡,他手上不便,当然不能自己来,所以,就由肖礼一手包办。
在浴室,把人脱光,小心放进浴缸里时,看见肖齐身上肩膀、手肘、膝盖、小腿等处都有着或深或浅的青紫。不由得,眼神就暗了暗。
“还挺能忍疼的,这么多淤青,平时倒没见你坑过声啊。”伸手按了按他肩膀处的一块淤青。
本来被脱光光,肖齐就很有些不好意思,身体在浴缸里都没敢太伸展的开,这下又被男人碰到疼处,就更缩成一团了。
肖礼今天带他离开时,上车前,特地叫了宋逸和许蓓蓓过来问了话,他让这两人把肖齐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两个小孩儿害怕他周身的气场,于是就把肖齐和赵钰从元旦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都讲了。
所以,他很清楚肖齐身上的那些青紫痕迹是怎么来的。
“怎么着,不想说说这些痕迹怎么来的?”半蹲在浴缸上,手里不缓不急的往肖齐身上浇着水。
肖齐开始紧张,从男人到学校那会儿开始,他就觉得男人是不高兴的。可他判别不出来男人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如果是因为自己在学校惹了祸不高兴,但男人却一句没有骂他;如果不是,男人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从出了校门开始,男人就没怎么讲过话,周身都弥漫着一种冷凝的氛围,平时的温和气息,竟一丝都没有。
跟他人生活了这么久,虽然平时见到的几乎都是他温和的笑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面对那样一张脸,他从来没敢恣意的撒娇过。即使男人待他也是极好的,带着出门吃饭,各个地方玩,平日里的生活所需更是从没所缺,只比肖母在的时候多,不会比之少。
但他就觉得,男人的温和
中总带有些不可冒犯的意思。是以,在跟男人渐近熟悉之后,他仍然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做逾越的事情。
可这次学校的事情,虽然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作为一个学生,在学校闹事还被家长知道,这就是错了。更何况,宋逸和许蓓蓓还告诉过他赵钰家不好惹,他真的很担心给男人带来麻烦。
肖齐此时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去学校上课就好了;如果男人没回来,肖母没有离开,他一直是在家学习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想着想着,斗大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肖礼见他如此,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17章
“这是干嘛,是我说错话了?还是胳膊疼?”肖礼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重话。
眼泪掉的更勤了,跟断了线的雨珠似的,啪啪的掉在肖齐屈起来的膝盖上。
一时有些不忍,快速的给他洗好、擦干,肖礼本想让他自己穿鞋出去,可看看那还时不时往下掉的泪珠,索性自己拿了大浴巾把人包住,抱到了床上,而且是他的床。
一边去给人拿睡衣,一边道,“今晚先在我这面睡,你胳膊不方便,夜里要是有事情,方便直接叫我。”
他把睡衣拿回来时,就看肖齐湿着个头发,裹在纯白浴巾里,那双眼睛因为刚哭过,晶亮水润,两排长睫毛一绺一绺地粘在一块儿,甚是可怜,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洗完澡,不许再哭了,一个男孩子哭起来跟发大水一样,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他笑着温声说道。
肖齐往浴巾里缩了缩,低下头。看样子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把缩进去的人从浴巾里掏出来,要给他换睡衣,可眼前的景象倒让肖礼很是愣了一番。
他的床上一直铺的浓稠墨兰的床单床被,现在坐着一个通体纯白、骨架纤细的少年,尤其那少年半长不短的湿发还挡住了小半边脸,看不清楚的人倒真会生出些错觉来。更甚,少年的那一身白中还透着一点刚洗完澡的粉气,衬着那浓稠墨蓝之色,竟是一副美丽画面了。
摇摇头,失声笑了下,他觉得自己审美观还不错。
给那越发不好意思的人套上内裤时,清楚看见肖齐的耳朵红得有些发颤,他扬眉笑笑,“你小时赤身裸体那会儿,我都给穿过衣服,现在也一样穿得。不过,知道不好意思,倒说明你是长大些了啊。”
忽略刚刚看见人家两腿间的那个粉色小东西,肖礼有条不紊的给他套上裤子。只是胳膊那不方便,看来要裸着上半身睡了啊。之后,又给吹了头发。
肖礼自己收拾干净上床的时候,肖齐正平躺着,睁着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换床又睡不着了?”
肖齐摇头,“不是…”
“那怎么还不睡?胳膊疼?”
肖齐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没有多疼。”
仔细望了他一会儿,肖礼把人抱起来,避开他的左胳膊,放进了怀里。
肖齐赤裸的上半身贴着男人的胸膛,觉得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从那里涌出向自己袭来,这让他因为光着上半身入睡的不适感少了些。抬起微红的脸,看向男人。
“疼就说疼,跟我还忍着做什么。” 肖礼抬手摸摸他的脸。
语气里竟有着罕见的温柔,连肖齐都能听出来的温柔,鼻子一时竟有些发酸了。要知道他生病
住院那回,男人一句好听话没说过,还让他记疼懂教训;手上破皮、膝盖淤青,男人更是只笑说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竟是这么和风细雨的关心了。
“讲给我听听跟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在被窝里肖礼摸着他肩膀那块淤青,“要是被爸妈知道你一身青紫我还没有帮你出气,他们会训斥我的。不想大哥挨训,就跟我说说好么?”
半哄半骗的,语调越来越轻,很是柔和的跟肖齐询问,肖齐嘴里支吾半天,但最终还是断断续续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肖礼听着觉得跟他那两个同学讲的没多大差别,只是肖齐更偏向于平铺直叙,重点强调事情他确实没有做过,但赵钰不信;而他被揍,也是基于人家不相信才会如此的;他认为如果赵钰信了,就不会揍他了。他的讲述,不像宋逸和许蓓蓓掺杂很多个人情感。
听完点点头,他没想告诉肖齐,其实,他们这件事情发展到后来纯粹就属于学生之间的找茬闹事了。哪里有他想的那么条理清顺的前因后果呢。
“做事情,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这种行为是好的,”摸着肖齐的头,缓缓地,“但不能光凭着一股劲儿认为自己对,也要想办法证明自己是对的。既然你说了,他不相信,那就是他的问题。他还要找你麻烦,那在你自己不能解决的情况下,寻求帮助才是聪明的做法。”
抬起肖齐的下巴,望进他的眼睛,“明白么?”
“嗯…我明白…”略略避开男人深沉黑邃的眼睛,他有些不敢直视,为难地说,“但宋逸和许蓓蓓告诉过我,赵钰家里面是当官的,不好惹…我觉得他每次撞我也不是特别疼,就没告诉你……”
肖礼笑了,摸着他的头越来越轻柔,“再是不好惹的人也是有人敢惹的。”顿了一顿,“肖齐,你知道肖家二少爷的身份代表什么么?”
肖齐在思考,好半天说了句,“你是大哥,我是老二。”
闻言,肖礼放声大笑,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
肖齐被揉的晃了晃头,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人笑的如此大声,第一次还是这人刚回家那会儿不知道因为自己做了什么才大笑的。现在又是。
止住笑,抱着肖齐往胸前又贴了贴,他觉得自己现在整个胸腔都充满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