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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他害怕了,胆怯了,慌乱了。
也许,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也许电话那端肖母的声音会在真相彼此心知肚明后,客气疏
离地告诉他,就这样吧,以后照顾好自己。
这不是他能再次承受的冷漠寡淡,所以,他只剩落荒而逃一条路。
不过,最终还是被男人逮到制住了。
他是那么用力地箍紧他,柔声安抚着他,跟以前一样。
他在那样有力的怀抱中,温柔的安抚中,停止了颤栗,一颗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所有思绪渐渐重回大脑。
那一刻,他是那么痛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拥抱、他的温柔仍然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轻易的被安抚住了,甚至,竟然觉得那个怀抱是安全的温暖的,可以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再也不用面对现在的一切?明明……那才是事发的根源啊。
从再次相见,男人就从容不迫、从善如流地将自身一贯的体贴备至、温和有礼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记得他的口味,他把他爱吃的菜不经意转到他面前,他特地给他送回来画板画架,他给他买药按摩手掌,他柔声安抚他爆发的不稳定情绪,他耗尽耐心要他给他作画……还有那些似有若无的亲密举动……
每一样,都让他招架不住。
他不言不语,不正视他,躲着他,对他极尽寡漠,不愿领受他一分情、一个好意,可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时时刻刻是有多么煎熬,就像此刻,躺在床上,漆黑的夜里,一切寂静可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早早建起地自以为坚固万分、刀枪不入的墙垒,距离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仅有咫尺之遥了。
想哭都哭不出来,整个躯体都像是干涸了,血液、神经、力量统统离他远去。
那是对自己深深的无力,由衷刻骨的挫败。
人不能无底线无自尊的装傻一辈子,有些事,没人说透给你听,自己也要学会看透。
就算他释怀了肖父的话,可,总有东西是不能释怀的。
就算肖父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每句话里透出的潜台词无一不是:他跟他,不、可、能。
再假的话,却总能揭示点真的东西出来。
脸上的泪流的安静无声,是不是也觉得他可怜,愿意给他一种释放的渠道,让他发泄个够?
缩紧了身体,把脸深深埋进脖颈,他是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男人后来对他的好竟然都是一种感激报答的心情。
是啊,他怎么早没想到呢?
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什么对自己一直礼待有加、距离分明的人会在他为他挡了一刀之后对他那么温柔、那么呵护,那么……亲密……
可即使如此,那人给不了他所有,就是给不了。
他,不碰他。即使他赤身裸体主动求欢,他也不碰他,掀开他离身的动作拒绝
的那么明显,让他身体都凉的心惊,却遮掩不了那后涌的无尽羞耻和难堪卑微。
比之年少时的荒唐,这也只不过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罢了。
离开肖家那么久,无数夜深人静时,他可以积聚多次的勇气去回想跟肖父肖母生活的点滴,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冀着去寻找出他们真心把自己当过属于他们孩子的蛛丝马迹,他是何其庆幸,这样的“蛛丝马迹”让他随处可见、随手可碰,甚至他绞尽脑汁想找出其中的破绽,却都遍寻不见。
他始终记得自己幼时生病,肖母是怎样把他抱在怀里,红着眼睛一天天陪他把病给养好的;他也记得自己百般耍赖不愿从肖母怀里出来,肖父是如何跟他吹胡瞪眼,最后却宠溺无奈一笑,大手一捞,将他抱了出来送回房间,仔细地给他掖好被角的;甚至,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温馨欢乐的早晨,三人愉快地共进晚餐,那是一天美好生活的开始。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怎么忍心将这都当做是假的呢?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也许“真的”是怎样也就不值得探究了。
有勇气想肖父肖母,可他从来没有勇气去想他,无论他积聚了多少次的勇气,每每只是脑海中的回忆拉开一个缝隙,全身就冷意连连,逼迫得他只能停止一切妄想杂念。
不是他要否定他对他从小到大的‘真’,他能肯定肖父肖母了,那么对于他,不敢说全部,但作为兄长的部分,也是有理由去相信的。
只是,他在乎的,他介意的,永远不是他当兄长的那部分啊。
今天他让他给他作画,他是那么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慌,可还是尽力画了。
不过,哪需要他坐在正前方以作参照呢?根本就是多余了。
他的一切,哪一样他不是铭记于心、铭刻于骨?
没有人知道在他这段感情萌芽的初期,是怎样随便一个角落、一张纸,寥寥数笔,就把这人给记录下来。那个时候,他的自我矛盾、纠结、躲避,通通都是用这一支笔一张纸掩饰发泄。为了怕被发现,画一张他烧一张,从最初的恋恋不舍到最后烧的几近麻木。
因为,他对他的感情,不需要这些东西来肯定,那人的一切都在他心里,抹不去、擦不掉。几张纸、几张画,又能代表什么。
这个习惯,即使在他后来被送出国,都没有改变掉。
尽管肖父肖母已经陪在他身边,可内心深处里已经空出来的那个空缺,不是两人给予的温情可以填满的。
他又开始画,不停的画,画过就烧,烧了再画,要不是某次他烧的太忘我,肖母就不会发现他那隐匿极深却又浅显易见的感情了。
以往凭借着内
心记忆,不知道画过那人多少次,今天面对真人时,他竟然有了隐隐的跃跃欲试,所以,他慌了、惊了,却又极力极力地压抑住,不让自己失控。
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画等来的却是男人两个字“不像”。
无论画几张,都说不像。可怎么能不像,他在他的心里存活了那么久,既不肯偏安一隅,又不肯占领全部,可却把所有的姿态、声貌都刻在了上面。怎么能不像?
他都不用抬头看他,就能画得他的一切,包括细微的皱眉,固定弧度的微笑,温善不变的脸庞,高高在上的倨傲。他是记得那么清楚细微,清楚地自己都无力、细微地都可笑。
像是要证明什么,他开始仔仔细细画他的全身,完笔时,却听见那人说,其实都很像,形神兼备。
只是一句简单地肯定,就让他的心不安分了,也就根本没了能力来承受那人紧接出口的一句话,一句把他的心赤裸裸看透揭露的话:只凭印象能把他画的那么像那么好,他很高兴。
是啊,他很高兴。
从来都没有跟他直接表达过自己情绪喜怒哀乐的人,这次见面跟他说过,他会伤心,他会高兴。
时光倒回几个月前,这该是令他多么兴奋期待的事情啊!
男人也有跟他坦露心迹的一天呢!
可这些话,置于现在,只能是莫大的讽刺和……欺骗。
不愿意想,不能承受回想的那番痛苦,可Andy邮件的那段音频还是让他明白,因为药,因为春药,又是因为春药。
他都不敢想象吃了药的自己,在那晚该是有多欲求不满、满目难堪的跟及时赶到的男人求欢,男人愿意在那时跟他发生关系,愿意碰他,他想不出该是自己陷入何种疯狂难堪的境地,才逼得男人如此了。
那么骄傲,那么主观,不愿意的事情就算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愿意做的人,当时却碰了他,跟他发生关系,那是怎样一种心情?
真是……被逼无奈了吧。
不作奢望的想,其实,这么多年同一屋檐下的生活,还是让这人对自己有些怜悯之心的。
然而,却在碰过他,跟他发生关系后,不再提及此事,宁愿蜂蜡所有。事后一次次看着自己因为误会,那么痛苦卑微的煎熬着度过那段时光,也不跟他坦白讲明。
人家的态度那么明确,自己竟然傻的在听完那段音频后只为知道是他跟他发生关系而欣喜若狂,却没第一时间想到整件事情背后男人的沉默是为什么。
男人的这些行为举动,事后他偶尔为之一想,都羞耻绝望地浑身发抖。
就那么怕他知道,对他纠缠不休吗?
如果不愿意,当时那就
别碰他,让他自生自灭啊!
可偏偏……
最后,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帮他挡了一刀,就对自己各种态度转变了。
温柔的他,体贴的他,无微不至的他,他小心翼翼、惊喜享受之余沦陷的彻彻底底。
幸好,这人还有给不了他的东西,不然他又怎会在那无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背后感受到他的抗拒、抵触?
明明不愿意,却自降身份陪他演一出“以身相许”的戏码,对于如此骄傲的他而言,是委屈了。
☆、第79章
可能真是昨晚想的太多了,肖齐第二天醒的有些晚,而且两眼通红,肿的跟核桃似的。
米佳见了,也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昨晚哭着睡着的,只体贴的在冷水里放了几个银汤匙,冰了一会儿,递过去给肖齐敷眼睛。
“没事吧你?”
肖齐摇摇头,眼睛酸痛肿胀的睁不开,头也有些昏沉沉的,可心里却清亮了不少。
“我看你大哥虽然话不多,也没明说要你一定回家,但心里应该还是希望你回去的……你……”
米佳一直都没明确问过肖齐的事,也直言确劝他回家,主要就是觉得这是人家家事,她多言多语总是不好。但今天一看肖齐这幅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眼下虚青,根本休息不好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了。
肖齐转头对着有话难言的米佳笑笑,说,“我知道,心里都明白。放心吧,小佳,今天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要是…可以…,我会回去一趟,不再这样了。”
是啊,不能再这样了。
不管他们对他的感情究竟真假如何,在他心里,那始终都是抚养他长大的人。他对他们的感情从小滋生,长大了相伴相随,早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割舍不掉。
回去见见肖父肖母,让他们知道自己很好,也让自己知道他们也很好,这就足够了。
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是怀疑的、不确定的、犹豫的、躲躲闪闪的。
没有理由的,肖齐心里就是确信今天还会见到肖礼,所以,从醒来开始,就一直在心里酝酿准备要说的话。他不想自己一面对那个人就吭哧支吾、结巴紧张,他想让自己尽量表现的镇定些、沉稳些,不是那么慌张。
可事情出乎他的预料,他的身边一点肖礼出现的迹象都没有,他仔细感受着一切的风吹草动、过往的车辆、擦肩而过的行人,却都让他失望了。
那个人,离开了。
也许,他今天还有事;也许,他以后会再来;也许,他是没了耐性;也许,事情就到这儿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松口气之余内心那股隐隐地脱力地情绪是失望,可他确实有些难过。
今天没有再出去靠画画赚钱,肖齐和米佳两人去了孤儿院。肖齐把前两天赚的钱拿出来给那些孩子买了些衣服书本零食什么的送了过去。然后,就在孤儿院里做了一天的义工,打扫、洗刷,给孩子们讲课,教他们画画,时间也就慢慢过去了。
直到天色黑透,才从孤儿院里出来。
一路回去,眼睛却时不时地留意周围,明明路灯也算是很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