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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部,但多少有。」
看著他那像是小宠物的表情,我想到了很久之前我养的小猫咪,心瞬间软了些,将话稍微转弯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我很快就跟你们家没关系了,现在我不和你说这些,以後大概也不会有人想跟你说了。」
益晴忽然站起来,来回走动,像是受到什麽很大的打击一样,「我才没有!」
我不明白的问道:「怎麽?」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益晴擦了擦他的眼睛,「你觉得我人生没重点,只是在找乐子,你一定想说我做的每一个表情都是在讨人喜欢……你一定想说,我爸怎麽会教出我这种人。」
我愣住了,我以为我这种想法没有这麽明显,至少没有明显到会让益晴知道,但他这样子摆明了就是知道很久,而且忍很久了,我不知道碰到他哪个开关,让他这麽难受。
「我……不、不是那个意思……」
一时间我也慌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他,要他真诚一点,找一个人,好好的定下来,却不知道怎麽回事,才一两句话就让一直都很开朗的益晴这麽难过。
「任久哥,不然你否认我,你说我刚刚那些都是想太多。」益晴忽然抬起了他有些微红的双眼看著我,「任久哥?」
被他这麽一看,我整个人就缩了起来,因为他说得没错,我真的就是那麽想的,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我的想法全是错的一样。
忽然他走向我,用力的抱紧了我,因为是我让他这麽难受的,我也就没有推开他。他在我耳边,带著些微的颤音说:「拜托,任久哥,对我温柔一点,可以吗?」
离婚进行式(七)
忽然他走向我,用力的抱紧了我,因为是我让他这麽难受的,我也就没有推开他。他在我耳边,带著些微的颤音说:「拜托,任久哥,对我温柔一点,可以吗?」
我有些呆滞,弄不太懂益晴这样的心情转变,愣愣的拍著他的背。被他这样惊吓了几秒钟,现在想想,可能我根本就不懂他吧,还妄自揣测对方的心思,惹得别人这麽难受。
这麽久以来,一直自以为是的认定,也真的就将那认定当成了真实,也一直以为就真的是那样,我叹了口气,「真是对不起,我太自大了。」
我想起了朋友曾说过我就是命太好,从来没有遇过什麽太大的变故,才会一失去什麽就像是天崩地裂,一得不到什麽就像是世界末日。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麽在益晴反驳了我的话之後,我会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崩盘了的感觉呢?
「没,其实也不是。」
益晴大大的脑袋在我肩上磨蹭,明明是很偶像剧的画面,我却一直想到以前我养的小猫咪总会在我躺上床时舔著我的肩头。
那只小小的猫咪,虽然不会像是狗一样,总跟随在你身後,难过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跳出来舔你的脸,但它总在必要的时刻,踏著高傲的步伐,踩在我的肚子上,露出一副「老子来看你了」的娇纵表情。
这大概也是为什麽我总无法用哥哥的态度去教训益晴,他就像是宠物,很大只的猫咪之类的……虽然後来我想想,可能是老虎,但毕竟是差不多的──好吧可能差有点远,但我就是这样觉得,就像是大型猫科动物一样。
即使他没那个胆踩在我的肚子上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但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起我那只可爱的猫咪,在他的行为之中。
「任久哥,其实你没说错,但我……我只是……」
益晴断断续续的说著,我实在不明白我方才的话到底哪一个点这麽直接的伤害到了他,弄得他现在是这麽脆弱,一点儿也不像是平常的他。
看不到表情,我只觉得光听声音,益晴现在真的很难过,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或许吧,我是说得太直接了点,但这也不我第一次和他说这些了。
「不管怎样,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
先道歉先赢,啊,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很愧疚,虽然不知道为何愧疚,大概是为了自己太过自以为的想法认错吧,反正道歉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人生必要的,就像是喝开水。
「拜托,任久哥,对我温柔一点点就好,只要比对哥那样的十分之一也好,拜托……」
听到益晨的名字,虽然不是直接被喊出来,我的心脏还是咻一声像是突然断电一样,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从别人口中提到那个人,自己心脏是会这样疼痛的,从来不知道原来幻想和现实的差异能如此之大。
我想著那个人的微微酸涩,却远远比不上被他人提出来,尽管根本连名字都没喊出来。
「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了?」
「任久哥,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益晴松开了他的怀抱,微红的双眼,认真的看著我,我此刻却一丝一毫认为他又在玩闹的感觉都没有了,「答应我就好了。」
我努力想要让他和那个男人的影像不要重叠,我也知道他们根本一点儿也不像,然而血缘是一件多麽离谱的东西,它能让你在分隔二十年之後忽然如获至宝似的得到一个私生子,也能在你身上种下和亲人相似的种子。
我忽然想到了那句「一念中有九十刹那,一刹那经九百生灭」,如果那句话是真的,我大概已经轮回不知道几世了。
每一个念头混乱著在我脑海中奔走,搭著益晴的体温,我好几个瞬间真的差一点就脱口答应了,但还是无法说不出口。
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沸腾究竟为何,这几天总感觉一切都混杂了,像是脑袋忽然变成了火锅,益晨的冷漠眼神就像是瓦斯开关,所有我们相处的一切,以及相处过程中遇见的人事物,全都像是火锅料一样被加热。
而此刻我什麽话也说不出来,语言的能力被剥夺了,只能将视线移开,无言以对。
「任久哥,答应我,很难吗?」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
我有些头疼,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被益晴这样一方面的破碎,这些天,好多好多的认知都在瓦解,我原本用自以为的世界观建筑起来的世界,似乎一点一滴一砖一瓦的倾颓。
我建构了这麽多年的世界,一瞬间,几个眨眼,就开始毁坏了。
忽然,益晴打断了我的纠结,「任久哥,其实你也不算说错。」
我疑惑的看著眼前又变了脸色的益晴,他抹抹自己的眼眶,晃了晃头,「我是无聊,所以才做了那麽多无意义的事情,对任何人都尽力表达他们所希望的,我的模样,因为这样才能看他们被我耍得团团转的可笑表情──可是任久哥,你不一样。」
他又搭住了我的肩膀,这一次,力道比刚才更强了些,「就算全世界都失了颜色,你也不会褪色,任久哥,只有你不一样……」
倏地我被扯了过去,益晴再次用力的抱住了我,我还在思考方才它的语言,这一阵子我根本不太能流利的分辨他人话语的内容为何。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和益晴这样亲密接触,过去他也总爱动不动在益晨面前抱著我,只是通常很快就会被益晨的眼神逼退。
我并不讨厌肢体接触,如果单单透过拥抱能给他什麽支持,那就当做慈济吧。
「我只是……我只是想跟你说,找个人快点安定下来,你这个样子,玩一辈子也找不到伴的。」我决定先放掉刚刚益晴的话语,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为什麽突然转变成这副德性,「就当是和你们家相处这麽久的叮咛吧,谁叫我这麽像欧巴桑。」
我不由得思考我这样子的行为是不是应该归类在「自找死路」,但不知怎麽著的,可能真的就是我骨子里路见不平拿葱相助的个性使然吧,我就算去住小旅馆就可以安然过完这几天,但是我就硬要来这里和益晴见见面说些话。
忽然想到了孟子那句: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说穿了我现在这行为不过是留恋,藕断丝连,但真要戒掉一件你习惯已久的事情,真有那麽容易吗?
有些事情就是你早知道要改掉,你也知道不可以继续,但你就是会去做的,比如说吃宵夜。你明明知道今天不能再吃一包薯条了,但当朋友拿著薯条在你面前晃动的时候,你还是会忍不住去吃个几口。
很多事情,就像是精虫充脑,它一瞬间上来,你就止不住了。如果事情真如古人所言如此易止,那麽可能我生来就应该当一名小人吧。
「任久哥,你不能不走吗?」益晴忽然开口,「任久哥,你既然都来了我这,就代表你不想走啊……」
听到益晴的话,我心脏像是被刀戳了一下,方才想到的那些什麽孟子精虫薯条全都混在一起,一瞬间有了某种诡异想要呕吐的冲动。
「那又怎麽样?不想继续了……」我有些自嘲的笑了,「不过就算我回去,我们又不是不能连络了,只是见面可能比较困难……」
益晴的声音一个字一字的敲打在我的心口,「任久哥,你说谎。」
我愣了一下,还没有明白益晴的话语,他便接著说,「你现在这样讲,可是你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允许自己在跟哥分手之後还和我连络,不然你根本没必要来找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讨人厌的话。」
「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才说到一半,益晴又抢了我的主控权,「任久哥,你面子很薄,你被哥那样误会,你现在是不是光想到我哥你心脏就像是被掐住一样?你会觉得丢脸,你会想著所有我哥和你在一起不愉快,你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就是会想要避开,尽量不去想你们快乐的时候。」
「因为你觉得丢脸,你觉得光是想到就羞耻到一个极点,你觉得你这几年来建构的世界全都被毁了,被我哥毁了,对不对?任久哥。」
我哑口无言,如果益晴说错了,就算是任何一个措辞,我大概就算不用思考也都能反驳,但我学了这麽多年的文学,此刻却一点用处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没有错。
我看著益晴的双眼,忽然觉得眼眶热热的,连忙转过头不继续看著那深邃的双眼。
「还有,你觉得你一直以来所认定的事情,都被我破坏了,当然,也被我哥破坏了。你一定觉得怎麽可能,你这麽久以来想著的事情,怎麽可能会是错误的。」
「你……我、我不知道怎麽讲,但很多事情,不是你现在想要改变,就马上能改的……你以为我不想要乾脆就搬出去吗?我也尽量快了,可是……就是……」
我觉得很丢脸,明明年纪大了益晴好几岁,但现在却像是被他一个字接著一个字的利刃剖开了胸膛一样,把真心袒露在别人面前,说多丢脸有多丢脸。
益晴露出了一个异常欠扁的笑容,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小弟弟的笑容是这麽的引人想揍,「任久哥,我不是说了,你就是不想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