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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这麽混乱?这一切,关於益晨的强硬态度,益晴的真心,以及我藕断丝连的犯贱行径。
我在想,或许就是因为我总是举棋不定,作不了坚定的反应,只能用著酸涩的言语,回应著一些根本摸不著核心的问题和想法,正因为我的举棋不定,明明一直都想要潇洒的转身离去,却一直短暂居留。
我想离开,却一直在沿路洒下面包屑,企盼益晨会顺著我的想法而来,而当他来了,我却又陷入了自怨自艾的心境,想像自己是被虐待的灰姑娘还是什麽鬼的。
我一直觉得我是在留机会给益晨,我不是什麽圣之时者,可快可慢当机立断,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的挽留,想要他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
我想要他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我知道你是最爱我的,我也一样爱你。
但现在我却觉得这一切都好可耻,丢脸到了一个极点,就算他真的来了,道了歉,那又怎麽样呢?
拉不下脸的,也不只是益晨一个人,我这一段时间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真把自己当成了悲剧世界里头的茱丽叶吗?一头猪还比较实在吧。
我为什麽会这麽自以为?不过是一场恋爱,我到底在自以为些什麽?
「为什麽会这麽复杂,为什麽,为什麽?」我用力眨了双眼,让自己逐渐凝聚的温热感散去,已经在他面前哭过了,我还想保有我最後一点点的尊严,更何况还有益晴,「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们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怎麽回事?」
益晨低喃的话只起了开头就停住,我得不到回应,思绪又开始乱飘。
想到这一阵子的琐碎小事,我不禁怀疑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对这一切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益晨的存在也好,爱情也罢,益晴的戏弄也好,陪伴也罢,我到底是什麽时候长成了一名公主的?
还是一个老了的公主。
还记得高中和别人在那边偶然提到公主病,我还笑著说就算现在是公主,年纪大一点也会变王后,但很显然的我到了现在依然还是公主。
我为什麽会把一切都看得这麽理所当然?我对益晴说的那些自以为是的解析也好,对益晨心情的那些自我分析也罢,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再提醒了我,我有多麽愚蠢,有多麽的自大。
和益晴说的那些话,必然是会伤害到他了吧?我为什麽会一直以为自己说话就是这样尖酸刻薄,而所有人就应该无条件宽容我,把我哄得像是天皇老妈?
益晨抱著我的力道些微加重,我恍惚的感觉灵魂似乎要把压了出来,并不是真的很疼痛还是如何,只是全身的力气都随著这些自我认知的破灭消散,我好像要心凝形释了一样。
我再次闭上眼睛,想要稍为逃避一下现实,却感觉到了狂妄的空白席卷而来,我甚至连呻吟都无法成调,啊了半声就被卷入惊涛骇浪之中。
离婚进行式(九)
我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我发现自己在奔跑,不知目的地何在,只是一味的跑著,没有任何惊慌的冲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後头有著老虎还是前方有著一百万,就只是无意义的奔跑著。
不会喘,甚至连呼吸存不存在我都感到迟疑,我想醒来,却发现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我明明听到了周遭人们些微的声音,但我就是张不开我现实中的双眼。
那些人的声音逐渐褪去,即使我再怎麽专注,从一开始的四、五种声音,慢慢褪到了一、二人,最後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
我以为那个声音该是益晨的,但仔细一听,却发现那根本是我自己的声音──忽然,我听到了钟声,那是婚礼开始的声音,而我抬头一看,看到了我和益晨好几年前的笑颜,那是一张照片,挂在我和益晨主卧室的床头。
此时我才明白了我混乱著,要寻找的东西究竟是什麽,那些断断续续,杂乱的梦,原来我在找的是这一幅画,这一张照片。
我停下我一直奔跑的不乏,画面一转,我看见了我的过往。
我曾经很向往婚礼。
那是在我大概高中转大学的阶段,我每天看著婚礼介绍的杂志,里头一张接著一张,新人欢笑的模样,当时的我说有多羡慕就有多羡慕。
起初我一直以为我想要的婚姻是那种身分证上面配偶栏打著彼此的姓名,也和益晨提过好多次,但後来进了女性杂志,成了编辑,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不是想要那种婚姻。
我一开始跟在总编身旁,看著她一则又一则的爱情故事,偶尔发花痴的幻想自己能不能有一天和益晨有这麽浪漫轰烈的相处。
我交往过的男人不多,但在益晨之前的男人,面容我大概都已经不太记得了,人生嘛,总会有一阵子是黑暗期。
看著总编穿梭在男人群中,一个接著一个,挑挑手指就有上等货色自动进入她的皮包,我也不是说不羡慕,只是那时候整颗心都被益晨塞满了,根本没有多馀的位置去放下那些钦羡。
我从没看过总编为了男人而难过,她可以为了一出电影从头哭到尾,可以为了一本书三天不吃饭,魂不守舍连上等餐点都形同嚼蜡,也可以为了同事的罗曼史放她好几天长假,但就是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故事哭泣过。
总编也有一定的年纪了,却不想生小孩,也不想结婚,说真的我在这一方面还颇为保守,我还记得有人对我说过同性恋一定每天都滚床捡肥皂,过著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我当时想要揍人的冲动真的比我想要骂政客的气愤还要多。
当然我是不能生小孩,也不怎麽喜欢小孩,只不过,因为总是看到别人说长大就该结婚生子什麽的,久而久之也被影响了吧。
有一次我问她为什麽都没有结婚的打算,那是我难得一次看到总边露出认真非常的表情,她对我说:「任久,你知道吗,爱情就像一张纸,如果不小心太用力,写透了,翻面也没有办法继续用了……婚姻这种东西,就像是你拿了很多墨水的笔在纸上画一样,穿过了薄薄的纸,你翻过来,也是杯盘狼藉。」
「你能保证你不会有一天想要把纸翻面吗?轻描淡写的好,更何况,真正的相守,是在你的心上和他的心上绕上细细的线,你们可以天人相隔,但只要那条线牢牢的系住你们,你们会因为彼此的分离而疼痛,那就是相守了。」
下一秒她又恢复了平常慵懒性感,甚至有点随便的模样,当时的我还年轻,根本弄不清楚她的意思,只知道有某样种子种进了我的心里,改变了我一开始对於婚姻的坚持。
所以後来益晨真的要带我去结婚的时候我反而傻了,我千拖万辞,最後他也妥协了,只在台湾办个典礼,代表我们两个人结婚了,我也就欣然接受。
当时谁又想得到,我们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任久,你愿意,成为我一生的伴侣吗?」益晨穿著我前些日子编写杂志时偶然提到的国外西装,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方法弄到的,但不可否认我因为这一点点的小温柔而感动到不可自拔,眼眶都红了。
只能说身高优越的男人,穿什麽都大方,我不禁面红,想到这麽英挺帅气的男人现在正跪在我面前,向我求婚,我整颗心就噗通噗通的跳著。
我看过一些爱情电影,印象中曾经有演过那种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结果女主角开始想起从前他们怎麽样相处,酸甜苦辣还附带泡菜锅之类的情景,我一直觉得这要不是女主角想像力太好就是电影太美化,谁会在这种时候还去回想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啊?
结果只能说,事情轮到自己身上,都会变调,原本设想好的一切剧情到了自己身上都会超展开,就像是我曾经很讨厌益晨,在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忘记我是何时认识他的,大概是国小、还国中吧?
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了,那个时候还在心中暗自发誓,绝对不要喜欢上像是益晨这种冷漠严肃的男人,谁知道後来他一把我就上手。
至於讨厌他的原因,印象中好像是因为有一次要交作业,他跟班上说中午十二点一打钟就不能再交了,我只不过晚了一个钟声,他就头也不回的把作业本抱去导师办公室了。
那时候受到的屈辱,只能说,年轻嘛!
「我、我……」我结巴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面红耳赤的点著头,将益晨扶起,最後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表达我的真心。
还记得当时,益晨微不可见的脸红了,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有这种表情,开心的在大街上抱住了他,根本完全忘记了什麽是矜持什麽是异性恋霸权。
但既然刚刚他都在路边就和我求婚了,想这麽多,似乎是没什麽必要。
现在梦到这些画面,我才发现当时的我有多麽天真,原来,我那时候竟以为,一个吻,就能吐露出自己的真心。
「任久、任久、任久?」
忽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画面一转,那一个好遥远以前,我平常连想都不敢想的画面就这麽被远远拉离了,我往那处跑,想要抓紧最後一丝残像,却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是益晴,国小的益晴。
时间回到了高中,我还没有和益晨交往,依旧是处在当初小小年纪作业本被抛弃的淡淡厌恶之中,虽然我和益家从年纪很轻的时候就很有渊源,但这渊源一直在我和益晨交往之前,都是围绕在我和益晨的不对盘上头。
当时的我,还蛮喜欢这个小弟弟的,国小,很黏我,总是对他哥哥露出一副不悦的表情,但常常在自以为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盯著益晨看,学习他走路的姿势或说话的态度。
因为我没有兄弟,只有爸爸跟妈妈还有姊姊,虽然听说我爸爸在外面有私生子还带回家认祖归宗了什麽鬼的,但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事情,从我高中开始,父母就搬出家中後,很少和他们联络了。
偶尔的寒暄当然还是必要,毕竟他们可是经济支柱,少了他们饿死街头对我而言其实也不是什麽太难的事。
远在对岸的他们,也无法对我的行为做出太多意见,我和我爸在外头生的小孩讲过电话,那是一个声音无比斯文的男人,我抱著好玩的心情去接那通电话,结果发现我和他真的打从骨子里都不对盘。
画面另一头的我,牵著那个和自己已经差不多高的身子,我想,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他们家的基因有多优良,还误以为益晴不过是单纯发育太早,「怎麽了吗?」
「没什麽,只不过看你在发呆,想说是不是我哥又欺负你了。」嘟起了嘴,可爱的脸上,已经有了些成熟的迹象,「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小家伙,不要总想著揍人。」
眼前的我露出了开朗的笑容,我恍惚了几秒,我几乎忘了我和益晴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