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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进行式by呻吟(现代 破镜重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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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以前很喜欢看爱情小说,不管是普遍的总裁秘书,还是有些总爱发便当给主角的作者,只要它被归类在爱情,哪怕是沥沥与小症我都会爱不释手。
  
  这归咎起来,大概是因为我对於爱情的贫乏吧。
  
  虽然,印象中从能勃起开始,我想到的总是男性,可爱清秀的男性,也不是把他们当成性幻想对象之类的,就只是会比较注意到这种类型的男生。
  
  在青春期,我也没有多少挣扎的,就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情了。但当然,我没有蠢到去和大家说,这就像是在自己脸上刻了强奸犯一样,哪怕是你根本没有想要强奸他,他看到你也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算我对这世界感到无趣,也没必要这样吓人。
  
  并不是对於同性恋感到难以示人的羞耻,相反的,我还蛮以自己只对男人勃起这点光荣。我也不像很多圈内朋友,总是讨厌异性恋在他们面前卿卿我我,我还蛮喜欢看那些画面的。
  
  只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只需要放在心里的。
  
  很多时候我想,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杀了人,我一定会开著车,将尸体载到荒山野岭,好好的埋好,然後搭飞机出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换个名字,重新生活。
  
  我会交往新的邻居,和新的同事谈天说地,就是不谈自己。我会开车到大卖场采购几个月的日用品,和同时在挑选洗衣精的太太,讨论今天菜价上涨还是麦当劳又推出什麽HAPPY儿童餐,就是不谈自己。
  
  你没必要对每一个人开诚布公,坦承你所有的优点缺点,如果可以避免,当然避免是最好的,如果避不开,那就逃吧。
  
  世界这麽大,生命这麽短,你总会逃到有一天你累了走不动了,最後死了。
  
  所以其实我并不太明白那些总爱在大家面前诉说自己爱恋的同志情人,我并不是指这样的行为有任何不对的,我只是单纯的不理解而已。
  
  我有时候会很羡慕那些出了柜子的娘炮或者MAN炮,或者普通人,但我并不会有一丝冲动去和外界大声呼唤:「喂,老子我是张良,我是同性恋。」
  
  这种自白,太坦率了。
  
  生活在这世界上,你很难预料到,你会不会遇到一个你人生中一定必须躺在他大腿上,或者跪在地上替他舔脚趾的人,他可能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挽救你公司的财务危机,也可能挑一下眉毛就毁掉你们家族百年的建业。
  
  那如果,他刚好讨厌同性恋呢?
  
  就这麽刚好,他厌恶同性恋,只要听到同性恋这三个字,全身就像是过敏一样的不适,那你不就是用你的坦率,去毁了自己的事业吗?
  
  工作是最重要的,比什麽都还要重要。
  
  任久总是在我和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白了我一眼,慵懒的嘲笑我的懦弱以及我对爱情的贫乏,他说,因为那是我对於爱情的认知,太薄弱了。
  
  原本我也一直都当作耳边风,毕竟我也不太在乎。
  
  直到遇见了昕胤,我才惊觉,原来过去的我对於爱情对於浪漫,真的,真的认知太薄弱了。
  
  薄弱到我以为在我这麽这麽这麽喜欢一个人之後,还能压抑下自己想要宣告给全世界的人知道,我喜欢他,我喜欢他这个,男人。
  
  我也才明白我究竟年轻时候这麽爱看那些情爱小说,耽溺於自己的幻想和理念之中,原来都起因於对爱情的贫乏。
  
  原来那就像是一根烧烫了的针,刺进你的胸口,你会痛得大叫,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心里,寄宿了一个这样的疼痛。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附近的山上,我看著那步道,虽然知道明明高度大概是会爬到明天你的腿跟你闹分家,还是踏了上去。
  
  这里特别的是,你会从一开始的普通寒冷,到後来逼不得已要穿更多的衣服保暖,而这一切改变,你都只是在同一个地区做的。
  
  如果不是徒步登山,你根本不会发现这些。
  
  还记得小时候,父母很喜欢带我来这里,和我说山林里的鬼怪魅影,又或者是浪漫情事,小小年纪的我,听得入神,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真伪。
  
  後来长大了,自己回到这里,才发现父母根本就是在乱扯,哪有什麽山林鬼魅,有的只有塑胶袋和水果皮之类的,你偶尔幸运还会看到猴子。
  
  啊,不想他们了。
  
  台湾的圣诞节,是一天非常怪异的节日,因为台湾是海岛,融合了众多的文化,西洋的节日加在这块海岛,也变得有些奇特。
  
  但大致上来说,大家还是喜欢假装自己是外国人,吃什麽圣诞大餐烛光晚餐。
  
  从西藏回到台湾之後,我每一个节日,清明节端午节圣诞节除夕中秋节九九重阳节,都会到这间大庙,都是这样一个人不疾不徐的爬著,从下午一直爬了两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因为多半的节日,年轻人都喜欢和情人度过,而和情人度过的最佳地点,就算不是汽车旅馆,五星级大饭店,也不会是佛寺,所以这也算是我另一种,逃避的方式吧。
  
  而且,现在也已经不多年轻人会愿意这样一步阶梯一步阶梯爬了,多半都是开一旁的山路上去,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抱怨父母为什麽硬是要我爬,但後来我才明白,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去一趟西藏,我整个人生观都变了,从一个愤世嫉俗的中二病大人,逐渐转成一个不温不火的平凡人,而这些都是昕胤的功劳。
  
  短短的七天,他就这样直接的,点破了我生活大多数的迷惑。
  
   
  
  在西藏的第五天,昕胤说,要我和他一起打坐。
  
  起先我是很排斥的,因为我根本坐不住,我从小不是被师长在绿色记录本上面写说过动,就是被长辈说活像一只猴子。
  
  「没关系的。」
  
  昕胤淡淡的笑了,坐了下来,一切的动作一气呵成,然而我做起来却有些滑稽,整个感觉就像是一个小丑,你硬要他不搞笑。
  
  啊小丑不搞笑,你要他干嘛?哭吗?
  
  但这些话我当然不可能和昕胤说,我可不想打坏我在他面前的形象,所以虽然我心中有些怪异,但我依旧是照做了──虽然还是扭来扭去像是身体上长虫。
  
  一开始,我脑海中混乱著,从一岁两岁三岁四岁五岁一直到八十岁,回盪著一大堆虚实交杂的影像,我知道那是我不耐烦的象徵,但我不想放弃。
  
  因为昕胤说没关系的。
  
  不论我如何扭动,发出什麽诡异的声音,昕胤都恍若未闻,一个人就像是电视上那些大师一样,坐定,然後就像是死了一样。
  
  不过,我还是听得到他轻轻的鼻息。
  
  就在我意识到自己听得到他的鼻息时,我脑海的画面顿时消失无踪,剩下的是无尽的空白,我身上的虫忽然像是吃了杀虫剂一样全都不见了,而我也慢慢的不再意识到外在的事物。
  
  昕胤那鼻息,混著一旁大树的香气,那是一种,很温柔的气息。
  
  我就这样子,陷入了一片空白的世界,直到昕胤再次呼唤我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先生,我不是说了,没关系吗?」昕胤轻轻拍了我的肩膀,轻声的笑了,「果然,我说的没错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怎麽了……」
  
  「先生,我这些年来每一天,都会做这件事情。」昕胤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你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的时候,就这样试试看吧,放下脑海的一切,这样坐著。」
  
  我还依旧有些混乱,不太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还有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之中,一直指引著我前进的,那股清香,「昕胤,为什麽,总会有股花香呢?」
  
  「花香?」
  
  「你的呼吸,你的身上,都有一股花香。」我指著一旁的大树,「跟这棵树的香气很像,但是,就算你和我走在市集,我也依然闻得到那股花香。」
  
  「你说这棵树?」昕胤指了指一旁的大树,露出了一个清爽的笑了,「那是沙罗双树,和我一样,是个异端。」
  
  「什麽?」
  
  「你知道沙罗双树吗?」
  
  昕胤虽然露出了微笑,但我总感觉,他的微笑虽然温暖清爽,但都带著一种莫名的孤寂,也不知道究竟那种孤寂是从何而来,明明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美好。
  
  我想了想,「我只知道,佛祖是在沙罗双树下入灭的。」
  
  「嗯,这是应该只在南亚,很热多雨的天气,才会长出的树。」昕胤轻盈的走向了树干边,轻轻的抚摸著树皮,「养育我的人和我说,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我手中紧紧握著一颗圆形的东西,当我哭喊出声的刹那,滚落到了这里,几年之後,就长出了这棵树。」
  
  昕胤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那儿,原本是一间类似你们说的,医院,但现在没有了,我当时是在那儿出生的。…」
  
  「多像神话。」昕胤再次笑了,「你知道吗,这棵树,陪伴了我,这麽长的岁月。」
  
  我到了现在还是不清楚昕胤究竟多少岁了,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询问他人年纪,是一件相当没有礼貌的行为,我也没有多问昕胤的隐私,虽然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想要知道他的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先生,你知道为什麽我们要慢吗?」
  
  「慢?」
  
  「要你打坐,要你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徒步和我到处行走。」
  
  「嗯?」
  
  「那是因为想要你明白,你需要去看,去体会更多更多你自己所缺乏的,先生,我知道你在你们的社会观念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了,但那是不够的。」昕胤平稳的说著,一个字一个字敲在我的胸口,「你要去理解,去接受,我感受到的你,太封闭了。」
  
  有一种羞耻感从心口蔓延而上,像是被人狠狠扒了一层皮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这麽清楚的被别人点出自己这点,会是这样的羞耻,就算是昕胤,我也觉得羞耻。
  
  人就是这样,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你也努力想要改进,但当这件事情被别人很直接的点出来之後,你却觉得愤怒,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
  
  但其实那根本都是因为,自己的缺点,太明显了啊,你又能怪谁。
  
  想到这里,我随著羞耻感升起的愤怒,瞬间就被浇熄了。
  
  於是我问,「昕胤,可是,这又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呢?我的过往?」
  
  忽然,昕胤转过身子,贴近了我,我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又红了,而心中的麋鹿一定又开始横冲直撞,他再次说出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说的话,「先生,先生,可是你又知道多少,属於你的过往?」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忍受不了了,有什麽浓厚的情绪在我胸口窜动,像是一群麋鹿,从心脏,一起冲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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