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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啊。”陆春晖似笑非笑地说。
“是不是乔局长?”萧何吏试探地问道。
“对。”陆春晖破天荒的主动点上了一颗烟,然后又扔给了萧何吏一颗:“乔局长找人事局了,说水产站合并后少了个科级岗位,求人事局在综合科加了一个副科级。”
萧何吏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我没想到破格居然会如此简单,正常的破格必须是工作有特别突出的成绩,领导班子要认可,单位大多数人也得认可,否则举报信满天飞,肯定不好。现在看,只要单位一把手想弄,太简单的事情了。”陆春晖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小子,好好干吧。”
萧何吏呆呆地坐着,既高兴又忐忑,高兴地是有了竞争资格,忐忑地是自己与王叶秋成了对手,而且还是用的非正常手段,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看他。
开心糖果
突然有了竞争资格,最高兴的除了心中百味交错的萧何吏外,就属一切都蒙在鼓里的陈方凌了。看到萧何吏突然有了这个机会,比她自己有了竞争资格都要高兴,天天兴高采烈的,不时窜到综合科很严肃地督促萧何吏抓紧时间看书,教育完萧何吏后就与王叶秋说笑。谈笑过程中,只要萧何吏一插嘴,陈方凌就紧皱着眉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用自认为严厉的眼神盯他,仿佛要告诉萧何吏,还不趁我打扰他的时候赶紧学。
陈方凌自以为做得很巧妙,但其实她那点小心思怎么能逃过这几个人的眼睛,只是大家对她的小阴谋感到很可爱罢了。
王叶秋总是故意在陈方凌跟他说话的时候两眼紧盯着书本,口中念念有词,好像专心地记着什么;看着陈方凌心急如焚一筹莫展的表情,心里就不由暗暗好笑。偶尔的时候,王叶秋也配合一下,当陈方凌跟他说话时,他便笑眯眯地很认真地看着陈方凌,并顺着陈方凌语气的高低起伏缓缓地点头抬头。不过有时看着陈方凌自以为得计的喜悦表情,王叶秋常常实在忍不住而笑出声来。只要他一笑,萧何吏和段文胜也再也控制不住。看着他们几个笑得弯腰流泪,陈方凌总是一脸的迷惑,而她的迷惑表情又让几个人的笑声更浓。
对陈方凌幼稚的小阴谋和纯真的一片心,萧何吏从心里觉得感动,擦擦眼角笑出的泪对陈方凌说:“别耽误我学习了,赶紧回你办公室去。”
一听影响萧何吏的备考,陈方凌立刻掉头就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道:“别偷懒啊。”引得王叶秋和段文胜又想笑,萧何吏站起来打了个立正,大声说:“遵命!”
看到萧何吏很顺从自己,陈方凌心情大好,回办公室与陆春晖开心的说笑。陆春晖故意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喜事啊?陈方凌还装出一脸茫然傻乎乎地说没有啊,那装傻的表情引得陆春晖和齐大姐直笑。
段文胜想,开心的陈方凌就像是一块开心的糖果,走到哪里都引来一片开心,只是萧何吏能让你永远开心么?不开心的陈方凌又会是一块什么糖果呢?
突发事件1
萧何吏的日子渐渐顺风顺水起来,郝书记的暴风骤雨最近越来越少,上面有乔局长或明或暗的关心,下面依然与陆春晖、王叶秋等同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那少得可怜的工作也干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没事的时候就与陈方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小日子一天比一天滋润。
就在萧何吏认为自己人生的严冬已过,春天已经来临的时候,黄北区却发生了一件惊动省市的突发事件。
其实事情不大,发生的经过也很简单,临市的几个猪贩子去邻省贩运了几车活猪,车行到东州黄北区地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几个猪贩子便寻了一处饭馆喝了几盅,酒足饭饱,又继续赶路,在行到牧羊乡的时候给车加了一次油。事件就从这里开始了,车还未离开加油站不远,其中一个醉醺醺地猪贩子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突然怀疑加油站没足量给他加满,不顾司机劝阻坚持下车查看,打开油箱盖,见黑乎乎地看不清楚,这位仁兄便打着火机凑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大火顿时把车淹没,车上的二百头活猪立刻变成了烤乳猪,据说凄厉的嚎叫在寂静的深夜飘荡出很远很远。同车三人,猪贩子与司机当场死亡,另一人去路边解手侥幸逃脱,两外两辆车的猪贩子赶过来询问停车缘由,也被大火烧成重伤。
本来这样的事情一般也惊动不了省里的领导,但巧地是国家一个检查组过来,在因熊熊大火而造成了中断通行的国道上堵了近三个小时,省市领导非常重视,立即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求黄北区政府迅速妥善地处理好此事。
姚子辰气得拍了桌子,人、车、猪跟黄北区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偏偏就在黄北区出事了,前期区里已经发生过几起安全事件并死了人,眼看人数就要突然红线,分管安全的他正胆战心惊呢,谁料到外地的人和车又来添乱。
面对着姚子辰的暴跳如雷,牧羊乡的乡长刘占真低头不语,比起姚子辰,他更恨那个猪贩子,甚至把猪贩子的祖宗八代咒骂个遍也不解恨,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去骂了,安全责任追究,行政一把手是第一责任人,不较真无所谓,若上面果真瞪起眼来,一个小乡长的帽子说摘也就摘了。
“占真啊,今天我在市里开会可是被训了个狗血喷头,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我就不喷你了。但是,一定要按照市里要求,妥善做好死者家属的工作,现在他们情绪不稳定,一定要盯紧,以防其他意外情况发生。”姚子辰看了看耷拉着头的刘占真,叹了口气说道:“占真啊,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但现在从上到下都是讲属地管理属地管理,在谁的地盘上出事,就追究谁的责任。不光你委屈,我也委屈啊。”
刘占真抬起头来:“姚区长,您放心吧,绝对能妥善处理好。只是上面怪罪的时候,您可要为我说几句公道话啊。”
姚子辰轻轻地地拍了拍刘占真的肩膀:“放心吧,本身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国道中断才引起的重视。还是那句话,安抚好家属。”说完又笑了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多亏是柴油,如果是汽油,车爆炸不说,估计连加油站也保不住了。”
刘占真听得直流汗,想想都心颤啊,告别了姚子辰赶回到乡里,立刻召开会议,要求三个副镇长靠上抓,两个副镇长负责两个死者家属,另一个副镇长负责伤者及其家属,并抽调多名乡镇干部二对一、三对一盯住每个家属,并一再嘱咐要进行三陪,陪吃,陪住,关键时候,甚至可以陪哭。
幸运的是,两个死者家属都是明事理的安分人,虽然伤心欲绝,却也明白事因己起怪不得政府,几天来看着这些乡镇干部忙前忙后,有的竟然消瘦了几分,心里很过意不去,也不想再给政府增添多余的麻烦,便带着死者回乡了。
整个事情处理得如此顺利,有关人员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出完,一个新情况又出现了。
*
在这里道个歉。上周五因在省里开会,遇到了来自家乡的兄弟单位的同事,因是周五,便临时起意,搭了个便车回了老家。
突发事件2
人的事刚解决,猪的事又冒出来了。
在这几天里,刘占真带领着乡镇干部把精力都集中在了解决人的问题上,却忽略了那车“烤乳猪”。在姚子辰和刘占真眼里,是人的问题高于一切,但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却是猪的问题高于一切。
自从事故发生以后,车的附近就常常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对着那车“烤乳猪”指指点点,动着小心思。
这些人都是当地的一些屠宰户,正逢生猪出栏锐减的年景,生猪价格不断攀高,但收购活毛却极其困难,有些屠宰户甚至已经几天没有开张,这时见到满满一车的“肥肉”,怎么能不红着眼睛垂涎三尺。
有部分心思比较活络的人想联系家属洽谈,但死者家属被乡镇干部包围的水泄不通,根本靠近不了,偶尔有个短暂的机会,可那边正在伤心欲绝,也没有心情谈这些事情。其他两个猪贩子都躺在医院里,一时也难以找到,事情便拖了下来。
还有部分胆子大的,想趁月黑风高来个简单明了的。可事发后,被烧车辆就被吊车给弄到了乡农机站的院子里,作为证据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看护,很难得手。
几天下来,那车猪已经开始散发难闻的气味,农技站的站长沉不住气了,见死者家属都走了,便去找乡长刘占真:“刘乡长,这车猪得赶紧处理了,已经臭气熏天了,再不处理农技站没法办公了,”
刘占真没当回事,点点头:“你去处理吧。”
消息一传出来,来找农技站站长的人开始络绎不绝起来,都想低价买走这批猪。人情都有个远近亲疏厚薄,在众多的屠宰户中,这位站长情有可原地选择了与自己沾亲带故的一位。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有叫的,有闹的,有骂的,农技站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农技站长赶忙出来向大家保证,这猪绝对没有卖,请大家明天一早来商量。私下又对那位亲戚说晚上十二点以后赶紧派车来拉。
一干人闹了半天,看没什么效果便全撤了。人是撤了,举报电话却漫天飞了起来,电视、广播、报纸的记者都来了,区公安分局、工商分局,区农林局、商贸局、卫生局一干单位也都收到了市里的命令:接群众举报,你区牧羊乡有批劣质肉要出售,请抓紧实地调查,按相关规定处置。
陆春晖接到市畜牧局的通知后,立即向乔玉莹做了汇报,乔玉莹提起笔了批示道:请逸云同志办。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摸起电话亲自给赵逸云打了过去。
赵逸云眉头紧锁,事不大,但时机敏感,上上下下都在关注着这个事呢。因为市里对媒体下了封口令,把那些记者急得一个个抓耳挠腮的。现在出了这个事,那帮记者肯定会来钻空子,只说人的事不让报道,那猪的可以报道吧?
他马上叫来动检所长朱兆强问怎么办?朱兆强犹豫了半天说咱们的职责是处理病死畜禽,还真没处理过烧死的动物呢。
商量了半天,也没拿出个可行的方案来。赵逸云不耐烦地站起来:“走,去看看再说。”
朱兆强阴阳怪气地说:“安排萧何吏去!局机关的人,水平都高。”对于萧何吏抢走乡镇检疫证的发放权,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赵逸云眼睛一亮,马上把萧何吏叫来:“走,跟我去牧羊乡。”
突发事件3
虽然段文胜和王叶秋甚至是已经调走的陈玉麒跟随分管局长下乡早已是家常便饭,但对萧何吏来说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这时见赵逸云主动让自己随行下乡,心里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回到办公室收拾好纸笔并整了整衣服,还破天荒地擦了擦皮鞋上的灰泥,整理妥当,这才急匆匆下楼。
一行三人驱车赶往牧羊乡农机站。
离农机站还有老远,就看见站里站外围满了人,各式各样的车辆也顺着路停了长长地一排,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朱兆强只好把车停在了远处,三个人步行着走进大院。
赵逸云与朱兆强大步向办公室走去,却被人迎面拦住了,原来有几个记者一直在这里等着,一看朱兆强穿着动检的制服,马上就围了上来。
怎么忘了换衣服呢?朱兆强有点后悔,赶紧连连摆手,先别录,先别录,我先进去问问情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