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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马路从医院探望庄毅回来,与在医院照顾许蝶的顺子碰了头,今天早晨,还是她给马路和顺子做的早餐。
马路指着报纸上的文字,说,你们说,庄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咱去了他也不说。
顺子擦了擦脸上的豆浆,将纸巾一下子抛到马路脸上说,不知道。你们不是去医院了吗?他不是不想见人吗?
赵赵就笑,说,看不出他庄毅没事还能折腾这么一出来啊,而且他居然还有受虐倾向,喜欢被人绑着?我还真看不出来。好了,不说了,说了我都脸红。
顺子摇摇头,说,我敢用这颗脑袋打包票,老板的生活可没那么荒淫,基本上他是一个听清心寡欲的人。
赵赵饶有兴趣的看着顺子,似乎是打探隐私一般轻声说,你的意思不是说他清心寡欲吧?你是说他“不举”吧
顺子看了看赵赵说,你怎么最近总针对老板啊?
赵赵突然愣了一下,是啊,自己最近确实一直在针对庄毅。
自从他对许暖关心过度之后,自从他拒绝了自己之后,自从发现他对许暖有着很微妙的情愫之后,赵赵觉得自己就快发霉了,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时时刻刻想要爆发出来。
马路见赵赵不说话,问顺子,许暖从明阳路那里搬走后,你将那两个人安排在哪里啊?
顺子愣了愣,笑,说,你说许蝶和赵小熊啊?
“赵小熊”三个字刚落音,赵赵就像屁股上坐了刺刀一样,直接跳起,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有些哆嗦,说,什么赵小熊?你们那里有赵小熊吗?
顺子奇怪的看着赵赵瞬即惨白的脸,说,你激动什么啊,大清早的、
突然之间,赵赵就像发了疯似的,拉着顺子不放,音调都有些变了,她说,快带我去看赵小熊,快带我去看赵小熊啊!
顺子说,赵赵,你怎么了?今天这么反常!
赵赵仿佛中了魔咒一样,大吼着,赵小熊,我要看赵小熊!我一直在找赵小熊!
顺子说,老板不让外人见得。
赵赵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说,对他来说,我算是外人吗?我只是外人吗?我处处为他着想,事事为他留心,难道我还是外人吗?
顺子不知道赵赵为什么情绪变得如此激动。
马路在一旁,看着情绪激动的赵赵,他深深的懂得,一个一直在等幸福的女人,突然发现幸福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而是降临到别人身上时的悲哀。毫无疑问,赵赵是深爱着庄毅的。只是,赵小熊又是怎么回事呢?
【41】
夜里,孟谨诚从公司回到家,手里拿着最新的报纸,报纸上对庄毅的桃色事件的描写让他哭笑不得。
他不由得庆幸,幸亏自己身边没有想梁小爽这样的克星,否则,自己一定比庄毅还惨。
说到“惨”字,他突然想到了许暖,心不由得一疼,如果她真是阮阮
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悲伤突然来袭。
两夜一天,他一直在考虑着,后面的路该如何去走。
如果许暖真的是阮阮的话,他该如何和拥有这样经历的她见面,又该如何让孟古知道这一切。
昨夜,他从纽斯塔回来后,想了很久。夜风乍起,灯红酒绿处,那些娇艳如花的女郎,远远地冲他媚笑,见此,他的心就像被捥开一个洞一样。
那一夜,在书房中,他彻底失眠了,反复地把玩着许暖在宴会上留下的那根蓝缎带。
精致而抑郁的蓝色,想寂寞的湖,暗涌的海,还有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叫阮阮的小女孩。
一夜无眠。
黎明破晓时,他起身,室内窗帘飘然,像一个默默流泪的少女的裙摆。他的心又一次疼了起来,这突来的一切,让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回眸处,去看到昨夜在书桌上自己无意识,反反复复写下的字——依然。
依然?
孟谨诚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这些无意识写下的字,是在告诉自己,他依然爱着许暖吗?无论她是谁,无论她经历了什么,自己都依然深爱着她吗?
孟谨诚的心豁然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立刻打夏良的电话…——让他赶紧去找赵赵——他让夏良给赵赵出一张支票,让许暖不要出台。
即使在他没有彻底想明白之前,他依然还是要保护好许暖的。
这是他亏欠了她七年之久的保护。
来得太迟。
但好过,永远不会再来。
孟谨诚想,他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来好好的考虑清楚,如何接纳许暖,不让她的自尊受到伤害,以及如何和孟古说起这一切。还有一点,就是他亦需要时间,来解开自己心里那点无法接受现实的纠结。
孟谨诚没有想到他失眠的这一夜,庄毅家里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当他差点想要差人送礼炮打庄毅所在的医院以示庆贺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他突然想,和庄毅、梁小爽三人成行的那个神秘女郎会不会就是——许暖?
想到这里,孟谨诚叹了一口气。
纵使再云淡风轻的人,也难免会有心事。
他回到家,保姆递来拖鞋,从他手中接过报纸,帮他挂好衣服,笑着说,先生,侄少爷在客厅等你呢。
这时,孟谨诚才发现,孟古居然端坐在沙发上。
孟古?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孟谨诚走上前去。
孟古看了看孟谨诚,欲言又止。
他说,小叔,我在等你呢。听说前段日子你去见过庄毅,为了许暖到底是不是阮阮事情吗?
孟谨诚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孟古这一切,关于这个极有可能是阮阮的许暖在纽斯塔做小姐的事情。
孟古说,我听夏良说了,宴会上,许暖就曾出现在你面前过,当时她一直在对着你哭泣。可是,当时你根本看不见
孟古的话,让孟谨诚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如果,她真是阮阮的话,她那是该多么悲伤啊。
因为身处风尘,她甚至连喊他一声谨诚小叔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孟古呢?孟谨诚的心纠结成一团。
孟古说,其实,她也有可能不是阮阮。可是小叔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的喊了一声,小叔——然后又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孟谨诚奇怪的看着孟古,说,怎么了?
孟古想来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知道小叔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阮阮,或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又或许,找到她,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其实,我一直很害怕,将来会是这个结局。
孟谨诚愣了愣,他显然没想到孟古会这样说。他迟疑的问道,难道阮阮对你来说已经不争要了吗?
孟古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七年前的分离,把我和她拉开了太大的距离,这种距离远不是我能定义的。如果小叔不是有这样的际遇,遇上了贵人,当上了上康集团的总裁,我想,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穷学生而已,估计整天都会为了生存而蝇营狗苟,怕是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生命里是否还存在过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或者,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想她,但是,我真的不能保证,如果找到她,我是不是还会爱她。还有,我们三个人之间,又该如何相处?毕竟,她是我的恋人,去也曾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我不希望我我们再次陷入尴尬的僵局小叔,这让我很痛苦。
孟谨诚沉默了,温润如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半天后,他说,你的意思是6阮阮现在是你的累赘,你的包袱?
孟古愣了一下,急忙辩白,说,小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阮阮。虽然,她一直都在我心里。
孟谨诚不说话,又沉默了,如同兰草一样舒展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他缓缓的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再寻找她了?
孟古点点头说,不要再寻找她了,我们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再也不是桃花寨子的我们,而阮阮也未必是当初的阮阮。
一向温和的孟谨诚,突然间变得愤怒起来。
虽然,孟古说的这样隐晦,说的这样颠倒,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他想表达的意思,你就是撇开什么“她一直在我心里”、“不知该如何面对”、“都有自己的生活”的漂亮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放弃寻找她!
孟谨诚忍不住语气生硬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孟古,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极有可能过的不好?
孟古一看一项温文尔雅的小叔生气了,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他依然还是反驳了过去,他说,对!她极有可能过的不好!可是,小叔,你想过了没有,如果找到她了,她嫁人了怎么办?她有孩子了怎么办?或者她残疾了怎么办?再或者,她根本不想再见到我们怎么办?更或者,她现在是一个妓女,是一个女混混,甚至是一个杀人犯
孟古的话彻底激怒了孟谨诚,他苍白如玉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七年前,他的一场成全,非但没有给阮阮带来幸福,还弄得她如此凄惨。此时此刻,这个本应该让她幸福的男子,去在用着各种漂亮的借口,说着各种各样所谓的无奈孟谨诚一挥手,一耳光打在孟古脸上。
孟古显然没想到,小叔会为此对自己动手,他忍不住捂着脸上的红印,对孟谨诚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都是对的!她这次的出现,或许会毁灭你!你知不知道啊!
孟谨诚抬手,又甩了孟古一耳光,说,你说的对?你哪里说的对?!这辈子,当你拥抱她的时候,当你吻她的时候,当你占有她的时候,当你让她怀着你的孩子独自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生活的时候,你想过没有,你的这些论调哪里对?!
孟古咬了咬嘴唇,回望孟谨诚,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你没有吗?你没有去女厕所偷看女人,被迫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让我爸爸也跟着你倒霉死去吗?难道我们都需要为我们每一次的错误买单吗?谁规定我们只能爱一个人?而且一爱就的爱一辈子。谁规定,我们跟她上了床就得
孟古的话还没说完,孟谨诚就愤怒的扯住他的衣领,在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沉静的面容上,眼神中充满愤怒。
他顿悟到,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查不到她的消息,不是因为她根本没消息可查,而是因为你根本不想找到她!你觉得她再也配不上你这个高贵的男人了!可是,你的良心呢?当你看到那些你查到的消息,她有孩子了,有了你的孩子,你的骨中骨,肉中肉,血中血啊,就算不为了许暖,为了这个孩子,你能不能不这样自私?
孩子?
孟古的眼里突然有了泪光,其实,他不是不爱阮阮了,这是他做不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