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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冰窟,竟连逃跑的念头也生不出来。
“你,动手吧……”
虽然未曾表现出来,但她所有的信念与骄傲都是承载在自身的超绝剑术之上,如今连这份仅剩的自傲也被打破,寄情避世、聊以慰藉的梦幻理想乡轰然破灭,凄苦悲伤的现实一并涌来,直让她万念俱灰,心丧yù死。
原来我的剑术也不过如此……那血海深仇,我也是没有能力去报的了。慈爱的长者,yīn毒的妖魔,以及那些数不清的纠葛,就这样随风散去吧,我已经很累了……
耶摩勒虽未睁眼,但周围的一切场景都瞒不过他的灵觉。他见玉寒烟如此模样,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就丧失斗志了吗?能让贫僧动用‘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你也算十分难得了,不过,你这份软弱的心志,似乎配不上那般jīng妙的剑术啊!”
玉寒烟淡淡地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话。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你也用不着再出言奚落吧。”
“玉寒烟!”这时候秦言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你是白痴吗!”秦言捏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明明还有活路,却非要赶着去死,你简直是天底下最愚昧的了!
玉寒烟叹息一声,幽幽地道你不明白的。”你是幸运的,虽然命途孤苦,却不必承负那么多罪责和煎熬。而我的苦衷,又有谁能呢?
秦言一下子愣住了。的确,对于这位谜一般的师姐,他根本都不明白。不知晓她的,不了解她的忧伤,不懂得她的叹息,如何去给她安慰?可是,无论如何,那也不该,不能是现在这般模样。难道今rì这一程,竟成永诀了吗?
双拳上传来骨骼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他低下头去,双目赤红一片,低低地道好吧,你去死吧。我会很快忘记你的。那三年之约,我会很快找到另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已死去的人空出来的地方,总会有人来弥补的……”
玉寒烟身躯微微一颤,蓦地抬起头来。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耶摩勒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黝黑面庞,以及那几乎要透体而入的森寒剑锐。她张了张口,艰难地道对不起,我……”我失态了,后悔了,可是,现在却都无法挽回了。难道让我跪下叩首,乞求这妖僧大发慈悲,饶我一条xìng命么?
这时,却见耶摩勒手腕一转,竟将宝剑收回身前,左手两指在亮如秋水的剑身上轻轻一抹,道好剑。不知此剑何名?”
玉寒烟一怔。意思,这是要放过我吗?她并无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地后退数步,沉声道它叫破殇,是家师早年用过的宝剑。”
耶摩勒把玩着手中之剑,挽了几个剑花,道原来这就是破殇,不动真人将它传到你手中,也不算辱没了它。”说着,手腕一颤,长剑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迹,迎头朝玉寒烟shè来。玉寒烟何等身手,五指一出便捏住了剑柄,只听长剑发出一声愉悦的清吟,似乎诉说着与主人重逢的喜悦之情。玉寒烟却没它那般的好心情,皱眉朝耶摩勒望去,冷声道这是意思?”
耶摩勒颔首微笑贫僧听说九龙峰除皇极惊仙剑外,还有一招‘撼天真剑’,算是天下最强的剑技。恰逢今rì有缘,贫僧倒想见识一番。”
玉寒烟还未答话,秦言就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立,道师姐,这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这口气本少爷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那边那个谁谁,别傻站着了,一块儿做了他吧!”
玉寒烟转过头来,初霁的俏脸上绽露浅笑放心,吾家不会再逞能了。”
另一边的陆离哈哈一笑玉美人啊玉美人,你总算明白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可以单独跟这和尚干一仗,这家伙藏得可真深啊!幸好哥哥的眼力比玉美人你要强那么一点点,及时看穿了他的伪装,要不然就得落到跟你一个下场了,惭愧啊惭愧……”他嘴上说得讥诮,脚下可不含糊,轻缓地从另一个方向逼近了耶摩勒五步之处,与秦言二人正成掎角之势。
面对着三人一齐散发出来的压力,饶是耶摩勒也不禁微微动容,面上露出凝重之sè,一手单持于胸前,另一手垂于下腹,捏变出玄妙的手印,顿有飘飘渺渺的佛咒梵唱声再度于三人耳畔响起,空茫悲切,渺然若幻。
若再僵持下去,佛咒声会越来越大,严重干扰心神。而玉寒烟的“撼天真剑”是集敌人之力而反攻之,起初必处守势,无法攻击。那么,这抢先出手的重任,就交于本少爷吧……
念及此处,秦言当先跨出一步,瀚血之金sè光焰腾于双掌,吐气扬声,迅猛朝耶摩勒扑去。
就在他脚步初动之际,陆离也第一紧随而上,手中光芒一闪,两柄飞刀齐齐shè出,分别指向耶摩勒胸腹两大要害。紧跟着玉寒烟也追了上来,她身法极快,虽是后发,却很快落到与秦言并肩的位置。
这三人皆是当今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任何一个都足以担当坐镇一派的高超修为。面对迫至身前的他们,佛珠、僧衣、竹笠俱已被毁的耶摩勒**着上身,两臂缓缓排开,摆出一个玄异的姿势。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联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联手是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抗敌
07…19
耶摩勒双手分持两边,十指屈伸结印,便有一圈光轮自他掌间虚空中生出,无声旋转,宛如星云漩涡。陆离发出的两柄飞刀刚至近前,就被吸纳到那片奥妙万端的漩涡光轮之中,未及变化出蝉翼光刃,便在无声无息间被碾成齑粉。
秦言奔至面前,眼见陆离的飞刀落到如此下场,心头不由一凛,不敢与那光轮硬拼,身形稍微一偏,挥掌从左侧往耶摩勒腰肩拍去。耶摩勒随意一抡右臂,以手肘迎上秦言双掌,只听一声彷如金铁交击的巨响,秦言双臂剧颤,只觉得一股磅礴大力反冲,手上金焰也因之暗淡了几分。如果说秦言击出的力量好比是千斤大锤的话,那耶摩勒带给他的感觉就若巍峨山岳,一锤砸下,无法伤及其分毫,反而震伤了。
‘他娘的,黄凡师兄当年是伤到这个怪物的……’倒抽一口冷气,瀚血顷刻在体内流转一周,将翻腾的血气平复下来。这时两人已经身而过,秦言蓦地抡动右肘,聚起万钧之势撞向耶摩勒背心。
人体肘部所能蓄积的力量,要比拳掌猛上数倍。更何况这是秦言毫无保留的全身血气爆发,纵以耶摩勒之能也无法安然承受这股巨力。
‘你若还是以一只手来接,看我不把你撞趴下——’
却见耶摩勒骤然加速,如同跨越空间一般,一晃之后便越过了三步距离,瞬间出现在玉寒烟面前,在转动光轮朝破殇宝剑砸去的同时,也让秦言的全力一击落到了空处。
这一下,就在暂短内形成了玉寒烟独自面对耶摩勒的局面。
光轮漩涡急转,悄无声息地砸在破殇剑身上,流转的sè彩若星云变幻,刹仿佛有一个世界的力量载负到了这个点上。
若破殇剑上没有不动真人残余剑气保护的话,早就在与光轮交触的瞬间就会被绞成粉碎。
饶是如此,玉寒烟的身躯也为之剧震,面容失尽血sè,惶然朝后退去。破殇剑一阵乱颤,映出她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身影,却又被紧随而至的金sè光芒吞没。
耶摩勒伸出一只金sè流质凝成的大手,在破殇剑上拍了一下,沛然力道击得玉寒烟再也站立不稳,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出去,飘落到溪边乱石堆中,半晌之后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击败,耶摩勒露出怪异之sè,眉头拧紧,不悦地道撼天真剑呢?”的同时,随手一掌将秦言再度逼退,左手夹住了陆离shè来的飞刀,沛然佛力涌上两指,当即将飞刀捏成了碎片,附藏于飞刀内的薄如蝉翼的光刃也随之碾灭。
自始至终,陆离引以为傲的“无影刀”都未能发挥出任何作用,秦言的瀚血也根本冲不破对方的防御。
再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击后,秦言与陆离终于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各自为战下去,将不会有丝毫胜利的可能。两人对望一眼,当机立断地放下了昨rì旧怨,互相靠近两步,并着肩冲上来。遍身血气集于右手,秦言探指如电,shè出一道半尺长的金光利刃,直刺耶摩勒背心窝。陆离双袖一甩,顿见数柄飞刀在两手十指间摇晃飞舞,旋而不发,闪烁出白芒冷电,直到迫到耶摩勒身后,才一齐出手,同时扎向耶摩勒周身各大要害。
两人都在此刻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任何一人死在这两式绝招联手下都没好遗憾的,甚至足以自豪——
但耶摩勒可不这么想!
身后两股几yù凝成实质的凶煞之气迫近身躯,他恍若未觉,只是往前踏出一步,脸朝向玉寒烟所在之处,沉声道玉施主……”
岿然昂立间,汹涌磅礴的佛光从他身上肆意放shè,漫溢全场,如骤雨般倾泻到大地上,荡起无数朵涟漪。无需唱诵咒语,金sè的佛光便迅速凝结浓郁,化为道道粘稠得抹不开的赤红之sè,幕天席地,铺盖汹涌。秦言指上瀚血凝聚的剑气刺入赤红水中,只荡起了一丝涟漪,眨眼就被吞没。若不是他缩手得快,可能整条右臂连皮带骨都会被那血水吞掉。陆离刺出的那几把飞刀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任何作用,就见一波血sè浪cháo打来,一下子就全没了踪迹。
赤浪翻涌,血腥扑鼻,视野中皆是一片赤红。秦言、陆离两人见状不妙,抽身急退,然而奔出数十步后,才发觉放眼所及之处天地皆为一sè,连他二人所立足的地面亦已化作翻滚的赤河,哪里还有逃生之路?
耶摩勒却不曾去管他们,只是朝着玉寒烟的方向,缓缓说道你的撼天真剑,为何不让贫僧见识一番?”
声音如黄钟大吕,激震之下,玉寒烟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未曾痊愈的伤口再度被震破,鲜血顺着嘴角淌落。
玉寒烟不发一语。耶摩勒虽闭着眼,她却能感受到那沉静面容之后渊深冷寂的神念,正牢牢锁定在身上。若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话,恐怕,下一刻,就是身死道消之时。
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一战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都只是佛陀手掌中的猴子,所谓的“差一点点就能赢”,只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觉,为了欣赏我们挣扎不甘的模样……虽只是边塞寒苦之地的无名野僧,却真真切切地负有佛陀神通。败在这等人物手中,我们也不冤了……
见她久久不语,耶摩勒神sè微凝,一步踏出,便跨越了十余米距离,来到她的身前。
“你以为,你不出手,贫僧就无法得知撼天真剑的秘密吗?”。耶摩勒俯下脑袋,声音如惊雷在她耳畔炸响,“如果我把这柄‘破殇’寄到九龙峰,你说,不动真人会不会亲自?”
玉寒烟愕然抬头,口中呢喃般道你,疯了。”
若非嗜武成痴,就是狂妄到了盲目的地步。九龙峰的那个人,有关他的故事足以编织成神话。纵横无敌的不动真人,三招击破血衣盗气海的不动真人,一剑逼退血狼僧、斩杀十余名魔门一流高手的不动真人,独身镇压招摇山、使西海群妖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不动真人,令邪道十三宗门闻风sè变的不动真人……自十一年前那一战后,天底下,再没有人敢招惹不动真人。
而这个从番邦来的和尚,却想利用她来引出那个人,她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