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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鞋的主人有关。
而这只鞋的主人,除了某个人,她不做第二想。她绝对相信,在他们来这座公寓之前,已经有人住在里面了,坐在壁炉边喝酒、泡椰奶浴、睡在卧室……而芭乐在服侍这个女人。
不过她没有生气,轻轻拉开副驾驶门,意料之内看着掉落在副驾驶座下的网袜和丝巾。
她弯腰将它们取出来,背着身子,对敖宸风淡云轻道:“我拿到钱包了,进屋吧。”
敖宸看着安静的她,眸中更加担忧。
之后,两人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沉默无语,一只纯白色的卷毛比熊犬懒洋洋趴在她脚边,也借火取暖,还蹭了蹭她的拖鞋。她弓下身将狗狗抱起,放到腿上,出声道:“宸,你将她送去哪了?她什么也没穿,一定很冷吧。”
敖宸五官分明的俊脸微微侧着,将手指间的烟蒂捻在烟灰缸里,依旧一声不吭,双眉却拧着。他知道如雪知道了,但,他没法解释。
“你们这样在一起多久了?”如雪将狗狗放下去,浓密的睫扇撩起,定定望着他。站在女人的立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掩饰。如果没有什么,他又掖藏什么。
敖宸看她一眼,沉静的黑眸愈发似一方幽潭,表情异常不悦:“你认为我和她在这里幽会?!”喉结滑动,眸子闪过一丝受伤,眸光瞬息黯淡,不过他用眯动的动作将其掩饰过去了。而后站起身,有些懊恼的转过身,“我们回去吧!明天我请家政公司帮我把这里全部换新!”
等回过头,他的黑眸已变得尖锐骇人,几步跨上楼梯取了她的毛衣外套和裤,扔给她,自己也穿上外套,弄灭壁炉里的火,“我们回去住!以后不来这里了!”
两人穿戴完好坐进车里,他立即给Gina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些卖掉别墅的事宜,而后俊脸紧绷,静静开车。
如雪躺在椅背上,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他的情绪反应有些过大。就好像怎么也甩不掉,只有去躲。只是,他为什么要用遮掩的方式隐瞒她呢?
他在厨房的时候,故意把水龙头开的很大,就是为了让裴云姿偷偷摸摸出去,不留痕迹。他这样做,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宸,房子不要卖掉了,我很喜欢这里。”她突然道,将头侧向窗外,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林子,“你不必用卖掉的方式去证明什么,把里面重新粉刷一遍,换掉家具和门锁就行。我们不能因为她,而去躲闪,把自己的生活打乱。我相信,她还是一个有尊严有骨气的女人的。”
望着车窗玻璃上的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她在说违心话,如果裴云姿要脸,就不会这样死缠着他。而她从这一刻开始相信,他和裴云姿在有过那一夜后,情绪变得敏感易怒起来,他大骂,说的绝情,就表示他在乎。他拖她出去,就表示他在掩饰什么……
小车在寂静的公路上疾驰着,他目视前方,为她不温不火的话皱了下眉,却依旧抿紧唇不说话,她将手肘撑在车窗上,也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
车驶进二十四小时加油站加油,他下车刷卡,给车加油,她坐在车上,透过倒车镜,看到他们身后的三十米处,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抖抖索索朝这边走过来,还使劲对他们挥手。
等对方走到路灯下,她才看清这个人是谁。不正是刚刚被他送了出去的裴云姿吗?这个女人沾了一身的枯叶,赤着脚,看到他们车的时候,飞快的跑了起来,如在洪荒中遇到救命浮木。
她的心咯噔一下,全身突然抑不住的轻颤了起来。
敖宸加完油上车,将车门哐当一声关上,没有看到从身后追过来的裴云姿。
“喂,等等!”裴云姿此刻又冷又怕,看到过路车就拦,根本没有看清是谁的车,卯足力大叫,“带我一程,我打不到车!”
敖宸抬起头,这才看到后面的那个女人。
如雪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原来他就把这个女人扔在了路边,而这个女人果然是裴云姿!
裴云姿还在跑,拉开车后门想进来,他却将车开动了起来,往后一个使力,甩开了她,快速开出加油站,跑上了公路。只见倒后镜里的他,俊脸又铁青了一层,呈现极度的厌恶。
她抓着扶手,看着镜子里的他,突然道:“宸,将车倒回去!你将她扔在这里,又开车经过这里,不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出事么?”
“女人,你闭嘴!”他阴鸷瞪了她一眼,俊脸上除了厌恶还有几分暴戾,“我没有过来看她,通往市区的路只有这一条!该死的,她怎么不去死!”他将车加速,几欲患上开车暴躁症。
“将车倒回去!”她突然大吼一声,一双水眸冷冷盯着他,“倒回去!不然我们这日子没法过!”
他眉头一拧,鹰眸为她话语里的坚决微微一眯,大掌握紧了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但还是将车速放慢了。而后,‘吱’的一声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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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如困兽低吼,而后解开安全带,气急败坏下了车,嘭的摔上车门。他倚在车身上点烟,吸了一口,又丢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碾了一圈。是为不解气,他又抬起脚朝车身踢了一脚,发出一声大骂嘶吼。
一会后,他将休闲西装外套脱下,搭在肩上,烦躁的扯开衬衫领口袖口,精神的短发被耙得乱糟糟,带着一股凌乱的狂野戾气。
而车内的如雪却在这时突然将车开动了起来,滑开他,将车头调转,直奔原先的加油站。
“如雪!”他紧追几步,脸色大变!
如雪将车开的并不快,一会就到达了裴云姿所在的地方,轻轻停在路边,开门下车。
她看着这个身高跟她差不多的狼狈女人,将车上的毯子拖出来扔到她面前:“敖宸现在是我丈夫,我不想他因为错手杀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惹上麻烦!还有,有着良好家教的裴小姐应该明白,不经主人同意而登门入室的行为属于盗窃行为,我会保留证据,随时向法院提出起诉!”
“起诉我?那幢房子是我跟他一起挑的,房子里的实木家具全是我亲手所选,是我的最爱,我们准备拿来做婚房的……韩如雪,你根本配不上敖宸!”裴云姿将毯子飞快捡起来,胡乱裹在身上,唇瓣冻得青紫,牙齿还在打颤,却不肯甘心,“你父亲是黑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复杂的身世背景会害死敖家?而且敖宸娶你,你嫁敖宸,都是为了赌气,你们根本是没有交集的……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的脾性我比谁都了解……”
“既然了解,为什么不明白他现在很讨厌你?”如雪反问她,眸中带着笑,眼角却没有笑纹,“你躺在我们床上,不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一幕?被他拖出去的感觉好受吗?这幢房子是你们的婚房又如何,但他跟我结婚了!”
“结了还可以离,那只是一张纸!我不相信他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你!”裴云姿咬牙冷道,拽着毯子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一双眸子没有回避如雪的目光,似是下了决心,突然笑道:“谁说宸把我拖出来?他是送我出来的,让我在这里等他。你不知道吧,他结婚后,一直没有换掉这里的锁,我一周来这里一次……其实你只要仔细想一想他刚才的动作,就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
她越说越自然,脸蛋上的笑容也深起来,定定看着如雪,丝毫不躲闪。
如雪却被她说中了,心头一冷,道:“他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一个无耻的女人,因为女人一旦无耻起来,什么脸都不要!如果刚才他不把你送出去,你是不是还要在我们的床上滚一圈,告诉我,他恋上你的身体了,正要与你做高温瑜珈?!”
裴云姿脸上闪过一阵青紫:“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入目!”
如雪笑道:“你对他的感情可以理解为情不自禁,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有了孩子。你们的事已经成为过去,大家各自开始。”
“韩如雪,其实我跟灏只是假结婚!”裴云姿突然道,朝如雪走近两步,不再假笑和敌对,而是用一种商量的眼神看她,“是用来气敖宸的,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你跟灏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不打掉这个孩子,回到灏的身边呢?我已经帮你挡了不少灾难,让那个叫夏子的疯女人真的以为我才是灏的最爱……灏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我相信你也还是爱他的,毕竟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打掉孩子?”如雪眉梢一挑,轻轻一笑:“我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你不知道敖宸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孩子么!”这是敖宸的骨肉,他们和奶奶日盼夜盼的宝贝。等这个宝宝出世,他们这个家就完整了。裴云姿永远不会明白这个孩子给大家带来的希望。
“你!”裴云姿脸色一黯,那种敌对的笑靥又浮现了出来,“好,既然你不肯打掉这个孩子,那以后不要怨恨我不将他的爸爸还给他!”
“还给他?”如雪淡漠看着这个女人,樱唇轻掀:“不要在我跟敖宸之间兴风作浪!你裴云姿现在除了不要脸的倒贴,有得到过他吗!你跟他的那一次,我就当他是在酒店找了小姐,解决生理需要!”
“如果我有了他的孩子呢?”裴云姿没有为她的话生气,反倒神秘的勾唇一笑,一瞬不瞬盯着如雪的眼睛,“他说想要这个孩子,让我生下来。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区别,我给了他最纯洁的第一次,而你,第一个男人不知道是谁。”
如雪脸色蓦的惨白,突然一下子说不出话。
裴云姿看着她的样子,总算肯移开目光,笑声里也有了底气,“我和他在一起十几年,他从没碰过我,即使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他也能忍住。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想把最美好的一次留在新婚夜。他这个人,不在乎女人的家世、外貌、一切外在,只在乎女人的清白。他认为这层膜,不仅仅代表身体的纯洁,也代表那个女人的过往,他不喜欢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如雪站在原地,只觉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回流到了腿部,一双手变得冰冷,僵硬无力,这一身体反应,表示她想逃跑,她不安。她内心的惶恐被裴云姿一语中的,让她的信心荡然无存……她一双黛青双眉微微上扬,挤到一起,也笑道:“既然他得到了你的第一次,又让你怀了孩子,那为什么不肯娶你?呵呵,刚才要出门,也该给你披件毯子,不然你等在这里,他还没来,你已冻坏了。还有,现在的Chu女膜修补术很发达,那层膜不代表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才能证明那个女人的过往。不奉陪了,裴小姐你一个人慢慢走!”
她拉开车门,坐在车里深深吸一口气,扭开引擎将车调头,开上公路。
“喂,你不带我回市区吗?”裴云姿扔开毯子,忙紧追几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她将车停住,笑着说道:“你可以走回那幢别墅,带你回市区就不可能了!因为他已经决定把你冻死在路边了,如果知道我给你送了床毯子,一定会怪我。”
“不可能!你开门!”裴云姿使劲拍打车窗。
正在这时,前方的道路上突然有两道灯柱打过来,传来小车的‘滴滴’声,把裴云姿的声音湮没了,也让裴云姿发了疯的朝那边跑去。
“大哥!”裴云姿裹身的毯子也不要了,赤脚踩在石子路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