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永航心中讶异,盯着她的神色,由她往边上墙角一拉。
〃航少爷,其实少夫人是想让奴婢帮忙找溶月。。。。。。〃
孙永航微微一声冷哼,〃找溶月?她会找你帮忙找?〃
锦儿有些吃不住这一冷哼,只好婉言道:〃航少爷,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害了少夫人,也害了溶月。。。。。。可是,可是奴婢还是个人,奴婢这良心也还没丢。。。。。。〃她说一个字,心里便勾起一分愧疚,到最后,已有哽咽。
孙永航微微别开脸,心头并未有所折转,正想讥讽几句,然而忽觉她话中其意古怪,〃你方才说。。。。。。害了垂绮,害了溶月?为什么这么说?〃
锦儿见终于问着这个,心中更是愧恨,〃扑〃一下便跪倒在孙永航面前,〃航少爷!是。。。。。。全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害了溶月啊!是奴婢害了她的。。。。。。〃
孙永航越听越古怪,只一把就揪起了她,〃先别忙着哭!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是,是。。。。。。〃锦儿抽噎着,但仍是把当日情形俱说了一遍。她愈说,孙永航的眉便愈紧,到最后已然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锦儿看着有些怕了,也不敢再哭,只憋着气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孙永航死攥着拳头站了半晌,才仰面朝天,目光中一片悲凉,似是这整一秋的凄怆都凝入了这一双眼中,只见衰飒。
〃她。。。。。。托你找溶月?〃锦儿本呆呆地望着他发怔,冷不防他问出这一句来,只觉暗哑难辨,不由又问了句,〃航少爷您说什么?〃她上前了一步,怀中所揣之物〃叮〃一声落入地上。
孙永航闻声转头,已快锦儿一步将东西拾起。白色的丝绢裹着两支凤钗。孙永航无声地扭头看向锦儿。
锦儿被这双寂寂的眼眸盯得有些发怵,不由退了两步,勉强笑道:〃这,这是少夫人叫奴婢,叫奴婢去托人找溶月的。。。。。。〃
孙永航收回目光,只手细细地触抚着钗上的细纹,仿佛隔着这钗也触到了那头云鬓,乌丝青青。他猛然似想起什么似的,摸向了自己贴衣藏着的一只香包。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还有那一并乌丝结成的同心结。。。。。。
锦儿见他面色百变,又喜又悲,心中不由纳闷,以为他是想起这凤钗典当的事,心中不甚舒坦,便忙道:〃航少爷,奴婢方才也是百般不肯要这凤钗的!原是奴婢造下的孽,就当由奴婢来赎罪才是。只是少夫人她。。。。。。〃
孙永航扬起一手,阻了她的话,只轻轻点头,〃我明白。。。。。。〃他吸了口气,才低低道,〃锦儿,今日我孙永航求你一事!〃说罢,他竟撩衣跪于锦儿的面前,吓得锦儿手足无措。
〃航少爷,你。。。。。。〃说着便想去扶。
孙永航拦住她的手,只是沉声道:〃锦儿,你也知道我娘的性子,事非到临头,万不肯稍认个错处!然而我毕竟是她的儿子,当面强逼总也不能。〃
锦儿听出些话意来,想自己一时多嘴,终酿大错,心中亦是百般愧恨,因而听孙永航说到这里,她也当即咬牙应道:〃航少爷,锦儿并非是个笨人!航少爷有什么事就吩咐吧!锦儿就是刀山火海也下得,只求这心安理得,再不至背负什么罪孽!〃
〃好!那孙永航即在此多谢了!〃他朝她猛行了一礼,才站起身来。〃你放心!只是演一出苦肉计。〃
锦儿忙抹干眼泪,细细听得分明了,仍回于写云屋里伺候。
柔姬终究是未在相府留宿,仍回了孙家。这一夜,本是满心欢喜地想等着孙永航回来,好给之以一个惊喜,谁知待清晨醒来之时,身边仍是空空的衾被,并未曾有人来的踪迹。
柔姬有些失落地拥被而起,春阳已敲门进屋,正伺候着柔姬梳洗,忽见外间下人个个往前厅里赶。
春阳奇怪,便逮着一个,叫进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呢?一个个的,大清早干什么呢!〃
那下人支吾了一下,春阳便上了些火气,冷声哼道:〃好啊!这一个个的,主子问话都拖三拖四、鬼鬼祟祟的!你不肯说?无妨!我家小姐待会儿就回了夫人,看这府里还留你不留!〃
那下人吓了一跳,忙跪下道:〃求二少夫人不要!小人。。。。。。〃
春阳听得此语又是一怒,〃什么二少夫人不二少夫人的!〃当下就踢了他一脚。
〃哦哦,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是少夫人!是少夫人。。。。。。〃那下人连连打了自己几个耳括子。
〃行了!到底前面出了什么事?〃柔姬轻轻抿了口茶,问出第一声。
〃回少夫人的话,前厅里,航少爷正拿着夫人身边的锦儿要动刑呢!〃
〃锦儿?动刑?永航回来了么?〃柔姬不解地拧了眉,〃这又是为什么?〃
〃呃,听说是锦儿私自伙同一个人贩子,将少。。。。。。〃那下人急得冒出了些许冷汗,只不知该如何称呼骆垂绮,呆了呆,只好道,〃将,将骆夫人带过来的丫鬟溶月给卖了。。。。。。航少爷,正,正审着她呢!〃
柔姬听了此话,神情就是淡淡,听说是永航亲自拿了婆婆身边的贴心人儿动刑,还为的是骆垂绮身边的一个丫鬟,心头就有些不舒坦了。待要去看看,又觉自己这处境尴尬,便索性不动,仍坐在那里用茶。
然而这茶竟是越喝越没滋味,柔姬心中烦躁,便有些迁怒于下人,〃什么大事呢,要吵得我都耳根子不清静!还不干你的活计去?要再这么探头探脑不务正事,定将你赶了出去!〃
〃是,是!谢少夫人不责之恩!谢少夫人!〃那下人又连连磕了几个头,一溜烟跑了下去,心中直道无妄之灾。
柔姬闷闷地坐着,春阳微知其心意,便笑道:〃小姐,今儿秋气爽朗,不如春阳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嗯。〃柔姬嫌坐着也无趣,便与春阳往撷芳园行去。
已近冬日,秋气衰飒,风已略带寒气,清凛凛的,透出些刺骨来。正行几步,就隐隐听见前厅里传出几声怒喝。
〃别仗着你在娘跟前讨好伶俐!今儿要再不吐出个实情来,我定饶不了你!哼!我孙永航也是十万军中历练过的,要心狠还不容易?告诉你,在我手下,就是山一般的壮汉都吃不消,你趁早还是说个实话,也好保住你的命!〃
〃。。。。。。航少爷。。。。。。奴婢实在,实在不知道。。。。。。那,那溶月,是。。。。。。是自己跑出去的,过了几日仍未回来。。。。。。奴婢镇日守在三夫人身边,怎么,怎么可能去与人贩子有勾结?〃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了?哼!当时娘跟我说,就是你镇日打探着溶月的行踪,如今她不见了,你却说你半分不知?说!你密谋了谁?伙同了谁?把人卖去哪儿了?〃
柔姬听了眉儿暗蹙,耳边只一片哭声,以及鞭子动刑的声音。她微一思量,心中便拿了主意,也往前厅行来。正跨步入堂,只见于写云脸色发青地坐在那边,而孙永航正怒火勃发,目光严厉地瞪着已趴在堂中的锦儿。那锦儿平日看去伶俐得紧,如今却是发丝零乱,一身缂丝细花裙已现斑斑血痕。
〃娘,永航。〃她声音不轻不重地一唤,顿时厅中气氛微微一松。
于写云似得赦似地猛地站起来笑迎她,〃啊!是柔姬啊!来来来,过来坐!〃她一边去拉她的手,一边问,〃昨儿本是叫航儿陪着在娘家住一宿的,你却孝心那么重,也不嫌累,坐着车又回来!唉!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
柔姬浅浅一笑,朝孙永航瞟了眼,见他在看见自己后亦是压抑了怒气,心头不禁一喜。〃娘,这是媳妇应该的!〃她眼睛转了转,就瞟到了堂前的锦儿,笑着一问,〃娘,锦儿素日乖巧,今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了?柔姬大老远就听见她在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过来瞧瞧。〃
〃哦,呃。。。。。。〃于写云听问,有些尴尬,但有孙永航在边上重重一哼,她也只好答道,〃哪!还不是垂绮身边丢了一个丫鬟!航儿说是我身边的人一直知道那丫鬟的行迹,现下正拿着人问呢!唉!〃
口口声声是指孙永航无理,然而却这般放任懦弱。柔姬略微一想,便有些了然于胸,于是就笑笑说,〃唉!眼下这么逼着她认个错处也无意义,正经寻了人才是真!〃她朝孙永航看过去一眼,心头微微一涩,〃再说了,姐姐必定也心头记挂,这活生生的人,不管卖了还是怎么,总能留个线索,天都虽大,但依我们孙相二家,哪还真找不出个人呢?娘,您说是不是?〃
于写云正担心着儿子责到她身上,上回新婚之日是承诺过,一成亲便给人。现下人早不知哪儿去了,她哪还交得出人?儿子是多精明一个人?总不会叫她这么轻便地就应付过去,唉,如今只委屈了她这个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了!
她一听见柔姬转开了话,便马上应承,〃可不是!到底柔姬想得周全!找着人才是真的!与其在这儿严刑逼供,还不如派人手去天都四处打听呢!〃
孙永航朝二人扫过两眼,又看了看厅前已晕过去的锦儿,眼见目的已然达成,便顺势捡着台阶下了,〃嗯,娘说的是。〃
柔姬轻轻一笑,这一场戏方算落幕。
柔姬一回房,便亲手写了封家书,叫春阳带回相府,总盼着能取信于孙永航,让他对自己心意回转。而她自觉今日在前厅的一番说话,也是通情达理,心想孙永航必定会于稍晚对她好言好语相谢。
然而谁知,这长长一日,竟再未见着孙永航半个身影,连晚膳亦不曾一处用得。柔姬心中不豫,然而晚间仍是等着,一直等一直等,三更过了,四更;四更过了,五更。滴漏点点渗去,直到第二日青阳出云,孙永航依旧是彻夜未归。
柔姬心中失落,只觉对孙永航如此忽冷忽热的对待无从把握。然她心中虽是悲苦,却又不肯死心,一面急求父亲相助查探溶月的下落,一面又央着母亲,微言永航公务琐碎细小,不得施才。她满心里认定,只要溶月一有下落,只要女皇对孙家重新启用,他孙永航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再不至如此轻慢。
然而一日等过一日,纵有再大的耐心,柔姬也终于等得失望已极。每日,她几乎根本见不着孙永航的身影,而见着了他,也只见他匆匆地更衣去府衙。每次更衣时,他总是衣衫濡湿,胸前青苔斑斑。
起先,她不以为然,然而一日又复一日,整整七日都是如此,柔姬心中不由起疑。终于有一日,她逮了守着偏门的老林头问出了些话,心中顿时冷透。
她只道他镇日公务繁忙,哪里知道,他其实夜夜回府;她只道他夜宿公衙,哪里知道,他其实夜夜翻墙栖瓦,宁可在霜风更露下冻个一夜,也不愿回屋与她温存片刻。
原来,那所谓的柔情种种,不过是他在利用着自己,利用着自己的家声,利用着自己寻人,可笑呵!自己竟傻傻地任他百般利用,心中却还欢喜得很!
原来呵,他宁可守着那盏孤灯,伏在霜瓦上一夜,他宁可去专注于那抹已然背过身去的身影,也不愿看她一眼!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呵!
柔姬狠狠咬着唇,心早似疼得麻了,然而待要狠下心来回去爹娘那边诉苦,她又狠不下心。她怕着,她怕这一说,便是连这番虚假的柔情便都不在。她怕,她发觉自己也只能守在这边等,等着他终有一日或会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然而,他会么?会么。。。。。。
天都西郊,直向原州济平去的地段多山,那儿有一处山头有个令官府甚为头痛的名号――〃牛头山〃。其实这牛头山论山势,也并无什么特异之处,主要是此山上还立着个寨,叫〃牛头寨〃。据说这牛头寨的寨主一脉还是前朝末年的武举,只因看不惯那些官吏贪酷,便一气落草,招募了些壮丁,便于此打家劫舍,专事劫富济贫。碧落立国后,也多次想招安,然而这牛头寨主见天下未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