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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将军,合肥城已然攻陷,合肥太守程卫自刎而死,城中并无守军,只有些许衙役。”一名年轻将领与脩则倒是有七分相似,恭敬的报告着。
“脩允,这位就是孤胆守谯郡,让魏军难以入眠的李特李大人,这位是李含先生,这些人皆是我大汉壮士,还不见过!?”脩则看着弟弟举止有度,心中很是欣慰,当下把弟弟引荐给众人。
“脩允拜见李大人,李先生,诸位壮士皆是我大汉英雄,脩允有礼了!”脩允抱拳施礼,在场众人皆是受宠若惊。
李特不过是校尉,李含乃是白身,身后的兵丁更是不用说了。看这脩允身上的衣甲,至少也是一名将军,如此平易近人倒是不逊脩则!众人连忙还礼,同时心中更是感动,脩则,脩允皆是吴国降将,虽然众人心中难免因此有所挂碍,可早已折服于对方的气度。
“此乃劣弟,让诸位见笑了。脩允,城中可是准备妥当了?”脩则略微向李特等人介绍了脩允身份,又是问自己的弟弟。
脩允善解人意,闻言道:“兄长放心,城中检查清楚没有任何异常,脩允这就带诸位入城好生安歇。”
脩则微微点头向着李特等人一拱手道:“诸位可跟随劣弟入城暂歇,在下还须确认四周有无魏人留下,恕不奉陪了。”
李特等人同样还礼,目送脩则带着数千蜀军离开合肥,李特忍不住叹道:“陛下手下有此等人物,我大汉可兴矣!”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全线推进(上)
那还是魏军刚刚占领建业的时候,身为长江水师元帅的司马汲有幸前往建业城中述职,亲眼目睹了江南的繁华景象,亲身体验了江南的别样景致,更是见到了当时名震东南的魏国武人之首——王基王伯舆。
藏在心中难以释怀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为什么自己每当和蜀人交战时,就觉得六神无主,心中乱乱没有底气呢?无论是王濬还是傅袛,对于这一问题的答案都无法让司马汲信服,不是司马汲自视高于此二人,而是心中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
王基没有回答,只是带着司马汲去狩猎,建业四周山岭甚多,草木繁茂,珍禽异兽更是数不胜数。江南地区四通八达,商业繁华,就算和域外也是多有交流,许多异兽只在这江南水土生长,又或在那茫茫山岭之中,皆被孙氏搜罗珍藏,供予玩乐。
可是到了王基这里,这些珍禽异兽都是被当做猎杀的猎物,放生在大山之中。狩猎开始,司马汲便跟随王基不断射杀珍禽异兽。王基弓马娴熟,老当益壮,屡屡得手,斩获颇丰,可越是如此司马汲心中越是不安。据自己所知朝中不少官僚乃至晋公世子皆是向王基索要这江南的珍禽异兽,南方的珠宝异兽在北方极为罕有。所谓物以稀为贵,当年曹丕为了求珍珠象牙等珍贵玩物,不惜用战马和孙权做交易,北方人对此等珍禽异兽之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司马汲心中不忍,手也是发软,好不容易到了歇息的时候,被王基射杀的兽类赫然不下二三十只。王基有些累了,便使猎犬去捕猎,猎犬生性好斗即便是对于体格庞大的兽类也是毫不畏惧。可当王基使唤这些斗犬去攻击飞鸟或是游鱼之时,变显的力不从心了,唯有狂吠不止。
众人都是不明白王基用意何在,王基却指着斗犬对司马汲道:“君于国,即为此类,蜀人即为鱼鸟。”
司马汲哑然,半晌后边起身告辞。
后人眼中说一个人是一条狗是侮辱人的意思,可在这个时代,“犬”对于人来讲,并非只有贬义。君主形容得力手下之时,往往称之为“鹰犬”,即便这词被对手演化为辱骂与嘲讽,可依然不改这意识形态。君为天,即是天子!臣为民,即是臣民。臣民效忠天子,效忠国家,便如鹰犬效忠于人,为人驱使。
王基说司马汲是犬,是对司马汲的肯定,说蜀人是飞禽是游鱼,暗指的便是司马汲力所不及。换句话说,王基的意思很简单,你觉得没有把握,没有底气,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好,而是你能力有限,智力有限,对手根本是你理所不能及的家伙,你纵然如何卖命结果都是同样。
司马汲觉得王基说的有道理,可又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
自己若是犬,那么王基就是鹰!可犬难道就不能成为鹰么?
长江水面布下的天罗地网全数发动,隐藏在暗处的魏国水军也是投入了战斗,司马汲看着精心策划的战略终于将近成功,心中异常激动!自己从不否认自己能力的缺陷,可自己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永远被一个对手打败。
只要不断的努力,犬也可以成为鹰。
司马汲深信如此,当看到蜀汉凶猛的喷火船连续沉入水底之后,更是坚信无比!蜀人即便不去合肥支援,可江面之上自己用多数战船围攻蜀军,对方又能支持多久呢?从双方军力上作为比较,这次决战本身就不是什么英明的决策,无论什么原因,只要可以击败蜀军也就够了!
浓烟滚滚渐渐熄灭在江面,浪花四溅拍打两岸渔樵。
鲜血染红长江水,战火烧尽九重天,从早到傍晚激战一天之后,蜀军仅存二百余战船,仍然是苦战不退,蜀汉总指挥黄崇的旗舰早已投入了战斗,可是却无法扭转败局。蜀汉水军大将滕修的铁甲战船也是破烂不堪,在魏国战船密集的投石之下伤痕累累,几近沉没边缘。
战事就快结束,胜利属于魏国。
可胜利迟迟未至,魏人的天罗地网铺的完美无瑕,可收网并非如此顺利。蜀军顽强抵抗,蜀人宁死不退!熟悉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司马汲又是觉得诧异,又是担心事情有变,可自己做到了完美,做到了最好,做到了以往自己做不到的高度,为何仍是有这般心情,为何仍是暗自担心?
用力甩了甩头,司马汲不去想,胜利就在眼前,为什么要去担心?
战场之上的喊杀声整日不绝于耳,突然又是多了鼓噪之声,不是在战场上,而是自己的后方。后方无数船坞升起粗大的烟柱,火光与夕阳映射在一起交互辉映,如同昭示着这个国家便如这血红残阳般每况愈下!
“报!元帅大人不好了,后方江岸出现无数蜀军,船坞渡口皆被占领焚烧,退下去的兄弟们不是被蜀人偷袭,就是撤了回来,现在兄弟们都乱了!元帅!如何是好啊……”有负责通传讯息的小船载着打探消息的将领匆匆赶回,带来了让司马汲震惊不已的消息。
“什么!?蜀人怎么会出现在江岸上?有多少蜀军!?”司马汲心中狂震,一阵眩晕,强撑着身体问道。
“仓促之间末将也是打听不到,只是黑压压的遍布江岸,从东至西二十余处船坞渡口尽数陷落,据说蜀军有数万之众!”负责通传军情的武将心急火燎,完全没有注意到面色苍白的司马汲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口中仍然不断叙述敌人如何强大。
魏军后院起火,江面上的魏军皆是心惊,待看到退下去疗伤的同伴纷纷转了回来,更是知道出了何事。恐慌很快遍布江面,魏军毫无战心纷纷寻找退路,蜀军虽然力疲,可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当下发动猛攻,乘着魏军无心恋战之际扩大战果。
眼看精心布置毁于一旦,大好局势就此崩盘,司马汲“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浑身颤抖不停。望着不断被蜀军击沉,追赶,四处逃窜的庞大水师,急的司马汲接连呼喊众军:“不可自乱阵脚,不可退却!迎敌!作战!杀敌啊!!!!”江面之上彼此相距何止数丈?司马汲撕心裂肺的呼喊除了身边之人,就算是临船也未必听得清楚。
风吹江面,掠过“司马”大旗,大旗迎风摆动,旗襟被江风吹刮在司马汲脸庞,好似在安抚,好似在嘲弄。
四周临近的魏国战船此时也顾不上司马汲的旗舰在旁,各自寻路开始退却,这大江之上无处落脚,岸上尽是蜀军,让魏军逃往何处?没有人知道应该前往何处,司马汲眼中是混乱不堪的自家兵将,耳边是气急败坏的愤骂之声,心中一番苦楚,一阵悸动,是心痛,是不甘,是苦涩,分不清楚,事到如今,又何必要分得清楚?
“岸上守军都在做什么?小小的蜀军都挡不住!这里眼看就要赢了!这……这……如何是好!”副将们不断咒骂留守岸上的步军,可眼中看的都是司马汲。魏国水军本来就是不强,若非是司马汲励志改革,以司马氏之身份博取加强水军之上命,焉有今日魏家水师之强盛?
轰鸣碰撞之声不断传来,蜀军猛将滕修率领破烂不堪的铁甲船乘风破浪直奔魏军旗舰杀来,兵锋直指司马汲!就是这司马汲打败了江东水师,打败了天下第一的江东水师,仇要报,恨要消,失去的名誉也要挽回!
轰隆!
战船猛烈摇晃,铁甲船纵然是残破,可冲撞之力丝毫不减!司马汲脚步虚夸,四肢无力,只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头重脚轻两眼一黑竟然跌下五层楼船,坠入滚滚江水之中……船上兵将都被这撞击搞得七扭八歪,站立不稳,伸手时早已不及……
江水冰冷刺骨,是自己身体太过虚弱了么……
江水滚烫如火,是谁人的熊熊斗志?
恍惚中司马汲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浑浊江水,看见泥泞江沙,无数尸身,无尽残骸。拼搏命一世,努力一生,到头来鱼虾作伴,从此长眠江水之下。
时光仿似回到了那一天,见到司马汲沉默不语的王基一脸笑意,指着一名年轻将领对司马汲说道:“君为斗犬,此为鹰隼。”
那年轻人友善的的对自己报上了姓名:“在下唐彬,见过司马将军。”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全线推进(下)
柴桑密府之中刘禅怒言斩杨稷,吾彦以身挡死关!但见龙颜大怒,雷霆狂震,在场之人无不畏惧,唯有吾彦语气平缓道:“陛下用吾彦为一郡之守,郡中事无巨细皆由吾彦处理。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亲身如此小事,实乃臣之失职,臣愿肩担罪过,以正国法。”
“朕之亲临,与君无碍!”刘禅鼻孔一哼不悦道。
吾彦仍是平静如水,缓缓说道:“杨稷将军违抗圣令言无可辨,然人心定见非是极端可改,陛下对吴地之人一视同仁,臣下甚是感激,若因此导致杨稷之死,臣等心下也是难安,两地臣民定见隔阂也因此加深,还望陛下三思后行啊!”
此言一出,屋中臣属均是心中称赞,然刘禅暴怒之下仍然是无人敢言。文立与何攀等人早被刘禅一顿臭骂,吃够了苦头,这个时候也只有精神上支持吾彦了。
“依你之言,倒是朕做错了?”刘禅字字要的清楚,怒气仍是未减。
“陛下令出即行,严明法纪,此乃君者正道,并无过错。”吾彦沉声道。
刘禅闻言脸色稍缓,吾彦转而又道:“臣下冒死进谏,恳求陛下网开一面,此乃臣下本分,亦是无错。”
“嗯?哈哈哈,既然君臣无错,那又该如何呢?”刘禅听到这里舒心一笑,屋中压抑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吾彦道:“臣为柴桑郡守,理当为陛下分忧,然杨稷将军亦是高位,请陛下赐臣节钺处理此事。”
“好,朕尚需回转建业,此间交你处理。朕此行匆忙,此乃朕之随身宝剑,赐于你暂代节钺,有生杀予夺之权。”刘禅一挥手,解下腰袢随身宝剑,自由下人呈给吾彦。
“谢陛下,微臣告退!”吾彦双手捧剑以示恭敬,缓缓退出屋外。
待吾彦退去,群臣也是起身,刘禅颔首道:“依诸公之见,吾士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