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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能挥舞兵刃叫嚣一下,随后便淹没在蜀军的人海之中。
军中少数盾牌手,来不及到第一线去护卫自家兄弟,只能聚集在司马经身前,作为一道屏障。
看着六千多名魏军眨眼之间便被射杀两千余人,司马经咬牙切齿,怒发冲冠!这都是追随自己的精兵,更是杜大将军对于自己的信任,而今这般轻易的折损,心头滴血不止,心疼不已!
“不准退,给我顶住!”
前军溃败,还有后军,司马经六千余人锐减近半,可手中还是有三千战力。此时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要缠住蜀军。不为别的,只需坚持半刻,马隆的大军赶到,自己便可反败为胜,痛宰蜀人!
白刃相交,性命相搏,双方将士各逞勇猛,挥刀相向。杀得血肉横飞,杀得血流成河,杀得天地为之变色,杀得双目赤红!
“启禀将军,马隆将军引兵突围去了,请将军无比缠住蜀军。”便在此时,马隆派遣的传令之人赶到,一番话不说还好,如今说出,竟是惹得司马经破口大骂!
“放屁!没看老子折了半数人马,速速告知马隆,一刻钟之内快来支援,否则老子可不给他垫背!”
急红了眼,疼坏了心,司马经看蜀军甚是凶猛,心知没有马隆支援,自己便算是彻底的败了。
“啊……是!”传令官没想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举目望去,蜀军已经杀到了前方不远之处,战事可谓凶险,若非司马经正带着亲兵冲杀上前,一刀砍了自己也不稀奇。
抡刀上前,司马经尽斩猛将本色,蜀军方面大将杨宗跃马挺枪截住厮杀,诸葛尚率领精锐人马趁着司马经腾不出手来指挥军队,趁机猛攻不止。
可怜六千魏军未及交手已少两千,士气大减,激战片刻更是损兵折将,几近崩毁!
未曾料到诸葛尚与自己对峙多时,手中按着王牌一直没有使用,马隆大胆的挥军挺进,前后七千魏军行动迅速,刀斧开路通过了蜀军防线。甫一突破,便是杀声四起,箭矢如蝗!
“果然有埋伏,注意了!”横野将军戴振双鞭格挡箭矢,纵马在军阵之前打量面前的蜀军。
只见一支蜀军约有三千余人横拦在魏军阵前,为首一员蜀将一身玄色衣甲,一副不拘言笑的脸庞,一口墨色大刀!
“墨擎在此恭候多时了,魏狗速速来战!”
拦路者正是蜀汉大将墨擎,自家箭矢未曾停止,却是如此呼喊,气的对面戴振几番纵马冲来,都是被箭雨射退,身上也是中了几箭,犹自怒吼不断。
“哈,魏狗狂吠原来不过这般摸样,能耐我何?”墨擎板着脸嘲讽戴振,目光却是注视那魏军之后马隆的大队人马缓缓压上。
不等再做挑衅,马隆麾下的四千人马早已列阵推进,阵中亦开始弓弩还射,压制蜀军。
此处蜀军乃是最后一道防线,墨擎本是负责压阵,接到诸葛尚之通知,连忙引兵从他处转来。而今见魏军兵力远超于己,马隆又是斗兵的好手,不由的长叹一声道:“儿郎们随我上前,拼了!”
一声拼,是置之生死于度外;一声拼,是三千健儿抛头颅;一声拼是勇将尽忠心,雄兵效死力!
墨刀流转百千,人头翻滚不断,血洒战场,血染征跑,舍得一身疼痛,眼中唯有坚定向前!墨擎挥刀引兵杀入魏阵之中,墨刀开路,直取马隆!
一声冷笑,一脸不屑,马隆身后戴振挥舞双鞭杀出,许定,张方也从两翼抡刀杀来,此乃必杀之势!
身中两刀,面无同色,墨擎手中墨色宝刀狠斩戴振双鞭之间!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迅雷(上)
刀锋冷,透骨寒,凛凛眼神注视钓者,魏顺手中长刀作势欲劈!
“且慢!这又是为何?”
语出惊人,钓者尚未从魏顺提出之要求中恢复,又见其不寻常之举动,连忙出言阻止,语调已变。
“财物留在此处,早晚是朝廷追查的线索,一刀两断,岂不干净利落!”
刀锋催逼杀气,杀气笼罩悬浮半空的绳索藤蔓,粗壮结实的绳索藤蔓,错综复杂,彼此交错,看似繁乱,实则不过一刀而已。
钓者连忙摆手道:“我自有处理之法,不劳顺爷操心……”
魏顺虎目瞪视片刻,苍然一声,长刀回鞘,决然道:“财物交你,我那一份也由你保管,此乃联络方法,明晚给我答案!”
“这……”
看着魏顺等四人离开山壁,走入山林之中,钓者静立原地,毫无动静。本是吃定了魏顺,可不想自来到此处,没行一步都被这魏顺牵着鼻子走。饶是自己带来了无数的人手,偏偏没办法动手,反倒是让这魏顺坐地起价,提出了自己没办法拒绝,又没办法同意的要求。
带来的人手匆忙的搬运财物,钓者交代吩咐了如何去做,独自在一旁沉思对应之策。
县令郭然的命案一旦公开,事情就会被曝光天下,纵然朝廷一时查不到凶手,时间久了独自在外的魏顺终究是要落网的。一旦落网,牵扯出的必然是自己,自己若是被抓,那主人定然也难以脱身。
杀人灭口的盘算,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是妄想,谁曾想这魏顺扮猪吃虎,城府如此之深,反倒是自己落入了人家的算盘。如今倒好,进退两难,不理不顾,以魏顺的脾性,透露些风声在外,可谓是灭顶之灾。
可若是保护魏顺,便只有请示主人这一条路了……
这一次魏顺隐藏了啸天狼陈灵作为保命之子,下一次自然也会如此,没有把这一干人一网打尽的机会,便没法痛下杀手,玉石俱焚!
“哼!实在是可恶啊!”
一手拍在山石之上,钓者面目狰狞,五官抽搐,对于这次行动弄巧成拙难以释怀。
一切处理妥当,后方隐隐出现了一条火龙,好似无数人马向着这山径行来。钓者的面容恢复了平静,略带几分恐慌,站在山径之上频频张望。
人生喧腾,马蹄声阵阵,无数人马转眼即到,为首一人身着官服面目与那郭然有几分酷似,飞身下马直跑过来,眼中充满了悲痛与绝望。
“在下韩侃,拜见大人!”钓者见来者自有气度,连忙倒地跪拜。
那官员一把抓住钓者的手腕,沉声喝道:“便是你派人报案?可是此处?!”
钓者韩侃哭丧脸道:“是我,是我派人通报官府,就是……”
见韩侃承认是自己派人回县衙报案,那官员身躯一震,跨步穿过钓者带来的车队,来到了昨夜厮杀之处。
遍地狼藉,血色染路,近百人横七竖八陈尸地上,杂乱却又有序。被劫车队的车仗更是所剩无几,看地面上的车痕,倒像是打斗之中坠入悬崖深渊之中。
历经一日,尸体发出阵阵腐臭,肠子肚子满地横流,那官员浑然味觉,左右四顾之间似乎寻找什么。
“你先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说给郭大人。”
一名华服中年男子来到钓者韩侃身前,吩咐了一声,便带着一干人等进入现场查勘去了。
钓者韩侃忙不迭的道:“是,主人。”
起身之时,略微打量了一下从县中赶来的人,足有二三百人之众!
“小弟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山岭的沉寂,闻者无不痛心。那官员终于找到郭然的尸首,抱在怀里放声痛哭,悲不自禁……
“小弟,为兄来了,你为何不等为兄!告诉为兄谁是凶手,为兄替你报仇雪恨啊!!”
那官员乃是郭然的兄长,幼弟方及弱冠,便已早逝。这锥心之痛,心头滴血的恨意,有谁能懂,有谁不懂。
跟随官员前来,有身份的主儿纷纷上前围拢安慰,自然也包括华服之人。
“死者已矣,郭大人还要为郭县令报仇雪恨,请节哀啊……哎!”
众人各自劝着,那官员只是悲呼不断,抱着爱弟冰冷的身躯,热泪流淌不停……
“韩侃!!”
那官员终是止住悲声,呼喊钓者韩侃的姓名,只是方才还圆润清透的嗓音,此刻却已沙哑。
“小民在,请大人节哀啊!”韩侃从人群中走出,跪在郭氏兄弟面前叩头道。
“老实说出实情经过,饶你不死!若有半分隐瞒,便判你做逆贼同党!”
不知是这官员素来霸道,还是眼下情绪起伏不定,这一番话说来,吓得韩侃叩头如同捣蒜一般连呼“大人饶命”。
到了这个时候,谁也知道这官员惹不得。实话实说可以免死,有所隐瞒就当做逆贼处理,非死即生的选择简单,给出选择的人绝不简单!
满头大汗,衣衫湿透,额头上的汗水黏上地面的泥土,那被血腥浸透的泥土让钓者韩侃,不由得作呕,想伸手去抹,却感如芒在背,竟是不敢动弹!
在官员身旁,一名素衣文士年约三十,一脸横肉,与这一身装扮甚是不相衬。可炯炯一双大眼,在夜色之中闪着光芒,散着杀气,此刻正是盯着钓者韩侃,一丝也不肯放松。
寻常百姓到了这个时候,哪儿还有心思擦汗?暗呼侥幸,强忍呕吐之感,韩侃哭诉道:“小的带着车队去北方做生意,因为这两日身体不适,所以耽搁了时间。本想冒险走着小路,免得耽误主人的买卖,没曾想……”
这边韩侃缓缓说着事情的经过,更是有意说的混乱,好似自己真的受惊了一般。自有官员带来的随从以及县衙的官吏查勘现场,找寻线索,更有郭氏的家人辨认自家族人的尸体。
说着说着,韩侃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那官员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悲恸道:“很好,希望你没有隐瞒什么,你之名字我已记住,此案告破之前,你不可离开县城。否则,不仅是你,包括你之家族,以及主子,都要按照叛党论处!”
“这……是!”
韩侃身躯再震,思及与魏顺定下的明日之约将因此无法实现,不由得更是冷汗直流,却是没有办法,唯有应和。
目光一转,抱着爱弟身躯,官员缓缓起身,看着华服男子道:“上官先生不会因此对本官不满么?”
那华服男子复姓上官,乃是本地的豪族,在商海之中甚有手段,财大势大。见官员反问自己的态度,华服男子欠身抱拳道:“上官亦思大人早日报得此仇,为本县铲除匪患,如何能怪罪大人。还请大人放心,此人我定当看得妥当,破案之前使其足不出户。”
“哼!那这些车仗我便征用了!”官员毫不客气,一挥手自有家兵家将上前接管了韩侃先前带来的车仗。
上官府上的家丁们见主人没有发话,都是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交出了车仗马匹,退在一旁。
华服男子略显讶异,却是涵养极佳,如此仍是没有怨言。那官员扫了华服男子一眼,转头道:“此地勘察完毕之后,将一应尸首,兵刃以及有关线索分清敌我,带回县衙,不得怠慢!”
“是!”自有官员的随从抱拳去安排诸多事宜。
“你且过来!”官员目光扫处,落在一人脸上,那人微感讶异,连忙快步上前。
“请问大人有何吩咐……啊!!”
惨呼,血溅,一条手臂飞上半空……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迅雷(下)
轰隆隆的车响让每一个睡梦中的百姓都是惊醒,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火,随即又赶忙灭了。
入城的乃是官家的车队,浩浩荡荡也有几百人,寻常百姓看了一眼,也不敢多管闲事儿,还是被窝里舒服。好奇的,想了解的,到了明儿早上相信必然有消息流传在街坊之上。
本县,历来如此。
骏马,火把,车仗,就这么进入了县衙,一处阴暗的胡同里,一名乞丐蜷着身子躺在地上,默默的注视一切。
代替郭然佯装县令的不知是何人,排场极大不说,行事也是果敢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