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中的晋军在前一夜的激战中便折损了近半数的人马,余下的伤兵凡是能动弹的早已奔上城头协防。战场之上身体健壮的兵卒也不一定保得住性命,那伤病皆是有其行动不便之处,此时放眼望去几乎是死的七七八八了。
“大人小心!!”一名副将举盾隔开了箭矢,回头看看王育是否安然无恙。王育对于眼前的状况依然麻木,鲜卑人仪仗常年的骑射本领,铁骑在城下绕圈奔驰狂射城头。
那箭矢飞的高高再次落下,虽然射杀不到城头最前排的晋国守军,可对城楼上的其他人是致命的杀伤。类似于王育这种站在后方指挥的将领所站立的位置,恰好属于对方的射击范围内。
看那箭矢插在盾牌上尾部尚且颤动不停,王育冷哼一声道:“此番杀来的该是鲜卑最为精锐的部队了,传令三军守住这一波,鲜卑人必然束手无策,知难而退!”
两日来的激战,王育的判断都是准确无比,有王育这句话身旁的将领顿时来了士气,纷纷各自挺身到前线指挥,传播讯息激励三军!
就攻守而言,晋军的损伤本应没有这些,至少也是要让鲜卑人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是第一夜的交战鲜卑人一反常态的使用汉人化的战法,多少让晋军有些措手不及,气势上更是因此毫无准备的跌落许多。
城中虽然是一万多名晋军,但其中善于作战的人马不过四千余人,余者皆是原本的县卒以及招募操练的新兵。那鲜卑人作战异常勇猛,有经验的老兵奋力打掉对方的锋头所在,可新兵却因此而畏缩,导致了老兵数量的急剧下降,战事从而陷入了两败俱伤的境地。
晋兵晋将手持刀枪奋力与冲上城头的鲜卑人拼杀,那鲜卑人爬到差不多的距离便将腰袢的短刀斧头抛上城头。站在城垛后方的晋军被四周不断的喊杀声充斥着耳朵,夜色之中的城下的大火也是浓烟不断,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做出防备。
运气好的那斧头短刀砍在城垛上没了力道便弹落城下,大部分人却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被短刀斧头砸中上身倒地哀嚎。有反应的快矮身侧头避开了这莫名的杀招,可身后的晋军便不幸接替了命运,惨呼中跌倒在血泊之中。
王育看着一批批的晋军倒下,一批批的鲜卑人被击退,可战斗仍然在持续着,鲜卑的伤亡尤其惨重,否则何必调动铁骑在城下绕行射击?心中知晓这是鲜卑人最后的猛攻,可四下张望被调走的两千生力军仍是没有回来的动静,便知道城西的战况恐怕更加的激烈了。
此时此刻是拼,也是赌,城中再也没有生力军,就连那八百骑兵也早已徒步加入了战场。能够支援城头的有百姓也有受伤之后恢复些许体力的军卒,这些人都非常清楚。鲜卑族战死了过万的队伍,若是攻下剧阳,剧阳必然遭遇屠城的惨剧!!
“大人!大人!有救了!”一名文吏在几名兵将的护卫下兴冲冲的从南城赶来,离着老远便高举双手兴奋的呼喊道。
王育见状大喜,带领人马向前迎去道:“可是援军来了!?”
只有两天的攻坚,可给剧阳兵将的感觉好似奋战了多月一般。鲜卑族之人是真真正正的疯子,眼看剩余的鲜卑兵将不够一般可仍是疯一般的猛攻不止。好在城南在早些时候便有了动静,虽然瞭望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远远的看去,也隐隐可以知道是有大战正在进行。
剧阳城乃是晋国境内,晋国境内可以与塞外大军激战许久的自然是晋军!
只是负责拦阻剧阳援军的异族人马也是十分强悍,硬生生的拖战在城南相当远的地方,使得晋国援军动弹不得。期间从西方又是几支异族人马前去援助,从剧阳城头瞭望,都可以看出端倪来。
“大人说的没错,异族人马且战且退,再坚持片刻,必可获救啊!”那文吏浑身颤抖,满脸喜色的叫喊着。
王育一把抓住了这文吏的手腕,凝视道:“此话当真!?”
“哎呀!大人啊,不信你可以亲自一观!!”那文吏兴奋的转身便要带路,去不想一支流矢飞过,正是插在文吏脑袋上。可怜这文吏乐极生悲,哼也没哼一声的倒地而亡。
微微摇头,王育迈过这文吏的尸首带着一群亲兵奔赴城南一睹究竟!
晋军士气忽然大振,顿时把鲜卑人马的气焰压制了不少,正在指挥人马攻城的拓跋猗陁与拓跋猗卢兄弟二人见状脸色数变,到了这个时候相信城中也是难以为继,而鲜卑所剩的兵力还不足万人,其中大半的伤兵。
豁出鲜卑族索头部的前途一战,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来了晋人的援军,兄弟二人彼此对望,均是痛心疾首!
看那告急的别族传令官一批批的飞马奔着拓跋禄官所在而去,拓跋猗卢略带几分苦涩的哑声道:“想不到我索头部如此命苦,还请兄长做主。”
拓跋猗陁的嗓子也是喊的有了几分嘶哑,目光扫过那剧阳城下仍在不断攻城的族中勇士,不断消失的生命。双眼微微垂闭,痛心道:“除非二弟传令,否则你我不可有所退却。”
“大哥!这个时候还要拼下去么?那刘渊就是为了削弱我拓跋氏的力量啊!!”拓跋猗卢在强大的压力下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异常的吼道。
鲜卑族中索头部乃是鲜卑三大部族之一,剧阳一战折损了大半的战力仍然要继续猛攻,这样的抉择在让人不禁慨叹匈奴大单于刘渊之谋略!接着南征来获取土地与利益,同样借此机会削弱各大族群的势力。
现在看来鲜卑族索头部的拓跋兄弟是首当其冲了……
面对拓跋猗卢的激动异常,拓跋猗陁反而十分平静的道:“族中的精英分子已让郁律带走半数,即便我等葬身此地,索头部仍可保留火种。一切都有二弟决定,你我既然推举二弟作为族长,理所应当以其为准。若是你要走,我不拦你,但你真的愿意在这个时候做族中的罪人么?”
拓跋猗卢怒道:“保留部分精英又怎样!那刘渊放任我等消耗兵力,等着治我等的罪过,这个时候大哥你与二哥还要任人摆布么!!”
“报!!族长有令,请二位大人加速攻城,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攻破剧阳!族长率领亲兵前去阻拦敌人援军!”有传令官飞马前来,离着尚有段距离便放声叫喊着。
“什么!?”拓跋猗陁微垂的双目猛地张开,拓跋猗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二哥怎可如此!晋人势大,不可让二哥独自涉险啊!”拓跋猗卢一脸慌张道。
拓跋猗陁策马到了拓跋猗卢身旁,伸手搭在拓跋猗卢肩上道:“三弟,此间铁骑你尽数带走去保护二弟,攻城之事交给为兄了。切记若是半个时辰之内难以破城,便迅速保护二弟离开此地!”
“大哥!”拓跋猗卢略带几分羞愧道,话还没说完见拓跋猗陁的表情便转身带着亲兵向剧阳城后方而去。
在剧阳城四周的铁骑得到命令,纷纷汇聚成一队,好似一股旋风般的跟随拓跋猗卢去增援拓跋禄官以及其他各族人马。
拓跋猗陁翻身跃下战马,提出战马皮兜中的双斧,接着火光看着自己的面容映射在斧头上,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此战都须有个交代,便看看你剧阳城与我拓跋猗陁谁的命更硬吧!”
一千五百名亲兵人人肃立,慷慨激昂,在拓跋猗陁的率领下徒步而行,推着最后一批攻城器械冲向了剧阳城……
剧阳城后方的晋国援军渐渐占据上风,异族人马奋力抵御之下却是各自珍惜部署不欲硬拼。只是战场之上形势错综复杂,有的部族倒是不想拼得太凶,怎奈混战之中被晋人包围,大有吞噬之意!
管你是不愿意拼杀的还是一心躲闪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不想拼,可人家是要你命的!不拼也不行了……
惨烈的战局阻挡不了晋国援军的脚步,晋国人马步骑配合娴熟将异族将近两万人马杀得节节败退。而在双方交战之地距离此处足足有二十里的距离,沿途尽是尸首血泊,被斩杀的异族人马与殉国的晋国将士早已超过了数万。
一名秃头大汉挥舞狼牙棍砸得晋兵脑袋粉碎,却也被侧翼的一名晋兵砍伤了大腿。便在此时忽然一支利箭射至,那举到欲砍的晋兵顿时中箭倒地身亡。秃头大汉见了回身一撇,不由得咧嘴笑道:“拓跋禄官,果然是你!”
拓跋禄官身披重甲,一手持剑,一手持弓率领亲兵加入战团甚是勇猛,顿时杀得这一处晋军纷纷躲避倒退,顿时稳定了局势。
“剧阳城就要攻破,我等不可再退了!”拓跋禄官一边纵马奔着秃头大汉而来,一边却接连数箭射杀了数名晋将。那退回去的晋兵纷纷举着盾牌遮掩身躯,奋力抵挡鲜卑人马冲击的同时,又有些怕被这鲜卑族长射个透心凉。
“完达骨,你的战士还有多少,随我杀过去!”来到了秃头大汉身旁,拓跋禄官微微颔首注目这秃头汉子完达骨道。
这完达骨乃是此番出征的部族首领之一,麾下的人马在数千之众。扫了一眼拓跋禄官带来的鲜卑战士,完达骨嘿嘿一声道:“拓跋禄官,只带这些人马是来催促我等送命,还是自己想送死?”
拓跋禄官冷笑一声道:“战或不战由不得你选择,自认是英雄的便随我杀啊!”冷冷的话语转为轰然一声,鲜卑勇士奋勇当先,手中斧矛戳杀前方晋军兵将。晋军也是持续作战,却是禁不住这生力军的冲杀,尤其这批鲜卑人马虽然不多,但各个都是拓跋禄官的亲兵,十分精锐!!
秃头大汉完达骨脸色阴沉的看着拓跋禄官飞马奔入前方战团,忽青忽白的表情若有所思,举起狼牙棒高声叫喊,四周族中的勇士各自持斧锤跟在鲜卑战士身后舍命撞击晋国大军!
拓跋禄官长剑挥洒处处腥风血雨,完达骨狼牙棒横扫更是血雨腥风!二人也不多话,却是默契,指挥各自麾下人马频繁冲击晋军阵势。那晋国援军本是冲锋姿态,如今这一处的晋军硬生生的被两路人马杀得倒退连番,整体阵型之上便出现了极不协调的姿态。
便在此时拓跋猗卢率领鲜卑铁骑杀到,迅速压制另一侧的晋军攻势。另一侧的晋军在攻杀许久之后已呈现疲劳,却是难以抵挡鲜卑数千铁骑的冲击力。兼之要照顾别侧的禁军保持阵势的联系,因此在塞外各族人马的奋力作战之下竟是开始后撤!
混战之中晋军再鼓士气待后方阵势调整完毕竟是迎面冲杀而来!各族将领催动人马大呼鏖战,彼此间少有默契难免被晋军各个击破。拓跋禄官与完达骨这一处契合的密实,晋军也是看出了端倪,晋国铁骑竟是在战阵组织之下轮番突击这一处,杀得两族勇士尽成马蹄下的血泥。
好在拓跋猗卢率领部分骑兵绕圈杀来救助,算是稍稍稳定了局面,即便如此战场仍是被晋军推动不断靠近剧阳城!
“三弟何以至此!?”拓跋禄官远弓近剑杀得鬼神辟易,见拓跋猗卢带领铁骑来援心中顿时一沉。
拓跋猗卢手持长矛连番冲锋之后,方才叫道:“大哥言二哥你不能有失,特遣我来相护!”
拓跋禄官闻言鼻子一酸,几乎落泪,然虎目瞪视硬是将泪感憋回道:“晋军势大,难以回天,就算撤军也难保不死,且随我奋力杀退晋人争取活命之机!”
说话间已然有几个小部族悄然撤离战场,却是被游杀不断的晋国铁骑冲散在战团之中,没逃掉不说反而是更快的丧命。战况激烈对于塞外各军极为不利,有心撤军的部族将领见状都是深以为然。
这拓跋禄官说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