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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你当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你那伤势……”宇文莫圭上前轻拍刘曜肩头安慰道,眼睛却是扫了慕容廆一眼。
慕容廆与宇文莫圭齐名塞外,一般的算计一般的心思,二人在塞外利用气候击杀了晋国首将马隆,可如今却是刚一露面便在姜维面前栽了跟头。这一战败了,战败的责任慕容廆是难以逃脱的,宇文莫圭一方却是无甚干系。
“宇文说的没错,今日之耻慕容廆势必讨之!”慕容廆信誓旦旦的说道,颇有几分发誓的意味。见那刘曜没有反应,眉头微微一皱上前道:“永明你先去休息,待来日我慕容廆为你报仇雪恨!”
宇文莫圭在一旁闻言好悬没乐出来,心中暗道:“慕容廆啊慕容廆,你也是一族之首,害的人全军覆没还在这里装好人……”
那刘曜只是放声痛哭,对于慕容廆的话语没有丝毫反应,双手一抓竟是拽着慕容廆衣袍哭个不停。慕容廆年纪可做刘曜的父亲,但刘曜的父亲乃是大单于刘渊,如何受得起这等姿态?
摆身扯动衣袍想退出几步,那刘曜抓得死死的,眼泪血迹倒是抹上了不少。见甩不开刘曜,慕容廆暗自心急,连忙给宇文莫圭使眼色求救。宇文莫圭心中暗赞这刘曜非常人也,上前相劝也是无用。
“族人追随我许久,一朝尽没,刘曜有何面目去见父老,去见父王?不若……!”仰天悲呼,刘曜竟是拔出慕容廆腰袢的短刀便要横颈自刎!
“不可轻生啊!”慕容廆吓得神色大变,双手一探抓住刘曜的手臂道。一旁的宇文莫圭也是上前夺下短刀。
宇文莫圭将刀远远的扔掉,回头看着慕容廆。慕容廆自然明白刘曜身为一个大男人更是大单于的爱子,如今不顾身份的在这里抓住自己不放所谓何事。但自己若是松动,等于与大单于的继承人刘和作对。
但若是僵持下去,以刘曜的心性为了日后的一线生机搞出什么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刘和,要过大单于刘渊这一关都不容易了……
……
夜雨,斜落草丛,浓重的血迹转瞬便被冲淡,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述说着对手的可怕。
匈奴大将张越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带着十余人站在雨中无言以对。自从追捕那汉人的踪迹,到现在折损了近乎五十几人,可仍是没能将那汉人斩杀。原本停泊在岸边的船只也消失在视野里不知何处去了。
“将军,这足印乃是向西方而去,立即追赶应可追上。”一名校尉四周探查一遍后,跑回禀告。
“可恶!马匹还没有送来么?”张越声若洪钟咬牙切齿的说着。自己本是石勒麾下十八骑士之一,素来威风惯了。不想被那汉人伺机杀了战马,导致一干人等要步行追踪,近乎半个夜晚的搜索,这已经是第三批被杀的步卒了。
若是有战马在,相信不出一个时辰,自己就可以追上对方,将其砍杀马下,然后再反复的驱马踩踏,将其踏成一滩肉泥!如此方消心头只恨啊!
“徒步返回传讯怎么也要天亮才能抵达县城,将军你看……”那校尉在张越盛怒之下也是不敢多言。
“哼!给我追!”张越怒气哼哼的也知此地距离县城太远,自己想要得到战马的支援无论如何也是天亮的事儿了。
十余条人影在雨中快速移动着,雨势微小可那汉人的足印也不过是浅浅一层,稍有不慎便会跟丢,时间久了也会被冲淡从而更难辨认。张越身形极快的带头追踪,心中却是想不明白汉人在大军后方登岸如此冒险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石勒正与张宾等各路人马与汉军激战,后方发生任何的意外都有可能影响战局,既然被自己巡视发现,便不能轻易放松警惕,一定要抓住这汉人问个究竟才行。
“嗯?”意外发现脚印不见,张越急急停下身形一摆手,身后十余名校尉纷纷停步警戒左右。
一个手势十余人呈扇形的阵势迅速分散,两人一组的潜入夜幕中搜查那汉人的踪迹。
“这边!!”低沉的闷哼声传来,张越身形电转扑向右侧方向而去!
“死来!”夜幕下的身影见到张越如此迅速赶来似乎也是带有一丝惊讶,身形不由得慢了几分。张越一声虎吼身形暴涨,手中大盾当先飞旋急出,砸向那汉人!
一声碰撞,盾牌坠地,那汉人借着盾牌的冲击之力身形急速倒退,又是消失在夜幕下。
“可恶!追!”张越见地上的两具尸体一眼,不由得啐道。便与后赶来的校尉们纷纷疾步追了出去。
乱草成堆,雨势渐大,那汉人十分擅长利用天气与地理环境掩藏身形。而且根本不惧怕张越等人的追捕,不过一刻钟后,又是先后四人不幸被那汉人伏击至死。不过这次随行而来的都是军中的校尉,身手了得。即便是难以保住性命,却有能力在死前示警。
“你是何人?还想跑么!”见四周的八名校尉将那人围住,张越终于松了口气提刀遥指那汉人喝道。
“呼……呼……呼……”那汉人只是大口喘着粗气,胸前湿透的衣衫起伏不断,隐隐可见那壮建的胸肌。
“张越刀下不斩无人之辈,报上名来!”忽然之间张越觉得眼前之人想要活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连续奔逃几乎少有停歇的状况下先后杀了自己二十多名下属,就算是精心挑选的校尉也先后被干掉了六人,然后才被自己围住。
做了这么多事如今的呼吸声一声要慢过一声,一声轻过一声,显然对方的体力在急速的恢复中,拥有这样能力的对手即便冲不出这包围圈,也有足够的本事在被抓到前了断自己的生命。
敢于孤身潜入敌后之人,单是这份气魄便知乃是绝对的死士!
“原来是石勒的走狗,要杀便杀,废话免了吧!”那汉人嘿嘿一笑,抬手打掉头上的斗笠,乃是汉军大将李特!
“找死!”张越勃然大怒,双目一蹬横刀踏步向前,四周八名校尉也是戒备十分的缓缓缩小包围圈。对方倒是坦承的说要杀便杀,可谁不知道这杀可不是伸出脖子随你砍杀,而是相杀!
一声长啸揭开凶险杀局!
李特身形忽而暴退,手中寒光一闪势不可挡的一刀挥出!血光暴射,一名匈奴校尉哼也未哼一声的身形萎靡,毙命当场。早有三人抡刀冲上前来,见状各个目眦欲裂,誓要斩杀李特!
以众人的脚程追赶这汉人已然十分吃力,若是被其走脱,凭借剩下的人员未必能够再一次的拦住此人。有此想法三人自然是舍身扑前,不肯放松,一定要将这汉人留下。
三人心思是好的,怎奈李特根本未曾想过要逃走,一直以来不过是削弱对方的实力罢了……
寒光迎着三人狠狠的撞击在一处,人影四散飞迸,三名校尉纷纷仆地不起。李特却是足尖点地,身形一顿间避开扑杀而来的张越,转向另一名校尉杀去!
张越眼看同伴一个个的被杀,无奈自己却是无从判断那汉人的行动,跟在屁股后面如何能够追上对方?若是追不上那汉人的身形,等于在场的几人都是面对汉人的逼杀,完全陷入孤军作战之中,人数上的优势反而成为了孤身迎敌的时的心理包袱。
停下脚步张越急忙招呼剩下的三名校尉到自己身边来,只要众人在一起对方各个击破的战术便行不通了。可三人很快就又有一人被李特扑杀,而其他两人身形一动,却又是正中了李特的下怀……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越神情激动,紧紧握住手中的大刀吼道!
李特转过身来,甩了甩刀上的血水,淡淡的道:“即便我说了,你也没有逃走的机会,专心相杀吧。”
不想自己心中的念头被对方戳破,张越顿感脸上一红,不由得沉下心来准备拼死一战!时至此刻,对方所表现出的战力,战术,思维,任何一项都远在自己之上。只看方才那八名校尉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死前发生动静,便知先前袭杀自己麾下众人之时,这汉人乃是手下留情故意让其发出声响引诱自己来追。
而早先不惜暴露身形刺杀了战马,更是说明在那个时候这汉人便想好了孤身一人来杀掉自己这边数十人!
到底是什么人!?
不能继续想下去,张越忽而发现那汉人伫立不动猛然醒悟对方高速搏杀自己的八名手下后体力必然损失甚巨,若是僵持下去自己岂非是错失战机!?
“死后别怪我没给你说话的机会!”张越面目狰狞的揉身上前,大刀带有阵阵恶风抡开,一个照面便是全力出手!
李特嘿嘿一笑道:“才看穿么?”说话一动寒光迎面抵住对方的大刀,双方各自施展手段,近身搏杀起来!
细雨蒙蒙刀光轮转,雨水在挥洒间逐渐转红。张越愈战愈是兴奋,原来这汉人也不是全然无损的干掉自己的手下,这淡淡的血水不就是其负伤的证明?
每一刀都更接近对手的身体,每一刀对手的力气都微微弱上几分,张越呼喝连连丢掉了恐惧之心,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生死搏杀。手指的关节因为兴奋过于用力的握刀,隐隐透出了骨色,愈加突出的骨头好似述说持刀者激动难耐的心情。
连退数步,李特猛然高喝一声凝气在身,迅猛绝伦的一刀劈下!一片寒光正好落在扑上前来紧追不舍的张越身上……可叹张越如同自己的下属一般,一声不吭的萎靡倒地,含恨而亡。
“呼……总算解决这拨棘手的家伙,想来诸葛行宗一行人应该在约定之所登船才是,我也要赶快动身了……”李特松了口气,矮身割掉张越的头颅扯了一块衣襟包裹好——这张越乃是石勒麾下十八骑之一,属于军中的大将,头颅提回去自可邀功了。
马蹄声响,李特刚刚站起的身形忽而僵住,神情无比冷峻的辨别身后的形势。虽然不知来人是谁,可这么近的距离才发出声响,足以证明来人骑术非凡,甚至可以瞒过自己的耳朵。
“若非你一场激战消耗体力,我孔苌也未必可以这般轻易的抓到你。”那马上的匈奴将领淡淡说道,仿似李特已然是笼中之鸟不足为惧的样子。
瞳孔一缩李特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石勒麾下十八骑大都是与其一同成长的贼众罢了,唯有这孔苌刀法无双,堪称第一猛将!
“哈!是么,接着!”
雨夜中,张越的人头当先被孔苌的钢刀劈成两半,李特却趁机身形灵动,忽左忽右的扑杀上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惊魂不定(上)
“大将军神机妙算大破胡人,实为我汉人扬眉吐气一番!”庾敳等留守河内的群臣在城外迎接凯旋而归的汉朝军马,甫一见面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初时众人以为姜维奇袭晋阳的战略未见如何高明,就算成功怕也是一番苦战。况且面临匈奴主力便在邺城的强大压力下,分兵晋阳也未必就是一步好棋。雍凉军马的留守诚然保护了河内的安全,可大将军姜维这等年岁阵前兵力不足,若是有所闪失,当如何?
人人皆是一般的想法,不想结果却是超乎众人的意料。奇袭晋阳不过是姜维放出的烟幕罢了,以这烟雾来诱导胡人入瓮,从而抢夺壶关才是姜维真正的目的啊!
见众人无恙,姜维权然一笑道:“累庾中郎担惊受怕,实乃老朽之过,可惜宇文莫圭,慕容廆皆是能战之辈,老朽一番布置未能全功。”
“大将军何必自轻,那刘曜近乎全军覆没仅已身存罢了,这般大胜足使胡人不敢轻动了。”华轶在旁拱手笑道,对于姜维的神鬼之算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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