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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逃窜的后汉水军再次出现在面前,虽然数量上有了补充,可也并不算多。后汉一方在大量的消耗之后同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灵活的战船开始了冲锋,攻击,放火,偷袭,看那驾船的水准与先前遭遇的后汉水师根本是天壤之别!显然敌人把最为精锐的部分留到了这一决胜负的时刻。若说大量的黄河水军返回黄河助战是汉朝水军的最后一招,那么眼下才是后汉一方最终的杀手锏登场!
从火海中脱身的战舰多多少少都是负伤不轻,船舰上的汉军震惊于眼前的事实,同时亦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更重要的是大火让船体遭到损伤,船上的汉军都在忙于救火,即便是仓促应战也是分心分神,根本难以真正的投入战斗之中。
偏偏这个时候遭遇的才是真正的后汉水师!
水面局势陡然逆转,岸上的局势同样是乾坤倒转!多少抛弃性命才能完成这样的逆袭,多少人坚定信念才有这全盘的逆转?疯狂的嘶吼,高亢的叫喊,滚滚热血沸腾在每一名后汉兵将的体内,反击,迎击,痛击,一气呵成,几乎在片刻之内便把追杀自己的汉军冲得七零八落,阵势大乱!
“退者尽斩!”一声冷喝,第一时间投入战场的文虎果断的下令,麾下两千名兵士手持刀枪在大军后方压阵。凡是有逃跑的,退散的,避让的,尽数当场军法处置!
人头滚地,如同鸭群入水跌落不断,足斩杀了数百名逃兵,文虎更是亲手斩杀两名退下来的将军,汉军的心思在逐渐的镇定下来,奋力抵御着胡军的冲击!
汉军大将北宫纯率领铁甲士在汉军中路排开阵势,死守不退。胡骑一次次的冲击,留下的是一片片的尸首,可每一次冲击胡人的兵力仍是不断的增加。
北宫纯目光如电,冷眼注视胡人的动向,若非方才自己的铁甲士被退散的人群冲乱了阵脚,不少甲士散落他方难以形成完整的阵列,岂会让胡人如此猖狂?
“今日老夫与大家同生共死!”苍老的嘶吼透出无比的杀意,后汉老将段务目尘率领三千精锐疯狂的冲击汉军侧翼,作为后汉四洲支柱的段务目尘本是无缘这一次作战。然对于自己的爱子惨死耿耿于怀,段务目尘将后事托付给了子嗣们,竟是亲自率领精锐请命登岸作战。
长矛狂扫,汉军披靡。段务目尘好似发了狂的虎狼,带着精兵横冲直撞满身血痕仍是狂性不减,杀意倍增!
“段老如此,我等如何!?”见段务目尘豁出性命,拓跋禄官想起兄弟血仇一时慷慨激昂振臂高呼!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四周的拓跋族战士赤裸半身,手持刀斧仰天怒吼,喷发无尽的怒火!
“哈哈哈哈哈!好,给我杀!”拓跋禄官两个兄弟先后战死,一个被姜维所杀,一个同样是被火药炸的尸骨无存,对于汉军的仇恨几乎到达了极点。这一次的南下拓跋禄官有意将族内的勇士调拨到自己麾下,便是要在战场上报仇雪恨!
眼见胡人攻势如潮,猛如波涛,汉将罗尚只觉得心焦胆热,心惊肉跳。素来征战厮杀未曾有过这般对手,这不是人,而是虎,是狼,是禽兽!
眼见四周汉军仍是不住的倒退,罗尚心急如焚,拍马舞刀率领亲兵迎击胡人,誓死遏制对方攻势。
“火药何在!?”老迈嘶哑的声音响起,段务目尘似疯似癫冲杀而来,竟是带有几分哭笑的腔调呼喊着。
“老匹夫找死!”罗尚见状双眉倒竖,刀锋一振快若闪电疾斩段务目尘!
段务目尘此刻早已遍体鳞伤,双眼浑浊,吐字不清,然听得叫骂忽而精神一振手中长矛脱手而出,飞掷罗尚!
“啊!?”罗尚不妨对手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忙侧身躲避那长矛,手中刀同时划过段务目尘咽喉,苍老的头颅应声坠落地上,在血泊中轱辘出老远,白发染红了血色紧接着便被马蹄踏碎了半张脸面……
一刀斩将罗尚暗呼侥幸,不想未及抽刀早有段务目尘的亲兵精锐扑杀上来,其中数人手持刀枪竟是放弃战马高高跃起!
刀枪疾落罗尚顿遭重创,四周汉军连忙来救,然电光火石间一名胡人骑士早把罗尚扑下战马,两人抱着在地上翻滚……刀枪剑戟纷纷落下,待二人停止滚动时竟是死死的抱在一起,被戳穿了十几个窟窿,早已毙命……
汉人的鲜血与胡人的热血流淌汇聚混为一体,充斥着血泊,滋润着大地,可这一场鏖战不过是刚刚开始……
第三百六十一章 勇字在心(上)
夕阳西下,天色转暗,厮杀中的双方将士们都没有留意到时辰景色的变换。黄河上绵延百里的火龙耀眼刺目,炫红了整个天际,遮盖了本应有的天色。红云渐变空中,犹如鲜血在云端沸腾燃烧,滚烫不息。
段务目尘毙命,只不过是战事的开端,鲜卑族段部的死士们人人舍身冲杀,用不要命近乎疯狂,令人无法想象的斗志将汉军的侧翼彻底击溃!即便是同样一往无前的拓跋禄官一族人马,在疯狂的段部死士面前也是没有抢到什么风头,彻底被对方的气势所掩盖。
高高在上的汉朝水师在不经意间损失过半,必胜状况下的汉朝大军也在胡人的绝地反击之下有了崩溃涣散的态势。胡人用大量的忘我牺牲唤醒的斗志十分惊人,本就强悍无匹的族群喷发除了自己的血性,倒霉的只是对手而已。
文虎率领司马越,劭续等将拼死抵御仍是无法挽回败势,汉军被胡人从士气的最高点瞬间打入深渊,这样的落差是无法在生死瞬间的战场上恢复的。汉军无奈之下唯有趁着还没有彻底的崩盘,先行选择撤军。
后汉各路人马反弹高亢的斗志与战况几乎出现在每一处的战场上,整个局势的瞬间逆转给予人们的是巨大的信心以及无比的绝望,这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的。没人想到胡人会蠢得用近乎自杀的方式与汉军水师同归于尽,也没人想到后汉皇帝刘渊早已训练了大量的死士短时间内掌握了一定的操舟技巧。
胡人的民生,农业,经济,科技甚至军事装备与汉朝都是有差距的,但胡人敢于舍命的意志在战略得当时却足以弥补这一切的造成的差距与劣势,同时也让对手根本来不及防范,来不及应对。
胜负已定!
濮阳城四门紧闭,监国太子刘动冷静的注视城外,不时有败退下来的汉军狼狈不堪听从城头的指示或是入城,或是集中在其他地点休整。
汉朝文武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敬佩与亢奋,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恐惧。太子殿下初次动用大军,主动诱敌深入,却是如此结果,这不仅仅可以算是失败!更可以说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秉承陛下留下来的战略,十年之内胡人休想染指黄河南岸半寸土地!
可如今呢!?玩火者必自焚也啊!
“殿下,前方败军越来越多,濮阳已不安全,不如……”换了一批面孔,又是一批官员上前建言道。
太子刘动负手立在城头上,闻言微微摇头,曾几何时自己见到了父皇也是如此站在襄阳城头,面对无数敌军,孤城奋战并未屈服。那身形虽然算不上如何高大,可在幼年刘动的心中却是无可取代的,甚至是高不可攀的!
眼下呢?
“胜负犹未可知,何惧之有?”太子刘动面对困境,谈笑风生道。
群臣闻言失色,先前太子夸口让胡人有来无回,乃是造成如此大败的主因。如今太子根本是不知悔改,丝毫不汲取教训,反而仍是乐观以对?这该如何是好?!
“士稚何在?”太子刘动对于群臣的反应丝毫不觉得奇怪,同样也不加以另眼相看。
一声呼喊,汉军骁骑校尉祖逖大步出列单膝跪地道:“祖逖听命!”
“我欲引胡人来攻濮阳,士稚有何办法?”太子刘动静静的看着祖逖,心中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群臣听罢不觉大惊失色,当下有人出列道:“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危急,濮阳成危如累卵,如何还要引胡人来攻!?”
祖逖单膝跪地抱拳候命,见有高官插话便不欲答,然感到殿下不为所动正在注视自己,心中一凛道:“只须宣扬殿下早已赶赴陈留即可。”
“啊?”没等太子刘动作反应,群臣之中已然交头接耳大感惊讶。要知道监国太子刘动身在濮阳,胡人才会蜂拥而来,若说是太子不在濮阳,这哪里是要把胡人引来濮阳的办法?分明是要保护濮阳城啊!
一时间群臣议论纷纷,不少人暗挑大拇指赞叹祖逖少年英雄,敢于在关键时刻违抗太子的命令,提出最为安全的策略。不少人暗中颜色交流都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太子降罪,一定要保住祖逖这娃娃。这不仅仅是救了濮阳城,更是救下了太子以及文武群臣啊!!
太子刘动眼中精光闪烁,淡淡的说道:“授你行厉锋将军,城外休整残兵由你统一指挥,速去!”
祖逖不过是一名校尉而已,能够统御的兵马并不多。太子刘动给予了祖逖暂时行使将军的职权,其用意为何祖逖心中清楚得很。当下起身道:“末将定不负所托!”言罢大步匆匆,单骑出城去了。
群臣见了多有不解,唯有少数智谋之士微微叹息,却是不再参与其他人试图劝说太子刘动离开濮阳,暂避风头的行动了。
“成逊,安逊听命!”太子刘动一直看着远方,对于身旁人的状态不加留意,心中似乎拟定了如何反击的计划。
张寔与张茂兄弟二人从人群中出列,跪在地上道:“张寔,张茂听候殿下调遣!”
“附近屯聚钱粮之处,汝兄弟二人可熟悉?”太子刘动带有一丝疑虑的问道,可在有些人的耳中听来却是带有一丝丝的失望与担忧。
濮阳附近的城县自然是濮阳本地的官吏熟悉,张寔与张茂兄弟都是在许昌供职,乃是太子刘动的随行官员。太子殿下看样子是要展开濮阳周围的作战行动,却放弃了采用濮阳本地官吏的正常态度,无疑是对于大部分的文武一味的劝说采取的反击。
“濮阳地处前线,殿下于此处理军国大事,臣等怎敢有所懈怠,方圆百里之内地势早已熟记于胸。”张寔与张茂皆通晓军事,更是高瞻远瞩之辈,胸有成竹的答道。
太子刘动闻言甚是满意,转身看着二人,抬腿迈步间到了二人面前,矮身附耳交代数语。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张寔与张茂二人受宠若惊,听罢抱拳道:“臣等遵命!”言罢也是急匆匆的步下城头,调兵出城去了。
“殿下欲用熟悉地理之人,何不用我!”见张寔与张茂领命而去,在濮阳屯驻数月之久的大将薄盛按耐不住心中怒火,挺身而出道。
太子刘动面带忧虑道:“本殿思乞活军安逸许久,军无斗志,安有使将军白白送命之理?”
薄盛乃是当年河北著名的乞活军一路首领之一,更是历经了与匈奴大军的血战才能来到中原。来到中原之后,自然无法继续保持乞活军的编制,其大半的人马都被遣散为民又或是编排到了其他的区域。薄盛手中只是留下了最为精锐的三千名乞活军战士而已,无一不是出生入死的能战之辈!
“殿下亦曾巡视末将军营,何出此言耶!”薄盛见状更是急怒,明明这太子刘动曾经巡视国自己的部队,还大加称赞,怎可说出这般的违心之言?
在薄盛左右的臣属有人暗自拉扯其衣袖,示意其收敛火气。你不过是寻常一名将军,怎可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理?况且濮阳城随时都会被胡人攻击,那祖逖与张氏兄弟又不知道去做什么,哪还有心思在这里拌嘴?
刘动举手轻拍额头,故作思索道:“哦?本殿想起来了……”
薄盛闻言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