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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汉阵地上,呼延翼,慕容廆二人并马而立,在地势稍高处静静关注汉人的动向。两部人马此刻也不再分兵两地,而是合兵一处,对于军中的士气,尤其是呼延翼刚刚遭受挫败的部队,是很大的恢复与提升。
人多力量大,不只是真正的力量变得大了,个人的感官也处于膨胀之中。
“垣延此人当年在河北作战无甚名气,想不到今日方才发觉竟是如此老成持重。”慕容廆对于汉军将领早有了解,实际上情报是每一个要上阵作战的统帅所需准备的功课。当然这分人,完全是看个人的觉悟。
方才握手言和,呼延翼老脸毫无反应不屑道:“懦弱之辈,大胜之机也会放弃,彼时若是汉军追击,我方损失只会更多。”
呼延翼所部贪功大败,汉人并无追击,即便如此也是让呼延翼一军遭到了万余的损伤。若是汉军大胆一些,冒一些险,或许汉军会有多一些的伤亡,可胡人的损兵折将也不会仅止于这个程度了。
“在呼延大人看来这是懦弱,在我慕容廆看来更显得这垣延睿智,不贪小利,恪守正道,此乃将才也!”慕容廆丝毫不给呼延翼面子,侃侃而谈的说着,饶是皮糙肉厚的呼延翼听到不贪小利,恪守正道八个字,也知道这是慕容廆在教训自己。
“哼!汉人说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有何错?”呼延翼只觉得脸上微辣,感觉身旁无数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偷笑,忍不住怒道。
慕容廆淡然一笑道:“呼延大人不须动怒,垣延宁可小胜也要保持阵势完整,兵力厚度,可见其人谨慎稳重,想要破阵怕是并不容易。”
塞外最为强大的部族无疑是匈奴,但匈奴乃是塞外游离的各族以及曾经委身魏国的匈奴五部融合而成。刘渊统一了匈奴族中大大小小的无数部落,然后用匈奴族群去征服其他部族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呼延翼所处的呼延部无疑是匈奴强大的一个部落,慕容廆同样是自己族群中强大部落的首领,双方地位上其实并无差异。所不同的是匈奴各部皆对刘渊倾心追随,而慕容廆纵然强大却无法得到同族各部的认可与支持。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慕容廆的对手是刘渊,纵然二人已然是天壤之别,但慕容廆也不是呼延翼轻易能够得罪的对象——哪怕呼延翼的官职堪称朝中之冠!
见慕容廆无意与自己呛声,反而是见好就收,呼延翼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自己不是不能冲着慕容廆发火,只是有些人你越是火爆对待,越是显得自己的无知与笨拙。遇到慕容廆这样的对手,根本不是情绪这个层面能够威压的。
“陛下大军何以迟迟未有消息?这般等待下去真是急人!”呼延翼把心思放回正处,想的只是陛下快来,好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慕容廆见状心中冷笑不已,什么匈奴大族首领,只是这般低劣的才智胸襟。如果不是出了一个刘渊,眼下统一塞外的也有可能是自己啊……可惜……
“看汉人的态度,并不在意身后如何。”慕容廆观察了半晌笑道,好似对此不以为意。
呼延翼脸色一沉道:“难道陛下被汉军绊住了!?”刘渊的军事才能毋庸置疑冠绝塞外,若是汉军能够拖住刘渊大军的步伐,呼延翼与慕容廆两部人马在此地与汉军对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可是刘动也不在平原军中。”慕容廆一针见血的说着,接着道:“汉人有营寨休息,平原城提供足够的肉食水源,我们没有这些。”
此刻已经过了正午时分,日头仍是正盛,胡人骑兵步卒皆是曝在阳光下晒着,远没有以逸待劳的汉军舒服,更是没有酒足饭饱的待遇。汉军可以毫无担忧的守个几天几夜,实际上到了夜里汉军只需要缩小阵势,将半数的军队收回营中歇息,便足以累跨对峙的胡人了。
胡人不是不能安营扎寨,而是钱粮辎重还在后方,而此地也不宜久留。天知道那刘动小子是埋伏起来了,还是去对付陛下了?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呼延翼是个硬汉,可更是地位崇高之人。烈日炎炎下如此等待内心煎熬,身上也是煎熬。
“如此说来,派人去打探陛下的消息乃是势在必行之事了?”呼延翼看了一眼慕容廆,对于那永远淡然的表情十分厌恶,却又不敢表露的说道。
方才自己贪功遭遇大败,即便是族内的显贵,在陛下面前也是难逃惩罚。虽然斩杀了呼延明这废物可以抵消推脱大部分的责任,可作为三军统帅仍需为这愚蠢的败仗负责。国家刚刚建立,法令正是严明,各部各族都睁大眼睛看着。陛下就算网开一面,怕也是不能过于偏袒的。
而且自己把慕容廆甩了包,等于摆了这慕容氏最强之人一道。看得见呼延翼不怕,暗地里的呼延翼并没有信心能够应付。若是能够缓和二人的关系,想来慕容廆的作风还会为自己说些情面也不定,至少却是不能把慕容廆这小子激怒的。
“正是。”此刻慕容廆转首看着比自己大数十岁的呼延翼,用其从来不变,令人厌恶的淡然面容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胜(上)
铁流滔滔,如锥似箭,所过之处风卷残云,草木尽摧。铁壁森森,如林似山,面对狂涛怒流巍然不动,好似落地生根。
无数后汉铁骑分成大大小小的队伍冲锋在前,与汉军车阵轰然撞击。嘹亮的口号,振人的呼喊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点,随即铁流好似开水般的四下飞溅,而车阵也禁不住撞凹陷了一处。
只是瞬间,胡骑实力一展无遗,汉军车阵亦露真容。然下一个瞬间,车阵内箭矢如蝗,枪矛如林,好似一只刺猬,又似扎不透的布袋,大大小小几十处的凹陷竟是缓缓反弹,内中的铁流逐渐被削掉厚度,变得尖锐,愈来愈细,最终灰灰。
可未等车阵恢复,长长的铁流,前仆后继的胡骑几乎是毫无间隔的撞在恢复处。本是向外反弹的车阵,又是一阵阵猛烈的晃动,好似一串串好的珍珠项链突然散落一般,凹陷的程度更胜从前!
直挺挺的铁流好像水柱浇灌般不断撞击车阵,车阵这汉军倚靠的铜墙铁壁竟如同棉花般具备弹性,任凭狂风骤雨的吹袭,即便看起来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但,就是不坠。
车阵不破,因为车阵不可破!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阵即是城,唯有城才能抵挡胡骑肆虐。只要城不倒,汉军便不惧铁骑侵袭,只要汉军不倒,这车阵便屹立不动,如名岳大山,拦在胡人大军身前。
这不是阵,而是城,或许可叫做车城。
脩则一脸淡然,略带几分笑意看着战场,身处车城之中,脩则倍感骄傲。放眼天下,没有人愿意用三万多的兵力去阻挡十万的后汉大军,尤其这支胡人大军之中不乏精锐骑兵,更重要的是胡军的统帅。
刘渊,匈奴皇帝刘渊,如今占据河北割据汉家天下的后汉皇帝刘渊!
如果不用挺身而出,任何角度的考虑脩则皆不想如此冒险。一旦做出决定,再去思索如果就便得毫无意义。
脩则在此,有本事拿命来换!即便你是塞外异族眼中的天之骄子,我脩则也敢舍命一战!
汉军不退,拦路结阵,立城,誓死阻挡刘渊东赴高唐的道路。哪怕以寡击众,就算实力相差悬殊,汉军亦无惧,因为高唐不可失,平原更不能失!
太子殿下身在高唐,大汉北伐胜利希望便在太子殿下身上,哪怕是死,那就去死!死而无惧,死而不悔,死得其所,汉军明知不敌慨然赴死!因为自己死掉,家人仍是平安无事,安居乐业,因为家人无忧,所以死而无惧。
国为先,家为大,为国为家大汉将士虽死无憾,亦无悔。更何况战死沙场,乃是军人的宿命,也是最好的归宿。脩则等军中高官不曾畏惧,三军将士有有何可惧?
“虽不知殿下状况,若平原吃紧我等拦阻刘渊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平原无碍我等拼死一战必有后援。”
大军作战之前脩则做出了这般判断,于是汉军下了战船,带上车仗军械,在平原布阵以待。
铁流滔滔不绝,旷野杀声震天,更多的后汉步骑投入战斗,可没有包围。若能围住汉军,四面八方的冲击攻打,汉人即便是钢筋铁骨也有力竭之时。
但就是不能围,因为在后汉大军侧后方,同样一只汉军在浴血奋战。
“脩则小子是要发疯么!”关彝得知了脩则一军的动向后第一句就是痛骂!
“怎能少了老子?!”然后关彝便做出了决定,一起疯,拼了!
将门出身,可关彝的军事能力是在近十五年内才锻炼出来。比起脩则这般年岁在自己之下的或许都稍显不足。因为在汉帝刘禅改革蜀汉之前,关彝只是领兵,从未上过战场真刀实枪的指挥战斗。
所以关彝够勇,战略判断却是不足。
但脩则不同,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更是江东名将朱异的接班人。因此关彝相信脩则,相信这个不轻易冒险的男人选择的判断,一定是到了不得不战的时候,索性便是战了。
四万多名汉军少有车仗,至少不足以结成保护全军的车阵。胡人因此会觉得这支汉军虽然兵力较多,可绝对比前面那块与主力骑兵纠缠的汉军好对付。专门捡软的捏诚然不符合勇者的作风,但若遇到了,没人介意伸手去捏一捏。
更何况这软柿子是自己送上门的。
汉军好似柿子一般撞向胡人大军的尾巴,而且是一筐,一车,甚至是成千上百车的柿子,疯狂的砸向胡人!一伸手,噗,破掉了,可内中的果肉,汁水喷溅了一脸一身。喷入了眼睛,飞入了嘴巴,你揉一揉,舔一舔,无数个柿子早劈头盖脸的砸你个稀烂。
这就是汉军的作风,可汉军并不是柿子,而是铁甲。
军中所有的车仗聚集起来只能围拢一面设阵,车阵抵挡骑兵的效果最佳,所以关彝把车阵放在了后方。
胡人作战最喜欢骑兵的灵活机动,绕道侧翼突击显不出自己的本事,因此往往喜欢兜一个大圈从敌人的身后展开突袭。回头转身需要时间,回头转身列好阵势,严阵以待进入战斗状态更需要时间。
尤其是面对数万奋力向前奔跑喊杀,身处阵中除了震耳发聩的呐喊什么都听不到,只是血气一个劲儿拍打脑门,怕是刀枪从后背插入身体,再从胸膛透出才能反应过来原来后面也有敌人的家伙更是有效。
车阵放在三军身后,就不用担心回头的问题了,留下一支人马用车阵预防胡骑的冲击,余下的人便可以专心向前。
胡人看了色变,倒不是因为自己的伎俩被对方窥破预防,而是汉人不想活了。死士难寻,可若数万人用车阵断了自己逃跑的后路,这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简直是不言而喻,或者说没有文字语言能够形容。
关彝舍命,以车阵断后既求安心,亦是明志。这一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人人向前,死中求生!
胡人又是笑了,自绝生路的家伙诚然可怕,可错误估计自己实力的人最是可笑。眼前的汉军便是如此,不是所有的背水一战都可以取得大胜,不是所有的舍生忘死都可以得到胜利,实力才是根本,而掌握胜利根本的是胡人。
击溃汉军,击溃阻塞退路的汉人,想起遍野哀嚎无路可退,唯有引颈待宰的汉人们,每一名后汉兵将都感到热血沸腾,鼓起一股劲儿,一股老子杀你个落花流水,屁股朝天脑袋插土的狠劲儿!
杀个痛快,杀个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