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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会对嘎鲁的死格外看重,他不时地顶着狂沙徘徊在分雷马旁,似乎为自己的醉失而感到自责。
当他们逐步撤出堆开后,风沙也随之渐停,前方隐隐约约地露出蓝白,天地似乎又重新平衡起来。这时莽乌特气急败坏地喝问道:“嘎鲁是怎么死的!难道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老子吗!”
强奇里低声道:“嘎鲁是陷入了流沙丢掉性命的,你该知道,没有人能从那里爬出来。”
“放屁!”莽乌特怒目向藏珠道:“若不是保护她!嘎鲁才不会那么蠢呢!”
强奇里上前拽过莽乌特狠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最好收回你那个臭脸!”
这时传来贾扎拉的诧异声,两人望去,见他在马背上搂着朵朵伊痛苦道:“她耳朵里全是沙子……怕是……”
众人一叹,要是被狂沙糊住耳朵,那脑袋里面比铅块还重,就算能活也只能是沉睡不醒了。贾扎拉哽噎道:“她怎么会这么傻!出发前我明明把她捂的严严实实的啊!”
“是因为我……”藏珠解下一层层的头布喃声道:“她把头布给我了。”
买天战士们听完一阵静默,有几个还窃窃私语,显然是为朵朵伊和嘎鲁不平,强奇里看在眼里大喝一声道:“现在头人昏迷不醒!一切由我负责!”随后顿了顿道:“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我们休息片刻就起程了!”
话音未落,突听高空传来一记刺耳的鹰鸣!众骑齐齐一震!
莽乌特厉声道:“是德喀的!”
强奇里脸色数变!愕然道:“这不可能!他们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贾扎拉跳下马来,横过长矛狠声道:“看那鹰舞就知道德喀尝帘甲就在我们前方不足五里远!我们还是没躲过去!”
这时传来分雷的呻吟声,众人转头望向买天的灵魂人物,见他缓缓于马背上直起熊躯,嘶哑地浅笑道:“该来的就躲不过去,真是丝毫不爽啊……”
臧珠策马上前娇喝道:“你不是说可以错过他们吗!你不觉得鸿吉里死的很冤!这都是你决定的!”
“臭娘们!少***在这里胡咧咧!”莽乌特愤然道:“他们还不是为了救你牺牲的!老子可不管你是哪头鸟的娘们!在这里你得听老大的!”
藏珠脸色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厉声道:“好!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说罢勒过马头便朝南方驰去!
分雷望着藏珠而去,心中像被刀扎了一般痛苦,他想的没错,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藏珠是个可敦,她不会为了一个头人而丢弃自己的权贵与命运,他抽出绷簧刀一字一字道:“老强,我留在这里掩护你们,你率队追上藏珠,尽快赶到玳轲嵒城,以后……”说着转过光头,用那右眼复杂地盯着强奇里续道:“就拜托你了……”
强奇里、莽乌特和贾扎拉巨震道:“我们不可能丢下头人的!”
分雷笑道:“济朗以为拿下我就拿下了买天,那不是很精彩吗,说不定我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嘿,想想自己真够爷们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哪里听得进他的风凉话,不待他命令,均抽出长刀!八十多骑买天勇士排在分雷身后,神情坚定不移。
分雷臭骂道:“你们这群王巴羔子!趁有命回去多给我生几个娃娃!休要我含辱战死!”接着勒过马缰!那身下战马前身仰起!迎风一阵长嘶!后腿猛蹬下,与分雷人马合一般冲了出去!
众骑跨下之马见主帅战马已出,均嘶吟着蹬踏着沙土,强奇里神情漠然,牙关紧咬下勒过马头大吼道:“你们都听到了!跟我走!”
莽乌特和贾扎拉痛苦地勒过马头,擦过强奇里身旁率先奔驰而去……
第九话向东走堆开
第十话 第一巴哈秃儿
大漠的天气诡变莫测,风沙已过,放眼望去只有两种清澈的颜色,蓝天与金色的沙地。
分雷单眼望着前方随风贴地而滚的沙灰,心内泛起无韵的感伤。他任凭战马狂奔,顺手从腰间扯过一条土黄色的布条,斜着系在秃头上,刚好盖住了那受伤不能视物的左眼。远处渐渐露出排排如黑云般的战骑,一阵振动心弦的号角声绕天而来,分雷伏下身亲吻着战马的耳尖轻轻道:“兄弟,看来得拉上你陪我走一遭……”
身白如雪的战马仰头长嘶!身子如箭般一往无前地冲向德喀尝帘甲!
济朗深陷在头盔中的嘴角泛过一丝冷笑,单手一抬!前排尝帘甲百箭齐发!接着后排百骑尝帘甲追箭而出!再看那百箭如蝗般穿过天际,顷刻间如雨般洒了下来。分雷抖起无穷战意!纯以双腿策动战骑!绷簧刀划过数道如虹刀茫!在磕飞迎身的劲箭后!后腰一拧,身下战马前腿飞起,后腿猛的踏地而起!人马跃过五人之高的距离如天神降临般一头扎进敌阵!
在战马前腿着地矮下身子的同时,分雷也身低臀高地狞笑着盯向前方,刹那之间!时间仿佛停止了,在人马磕地的瞬间,绷簧刀看似缓慢地横过一道刀浪,却在刀锋极力斩过的最大弧度后,“嘭”地炸起数道眼花缭乱的刀闪!只听周围环绕的德喀骑兵闷声顿起!在以分雷身周七尺的四个骑兵已化为段段血浪!
分雷透过血雾,人马已被鲜血染红,他策马掠过三骑,刀刀取之首级,远处望!分雷如虎入羊群,在战阵中掀起一圈圈血雨!百骑德喀先锋无奈下策马切过两条骑龙,分开后交错成圈阵,分雷大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心知这种圈阵重在收缩,到时自己八面受敌,不被剁成肉酱再怪呢。他勒过马头寻找突破口,可德喀骑兵与买天骑兵不相上下,想要突围谈何容易!眼见圈阵在转动下越收越紧,分雷心神俱定,窥准两条骑龙首尾相错的一刹,人马合一腾空而起,手上绷簧刀再起锋芒,一道竖斩的刀浪硬生生切了开去,首尾两骑应声而亡,分雷哪敢迟疑,脚下一策马腹,那马儿仿似通了人气,以马前腿为轴,后身一甩已跳出圈外,这时第二、三骑才挥刀而来,分雷只觉刀气由左身而至,右手的绷簧刀巧妙地在左臂下抖去,只听“哎呀”一声惨嚎!第二骑上的士兵已被穿豁了胸膛!
紧接着,内圈的骑龙转首绕来,分雷借着哧出的血雾勒马前冲,百骑尝帘甲哪肯让他突围,吊在身后紧追不舍,前后马距不足三丈之远。分雷盯着五十丈远的济朗,眼中透出浓烈的杀机,心忖横竖要死,断气前也得拽着他!
济朗看在眼里嘴角微挑,再次举起手臂,只听身后第三排的百骑尝帘甲扬起震天叫喝!透过前排的骑射手将手中的丈二长枪齐齐排在马头前,再看马蹄飞驰,百骑长枪手黑压压地冲向分雷!
分雷心知这阵仗是挨不过去了,仰天一声长叹!在长枪与马身相刺地一刹,分雷腾身而起!再看他跨下战马已被挑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了!他心内涌起莫名地悲愤,脚尖刚点在地上,手中长刀已挥将开去,一连砍翻数个骑兵后,身子一矮,鬼魅般穿梭而去,长枪骑兵擅长单排阵势,这刻让他漏了过去,再与追来的骑兵混在一起,竟一时转不过来身子,眼看着分雷冲向济朗也是毫无办法。
济朗见分雷浑身鲜血飞溅形同厉鬼一般地奔来,不由向左右赞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大草原上的第一巴哈秃儿,面对四百勇士仍一往无前,谁若在此时拿下此人,声名便可传遍整个戈壁草原!”
众骑听罢均跃跃欲试,只见济朗身侧奔出一人,此人头裹布巾,两颗眼珠子如两把刀子,而眼带青黑更添凶险之相,他一横长把马刀领阵道:“属下车乌萜愿斩杀此人!”
济朗喝了声“好”!这车乌萜年不过三十,性情阴冷好勇斗狠,也是个横扫千军的悍将!这刻放出去正是时候。只见车乌萜一夹马腹转头奔去!手中长把马刀虎虎生风,待他驰出去十多丈时,沙漠上的四百骑德喀骑兵重声叫好,更添其威武之势。
分雷停下脚步,昂然傲立于大漠之中,见来骑气势汹汹,手上紧了紧绷簧刀的旋扣,嘴上一努,“噗”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眼见车乌萜策马戳刀而来,他蓦地暴喝一声!身子一倾险险避过冲来的马头!左手搓指成刀“噗”地刺进马项之中!与此同时!车乌萜的长把马刀激电般撩向他的脑袋,分雷仿似计算好了,以左手刺进马项为中轴!身子借势急速旋去!那右手长刀“嘭”地磕上马刀,车乌萜只觉虎口巨痛!眼见大拇指被硬生生折弯!惨哼一声时长刀已被磕飞了开去!再看分雷“嗷”地一声左臂暴起条条青筋!竟将战马连着车乌萜按在沙地上!
德喀尝帘甲还有那济朗眼睁睁看着分雷一刀切了车乌萜的脑袋,全场一时静默无声。
分雷喘着粗气,甩了甩绷簧刀上的血水,静静道:“下一个。”
德喀阵内的战马嘶吟声起,仿佛有种不安在蔓延,济朗心知分雷此举已夺声势,那第一巴哈秃儿的尊严正威慑着整整四百骑勇士!他无奈下缓缓抽出藤狼束,却见己阵又奔出一人!这人头中央留着长长的狼尾发,双目射出慑人的杀机,手中拎着的狼牙棒泛着微微青色,明眼人一看就是稀有金钢煅造而成。
分雷单眼凝视着此人,心头泛过熟悉之感,这时见那人翻身下马,身量足有两尺七、八!他微微一怔!暗忖此人莫不是……
“步固台!步固台!步固台!”震天的喝彩从四百骑勇士的口中传出,分雷心内苦笑,原来此人就是德喀二虎将之一的步固台,昨晚与莽乌特拼酒的布固金是他的哥哥,两人武功不在济朗之下,而且这个布固台以蛮力著称,曾有传闻此人独自站在过千疯狂疾驰的野牛群前,与野牛头撕扯至天黑,降服了整个野牛群的传说。
现在眼见此人,果然非比寻常。
步固台拖着狼牙棒,缓缓走近分雷,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均想在这短暂的一刻窥准对方的软肋,分雷心内惊叹此人的完美,那静竖而立的熊躯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张力,似乎向哪一个方向攻击都会被他吞噬而给予猛烈的反击!
德喀的喝叫终于停止,而这一刻也是两人发动的一刻!
分雷闷哼一声!绷簧刀由下至上斜劈而去!那炽烈的刀浪抖起层层沙雾,而这沙雾正是分雷所需要的。就在刀锋与步固台的左肋相差半尺的时候!分雷只觉眼前一花9骨的巨痛刹时布满全身!在惯性的驱使下,分雷口中呛出股股浓血,被一拳轰出五丈之远!
“嗷”地一声震天巨喝!四百骑德喀骑兵爆起狂热的喝彩!似乎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太漫长了,漫长得都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个买天的头人倒下。
步固台面上毫无表情,丝毫不为轰倒分雷而兴奋,像一座沉稳的大山,依旧拖着狼牙棒,缓缓走向分雷。
分雷咳着鲜血,挣扎地半蹲而起,手拄着绷簧刀直起身后,摇晃了两下心内苦笑,万没想到这家伙不但孔武有力,连速度都是一流的,就这么一失招,肋骨断了半根,断骨扎进肠胃的锥心之痛险些让他昏撅过去。他尴尴稳住身子,眼前又一花!步固台的左拳抖着马头般的旋风呼啸而来!分雷因巨疼,腰上根本用不上力,只好仰头滚去,触地的一刹使得断骨又深扎数下,分雷也顾不得叫娘了,刚避过那硕大的拳风,再见步固台的右臂轮起!狼牙棒划过一道青芒闪电般砸向他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