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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雷心叫一个好!看来疏勒部并没有与唐庭有瓜葛,只是与奚部有交易罢了。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手!这不过份吧?你杀了我很多兄弟!”那爷们道。
分雷看着鸿吉里越来越不堪的身子,不由心中暗叹,没想到鸿吉里会这么窝囊,连个娘们也抢不出来,他懊悔地瞄了一眼阵后的藏珠,虽然隔着十几丈,却在一刹那之间有什么颞住了他的心神,他愣了愣,随后大手抹掉秃头上的血水,苦笑道:“左手右手?”
那爷们道:“右手!”
分雷哼了一声,道:“你把那小子和那个女的都牵过来,我以草原巴哈秃儿的名义起誓,右手是你的!”
“呃!”那爷们一下子怔住了!
“巴哈秃儿?草原上的巴哈秃儿没几个!你到底是谁!”
分雷喝道:“凭地废话!叫他俩过来!”
那爷们皱了皱眉,挥手叫人退后,这时的鸿吉里已是拼懵了,他遥遥晃晃地虚砍了几刀,跌跌撞撞地靠近藏珠的骑前,眉眼间一照,忽地一愣,这时听到分雷在阵前吆喝,只好喊道:“可墩!我们这就走!”那藏珠可墩玉面无色,任由鸿吉里拉扯着马缰向分雷走去。
随着藏珠越走越近,分雷越感窒息,他不由得深吸口气,那花香令他敏感地撇过头去,可是藏珠那惊艳的脸庞却在他眼角旁晃动,她马下的配坠在相互敲打,让他有些不自在。分雷忍不住看去,蓦然间惊呆了……
藏珠一身翠玉锦罗,外裹着草貂,圆润的脸庞透着草原女人不曾有的晶莹水嫩,一双弯月眉下的黑眸默默地呆望着跨下马耳,她紧闭着丰唇,连唇角都刻意地收了进去,分雷不自觉地喘着粗气,仿佛在这擦肩而过的一刹,他嗅到了她鼻息传来的香气。
“右手!”
蓦地一声暴喝让分雷愣了一愣。
分雷木然地点着头,不觉间向后望去,那藏珠也在这刻回眸相望,流彩似的云雾在她的方向急速流去,他暗叹一声冤家,左手拾刀缓缓切向自己的右手。
“分雷头人!!!”
一声暴喝后,分雷蓦地一怔,只听山坳上泻下震天的喊杀声!他只觉手指一痛,低头看去时,那右手的小手指已切过半个了……
“分雷头人!我们来晚了!”叫喊的是贾扎拉,他边喊着边扯下衣角将分雷的右手包上,分雷摇了摇脑袋苦笑道:“狗杂种,差点害了老子一只手哩。”当他再放眼望去时,疏勒部的刀手已被买天乌骑甲赶尽杀绝了!
第四话回扎奚骑(完)
第五话 突厥可敦
贾扎拉抛去火把,点燃成堆的奚族骑兵的尸体,火延线走,顷刻间映红了阴山西峰口。
强奇里端着分雷的右手,道:“这一刀太深了,就算以后握刀都成问题,你可别忘了,小手指可是掌握刀锋准头的。”
分雷点了点头,道:“这不碍事,伤了几个弟兄?”
“十一个。”莽乌特撂下斧头,坐在他身边道:“奚族骑兵回头迅速,而且有崔珠克,陷阱也用不上,当初就该剁了他!”
分雷看了看将暮的天色,道:“车鼻可汗的婆娘可安顿好了?”
强奇里眼中神色一闪而过,柔声道:“虽然现下不益驻扎,我还是给她分了一个最好的帐篷,而且还派了六个身手最佳的兄弟保护她。”
分雷听完心内一动,强奇里是买天部有名的石男子,为修武道不近女色,再美艳的女子在他眼里也如风尘沙粒,这刻娓娓道来倒是罕见,他瞄了一眼莽乌特,这凶人还算正常,并听他道:“强老哥说的对,这次奚族骑兵逃走的有四百余人,他们屡屡惨败都是败在我们出其不意的战术上,如果我们今晚留下来,必然失去上风之利。”
强奇里叹了口气道:“十一个弟兄伤的都很重,还好这里有清水,要是即刻起程,我怕他们撑不到明早。”
分雷拄刀起身,甩开狼裘袄,道:“如果带足水,最多我们能走到哪里?”
强奇里起身望向南方道:“如果要到玳轲嵒城,必走乌兰布和沙漠。”
“呵呵……在这个方向的乌兰布和只有一处水源,就是三间井啊……”分雷哼笑着说道:“走快些一夜就能到,就看这十一个弟兄的造化了。”
强奇里和莽乌特对视一眼,深知分雷做出这个决定的痛苦,如果现在不走,奚族骑兵必会卷土重来,到时就不是十一个人的问题了,可买天部又最重兄弟情意,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不如其他部族那样轻松。
“先补充清水吧,让贾扎拉和朵朵伊照看受伤的弟兄,小半个时辰后就起程。”分雷说完向可敦帐篷的方向走去,当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营帐时,千绪百虑盈绕心头,据鸿吉里说,车鼻可汗率众逃出薛延陀后,兵分两路,一路由车鼻亲统精兵两万奔往玳轲嵒城,另一路由突厥鬼将阿史那晨烈率轻骑兵护送弱老妇婴绕道南回,而藏珠就在此列,藏珠本是车鼻可敦,出谋划策不在军师之下,而且通领牛羊帐合,本身地位之崇就难能可贵,而且在大草原上,一个部落征服另一个部落,囚禁和凌辱落败部落最尊贵的女人就是羞辱头人的最佳办法,所以就算车鼻如何拼死保住部族,都要先看好自己的女人,那么这个藏珠怎么又落在疏勒人手里的呢?
“头人,可敦不在营帐中。”守卫的买天勇士已看出分雷的来意,上前一步道。
分雷皱眉道:“去哪里了?”
“可敦先招来了鸿吉里,两人到后山山腰去了。”
分雷点了点头,满肚狐疑地向后山走去,只下了几道碎石坡便在一丛野草后面瞧见了二人,他刚想叫鸿吉里,却听藏珠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可汗什么时候命你去求买天乌骑甲了!”
“小人当然不敢擅自决定,可汗确实命小人于月前联络买天部,在逃出薛延陀后在玳轲嵒城汇合。”
藏珠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买天部参与此事,我也不会被疏勒部的强人抓去,你可知道,买天部帮助可汗的事早就传开了,如今大草原各部落均跃跃欲试,现在已不是逃亡那么简单,挑战买天部也是他们的目的,这会使我们更加凶险。”
鸿吉里一惊,始终不敢抬头上望藏珠,这刻颤声道:“小人不知内中因由!犯下此等错误!请可敦制裁!”
藏珠裹紧貂袍,喃喃道:“现在处置你又有何用,当时阿史那晨烈护送我们,途中遭薛延陀追兵重创,我率领一支骑兵突围,不想被疏勒部骑兵擒住,当我得知奚人也投靠了薛延陀,心想不如一死了之,谁知你和买天的人竟在这里,现在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求可汗能一路平安,在玳轲嵒城汇合加宁儿部的勇士,共同对抗薛延陀。”
“加宁儿部?”鸿吉里愕然道。
草丛后的分雷也是一怔,心忖加宁儿部怎会支持车鼻可汗呢?
藏珠美艳的脸上泛起崇慕之色,幽幽道:“只有像纳什那样的统领,才可以解救我们的可汗,令东突厥重归一统。”
分雷看她那油然而生的憧憬之情,心内一阵苦笑,藏珠所言的纳什就是加宁儿部的头人,传闻此人文武双全,生的高大勇猛,又英俊帅气颇懂风情,连唐人的捞什子才子也对这塞外的汉子敬佩有加。他叹了口气,听了这么多消息,是让他又惊又喜的,惊的是买天部和车鼻可汗的联盟已家喻户晓,在战略上再也不能含糊了。喜的则是加宁儿部的联手,虽然眼观此景让他嫉从心来,但想起薛延陀那如魔般的骑兵,也妒不起来了。
这时身后传来买天乌骑甲整队的声音,分雷悄然起身想要原路退去,忽觉眼前一花!他骇然间倒翻飞去,再抬头时喉头已被冰凉的短刃按住了!
“你都听到了?”藏珠冷声问道。
分雷还是第一次与她这么接近,而从藏珠樱唇吐纳出的香气令他一阵心醉,分雷咧开大嘴嘿嘿笑道:“可不咋地,都让我听到了,你是割了我还是放了手?我觉得该放了手,你我回去长谈一番,哦,对了,你那匹马想来要驮伤员了,不如你我共乘一匹,说话也听得清楚。”
“放肆!!!”藏珠凤目圆睁!那手上短刃加了劲,当真割了下去!可刀锋刚压出青印子,却割不下去了,她低头一看,分雷正捏着扎刀子顶在她小肚子上。
“你杀了我只能便宜了薛延陀,大家和和气气的好商量。”分雷笑着收回扎刀向后一退,再次仔细打量着藏珠,这可敦也就二十出头,生得娇艳迷人,最动人处是她的双眸,深而瑰丽,像一片炽热的沙漠,似能点燃男人的灵魂,那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如黑夜的帘幡,让那火热蒙上媚人的朦胧。
“就是你在阵前赢回了我,我记得你。”她说。
分雷才缓过神来,却又被那一个颇具挑逗意味的“赢”子吸引住了,他尴尴笑道:“把你‘赢’回来?呵……那可太昂贵了,差点牺牲了右手哩。”
“那也是你勇敢的象征,人如果不牺牲什么,也就赢不回什么。”藏珠闭上诱人的双目,转过头望向深黑的冷坳。分雷借着月光端详着她的侧面,像几个璧嫩的月牙儿勾勒出来的,他哑然道:“可敦这句话倒意味深长,可惜我是老粗一个,只知道带兵打仗,如果让我牺牲同等价值的生命去换取胜利,那样真是太惨重了。”
“呵,听你这口气,倒像是买天部的头人呢。”藏珠轻蔑地回首瞄了他一眼,此刻鸿吉里上前道:“可敦所言正中,这位便是买天部的头人分雷。”
藏珠微微一怔,那娇俏的眉头轻锁道:“你真是买天的头人?”
分雷大手摸上自己的光头,叹道:“可敦是否在怀疑大草原传说中的买头部头人怎会是个秃子哩?”
藏珠呼了口气,勉强落下自己可爱的眉头,毕恭毕敬施礼道:“请恕我的无礼,做为东突厥可敦向买天部头人真诚的道歉。”
分雷笑着摆了摆手,道:“可墩折煞在下了,做为突厥的一份子,我们买天部责无旁贷,一定尽全力扶助车鼻可汗,重振突厥!”
鸿吉里由衷笑道:“买天部是大草原上名副其实的勇士,突厥历史将永远记载买天的功劳!”
分雷脸上一笑,心内却臭骂这小子真够老好人的,要是当时他能抢过来藏珠,自己也不用割伤手指了。
三人一番礼让后回到山前队中,强奇里分给藏珠一匹健马,百来骑买天勇士齐奔出阴山西峰口,在莽乌特谨慎小心地断后掩盖足迹,不到更夜便进入了乌兰布和沙漠。
夜晚的沙漠罕有人走,极寒的天气,加上多变的风沙,若不是买天乌骑甲,普通人连一里都走不出去。
百来骑勇士在风沙中如坠梦中昏昏沉沉,天上的繁星隐隐约约地露出光亮,笨拙地覆盖着浩瀚的天河,如同那扣着银带的车辙。分雷掩住口鼻仰望苍穹,依稀辨别方向,老天并不给他面子,在苦苦挣扎了三个时辰后,九个买天勇士相继死去,强奇里挖出了他们的心脏安放在布革中,发誓一定要把他们带回乌拉古尔草场。
而天气不因他们的意志所转好,并且越来越坏,在他们艰难地走过两个时辰后,天气才微微好转,这时却已是初晨了。
当分雷越过最后一垄曾经熟悉的沙丘后,勒马驻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拽下蒙鼻布,又抖了抖满是沙粒的狼裘袄,突地仰天大笑道:“奇迹永远属于我们的